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瞧了她幾眼,微微笑著問:“為什麽?”

    雲紫洛不躲不避,杏眸亮晶晶地迎過去,綻開紅唇,笑得自信:“因為我不相信她。”

    林清清漸漸全斂了笑容,輕聲一歎:“洛兒,你雖是我的女兒,自小又不在我身邊長大,可我卻瞧著,你比我這個當母親的還要精明,果然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雲紫洛挑起柳眉:“娘,你這麽說,是發現了什麽嗎?”

    林清清一怔,苦苦笑道:“我能發現什麽?二十年不見,並非隻有寧珍變了,誰都有變化。”

    雲紫洛點點頭道:“這事我去打點便是,少一個人知道少一分麻煩。”

    與林清清告別後出來,乍然瞧見赫連懿穿著那身標誌性的金邊黑色長袍立在不遠處一棵梨樹下等她。

    “懿。”雲紫洛腳步輕盈地邁過去。

    “洛兒。”赫連懿笑著攬過她,眉頭卻又很快皺了起來:”你說,晴兒這是怎麽迴事?人家孩子一歲就能說話,可我們的晴兒都快兩歲了,卻連爹、娘都不會叫。”

    雲紫洛拉過他的手道:“我們去瞧瞧她。”

    來到冰洛宮的時候,赫連雲晴正趴在陳奶娘懷裏睡覺,聽得腳步聲,她似乎被吵醒了,側過胖乎乎的小臉,睜了下眼睛,然後又眯了起來,繼續大睡過去。

    陳奶娘連忙抱著她要行禮。

    赫連懿阻止了,讓她抱小郡主到搖籃裏睡下,自己與雲紫洛坐在一旁觀看。

    雲紫洛笑道:“晴兒雖然喊兩歲,卻還差幾個月,不會說話也是正常。”

    赫連懿憂心忡忡地看著孩子:“我怕的就是自己體內有殘毒,會傳給晴兒,讓她變成一個……傻子。”

    赫連懿說得是他自小練毒時,也曾拿過自己來試毒,體內所以存有殘毒。

    可雲紫洛沒想太多,聽得最後兩個字時,立刻反嘴道:“赫連懿,你女兒才是傻子!”

    赫連懿“撲哧”笑了出來,握住她的手道:“難道晴兒是你一個人的女兒?”

    雲紫洛也不禁笑出聲,擂起粉拳砸了他幾下,道:“有你這樣的嗎?咒自己的孩子是傻子!”

    赫連懿歎了一聲道:“都怪我小時候練什麽毒。”想了想又說,“而且你的身體狀況……”

    “我的身體怎麽了?”

    雲紫洛驚訝地問。

    “還記得之前我和北帝為你把脈的事嗎?那時我們覺得奇怪,你體內雖然有內力,但是內息處卻極為空蕩,體質很不一般。北帝說了,你父親與母親都曾練過寒冰掌,按理說,你應是玄冰體質,可是卻沒有症狀。而林清清當初生你的時候,她體帶玄靈花的毒性,肯定也會傳給你,可你也沒有。”

    赫連懿一一分析,最後皺緊眉頭,低低道:“我與北帝都沒得出結果,認為這樣下去對你你並沒壞處,現在我懷疑的是,你所沒有的,傳到了晴兒身上。”

    雲紫洛看著晴兒那張肉臉坐不住了。

    “這必與母親離開雲府前搞什麽換血大法有關係吧!我迴去問她。”

    關於林清清怎麽離開雲府的事,他們都有問過,可林清清自己也不知道,她說她一醒來就在大雪山了。

    這件事,一直是個謎。

    再問換血大法的事,林清清也承認了,卻說得極為簡單,本來雲紫洛也不欲多問,但涉及到遺傳,她得問個清楚。

    迴到清宮時,林清清聽了這事,搖頭道:“換血大法不會影響下一代的,把雲晴送到我這裏來,這些日子讓我來帶她。”

    說著她笑了起來:“你小的時候我沒有帶過你一天,為了彌補這個遺撼,晴兒我要帶!”

    雲紫洛笑著答應了,出去和赫連懿商量了幾句,赫連懿同意了。

    不管怎麽說,洛兒是他的女人,林清清是洛兒的母親,而當年的事情又有所原因,他也不會因為這事傷害大家的關係了。

    雲紫洛將赫連雲晴抱到清宮來,拉著赫連懿的手悄悄出去,直到宮中一個人無人的角落,她才張口道:“懿,別擔心了,我瞧著晴兒活潑可愛的樣子,怎麽也不會是個傻子的,說話晚的孩子不是傻子就是天才,我倆生的,肯定是天才。”

    赫連懿勾起唇瓣,笑道:“我也隻是一說,我給晴兒把過脈,脈相沒有問題,說不定,就是個小天才。”

    兩人嘻嘻哈哈了一陣,雲紫洛見確實沒有人會來這邊,遂問起花折扇的事來。

    “她到底被安排到哪裏去了?”

    這事她之前就讓赫連懿通過肖桐在謝無心那套消息。

    由於清清的緣故,北帝在進冰宮前就明令謝無心不許進宮,赫連治,因為照顧了清清九年,給在冰宮安排了一間偏殿住著。

    謝無心很不服氣,在冰城辟了間宅院住下,通過肖桐,每日從寧珍那裏打聽林清清的消息。

    這兩人漸漸地就惺惺相惜起來,這些日子好得不得了。

    據說,謝無心連自己年輕時在冰城後山隱居時的故事都一一說給了肖桐聽,就差沒有將自已的女兒雲紫洛改指給肖桐了。

    “謝無心命人送到冰城來,一直讓寧珍秘密看守著,隻怕現在出現會傷到林清清。”

    雲紫洛“嗯”了一聲:“母親今晚要見她,我瞧著也無大礙了,你給安排一下吧。”

    赫連懿輕笑:“謝無心既是將花折扇交給寧珍看管,要見她還不容易?讓寧珍帶過來便是。”

    雲紫洛嘴角輕抽,瞪了他一眼:“若是寧珍願意,我還來找這個麻煩?”

    赫連懿收了笑意道:“這麽說,寧珍是有意不讓林清清見花折扇的了?”

    雲紫洛冷了眉宇道:“你說呢?娘說要見花折扇,她阻止了,最後竟哭著要撞牆,說怕娘現在身子還沒大好,看到花折扇後會受刺激,娘執意要這樣,她不如死了算了,娘也就沒再提過。”

    “她倒是個忠心的丫頭啊。”

    赫連懿譏諷地彎起嘴角。

    “就不知是忠於誰的心了。”

    雲紫洛淡淡說道:“這一路上,梨花島那幾個侍女對娘都不冷不熱的,隻聽寧珍的吩咐,表麵上看,寧珍也吩咐她們為娘做事,但實際上,她們卻隻認寧珍為主子。謝無心興許是認為寧珍是我娘的人,貼幾個人照顧她也正常,可寧珍豈不知道,這些人早就在心裏拿她當島主夫人看待的,她若真是忠心於我娘,在見到我娘的時候,就應該把這些丫環給散去,天下這麽大,哪裏不好去找兩個丫頭來服侍?她卻偏偏留著這幾個在。”

    “這倒也是,謝島主成天心思隻在林清清身上打轉,看到的,也是寧珍帶著小丫環服侍林清清,他哪裏會想到這些丫環們的心思。”

    赫連懿沉聲道:“再說,一個做主子的也無需去猜度奴才們的心思,縱然她們隻認寧珍,將來還是會認清事實。我瞧著,謝島主也不笨,這幾個丫頭以後都不會帶迴梨花島了,平白地給林清清心裏添堵。”

    “說不定,寧珍畢竟是娘曾經最為信任的丫環,謝無心未必就那麽聰明,想到這麽多。”雲紫洛冷冷道,“帶不帶迴去是他的事,我娘也不會管,隻是從這事中能看出寧珍的心來,我們得提防著她。”

    “嗯。”赫連懿應了,“今晚我命人去打探花折扇的落腳處,帶她到清宮,你負責引開寧珍。”

    兩人說著話,一陣腳步聲靠近。

    轉過彎時,瞧見是赫連治,他正往清宮的方向走去,看到赫連懿與雲紫洛躲在這角落裏,不由怔了下。

    赫連懿別扭地轉開了臉,雲紫洛則大大方方叫了一句:“南川王。”

    赫連治以為兩人在這親熱被自己撞見,有些尷尬,點點頭,大步走開。

    背過身的時候,心中卻極是苦楚。

    明明是他的兒子兒媳,一個看自己有如陌生人,一個卻叫他“南川王”。

    而看到他們那般甜蜜恩愛,他又不禁想起了二十多年的自己與清清。

    若是當年他沒有犯傻,娶了清清,是不是他們的現在就是自己與清清的過去?

    赫連治悲歎一聲,還是自己的兒子比自己聰明多了,萬花迷亂中,一眼就發現了真珠實玉,懿兒的眼光可謂犀利準確,相比之下,他實在有些汗顏。

    偏房內,寧珍坐在鑲花銅鏡前,一手執著帳冊,另一隻手在桌上輕輕劃著。

    她的手保養得很好,或者說,在二十年前這雙手並沒有現在這樣好看,但某年之後,這雙手便再不用浸泡冷熱水,再不用在寒風中來,苦雨中去,慢慢的細白起來。

    她凝望著帳本,說道:“就這樣吧,批閱過的發迴去。”

    身後站著的一名侍女小心翼翼地捧過帳冊,匆匆出去。

    寧珍抬頭,對著鏡子歎了口氣。

    站著的另一名侍女心疼地說道:“夫人,您也別累壞了,您瞧瞧您的手,指尖都紅腫了。”

    寧珍眉頭一皺:“不是說過以後不要再叫我夫人的嗎?”

    侍女吐吐舌頭,“是,寧姑娘,奴婢一時改不過來口,都叫了十幾年了。”

    寧珍沒再說話,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果然,食指的指尖微微的紅腫著。

    “昨天給小姐沏茶,不小心燙著了。”

    寧珍淡淡道。

    “沏茶的事讓奴婢去做就行了,您都十多年不沏茶了,難免會傷著手。”

    寧珍聞言,神色微動,是啊,她都十多年沒有沏過一杯茶了,即使是謝無心迴島,也不需要她去服侍。

    侍女見她神情若有所思,連忙進言道:“寧姑娘,不管怎麽說,你都做了十幾年的夫人,自奴婢進島以來,就一直將您當作真正的夫人,現下出來一位公主,她肯不肯下嫁我們島主不說,若真嫁過來了,那您怎麽辦?”

    寧珍一蹙眉,這些侍女都是後來進島的,對林清清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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