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春荷則是睜著一雙嫵媚嬌羞、情意綿綿的眼睛,定定的盯著自己,似乎要把眼前的人,看進眼裏,印進心裏,吸進身體裏。


    這兩個反差極大女人,讓本就風流倜儻的董照勇對女人的好奇與探究更甚,也變得更加放蕩不羈。


    如果說,偷偷的納了春荷,還有一份牽強的理由或者是有著些許感情牽絆,那以後的幾位純粹就是一時的狂妄放蕩、心血來潮。


    第二天,董照勇早早就與美多迴了娘家,他們要與董照文談談今後的打算與安排。可是,董照文已經離開了。據劉叔說,他清早起來之後,就沒有看見董照文。至於他是什麽時間走的,沒有人說的清楚,至於去向就更無從知曉。


    董照文的出走,是美多不能預料的。對此,她的心裏是有著不安的。所以,對於董孫氏的不滿抱怨,美多是能理解的。可是,李留弟的態度就很讓美多費解。


    首先,她不為董照文的出走而焦急擔心,她平靜、她無動於衷。


    其次,她沒有表現出對美多的怨懟,相反卻表現出明顯的親近,甚至有些巴結。


    對於李留弟的莫名其妙,美多多多少少能猜出幾分,她對董照勇的癡心不改有目共睹。而她與董照文之間的麻木不仁,同樣眾所周知。難道李留弟巴結自己,就是為了能給董照勇做妾或者是做偏房?想到這裏美多心裏一陣惡寒。


    董家院內虎狼環飼,而董家以外更是野花飄香。


    這第一朵野花,竟然採自老丈人門前,她是美多家的鄰居。她叫楊書墨,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姑娘,這個年紀還沒有嫁人的,在當時可謂是“家過老(剩女)”了。她生的彎眉笑眼、楊柳細腰,她的柔媚喜興、知書達理更是讓人喜歡。


    她的父親是前清的秀才,現在雖然已經民國了,大家依然叫他楊秀才。這個楊秀才真應了“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以前還教幾個學生,由於“束修”微薄,授業辛苦,加之新型教育興起的衝擊,他的私塾也隻能關門大吉。這兩年以來,他也隻給人做些代寫家書,抄寫文書等事情。也沒有大的收入,現在也隻好靠著賣祖宗的產業過活。


    楊書墨有一個二十歲弟弟楊書麟,和一個十五歲的妹妹楊書媛。弟弟五年前偷了家裏的銀子,然後離家出走,至今杳無音訊。現在家裏隻有父母妹妹,日子過得很是清貧。


    四十三歲的楊秀才,正當壯年。可是手比腳還笨的他,什麽家務事也幹不了。這天楊家的大門關不上了,楊秀才修理了一會,居然把門框和門一起弄倒了。他站在門外,看著倒在地上的門框和門,搖著頭喃喃自語道:“何其難也,勉為其難也。”


    這時,來接美多的董照勇正好路過,聽見楊秀才的話,看著楊秀才為難的樣子,上前詢問了一下。然後吩咐跟在後麵的小石頭,到木匠鋪找木匠過來修門。


    跟著過來的一個小木匠,到門口看了一眼,扭頭就走,被小石頭喝住了。等問了原因才知道,這門太老舊了,門框已經腐朽了,得全換新的。可是,上次修窗子的工錢還欠著呢,換整個門,楊秀才肯定拿不出錢來。等小木匠知道董照勇可以幫助付錢時,趕緊跑了迴去。接著小木匠的師傅,親自帶著幾個人趕了過來,很快就把門修好了。


    自此,董照勇和楊秀才成了莫逆之交。


    一段日子之後,董照勇又在楊家門口,遇到了醉醺醺楊秀才。他拉著董照勇的手,磨磨嘰嘰、翻來覆去的要求董照勇,為自己的兩個女兒,在工廠尋找合適的夫婿。


    又一段日子之後的一天,清醒的楊秀才特意站在家門口,等著董照勇經過。這次,他把兩個女兒的生辰八字交給了董照勇,再次鄭重其事的托付他為女兒做媒。


    董照勇問及嫁女的要求時,楊秀才除了要求確保女兒成親之後,能夠溫飽之外,還為大女兒多添了一個條件,那就是:要能保證她日常筆墨紙硯的需求。這個條件即讓董照勇感到新鮮,也讓他有些好奇。


    第二天,董照勇在上工的路上,遇到了廠裏的員司(職員)王田豐和火車房裏的幾個工友。董照勇就說要給王田豐保媒,當王田豐看了那兩個生辰八字時,說:“這兩個都不太適合我,這個大的,已經二十二歲了,比我還大兩歲。那個小的,才十五歲,又有些小,娶過來怕不會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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