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楠先拉著冷麵菩薩過去,然後是蘇決然,曹泰沒過,在路軌裏挖了把石頭砸已經追近大概還有三十米左右那幫家夥,十幾二十人,拿著刀。曹泰砸了十幾下,拖慢那幫家夥的速度,看火車快來了,還有二十多米,曹泰才跳過去,等到那幫家夥追到,火車已經到了。


    然而,他們麵前是一條直路,火車又不長,是運貨的火車,隻有幾十節。總之,沒跑完那條直路火車已經完全駛了過去,那幫家夥還能看見他們,又吆喝著奮起直追。


    終於,轉了一個彎,不過仍然是一條直路,是一片工業區,一條大路長的要命,兩邊都一樣,是工廠,發出轟轟的機器在運轉的聲音。張少楠選擇了右邊一條往前跑,才跑出不遠那幫家夥就追了出來,大聲喊叫著,那會兒冷麵菩薩還忽然扭了一下,差點摔倒,張少楠扶住了她:“怎麽樣?”


    冷麵菩薩露出痛苦的表情:“痛。”


    “我背你。”


    冷麵菩薩說:“這樣誰都不能走,你們走吧!”


    “你神經病。”


    強行背起冷麵菩薩,速度慢了許多,曹泰和蘇決然左右護著,追趕聲音越來越近,張少楠很擔心,如果能搞一輛車就好,鬱悶的是四周寂靜,上哪裏搞到車?


    張少楠想著辦法,曹泰忽然搶了蘇決然的刀往迴衝,叫也叫不住。


    蘇決然罵了一句,掏出手機飛快按了一個號碼大吼道:“我現在被人追,十幾二十個,帶著刀,拜你所賜,我他媽怎麽知道我在什麽地方,你繼續自保,讓他們殺了我。”蘇決然吼完掛斷電話。


    張少楠停下了,迴頭看曹泰。


    蘇決然也停了下來:“你在想什麽?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


    “媽的,這麽跑不是辦法。”張少楠放下冷麵菩薩,“這樣要麽曹泰死,死了我們未必能跑掉。”


    “拚了!”蘇決然搶了張少楠的刀,去追曹泰。


    “冷星蕊,你找個地方躲著。”張少楠指了指遠處飛快道,“那是個工廠,你看能不能拍開門,能你就進去躲著給何巧巧打電話讓她找郭局長來接你。那兩個都是我兄弟,我不能不管他們。”說完,張少楠追蘇決然去了,他沒有看冷麵菩薩,一來是花時間,二來是不忍心看冷麵菩薩什麽表情。


    那幫家夥很兇狠,不過曹泰更兇狠,趁著衝迴頭的勢頭,兩刀就刺中兩個,趴在地上慘叫。


    蘇決然也衝到了,不管生死,直接用刀插,插什麽地方看順手。


    反正,張少楠衝到時,那幫家夥已經倒下四五個,不過已經反應過來,組織反擊。但那是一幫烏合之眾,很快就又被打散,往來路飛奔,除了倒黴受傷的、躺在地上的五六個無法跑以外,其餘的通通都丟三落四的逃命。


    張少楠和蘇決然哈哈大笑,可惜看了一眼曹泰,笑不出來了,曹泰左臂在流血,一個很大的傷口。


    曹泰咬著牙說:“沒事。”


    說完,曹泰立刻脫下衣服包傷口,還沒包好那幫剛剛跑掉的家夥又衝迴頭,而且人數增加了近一倍,還有一輛麵包車。張少楠和蘇決然對望了一眼,立刻開跑,跑到剛剛停下的地方。


    冷麵菩薩正在拍那個工廠的大鐵門,已經拍開,無奈時機非常不巧,有個穿保安衣服的家夥開了一點門縫探頭出來看見後麵那麽多人追,想也不想立刻又把門關上。張少楠拉著有點小拐的冷麵菩薩跑。


    跑著跑著,忽然前麵出現一束亮光,是車。


    是的,是貨車,慢慢駛來,看見人後速度突然慢了下來,最後停了,蘇決然最先衝過去,爬上去狠狠敲了幾下,司機不開門,蘇決然猛烈的砸起了玻璃,砸壞玻璃爬進去把司機擠到一邊,接著大聲喊:“快點上來。”


    張少楠快不起來,拉著冷麵菩薩走的很慢,而那幫家夥則越追越近,大聲喊殺,曹泰說:“我擋一下,你先走。”


    張少楠知道曹泰說的不妥,是個衰主意,可是如果不是那樣,一個都跑不掉。最後張少楠成功上了車,貨車是四座的,冷麵菩薩上了前座,張少楠上了後座把司機逼到一角。司機是個男人,三十來歲,長的比較矮小,一臉驚恐的神色看著張少楠,整個人都有點瑟瑟點抖的。


    張少楠對蘇決然說:“快開車撞過去。”


    蘇決然立刻掛檔、轟油門,貨車竄了出去,把先衝過來的兩個家夥撞飛,接著剛開來的麵包車也被撞到路基上去了!其餘的家夥反應過來迅速閃到一邊,有一個抓住冷麵菩薩那一邊的車邊扶手用手裏的開山刀砍玻璃。蘇決然把冷麵菩薩拉近自己,忽然一個急刹,然後再轟油門,原以為那家夥會抓不住被甩掉,可惜沒有,他很頑強,抓很牢。


    “我來。”張少楠爬過去打開車門直接踢了一腳,車門以飛快的速度撞出去,把那家夥撞飛,張少楠沒有立刻再關上,半個身子攀出去大聲吼,“曹泰,上車。”


    曹泰被一幫人圍住,衝過去又怕撞到他,不衝過去又撞不散那幫人。蘇決然正在猶豫不決,考慮要不要跳下去救時,曹泰忽然強悍了起來,殺出一條路衝過去,張少楠準備伸手拉一把,曹泰推了一下車門,關上,然後攀上踏板,抓住車門:“快走。”


    蘇決然說了句抓牢,然後用力轟油門,車子飛快竄出去,撞飛三個人。


    那幫家夥追趕著貨車,曹泰用腳蹭,擺脫,在張少楠開車窗準備拉曹泰時,曹泰臉色忽然變的很奇怪,咬了咬牙,還幾乎摔了下去,張少楠及時拉住了他,同時看見他腰側插著一把刀。


    蘇決然說:“看毛啊,趕緊拖進來。”


    張少楠踢了那個司機一腳,讓司機幫忙,合力把曹泰弄了進來。曹泰身上傷口很多,都在冒血,很恐怖,臉上都是血。車子開出一段路,曹泰已經不行了,不停吐血,抓住張少楠的手想說些什麽話,嘴皮動動卻怎麽也說不出來。最後,嘴角忽然牽出一絲笑意,隻是,那是最後一個表情了……


    蘇決然說:“前麵有警車。”


    冷麵菩薩說:“開過去,慢點開,應該是往打鬥那邊去的,未必發現我們。”


    五輛警車過去了,沒有發現他們。


    到了安全的地帶,張少楠讓蘇決然停車,然後轉向那個司機說:“我們離開以後你立刻報警,把你手機號碼給我,我會給你一筆錢,不用擔心,不關你事。”


    司機抖著,看著曹泰。


    “媽的,你聽見沒有?”蘇決然火了,爬過去抽著司機的衣領大聲道,“不關你事你懂嗎?你可以逃,你車裏死個人,逃了你罪更大。你開到外麵報警,或者直接把車開去派出所。”


    那家夥點頭。


    張少楠看著曹泰,滋味複雜。曹泰死了,曹泰是他的兄弟,和他一起出生入死過。而且曹泰還和蒙芸戀愛中,他如何向蒙芸交代?曹泰為他而死,他對得起蒙芸?


    無論如何,這筆血債張少楠記下了,不能讓曹泰白死,他怎麽死的就讓龍銘天怎麽死,隻要能活過今晚。如果最後真要跑路,也得潛迴去想辦法殺掉龍銘天再走。然而現在,張少楠必須先收起內心的悲傷,想想怎麽樣活下去,否則不要說為曹泰報仇雪恨,連親手安葬都不可能。


    他們下車了,在一個村莊的傍邊,由於是深夜的緣故,四周顯得靜悄悄的。


    看著那輛貨車開遠,他們才轉身進入村莊,蘇決然走前麵,張少楠扶著冷麵菩薩走後麵。冷麵菩薩已經好了許多,腳沒那麽痛了,她隻是稍微扭了下,沒有扭傷,痛過以後勉強能走。


    穿過村子是一條泥路,路另一邊是河,很髒的河。他們拐右,走了幾十米看見一道橋,過橋可以迴市區,沐足中心就在橋對麵不遠,可他們不敢過,而是躲到了橋底下麵。


    在橋底坐了一會兒,張少楠把手機遞給蘇決然說:“給你爸打個電話吧!”


    張少楠覺得有必要給蘇妙忠打個電話,為了蘇決然也好,什麽都好,因為那些人還會增派人手搜尋,在沒有任何外界幫助的情況下根本逃不出去。


    蘇決然打了,不過蘇妙忠沒接,直接掛斷。


    “搞什麽?”蘇決然很是氣憤,“真不管我們死活?”


    張少楠示意蘇決然別說話,因為聽見警笛聲在身後,有警車逐漸駛近,迴市區去的。


    “我們要這樣躲著?”冷麵菩薩看著張少楠,思考著說道,“我們應該聯係一下郭曉婷他爸。”


    “沒用,出城的路估計全部都被盯著,進城的一樣,以前我和何瀟瀟逃跑,出城的路就有人把守,根本逃不出去。況且我們剛剛在那片地方那麽一鬧,龍銘天會把全部人手抽調過來,指不定現在正到處搜尋我們。至於警察?我現在都不知道該相信誰,那幫家夥怎麽找到我們的?是郭局長?還是龍銘天派人跟蹤蘇決然?我覺得不是蘇決然,因為龍銘天的目標是蘇決然。”張少楠轉向蘇決然繼續道,“蘇決然,龍銘天首先是要滅了你,這就是陰謀,如果人是跟蹤你來的,早把你幹掉,為什麽你還能找到我?所以,郭局長嫌疑非常大。”


    蘇決然很吃驚的表情:“郭局長?郭曉婷他爸?為什麽?你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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