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嘯風拍到十二號,兩千八的價格,那個女人還不錯,不過胸脯偏小。


    酒吧散場,客人紛紛離開,淩嘯風帶著張少楠走向休息室。休息室在酒吧外麵的一個房子,張少楠並沒有進去,是淩嘯風自己進去的,花了五六分鍾才帶出了他拍中那個胸脯偏小的美女,並且一出來就對張少楠說:“不行,我得迴去上個廁所。”說完,淩嘯風迫不及待往酒吧跑……


    張少楠和那個胸脯偏小的美女站在路邊等淩嘯風,張少楠轉了個身,看見一輛出租車經過,他想也沒多想,立刻追上去。張少楠才跑出幾步,上完廁所出來的淩嘯風在後麵喊:“喂,你跑什麽跑?”


    “你先迴去,我們電話聯係。”張少楠很激動,他無法不跑,無法不去追,因為出租車的後座,坐的是冷麵菩薩,他看的很清楚,肯定是。


    張少楠一路追著那輛出租車,一邊追一邊喊,那輛出租車完全沒有反應。


    而由於是深夜,馬路上車輛不多,出租車越開越快,張少楠隻能拚命奔跑、拚命喊,整條街都是喊聲在迴響,最後沒把出租車喊停,卻把交警招了過來,從後而來,片刻就攔在了張少楠的麵前。


    交警說的是泰文,張少楠聽不懂,隻能胡亂比劃,指著即將消失在轉角盡頭的出租車,然後飛快掏出護照在交警眼前晃,接著跨上交警的摩托車。交警領會了張少楠的意思,立刻啟動摩托車去追,遺憾的是出租車已經消失不見,找了兩條街都沒有找到,隻能折返。


    慶幸的是,又找了幾條街後張少楠再次看見了,不過攔下來,發現出租車裏麵已經沒了冷麵菩薩。


    出租車司機說的也是泰文,交警負責交流,最後唿來另一個交警,會說中文的。張少楠把整個事情說了,會說中文的交警又問了冷麵菩薩的特征之類,轉而問出租車司機,完了出租車司機指了個方向,交警把出租車司機推上車,告訴張少楠出租車司機把冷麵菩薩載去了酒店。


    出租車司機在前麵帶路,酒店很快找到了,近海邊的,裝飾非常漂亮,現代化的同時又別具泰國特色。在前台,交警與工作人員交流,出租車司機參與其中比劃著形容冷麵菩薩的模樣,整個過程持續了五分鍾,然後會說中文的交警對張少楠說:“好了,張先生,可以走了,在十二樓。”


    張少楠激動著說:“謝謝,非常感謝!”


    工作人員從前台轉出來,帶著張少楠和會說中文的交警去找冷麵菩薩的房間,不會說中文那個交警則和出租車司機一起離開酒店。


    電梯裏,張少楠開始緊張,剛剛心裏唯一的念頭是追上冷麵菩薩,如今人找到了,他卻不知道要做什麽,又能做什麽?


    其實找到冷麵菩薩又如何?她想不想見他還是未知之數,弄不好要毀了雙方的旅途心情。總之,看著電梯數字一路往上飆升,張少楠的心脈也逐漸往上飆升。原本他是和冷麵菩薩一起到泰國的,無奈被他破壞了,最後他們單獨到,她不知道他來,他也不知道她來,但上天安排他看見她。


    電梯安全到達到十二樓,出了電梯是條長走廊,裝飾華麗,地毯軟軟的,牆是木牆,鑲著紅木,還有軟包,好看,不過都是易燃的裝飾,國內絕對過不了消防檢查,泰國卻行。


    工作人員帶著他們一直走到走廊盡頭,停在一個房間門口,門是張少楠敲的,敲了三下才敲開,是冷麵菩薩開的,她頭頂纏著毛巾,剛洗完頭的模樣。看見張少楠,目光露出一絲驚詫,一閃而過後變成一絲冷漠,接著從張少楠身上移開,在交警身上掃過,最後落在工作人員身上。


    交警與工作人員離開了,張少楠進了房間,隨手關上門。


    冷麵菩薩坐在鏡子前麵擦頭發,用剛剛纏頭的毛巾,擦的很認真仔細,動作很慢,好像在思考什麽問題,而她的目光停在鏡子裏,鏡子裏是張少楠,張少楠就站在冷麵菩薩的身後,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話,哪怕非常努力去思考,去想話題,或者問題,最後都徒勞無功,他感覺心很痛,曾經有聊不完的話題,經常聊通宵的他們,居然沒話說了……


    十多分鍾過去,冷麵菩薩已經擦完頭發,全神貫注看著鏡子裏的張少楠,她的目光,張少楠已經不會去區別具體是什麽內容,到底是冷漠還是冷漠之中帶點衝動?或者是平淡,反正與過去大不同了!


    “冷星蕊,我看見你坐出租車,追了很多條街。”張少楠覺得應該由這個行為開始說起,“可是我追不到,還被交警攔住了,所以最後交警帶我來了!”


    冷麵菩薩沒說話,甚至神情動作都沒有絲毫變化。


    沉默,又是幾分鍾的沉默,張少楠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對不起對不起,什麽都說對不起,你除了說這三個字還會不會說點別的?”冷麵菩薩轉過身,麵對著張少楠,瞪著眼睛說,“你來泰國做什麽?誰讓你來的?你來做什麽?你很無聊啊?過年有家不迴你跑來泰國。”


    張少楠感覺莫名其妙,有點發愣,然後又是一句:“對不起!”


    “你還說。”冷麵菩薩瞪大眼睛咬著牙,想殺人的目光。


    “對不起。”


    冷麵菩薩發飆了,拿起桌子上的紙盒砸張少楠,然後煙灰缸,拿著手裏覺得重量不適合,最後放下了,接著拿電話機,連線都扯斷了,不過電話機沒砸中張少楠,冷麵菩薩不解恨,攀到另一個桌子拿零食,一包包的特產,十多包,一包包砸,有椰子糖、椰子條,什麽都有,砸在張少楠身上,最後掉在地板上……


    最終,沒東西可砸了,冷麵菩薩停下手瞪著張少楠道:“幹嘛不說話?被人欺負不覺得虧?”


    “是我先欺負你,對不……”張少楠不敢說了,冷麵菩薩傍邊什麽都已經沒有,被砸光了,隻剩坐著的一個凳子,如果用凳子砸,他要斃命當場。


    “你滾,別讓我看見。”冷麵菩薩咬牙道,“滾,立即。”


    張少楠轉身就走,但走出兩步走不動了,問自己,真要滾嗎?跑了那麽多條街費了那麽大勁才找到,滾什麽?但不滾留下來做什麽?繼續惹冷麵菩薩生氣?


    想著想著,張少楠忽然很懷念第一次去法國時,那時他也是忽然在街頭看見冷麵菩薩,去追,追不到,絕望了,然後在廣場噴水池傍邊,淚流滿臉,冷麵菩薩卻出現了,她找到他,那一刹那的感覺,那種絕望中的驚喜深深印在心頭,他記得對她說的一句話,再也不讓她離開身邊了,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滾啊,為什麽不滾?你不要在這裏影響我,你個混蛋,看見你我就生氣。”


    張少楠轉過身:“你生氣什麽?你為什麽生氣?”


    “我不知道,我不想看見你。”


    “那是因為……”


    “滾,立即。”冷麵菩薩打斷了張少楠的話,她不想聽,她走向浴室,進門前對張少楠說,“我去洗澡,在我出來之前你必須滾。”


    “對不起!”張少楠不想說這三個字,但還是說了,隔個浴室門說的,說完離開房間。


    張少楠沒有立刻離開酒店,而是站在房間外麵,靠著軟軟的軟包牆,點了根煙,快抽完才向電梯走去。


    電梯裏麵有個女人,年輕的歐洲女人,漂亮、禮貌,對張少楠笑,用英語問張少楠去幾樓,張少楠說一樓,她去的也是一樓,所以不用按。


    電梯下到十樓,燈光忽然熄滅了,電梯也停了下來,轟一聲,歐洲女人立刻尖叫,跳近張少楠抓住了他的手臂。張少楠用英語告訴她別害怕,然後抽出手臂從口袋掏出手機借助屏幕亮光找控製板麵的求救按鈕,不過按來按去都沒有反應。


    搞什麽飛機?莫非整個酒店都停電了?不可能啊,就算停電,那麽大的酒店應該有發電係統。


    沒辦法,隻能等。


    閑的無聊,張少楠和歐洲女人說起了話,張少楠的英語之前很爛,但很努力補習了,一些簡單交流還可以完成,隻要句子不太長,不要說太快,能理解一大半。


    那是個蘇格蘭人,來泰國旅遊,張少楠問她那麽晚還下去幹什麽,她說餓,打總台電話一直不通,不得不親自下去,還說泰國的酒店服務很垃圾,沒她們國家好,沒歐洲好。


    聊了十多分鍾,其實才聊了幾句話,在十多分鍾時間裏,電梯並沒有恢複正常,沒有人救他們。張少楠開始有點急躁,蘇格蘭女人也急,因為電梯的空調抽風停了,顯得很悶熱,空氣不流通,張少楠已經出汗,蘇格蘭女人也是,唿吸粗重。


    張少楠知道必須自己想辦法了,否則要活活悶死。


    借助手機的亮光,張少楠到處看,在控製麵板頂端一個壁格裏看見一個很小的類似鏟子的不鏽鋼的物體,張少楠打開壁格的小玻璃門拿了出來,然後把手機遞給蘇格蘭女人,讓她照著,他嚐試撬電梯。


    電梯撬的很費勁,如果是一般女人,要兩個以上合力才能撬開,當然張少楠並不是女人,雖然很費勁,很大工程,最後還是被撬開了。他們終於唿吸到新鮮空氣,鬱悶的是,門開了,外麵卻是一麵堅硬的水泥牆,隻有頂端有個二十公分左右的通口,外麵也是黑漆漆的,那是十樓的電梯出口,他們所處的位置是九樓與十樓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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