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軒一臉漠然,不可否認,看見黎耀楠的態度,讓他心裏一鬆,迴答的也更加有底氣:“五哥莫要說錯話,以軒清清白白,哪容得你汙蔑,有本事你在大伯麵前說。”  林誌涵噎得難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這話他哪敢外傳,長輩知道還不打死他,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九弟竟如此不要臉,仗著侯府顧忌名聲,硬是顛倒黑白。  林誌涵本想扭頭就走,區區一個被逐雙兒,又何須他費心思,若不是想來看笑話,自己連正眼也會不瞧他,隻是想了想,眼珠子突然一轉,林誌涵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你想知道夫人的消息?”  林以軒瞳孔一縮,冷冷注視他。  林誌涵得意挑眉,笑得幸災樂禍:“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這個侯府除了我,沒人會來北苑,你也不要指望爹會見你。”  林以軒沉默,心知他說的是事實,隻是讓他求人絕無可能,不屑道:“你算個什麽玩意,有我大哥在一天,你便永無出頭之日,你跟周姨娘一樣下賤。”  “我呸!你還真當自己是侯府公子,也不撒泡尿照照,我娘如今掌管三房大權,你算哪根蔥?”林誌涵破口大罵,林以軒心中一緊,母親果然出事了,輕蔑道:“少在那胡說八道,侯府規矩森嚴,若讓姨娘掌權,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三夫人現在廟裏......你套我話。”林誌涵又驚又怒,狠狠瞪著林以軒。  “你是私自過來的吧,若是讓大伯知道......”林以軒不緊不慢地說道,尾音微微上挑,透出三分威脅與七分淩厲!  “你......”林誌涵瞪大眼睛,手指著林以軒說不出話來,心中驚疑萬分,他怎會猜到大伯的吩咐,祖父曾放出話來,林家沒那個子孫,隻是這事不易外傳,隻晾著就好,想必今日以後,他們也不會再次登門。  “我娘為什麽會去廟裏?”林以軒眼中威脅昭然,冷冷道:“你若是不說也可以,哥婿被舅哥兒打出府,我想大家都喜歡聽。”  黎耀楠聞言,隻差點沒噴笑出聲,他的小夫郎何時也學會這般無賴,竟然還無中生有!  “你......”林誌涵麵色一會兒青一會白,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今日他便不該來看笑話,此時竟有一種進退不得的感覺。  “你什麽你,不信你就試試看。”林以軒連消帶打,不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  林誌涵怒不可遏:“你竟敢至侯府的名聲於不顧。”  林以軒冷冷一笑:“關我什麽事。”  “這裏是景陽侯府,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林誌涵氣急敗壞,心裏迅速思索對策。  林以軒又哪會不知他的想法,一句話便把他給堵住了:“我沒撒野,我隻是跟你講道理,有本事你就喊人來,你說我兩誰更慘,我可是嫁出去的哥兒。”  林誌涵一聽,整個人瞬間蔫了下來,確實,無論鬧出什麽事,他都討不了好,更何況他在家中也不是那麽有地位,恨恨地看著林以軒,帶著幾分報複的快感,很痛快地說道:“母親前段日子收拾奴才,周旺家一狀告到祖母跟前,咱們侯府是仁善之家,哪容得苛待下人的主母,並且容姨娘孩子沒了,母親房裏找到紅花,人證物證俱在,兩罪並罰,祖母讓母親去廟裏休養......”頓了頓,林誌涵接著說道:“祖母沒說母親什麽時候能迴來。”  林以軒氣得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睛裏閃著無法遏製的怒火。  “不關我的事。”林誌涵驚的急忙退後:“母親自己倒黴,被抓了個現行,這次我娘可沒參與。”  林以軒疾言厲色:“姨娘是哪門子的娘,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你敢!”林誌涵站得遠遠的反駁了一句,連滾帶爬跑出屋子,帶著一幹下人趕緊離開,心裏隻覺得晦氣,一年多時間不見,小九竟然如此牙尖嘴利,變得簡直認不出來。  知道想知道的事情,兩人也沒久留,景陽侯府今日明顯是個下馬威,還是慢火煎熬的那種,一日兩日雖看不出成效,但若日久天長......  黎耀楠冷笑,外人眼中,他和夫郎在侯府待了很久才出來,以後若不登門拜訪,景陽侯府不會有錯,隻能是他黎耀楠失禮,作為哥婿,竟連嶽家也不登門,誰又會想得到,其實他們吃了閉門羹。  侯府的手段比黎府高杆,若不是有五少爺出來攪局,今日他們恐怕會白跑一趟。  並且,那小丫鬟又哭又鬧,讓他不得不多想,無論他們在侯府發生什麽事,主子都沒見到,景陽侯府理所當然可以推得幹幹淨淨。  嗬,果然不愧是高門大戶,隻穩穩立著不動,便讓他們無計可施,他總不能對外宣揚,景陽侯府其實避不見麵,且不說他人言輕微,就算傳出去了又怎樣,人隻會說他不懂事,奴才不聽話,他們可以找,可以問,沒見到景陽侯府的主子,以後便不登門,這是哪門子道理,難道奴才的過錯,還能怪在主子身上,更何況他還是晚輩,簡簡單單一招,害人於無形。  林以軒一直到坐上馬車,整張臉都陰惻惻的,心裏有對母親的擔心,也有自責,母親若不是為了處理周家,想必也不會惹出這麽大麻煩,真真一群好奴才,竟然在母親房中,都能搜出紅花來,林誌涵的話,林以軒沒有絲毫懷疑,母親肯定是被算計了,隻是算計她的人是誰,目前他心裏還拿不準。  “好了,別擔心,知道母親在哪,明天我們去看看,別在垮著臉了。”黎耀楠捏了下他的臉蛋,說話逗他開心。  林以軒抿嘴一笑,眼中閃過一抹內疚:“對不起,今天讓你難堪了。”  黎耀楠嗤笑一聲:“你我還那麽客氣?你放心,他日夫君定會讓你連本帶利討迴來。” ☆、第056章  聽見夫君大放厥詞,林以軒心下莞爾,隻是如今這狀況,他又如何高興得起來,蹙眉說道:“景陽侯府愛惜名聲,頂多奚落我幾句,不會太過份,我隻擔心你受委屈,還有母親,哥哥才剛去戰場,沒想到他們就連母親都容不下。”  黎耀楠思索了一陣,不解道:“幹嘛不讓母親和離。”侯府日子那麽難熬,和離豈不是更好,他看過大晉朝案宗,女子和離與名聲受到的影響並不是很大,當朝有不少案例。  林以軒嗔他一眼,歎息道:“和離哪有那麽簡單,和離的女子,娘家有人還好說,可以另行她嫁,再不濟也有娘家養,沒娘家的女子,和離了沒個男人鼎立門戶,你讓她如何安生,隨便哪個都能欺上門來,人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和離的女子門前是非也不少,更何況,母親的娘家......唉!”  “母親娘家怎麽了?”黎耀楠好奇的問道,突然想多了解一些小夫郎的事情。  林以軒眼中透出幾許無奈,過了一會兒才娓娓道來:“這還要從外祖母說起,外祖母出身山東王家,家中隻有一個女兒,自小嬌生慣養,後許配給當時的文昌侯嫡子李景元為正妻,婚後也甜蜜了一陣......”  林以軒吐字清晰,語調不疾不徐,長長一段話說下來,黎耀楠隻覺得無語。  卻原來,外祖母懷孕的時候,文昌侯納了小妾,外祖母氣得早產傷了身子,還沒等她恢複過來,姨娘懷孕的消息砸暈了她的腦袋,外祖母當時的心情可想而知。不是沒有哭過鬧過,也不是沒有下過毒手,隻是她萬萬沒有料到,文昌侯夫人會對姨娘保駕護航,不僅容許她生下庶長子,還將庶長子帶在身旁邊親自教養。  外祖母心裏恨上了,對庶子也不怎麽好,隻安心調養身子,希望再得一個兒子,誰知六年後再次懷孕,生的還是一個女兒,這時候籠絡庶子已經晚了。  外祖母心裏原本打算,挑一個丫鬟去母留子,將孩子充作嫡子養,也給女兒做靠山,主意打的是很好,隻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世事轉變無常,沒多久,文昌侯一病去世,文昌侯夫人傷心過度,拖了幾年也去世了,六年孝帶下來,林母正值十三歲芳齡,該到了說人家的時候,庶長子這時已成氣候,就算再生他十個八個,隻要不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哪怕充作記名嫡子,也影響不到庶長子的地位,外祖母從此也就歇了那份心思,隻一心為女兒擇婿。  挑來選去,她看中了景陽侯府嫡出三子,別說,林展雲哪怕文不成武不就,長得卻是一副好相貌,要不然林以軒哪有那麽好遺傳,在外祖母的眼中來看,林展雲出身顯貴,上麵還有兩個哥哥,身上擔子輕,又不需繼承家業,分家後便可搬出府去,女兒也能自己當家作主。  外祖母為了女兒,可以說操碎了心,倘若她如今還在世,知道自己千挑萬選,竟然選出這麽一個東西,心裏還不知多懊悔。  其實,林母之所以沒有娘家依靠,現在說起來,還真不知怪誰。  外祖母也是一個狠人,反正她自己沒兒子,文昌伯府的東西,留著也是便宜庶子,於是她就死命地給女兒辦嫁妝,搬空了文昌伯府大半家產,剩下的那一半,自然是留給幼女。  林母剛嫁去景陽侯府,那可是風光無限,公主的十裏紅妝,也沒有她的嫁妝底子豐厚,須知文昌伯府的家業,那可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  外祖母將一切都打點得很好,隻待幼女出嫁,她就能放心的去了,她自己的身子她知道,這些年因為心氣鬱結,早就病病歪歪,之所以沒有倒下,也是為了女兒才撐著。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風寒,竟會要了她的命,這時李婉怡才剛成年,還沒說好婆家,外祖母走的時候死不瞑目。  同時,因為她的去世,簍子也捅大了,外祖母臨死前,還來不及將自己做的事情掃尾,文昌伯一查家底,除了幼女的嫁妝,偌大一個文昌伯府,產業竟然所剩無幾,文昌伯當時就氣得七竅生煙,仰天悲唿,娶婦不賢,娶婦不賢呐,心裏的怒火中燒,恨意沸騰到頂點,從此,林母跟娘家的仇,也就這樣結下了。  庶長子自是不必說,外祖母對庶子原就不好,更別提什麽兄妹感情,家中沒有嫡子的情況下,理當長子繼承家業,嫡母卻偏偏搬空大半家產補貼女兒,他心中焉能不恨。  文昌伯跟長女的關係也變得冷淡,對幼女更是沒個好臉,隻可憐幼女還沒說人家,硬生生從一個活潑可人的姑娘,變得謹小慎微。  一年後,文昌伯再娶,幼女被繼妻送給楊家做繼室,嫁妝自然沒有,那邊反而送來不少聘禮,也怪文昌伯府那時生活拮據,文昌伯知道以後,默認了繼妻的動作,楊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結親於與伯府而言有益無害。  林母在景陽侯府的地位一落千丈,幸好她已經產下林致遠,在侯府站穩腳跟,手上也有大把嫁妝傍身,否則日子還不知有多艱難。  隻可憐了幼女,李婉怡嫁去楊家沒兩年便撒手而去,隻留下一個雙兒,那人便是楊毅,林母心中憐惜妹妹唯一骨血,便把他接在身邊撫養,有景陽侯府做招牌,再加上楊毅個雙兒,楊家也沒談什麽條件,很爽快便應承了。  黎耀楠聽到這裏,心中恍然了一下,猶記得去年在揚州醉仙樓,楊毅告訴他堂姐可憐,被繼母虐待,原以為他是在說謊,心裏還生了悶氣,沒想到,楊毅說的竟是他自己。  黎耀楠心有感觸,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好,外祖母行事若沒那麽狠,林母也不會沒有娘家依靠,隻是當時那種情況,外祖母又不是不能生,文昌侯夫人,卻硬是弄出一個庶長子,這讓她心裏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哪怕她就是不能生,也會親自為丈夫挑選通房,那個姨娘既然在主母懷孕的時候,爬上李景元的床,並且吃了避子湯還能迅速懷有身子,又怎會是一個好東西,也難怪外祖母對庶子不好。  也不知外祖母若知道如今的情況,心裏會不會後悔,有了庶長子以後,她將家中把持得更加嚴密,直到她產下幼女,從前的文昌侯府,現在的文昌伯府,再也沒有庶子出生,誰曾想,原本這是她控製子嗣的手段,卻因為長輩的相繼去世,反倒弄成了庶長子一家獨大。  外祖母當時是後悔了吧,否則也不會狠心為女兒辦嫁妝,因為外祖母心裏清楚,她與庶長子之間再無緩轉餘地,隻是她又哪裏想得到,自己會早逝,說來說去,還是李景元的錯,倘若他管好下半身,家裏屁事沒有,庶長子不愧是亂家的根源。  林以軒說完之後,麵上露出無奈之色:“所以,母親若是和離,沒有娘家依靠,比起侯府還不如,現任文昌伯是李貴成,打小就跟母親不對付,他若仗著娘家人的名義,隨意將母親處理了,咱們反而束手無策。”  黎耀楠醍醐灌頂,瞬間明白過來,仔細迴想了一下大晉律法:“母親和離以後,必須要迴娘家,文昌伯是現任家主,有權利處理母親任何事物,哪怕就是占了她的家產,將她再嫁,旁人也無權幹涉,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  林以軒頷首,皺著眉道:“是啊,哪怕再不願承認,景陽侯府確實給了母親庇護。”隻是也將他和大哥,利用得淋漓盡致,上輩子母親沒有去廟裏,隻因那時他已進入太子府,而大哥也娶了原家的女人,但如今......  林以軒歎息了一聲,心裏隱隱作疼,為母親,為大哥,也為他自己。  如今他逃離了侯府控製,大哥也遠去戰場,母親變得毫無利用價值,景陽侯府將她棄之如敝,隨意打發去廟裏,若不是大哥還沒死,戰場上前途未明,母親恐怕也會被病故,就如同前世一樣,大哥才剛剛去世,母親便撞死在景陽侯府門前的石獅子上。  林以軒心裏想著事情,黎耀楠也在仔細琢磨,現在這種情況,要怎麽辦才好,還真有點下不了口的感覺,總不能真讓林母待廟裏,但若迴了景陽侯府,他們更不能放心,簡直一團亂麻。  沒過多久,黎府就到了,經過林以軒和黎耀楠一致決定,京城的宅院命名為黎府。  黎耀楠怎麽說也是一家之主,如今又不比在揚州,頭上有黎府壓著,他們的家,也算是舉人老爺的府邸,怎還能稱之為宅。  迴到家,兩人也就收迴思緒,這事一時半會解決不了,明日先去看了林母再說。  小旭兒早想爹親了,看見林以軒小手揮舞,撲騰撲騰起來,小嘴吧還啊啊啊地叫個不停。  林以軒麵色柔軟,今日一天的鬱氣,見了小旭兒之後,仿佛全部煙消雲散,整個人都變得柔和氣來,急忙抱過小旭兒,和他逗著玩兒。  黎耀楠又醋了一把,為毛孩子不粘他呢。  其實他也不想想,自己抱孩子那手僵硬的,人家小旭兒不舒服,自然不要他。  黎耀楠心裏下定決心,現在先放這小子一碼,等他懂事以後再好好收拾。  當天,兩人吃過飯後,又聊了一陣,早早就歇下了,景陽侯府確實不是好地方,隻坐了幾個時辰,感覺卻比坐了一天馬車還累。 ☆、第057章  第二天上午,兩人收整了一番,將小旭兒交給奶娘照顧,叮囑了又叮囑,這才前往京郊淨月庵。  按照林以軒對侯府的了解,林母在庵堂,頂多受些委屈,倒也不會真被怠慢,畢竟侯府要臉麵,林母頭上還掛著林三夫人的頭銜。  京城的天氣越來越冷,陰沉沉的天空,看起來快要下雪,坐在馬車裏都能感覺到寒風從縫隙裏吹進來。  林以軒憂心忡忡,心裏忍不住憂慮,母親這一輩子要強,卻敗在娘家和夫家手上,淨月庵哪怕把母親奉作上賓,但那樣的環境,母親又怎會習慣,這些日子還不知受了多少苦。  黎耀楠很不喜歡自家夫郎心不在焉,捏了一下他的臉蛋:“別想了,萬事有為夫給你撐著。”  林以軒被逗笑了,夫君從來都如此自大,仿佛不知天高地厚,嗔他一眼,笑道:“你能有什麽辦法?”  黎耀楠大大咧咧往軟枕上一靠,眉挑道:“還要等見了母親再說,此事你我不知內情,想再多也是徒增煩惱。”既然對夫郎上了心,母親的事,也就是他事,自然要好生考量。  黎耀楠的心裏,再一次迸發出對權利的欲望,比從前的每一次更加強烈,盡管他嘴上說著不在意,但景陽侯府的下馬威,他又焉能不放在心上,前世今生,他從未受過這樣的恥辱,哪怕就是在黎府,馬玉蓮的下馬威,照樣被他頂了迴去,景陽侯府倒是好,連麵都不曾露過,便讓他和夫郎顏麵掃地,更是將以後也算計在其中,當真可恨。  若不是怕夫郎難受,他又怎會閉口不言,黎耀楠在心裏發了狠,這一次科舉定要高中,一年不行他用十年,總有一天他會踩在景陽侯府頭上!  淨月庵距離京城較遠,兩人直到傍晚才抵達。  庵中這個時節,幾乎沒什麽香客,放眼望去冷冷清清,隻有三兩個女尼在門口候著,身上冷得直打哆嗦,看見有馬車行來,急忙迎了上去。  “兩位施主好。”  林以軒和黎耀楠下車以後,淡淡看了她們一眼:“景陽侯府的貴人住哪?”  “那位施主住東廂,你們要不要先去見見主持?”一位年紀較大的尼姑上前半步,笑著跟他們迴答。  林以軒略一思索:“先見主持吧。”既然來了一趟,少不了要上香油錢,也給主持安安心,免得他們當真以為,母親沒人照應,畢竟景陽侯府絕對不會派人前來,時日尚短還好說,時間一長就怕有些人不長眼。  小尼姑帶著他們去了庵堂正院,主持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尼,互相問過好,林以軒同她了解了一些林母的情況,又捐了二百兩銀子香油錢,還沒多說幾句話,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楊毅的大唿小叫:“表哥,表哥,是不是你來了。”  林以軒驀然迴頭,楊毅激動地跑進來:“我就知道是你,一定是你迴來了,景陽侯府肯定不會.....”  “毅兒。”一道嚴厲的聲音,打斷楊毅的抱怨,一位中年貴婦出現在他們眼前,貴婦眼眶微紅,極力隱忍才讓自己沒有失態,殷切的看見麵前一對男子,眼淚刷地一下掉了下來。  “娘”林以軒聲音哽咽,目光貪婪地看著麵前貴婦,再也忍不住內心激蕩,直直跪在地上:“娘,孩兒不孝,孩兒不孝。”  貴婦淚如雨下,上前一把將他抱住:“軒兒,我的軒兒,我的小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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