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交通全靠11路腿著的生活真是日咯狗,宋傑從第一天的疲累,第二天的雙腿酸痛,第三天硬生生走出極限,一直到現在已經完全麻木了,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麻木的抬起,落下。


    破曉依舊精神奕奕的,跑前跑後的撒著歡兒。


    那群雪狼不知道為什麽,完全沒有了動靜,


    按道理,那群雪狼追了破曉那麽久,從核心區一直跑到了靠近邊境的山脈,都沒有追丟過,沒道理破曉折了個方向它們就完全跟不過來了。


    但是任憑宋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原因,而對於破曉來說,這簡直是每天吃喝不愁還沒有危險的現實生活。


    在野山裏走了這麽多天,他們居然連一次兇獸都沒遇到過,北國的地貌有些奇特,它是一個被全山脈覆蓋的國家,具體有多大沒人知道,北國作為聖地的雲頂雪山的外圈山脈都是遵循著越來越矮的規則整齊的排列著,整個北國除了作為三國分界的的外圍之外,聽說翻越聖山雪頂的另一麵,在無盡山脈的遙遠盡頭,邊境是浩渺無際的大海。不是沒有人想探究一下北國的全貌究竟是什麽樣子的,但所有的電子眼或是衛星隻要對準北國的方向,都會受到莫名磁場的幹擾,顯示出雪花狀的界麵。


    宋傑倒是沒有一探究竟的念頭,他唯一的目標就是登上雪頂峰找到解語人,這幾天翻過的山峰海拔越來越高,有的峰頂有著大量裸露的岩石甚至還有著不少的積雪。


    今天要爬的山他幾天前就在一座山頂遠遠的看到了,從山腳不遠處起就覆蓋上了一層朦朧的白色,和前幾天的小山不同,翻越這座大山宋傑保守估計至少也需要五六天。


    即使周圍沒有人,宋傑還是跟做賊的一樣特意找了個地方換上了進山時候采購來的衣服,衣服一上身,他瞬間覺得輕鬆了不少。


    他感覺自己這一路走的,跟蘭芝形容的完全不一樣,什麽人都看不到,除了樹木,各種千奇百怪的動植物,就隻有破曉一直陪在他身邊。也不知道破曉究竟領著他走了一條什麽樣的路。


    幾天前還有一次上到山頂剛好是吃飯時間,因為海拔高度的原因山頂植被稀疏,連像樣的樹木幾乎都找不到,更別提宋傑能吃的東西了,被餓了一個狠的,從那之後,宋傑大旅行包裏所有能擠出來的空位都給了路上能夠看到的果子。


    這座山宋傑走了沒多久就到了裸露著黑色土壤的土地上,似乎是因為土質的原因,眼下僅僅算作是山腳的地方,就已經沒有植被的覆蓋了,這裏的海拔似乎在上山下山的往複中已經漸次增加,宋傑這些日子明顯能夠感受到周圍的環境越發冰冷,可能是沒有植被來給這座大山衝暖,在裸露的黑土山上沒走多遠,宋傑的腳下就已經有了一層淺薄的積雪,再往上走積雪越來越厚,宋傑的前進越來越艱難,所幸這是一座常年沒人光顧的山峰,積雪很鬆軟,不至於讓宋傑滑到。


    破曉一步子下去,在雪地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小烙印,它似乎很會掌控落腿的力量,在這樣的環境下頗有些如魚得水的感覺。


    宋傑身上裹著的保暖內衣還有帶著氣層的防寒服都在發力,但他裸露在外的手掌和臉頰還是有一種凍掉了一般的錯覺。他才深知自己做的準備不夠,光身上暖和有什麽用,血一流到臉頰和手上之後,立馬變得冷冰冰的流迴去。


    抱著這樣苦逼想法的宋傑,在看見冒著熱氣的溫泉之後,心裏的激動自然可想而知了。


    一片肅靜的銀白中,三池不小的溫泉正咕咚咕咚的冒著熱氣,在一片冰雪中,清澈的水流上下翻滾著,在空氣中朦朧出一陣暖意,池邊不遠處生長著幾棵奇怪的果樹,樹的枝幹是如同這裏土地一般的黑紅色,樹葉確是形同冰雪的銀白,一顆顆冰藍色的飽滿果實掛在枝頭,那樹不算太高,卻也並不矮,宋傑目測自己踮起腳勉強能夠夠到最下邊的果子。


    這樣的景色在一片單調的白色間顯得有些美輪美奐,再加上快要被凍僵的宋傑此刻看到一汪溫泉簡直跟沙漠裏的人看到水一樣激動。他簡直想直接跳進去舒舒服服的泡一會兒了,不過理智告訴他,如果他真那麽做的話,出來的一瞬間絕對會被凍爛。


    破曉搖著尾巴圍著其中一個池子轉了個圈,有些好奇的伸爪子碰了一下水麵,大概兩三秒鍾的時間,破曉迅速撤迴爪子,踉蹌的後退了幾步,因為步子不穩的緣故,破曉小半個身子都陷到了雪裏,衝著溫泉示威一樣吠叫著。宋傑眼尖的發現,破曉迅速撤出的爪子上麵似乎掉了一撮毛兒。


    “呦啊~”遠處傳來一聲叫喊。


    一支羽箭帶著犀利的破空聲飛馳而來,直接擦著宋傑的衣服飛過,巨大的力量使羽箭超過了宋傑的身體之後還飛出了很遠,直到和茫茫白雪融為了一體。


    有些驚魂未定的宋傑向著羽箭飛來的方向看過去,幾個雪白的身影在雪地上漸漸顯露出來,他們統一穿著著白色絨衣,即使站起身也似乎和茫茫白雪融在了一起。


    “弄啊阿薩暗門吸呐…….”遠遠一個人高聲喊著宋傑完全聽不懂的話,另外兩個站起來的人手搭弓箭,做出隨時會射箭的架勢。


    宋傑一驚,連忙高舉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那幫人又喊了一堆宋傑完全聽不懂的話,那兩個拉著弓的人,將弓箭滿弓,時刻警惕著的樣子似乎隨時要將弓箭射出來。


    “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宋傑趕忙大聲迴了一句。


    中間那個負責喊話的人似乎意識到了兩邊語言不通的問題,轉頭向兩個人囑咐了幾句,宋傑聽不到他們究竟說了什麽,當然,就算聽到了八成也是聽不懂的。


    當中那個人轉頭向後跑去,另外兩個人架著弓箭慢慢接近著宋傑,宋傑很識趣的沒有做什麽可能激怒他們的舉動。至於破曉,這貨自剛才之後一直乖乖的蹲在宋傑身邊,舔著自己剛剛受傷的爪子。


    隨著兩個人的靠近,宋傑漸漸看清楚了他們的麵龐,黑色染料在臉上描繪的奇怪卷十字圖騰,上麵似乎是兩條魚在遊動,似的整張臉看上去都有些詭異,宋傑盯得久了都有些眩暈的感覺。


    很快的,剛剛離開的那個人又帶來了一個年輕人,年輕人身上掛著一條完整的雪狼皮,閉目的狼頭垂在胸口,如同僅僅是安詳的睡去,年輕人的皮膚很白,隻有眼瞼處用黑色染料畫了淺淺的一條細線。他整個人似乎是一個冰雪中走出來的精靈一樣,一舉一動都那麽自然諧和。


    宋傑沒有看見他開口,卻無比清晰的聽到了他的聲音,“旅人,你為何出現在我們這裏?”


    “你會說普通話?”宋傑有些驚喜道,“我隻是行路經過這裏,很快就會離開的,驚擾到了你們萬分抱歉。”


    “我不會普通話,我是靈語者,能夠聽到所有生命心中的聲音。”年輕人笑笑,蒼白的臉頰顯得格外妖豔,“既然你僅僅途經此地,為何會想要驚擾我族的聖靈,玷汙我族的聖水呢?”


    即使是很嚴厲的問題,年輕人依舊問的很溫柔,眸子裏透出一種讓人安心的神色。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說出心底的一切話,不過宋傑本來說的就是真話,所以迴答的無非就是自己不知情等等。


    然後年輕人就開口用著宋傑聽不懂的話跟另外三個人交流起來。講真,這種將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裏的感覺真心不好。


    年輕人對著宋傑微微欠了下神身,“他們同意原諒您的無理,但是您馴養的獵獸玷汙了聖水,為了表示您的誠意,他們要求您將您的獵獸獻祭。”


    “獵獸?不可能,破曉是我的夥伴!”宋傑一驚,剛剛要好轉的局麵瞬間又變得惡劣起來,這和不原諒他有什麽區別,破曉帶他一路到這裏,他怎麽可能答應這樣的條件。


    “所以我們商量出了折中的辦法。”年輕人的語調依舊有些不緊不慢的,柔和的聲音似乎是在安慰著他。“您看見聖池邊上的冰果樹了嗎?樹上的冰果是聖靈的食物,隻要聖靈願意接受你供奉的食物,他們就同意原諒你,並將你奉為上賓。”


    年輕人語調輕緩的說完,指了指溫泉邊那棵宋傑剛剛還覺得美輪美奐的樹木,現在,這棵樹上的果子將要決定他和破曉的命運了。


    宋傑踮起腳,摘下了一枚有些微涼的果子。有些猶豫的站在溫泉邊,他也不太清楚要怎將這個果子放進溫泉裏,萬一這個果子一進水就直接沉底了,這些人怎麽判斷他供奉成功沒成功啊。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果子被他剛剛拋離手中,溫泉中瞬間躍起一條足足半米多長的黑色大魚,張口就將果子完全吞了進去。宋傑被魚尾甩了一身的水,還沒待他看清大魚的全貌,那個大家夥就砸進了水中。


    等他再迴頭的時候,四個人都正神色虔誠的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跪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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