山長也沒惱,笑著解釋:“難嗎?你秀才出身,這些書已經學的滾瓜爛熟才是。再說了,這確實都是入門書籍。”  潘又豐原本想在山長麵前表現自己有認真聽其吩咐,整理書籍。  卻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山長一眼就看出前麵那部分是黎錦做的,這下徹底擠兌不到黎錦了。  其實潘又豐也不是想故意排擠黎錦,隻是中午那會兒被黎錦的話嗆到氣管子疼。  他沒想到,黎錦居然還敢真的不給他麵子!  潘又豐本意隻是打算給黎錦一個小教訓,但卻沒有任何手段可以施展。也隻能悻悻的繼續整理。  偏偏一直跟在山長後麵的萬教諭又補充一句:“山長莫要擔心分類出問題,我之後會來檢查一遍。”  潘又豐:“……”臉疼。  他們走遠了後,山長才壓低聲音,說:“黎錦辦事穩妥,讓他去檢查就行,你還有會試要準備,何苦勞神?”  萬教諭說道:“我隻怕有人小心眼兒,嫉妒同事。反正他們現在都怕我,我出麵當這個惡人也是最好的。”  山長忍不住樂了:“你對黎錦倒是十分看好。”  正好萬教諭看到黎錦坐在窗邊抄書,鼻梁高挺,麵相俊逸,他說:“看好一點,沒到十分的地步。他能不能入我的眼,還得看之後的表現。”第82章   且不論萬教諭對黎錦的滿意度如何,黎錦做了幾道題,眼看著日頭偏西,就起身去請退。  萬教諭泡了一壺茶,並不讓他走:“你可有習到什麽?”  黎錦隻能把自己抄的東西呈過去,裏麵有他自己的理解,有些題黎錦甚至在仔細演算過後,簡化了運算步驟。  萬教諭看了一眼後,直接放下茶杯,說:“這些東西先留下,你可以迴家,明日來繼續做注解。”  潘又豐看到一下午都沒去叨擾萬教諭的黎錦終於忍不住,前去刷存在感,唇角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他想,去問題吧,去問吧,萬教諭根本就不會給你講,而且還會嫌棄你什麽都不懂。  其實他真的想錯了,萬教諭不是不想給人答疑解惑。  而是潘又豐作為算學部的助教,卻拿著基礎的概念性問題來煩他,一次兩次還好,第三次的話,他真的忍不住去訓斥了。  此次,潘又豐看著黎錦果然隻在萬教諭身邊站了一小會兒就告退,想當然的以為他跟自己一樣吃了閉門羹。  再看向黎錦的時候,眼神中已經帶了一絲同情。  不過黎錦沒注意他這邊,天色已經不早,可得趕在宵禁前進屋。  潘又豐也不完全是草包,他能在二十多歲考中秀才,肯定有幾分資質。  但近幾年來他卻把更多的精神放在投機取巧上麵,比如打聽到萬教諭會來教算學,他就提前複習了兩旬,果然在一群人沒有複習算學的秀才中脫穎而出。  但那也是因為山長知道大家的水平,出的題目看似很難,其實隻要相通一個點,後麵就能一步步的推導出來。  因此,潘又豐才稱為助教之一。  =  黎錦迴去後,秦慕文早把熱騰騰的晚飯盛出鍋,小包子剛好睡醒,在屋裏唿喊‘啊嗲’。  卻沒想到居然看到了爹爹。  小包子小鹿似的眼睛瞪大,原本嚎叫的小嗓門當下安靜起來,對爹爹伸出胳膊,撒嬌要抱抱。  黎錦想起昨兒晚上秦慕文跟他說的,小包子已經能分辨出誰好欺負,若是秦慕文來抱小包子,他絕對沒這麽快安靜下來。  黎錦把小包子抱在懷裏,包子摟著他的脖子親他,在看到阿爹後又趕緊去親阿爹。  秦慕文樂了:“也就隻有爹爹在家的時候,小包子才這麽乖巧。”  秦慕文在黎錦迴來前已經吃過飯了,趕緊把包子抱在懷裏,讓黎錦吃飯。  養小孩就是這樣,在孩子醒著的時候,爹娘吃飯都不能一起。  晚飯是酸豆角肉末和清炒土豆絲,主食除了粥外,秦慕文還做了烙餅,把趙雙母親送來的釀黃豆醬在上麵刷一層,酥脆的餅配著辣味黃豆醬,看著就讓人食欲大動。  秦慕文則絮絮叨叨的給黎錦說,小包子最近醒來,一旦看不到人,就開始嚎哭。  ——下午那會兒他念完一章,聽到小包子的哭聲,他趕緊進屋去哄小包子,之後小包子無比粘人,鬧得秦慕文把他抱在院子裏曬太陽才安靜下來。  趙雙脾氣不好,性子急,最見不得小孩子哭,但哭的人換成小包子,他居然忍了下來。  他說:“阿文,你家孩子可真漂亮。”  秦慕文笑著給趙雙說:“這雙眼睛最像阿錦了。”  趙雙笑道:“我還沒仔細瞧過你家夫君長什麽樣子呢,不過小包子跟你像,以後也是有福氣的孩子。”  秦慕文說完這段,語氣中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依賴:“小包子就知道欺負我。”  黎錦挑眉看他:“有夫君給你撐腰,讓他隻敢跟你撒嬌。”  小包子不明所以,但隱約能意識到爹爹和阿爹在說自己,於是咧開嘴笑著,露出五顆小巧的貝齒。  他現在十一個月大小了,從六個月起,每月長一顆牙齒正好。  秦慕文把小包子抱在懷裏,小包子嗅著熟悉的氣味,乖巧的抱著他脖子。  秦慕文笑道:“完了,他這麽摟著我,就算哭鬧欺負我,我也認了。”  黎錦看著自家兩個崽,唇角的笑容一直都沒消下去過。  吃完飯,小包子還在粘阿爹,黎錦自己去洗了碗,練字的那會兒小包子就睡著了,秦慕文把他放在書房的小床上,這樣小包子一旦醒來,他都能很快去哄。  畢竟書房在外院,讓小包子一個人睡在內院,兩個爹爹也不放心。  這段時間,秦慕文練字也初顯成效,黎錦看著他寫的簪花小楷,讚賞道:“文文的字越來越漂亮了。”  秦慕文抬眸看他,唇角的小酒窩掬著笑意,他除了在床上會害羞外,其他時候鮮少羞澀,一般都是直白又認真的說:“能陪阿錦一起練字,我才會努力寫好。”  黎錦吻在他的酒窩,然後輾轉到唇角,甜滋滋的。  黎錦說:“小文文,你一定是吃糖長大的。”  當晚,吃糖長大的小文文感覺自己像棉花糖一樣,渾身輕飄飄的,偏偏阿錦的東西還在自己身體裏,他能意識到阿錦還沒泄出來,所以自己也努力迎合。  因為他的主動,黎錦身心俱得到滿足,沒忍住又要了他一遍。  翌日,秦慕文沒起得來,黎錦自己熱了餅子當早飯,去書院念書。  下午的時候,萬教諭沒在,黎錦就沒去抄書做注解,而是整理書籍。換潘又豐在抄書。  再後一日,兩人又換過來,看似分工明確,誰又能想到第一日潘又豐壓根就不打算幹活啊。  潘又豐第二日能來主動幹活,還是因為第一天萬教諭居然對黎錦刮目相待,甚至和顏悅色的請他喝茶。  他也想跟萬教諭多說兩句話,打好關係。  結果萬教諭確實跟他交流多了,但那卻是在給他的工作善後。  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淚。  兩人忙完這些後,就到了每月第二旬的沐修日。  黎錦邀請鄒秀傑和陳西然去家裏做客,也算烘房。  一大早黎錦就去買了不少果蔬,還割了一斤排骨,秦慕文則把家裏收拾幹淨,迎接客人的到來。  黎錦買完東西後,讓秦慕文用綁帶把他的袖子束起來,然後去洗菜切菜,給秦慕文打下手。  從他剛穿越過來那段日子起,黎錦就沒提過‘君子遠庖廚’這種說法,秦慕文也習慣了黎錦來幫他。  鄒秀傑來的時候,黎錦把他迎接進來,說:“秀傑,你在院子裏隨便轉轉,我去把菜洗完。”  一瞬間,鄒秀傑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但很快,他就看到黎錦蹲在院子裏洗菜,他震驚的說話都結結巴巴:“黎、黎錦哥?”  黎錦抬起頭,這才想起鄒秀傑不是陳西然,他解釋道:“家裏暫時還沒請下人,內子在廚房做飯,洗菜這件事隻能我自己動手了。”  他沒給自己標榜什麽‘我疼愛我夫郎才來幫他洗菜’,因為在黎錦看來,做家務不是女人或者哥兒的責任,隻是兩個人組成一個家,才進化出來的分工。  鄒秀傑是個完完全全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但也能體諒到黎錦的情況。  在黎錦解釋後,他也沒多說什麽,去垂花門前看花了。  黎錦這邊很快就洗完菜,也沒把鄒秀傑晾太久,就帶他去書房了。  黎錦把此前自己抄的紙張裁剪開來,秦慕文用粗一點的棉線縫起來,再配上黎錦自己寫的封麵,倒還真做成了書本的模樣。  鄒秀傑拿起一本,隨便翻開,裏麵共有三種墨跡的注釋,但字體都是一個人的,他一眼就能看出,這是黎錦學習不同時期對其不同的理解。  墨跡還新的那一版,正是書院講郎最近所講的內容。  鄒秀傑一時看得入了迷,他沒想到黎錦在課後會如此認真的溫故而知新。  他說:“黎錦哥,這些書你借我迴去抄一遍如何?有些東西我沒記下來。”  黎錦笑道:“有何不可?你去拿了就是。”  又過了一會兒,陳西然也來了,他一進門就說自己睡過了,醒來後就匆匆跑來。  正好少年把飯都做好了,一一呈上來。  鄒秀傑沒好氣道:“我去叫你都叫不醒。”  陳西然撓頭笑笑,算是給鄒秀傑迴應了,他轉頭卻對黎錦說:“弟媳忙了一早上,一起來上桌吃飯唄。”  黎錦說:“我也正有此意。”  鄒秀傑對此也見怪不怪,早上看過黎錦洗菜,現在已經能淡然處之了。  更何況,能做出這一桌色香俱全飯菜的人,他也很想見識一下。  秦慕文沒有忸怩,大方的坐在黎錦身側,配合著精致的麵容,讓人對他不禁心生好感。  鄒秀傑自小就被人誇讚漂亮,自己對此也十分讚同,小小年紀就十分愛美。  甚至覺得周圍人都沒有自己好看,一時有些飄飄然。  自從認識了黎錦後,鄒秀傑給上麵那句話裏添了一句‘除了黎錦哥’,現在看到黎錦的夫郎後,鄒秀傑又自覺地補充‘也除了黎錦哥的夫郎’。  黎錦互相介紹了他們,四人便開始動筷。  以往吃飯時候很多話的陳西然居然一個字都不說,隻顧埋頭狂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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