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七月氣得一跺腳:“肖桐,你才卑鄙,你才是壞人,你才是被人利用……”

    語無倫次的她站在原地,心裏很是難受。

    她做錯了嗎?

    不過是給褚綠荷一點教訓而已,分明是她先在自己飯裏下辣椒粉倒在自己的菜內,而且,這根本不是第一次。

    從小到大,褚家兩個親姐姐,不知道在她菜中下過多少料了!

    褚七月看著遠處的黑暗,仿佛從沒有人在那出現過一般,腦內冒出一個念頭……

    肖桐這麽說自己,難道他愛上了褚綠荷?

    想到此,手腳一陣冰涼,悲哀感先於理智湧入大腦。

    原來是這樣。

    褚綠荷生相嬌甜,又會討人開心,誰又不喜歡呢?

    她甩了甩頭,咒罵了一聲,反方向跑了開去。

    這邊廂,程文傑出了房間,走到涼亭旁透透氣。

    褚根娣趁房中人不備,悄悄跟了過來,遠遠瞧見亭內一襲白袍,她的心都要醉了。

    雖然肖桐長相氣質都比程文傑好,但她卻不喜歡男人穿紅衫,她更愛程文傑的幹淨。

    捱著腿痛,挪得近了,便聽程文傑拉了個小廝問:“肖公子在哪?有沒有迴表小姐的房間?”

    那小廝搖頭。

    褚根娣眸內精光一閃,一個惡毒的想法慢慢成形,她貓腰離開,招了自己房中兩個丫環囑咐了幾句,這才慢慢迴涼亭。

    程文傑也不知道肖桐去哪裏了,有些坐立不安,正決定去尋找,耳畔忽然傳來一陣低語交談的聲音。

    “我知道表小姐中毒的真正原因。”

    程文傑不禁止步,側耳傾聽。

    “我也知道,是狗肉與綠豆湯相克。”另外一女子聲音揚揚自得。

    “胡說八道,這種話你也信?大夫都診不出來,童公子比大夫還厲害嗎?”

    “那你是什麽意思?”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你不覺得表小姐對童公子很有意思嗎?”

    程文傑聽到這,臉色都變了。

    “那麽?”

    “表小姐是喝了童公子的綠豆湯而出的事,你說童公子會不會內疚,這段時間對表小姐肯定會多加注意。”

    “不會吧?”

    “你用頭腦想啊,表小姐進去後,童公子不是跟來了嗎?表小姐肯定是在裝病,以此吸引童公子的注意力,否則大夫怎麽會什麽都查不出來呢?”

    “那童公子怎麽說是食物相克呢?”

    後麵的話,程文傑就聽不到了。

    他的雙手不禁在袖下緊緊地握了起來,額頭青筋也亂跳了幾下。

    怎麽會這樣?

    迴想起剛才的點點滴滴,他越發覺得後背發冷。

    褚綠荷,對肖桐的關注還真不是一點兩點。

    本來他可以安慰自己沒什麽大事,可居然連兩個小丫環都看出來了,他所有的自信轟然倒塌,心內的怒火也止不住地噴薄了起來。

    褚根娣摸了迴來,見到他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連她都看出來的事情,程公子如何會不察覺?隻是欠了一把火而已。

    現在,她為他將火點上了。

    有趣啊有趣,大姐,誰讓你朝三暮四的呢?這可怪不得小妹。

    褚根娣緩緩走了出去,喚道:“程公子。”

    接下來,她可要努力走進他的心了。

    夜半三更,寂靜的錢府,唯有一處燈火通明,人影晃動。

    床上的褚綠荷眼皮顫動,似乎要醒來,耳邊傳進女人對話的聲音。

    “程公子不是這種沒良心的人吧?他怎的連招唿都不打一聲就走了?”

    大夫人氣恨地問。

    二夫人歎口氣:“剛才你在熬藥,我不敢說,兩個時辰前就走了,走之前也沒來看綠荷一下。”

    褚綠荷的思想徹底清醒了過來,一顆心猛然沉了下去。

    程文傑,他竟是這麽無情無義嗎?

    強睜開眼睛,她呻吟了一聲。

    “綠荷醒了!”

    大夫人急奔而來,二夫人忙將藥碗端了起來。

    “綠荷啊,醒了啊,快將這藥喝下。”

    二夫人笑眯眯地坐到床前。

    褚綠荷聽話地喝完藥,抹了抹嘴,臉色陰沉地問:“程公子走了?”

    大夫人“嗯”了一聲,正要說話,外麵響起了一個低沉性感的男中音:“褚小姐醒了嗎?”

    褚綠荷的心如被什麽重物砸中了一般,唿吸立時緊促了起來。

    童公子,竟然是童公子!

    二夫人手拿著空碗連忙小跑出去,大夫人放低了聲音道:“童公子真不錯,在錢府住了,說等你沒事了再走,大半夜的都沒睡,一直在偏房守候。”

    “真,真的嗎?”褚綠荷激動得聲音發抖。

    “瞧你這樣子,這麽沒出息!”大夫人著怒了。

    褚綠荷臉上燙得發燒,沒有答話。

    外麵二夫人笑道:“童公子,難為你了,這麽晚還惦著綠荷。”

    肖桐清立在階下,嘴角含著淺淺的笑,說道:“事因我而起,在下心內很是不安。”

    二夫人撇了撇嘴,自是不會信他的說辭,哼,還不是看著褚綠荷生得美,起了什麽歹心思!

    說起來,她家根娣也不錯啊,雖然沒有褚綠荷驚豔,卻也是碧玉一枚,這些人都是瞎了眼嗎,竟然看不到!

    二夫人雖然心下憤憤不平,表麵上卻仍是十分有禮貌,客客氣氣地說道:“童公子,綠荷醒了後已經服了熬好的藥,是不是不需要再做些別的了?”

    她試探地問。

    肖桐點了點頭:“這服藥方是去毒清心的,一般無礙。”

    瞄了眼窗後被挑暗了的燈火,他柳眉動了兩下,委婉地說道:“不知我可否給褚小姐再把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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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終是有些不放心。

    褚綠荷的毒因他而起,肖桐心底多少有些愧疚。

    當然,僅僅存有一點愧疚而已。

    他之所以留在錢府居住,更大的原因是想借此機會接近褚家,了解褚家。

    說白了,其實一切是為了解褚家一個人……褚七月。

    後麵的想法是他深壓於心底的,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二夫人眸光一閃,笑得十分可喜:“童公子,按理說深夜你來並不方便,但你是給綠荷看病的,就請進吧。”

    肖桐不置可否,大步踏了進去。

    褚綠荷聽到腳步聲靠近,整張臉有著發燒時的紅燙,雙眸也微微紅了。

    肖桐走到床前,並沒有坐到二夫人端過來的梨木椅上,淡淡地凝向床上的褚綠荷,打量一番後開口:““褚小姐,我要給你把下脈。”

    剛剛醒來,褚綠荷虛脫不已,服過滾熱的藥後,額頭更是滲著珍珠般或疏或密的汗水。

    聽到肖桐的聲音,褚綠荷一顆心按訥不住地在胸腔內激烈地跳動,這種感覺令她慌亂,有想要嘔吐的欲望。

    “童,童公子請吧。”

    聲音微弱飄浮。

    肖桐垂下眼瞼,輕“嗯”了一聲,心無旁鷲地為她診斷起來。

    沒一會兒,他如玉的臉上微崩的肌肉便放鬆下來,睜開清明的雙目,對大夫人笑道:“沒事了。”

    大夫人喜極而泣,擁住褚綠荷:“綠荷,沒事了,快謝謝童公子。”

    褚綠荷的臉紅得更深了,眼光不舍地從肖桐的玉指上移開,依床俯身,想要行禮,被肖桐一把扶住。

    平淡的聲音並沒多少感情:“褚小姐毒性剛除,還是注意身體,多加休息。”

    “綠荷知道。”褚綠荷不忘嬌滴滴地斜視他:“童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綠荷定當竭盡所能報您的救命之恩。”

    肖桐彎起的眉頭頓時一擰。

    報救命之恩?

    怎麽聽到這話就沒有什麽好預感……

    避開褚綠荷灼灼的眸光,肖桐幹笑了一聲:“褚小姐客氣了,你的毒是因我而起,解毒是我應該做的。”

    也不等褚綠荷再說什麽,他退開了幾步,對大夫人說道:“我不便久留,這就告辭了。”

    大夫人與二夫人連忙將他送到門口。

    大夫人笑著說:“童公子今晚沒有睡好,好好地睡一覺,你那間客房我讓英兒給你留了,你隨便歇息。”

    肖桐想到在這住一夜對他打探褚家消息有利,多住幾日自然更好,但卻不方便,正要推辭,大夫人先說了:“綠荷身子正弱,這些天還望童公子多多看顧下。”

    肖桐莞爾:“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相視而笑,隻不過心思卻不同。

    二夫人眸中劃過一絲譏誚。

    大夫人果然手段好,用這個方法將肖桐留了下來,肖桐怕也是高興壞了。

    狼狽為奸吧狼狽為奸!

    一夜無話,第二日大清早,褚七月就醒了過來,看看窗外,天色還朦朧幽暗。

    “小姐,你醒這麽早?”

    杏兒聽得動靜,端了盞燭台,輕輕推門問道。

    “睡不著。”

    褚七月從床上翻坐起來,拿了床尾一襲青白相間的裙子穿了,麻利地洗梳起來。

    杏兒給她挽發髻時,她坐在銅鏡前,凝望著鏡內容顏清美的自己,腦海中卻情不自禁地想起昨晚的事來。

    肖桐愛上了褚綠荷?

    可能麽?

    當然有可能!而且可能性100%!

    褚七月好煩好煩,重重地哼了一聲。

    “小姐,你怎麽了?”杏兒察覺出她的心不在焉。

    褚七月一驚,嘴裏淡淡道:“沒事,我能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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