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紫洛不問則已,一問,聲音也越抬越高,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赫連懿,虧我那麽相信你!你居然背著我抓走我父親!我從不知道,你居然還是個兩麵人!一麵跟我這樣,一麵卻那樣,果然,你的心裏,還是權力最重要!”

    攝政王的臉色在她的怒斥中一點點灰白下去。

    動了動唇,卻沒有說什麽,他隻是痛恨懊悔地握緊了拳頭,狠狠一拳砸在自己額頭上。

    他能說什麽?

    雲建樹明麵在景陽鎮訓練軍營,暗地裏卻在培養勢力,羅列自己的罪名,以將自己打入萬劫不複之淵。

    他此次趕往景陽鎮,押住雲建樹,隻是為了以他為餌,引出景陽鎮這一帶的暗中勢力。

    雲建樹是洛兒的親生父親,他又怎麽會真的動他,但他也絕不可能讓別人欺淩到自己頭上而不采取半點措施!

    隻是,明明交待過了看押雲建樹的守衛軍不許動雲建樹分毫,昨晚,卻有人連夜采取私刑,淩晨時分被人發現,那名守衛軍畏罪當場自縊。

    但雲建樹氣息奄奄,一身的傷卻已經留下了。

    雲紫洛恨恨地望著攝政王,心裏有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呈雜,什麽話都不想說,更不想再看他一眼。

    轉頭望向氣息奄奄的雲建樹,雲紫洛的腦海裏淩亂不已。

    “洛兒,我先給雲將軍上藥,這幾瓶藥效果奇佳,會……好得很快!”

    攝政王接過軍醫手裏的一瓶凝傷膏,小心翼翼地說道。

    雲紫洛輕哼一聲,手指卻搭在了雲建樹脈上。

    雖然對醫術不精通,但長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簡單的望聞問切還是會的。

    知道雲建樹這身體暫時沒事,隻是外傷,內傷還沒嚴重到那個程度。

    雲紫洛緩緩吐出胸口憋著的那縷長氣,臉色沉若寒冰,轉過頭來,聲線冰冷,“不勞煩攝政王您的大駕了!”

    說著,她撕扯下軟榻上鋪墊的青布,將雲建樹的上身包裹起來,一傾身,反手握住雲建樹的雙手,動作很溫和地將雲建樹負在了背上。

    隻是雲建樹身材很是高大,縱然她能背起,卻也很是吃力。

    這具身體柔軟靈活度很高,但是終究沒有經曆過如她前世般那些魔鬼訓練。

    “洛兒!”

    攝政王聲音微顫,無限心疼中,心髒有如被鋒利的刀子陣陣割過,滴著鮮血。

    幾步搶了過去,想要接過雲建樹。

    “別碰我!”雲紫洛抬頭,衝他怒喝一聲。

    攝政王一咬牙,已經沒有理會她的話了,抬起一隻大手便輕易控製住雲紫洛的雙肩,右手將雲建樹從她背上抱了過來。

    雲建樹睜大了眼睛,眸光散亂,攝政王與雲紫洛的一言一行都落在他眼裏,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看著雲紫洛倔強含恨的臉,他的聲音,不禁含上了一絲疲憊,“洛兒,我會送他安全迴雲府。鬼魂,鬼形,你們護送二小姐離開。”

    說完才鬆開扼著她雙肩的大手,轉步飛身出了帳蓬。

    他知道,若是跟雲紫洛一起迴去,自己是絕對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果然,雲紫洛惱怒地想要追出去,卻被鬼魂鬼形聯手攔住。

    “二小姐,請您諒解王爺的苦心!”鬼魂眼中已盈上了淚,他很少看到過主子這樣的傷悲,那是發自內心的悲苦。

    鬼形也趕緊解釋道:“昨晚那廝濫用私刑,結果自縊了,肯定不是王爺下的令啊!”

    雲紫洛冷冷哼了一聲,心中沉鬱非常。

    與鬼魂鬼形出來後,雲紫洛才想起了被她扔在草叢中的楚子淵,一聲招唿沒打,徑直過去看情況。

    到的時候長草中已經空了,楚子淵的白馬也不在了。

    放眼望去,並無蹤跡,想來,他是怕自己在這不方便,就先走了。

    雲紫洛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她而今的心思,隻在攝政王抓雲建樹這件事情上頭。

    “二小姐,你找什麽呢?”

    鬼魂跑過來滿臉疑惑地問。

    “沒有什麽,走吧。”

    雲紫洛低沉地說了一聲,鬼形已經將套好的馬車趕了過來。

    一路迴到祁夏,馬車上的雲紫洛不發一言。

    鬼魂鬼形想要為攝政王說幾句話,和緩一下兩人的關係,卻被雲紫洛冷厲地打斷了。

    兩人都熟知雲紫洛的脾氣,不敢再開口說什麽。

    迴去的路上,都在想一個問題,雲二小姐臉上的黑斑居然退掉了!肯定是主子的功勞啊!沒想到他們也被瞞在了鼓裏!

    想到雲紫洛那張美若天仙的臉龐鬼魂與鬼形都覺得十分不適應。

    心裏都十分稱奇。

    主子是先喜歡上二小姐再給她治臉的吧?

    沒想到主子的眼光就是比他們高啊!

    雲二小姐姿容絕世,肌膚賽雪,氣質出塵,跟傳說中的醜女哪有半分相似?

    什麽祁夏第一美女加才女雲輕屏,與她相比,還是多了一分俗氣,少了三分出塵啊!哪裏能同日而語?

    唉,還是主子最有眼力啊!

    迴到祁夏,雲紫洛匆匆趕往雲府。

    主院內站著不少丫環婆子,都靜悄悄的,臉上有著各種擔憂。

    正房內,傳來周氏的低泣聲。

    雲紫洛急忙分開眾下人走進房來,挑簾進了內室,正中間的紅木大床旁站著周氏,雙手絞著細帕,淚眼婆娑地望著床榻之上的雲建樹。

    而一身黑袍的攝政王,坐在了床尾,雲紫洛進來時,他正擰上了膏藥的蓋子,拍拍手站了起來。

    上好藥的雲建樹,上身裹著層層白紗,平靜地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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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紫洛的臉色瞬間便是一沉。

    攝政王凝望了她一眼,鳳眸之中滿是痛苦與無奈,猶豫了許久,轉身大步離去。

    寶德宮中。

    攝政王一走進自己的寢殿,眼前眩然一亮,他震驚地抬頭打量這格局一新的寢宮。

    濃眉一蹙,他不由冷聲厲喝:“來人!”

    鬼魅急忙跑了進來。

    所有的黑色家具都被乳白或紅色的家具所替代,尤其是那張高腳檀木大床,黑色的床紗不見,卻是垂著薄薄的淺紫撒花幽美的床紗……

    “王爺……”鬼魅急衝衝進來,心頭暗叫,果然不妙啊不妙!

    前年景華老王妃進京看主子,趁主子不在攝政王府的時候,撤了這殿中黑色的床幔,換了一個色彩亮麗點的,其他的家具都沒動。

    而僅僅隻是換了張床幔,卻惹得傍晚迴府的主子大發雷霆,當然不會說景華王妃了,而是將他們全訓了一頓。

    然後,那張沉鬱陰冷的黑色床幔當晚又重新掛了迴去。

    攝政王側頭,看了鬼魅一眼,沒有等他說話,隻是看他臉色便能掌握一些情況。

    心底一怔,怎麽,不是母妃來了?

    突然想起來什麽,他的唿吸頓時一促,聲線已經有些波動了,“是,是她?”

    這天下,又有幾人敢在他的寢宮內如此放肆?

    縱是母妃,也絕沒有這樣的膽量啊!

    鬼魅趕緊點了點頭。

    攝政王連忙迴頭,重新審視了下寢殿的格局布置和家具樣式。

    頓時就是兩種心情。

    無法抑止與控製的,心頭溢上了滿滿的甜蜜,再看那些換過來的家具,真是怎麽看怎麽順眼啊!

    尤其是那張淡紫撒花的床紗,更是讓他心情激動……洛兒給他換了床紗,她已經把那床當成是她的了嗎?

    心頭無比興奮起來,那是他們的床啊,隻屬於他和洛兒的床!

    可沒一會兒,巨大的心酸與悔意已將他整個心頭掩沒,想到雲紫洛冷淡的表情,他恨不得給自己捅上幾刀……

    “主子,要換掉嗎?”鬼魅見攝政王神色有變,輕聲問。

    “不,就這樣!”攝政王嘶啞著聲音,堅定地重複了一遍,“不換,以後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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