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董照武?”董照勇問道。


    “還有那個董照武?就是你三弟董照武。”美多肯定的說。


    “美多,一家女百家問,一會我請的媒人,就會找媽咪提親的。現在我隻是先跟你打個招唿,你願意不願意的,都好商量,你也犯不上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去問董照武就知道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董照勇黑著一張臉問。


    美多歪著頭,想了一想說:“是在你家搬過來之後的第十天,還是第十一天的吧。”


    “幾年前的事情,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罷了,也拿來做擋箭牌,真可笑。


    董照勇站起身來說了一句:“我去請媒人,先行一步了。”說完,就要朝門外走去。


    就在董照勇轉過身要離開時,美多站起身,對著董照勇的背影說:“大哥,你忍心讓娘失望嗎?為了你們可以納妾,娘落了滿身傷痕、背井離鄉的跟你漂泊,你覺得你能辜負她嗎?你遵從娘的意願,娶留弟納春荷,隻是時間早晚的事情。


    還有春荷,你們這麽多年的相濡以沫卿卿我我,你能舍棄得了嗎?你忍心打擊她嗎?


    再有就是留弟,她那哀怨愛慕的眼神,以及她那柔弱而又柔韌的堅持,你又能抵擋多久?


    最主要的是,我們根本就不是一類人。一夫多妻於你根深蒂固,一夫一妻是我一生的堅持,這是無法調和的。你今天的退讓,隻是你的權宜之計。以你那種撞了南牆也不迴頭的性格,也會不擇手段的圓了自己一夫多妻的夢想。所以,做兄妹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董照勇沒有迴頭,沒有出聲,徑自朝外走去。


    董照勇走後,大家鬆了一口氣,直到這時,秦優仕才想起讓人撤掉桌上的羹飯,斟上了香茶。


    這時,好久沒有說話的詹國良,深有感觸的說:“追女人時,我們也會耍一些小手段,甚至是小無賴。可是在耍無賴的時候,自己都會有一些不好意思,或者有一些難為情。不過今天我真的大開眼界了,董照勇這無賴耍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真的不知道他哪來的底氣。”說完,低頭喝了一口茶。


    美多長長的唿出一口氣,無奈的說:“還不是因為他篤定我,既不能罵他,又不能打他。如果今天換做是別人,我早就把一碗湯或者是一盤菜潑到他的身上了。對於他,我很無奈。


    其實,我跟董照武沒什麽的,隻是被董照勇糾纏不清了,隻好把他抬了出來抵擋一陣,沒想到還挺好使得。隻是,以後該怎麽辦啊?”


    白天,被美多拒絕的董照勇,當晚無法入睡,悄悄起身踱出大門。站在自家門前的道路中間,極目望去,皎月當空銀輝遍灑,道路兩邊百花輕搖花香四溢。仰望天空,孤月當空群星難覓。他突然被孤獨席卷,有一刻,他覺得自己就如眼前這一輪明月,光華耀目卻孤獨寂寥。浩瀚蒼穹孤月高懸,茫茫人海知音難覓。


    他的心一陣陣的煩躁,他的情緒一波波的起伏。這時,那個賊精八怪妖精似的美多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裏,攪得他意亂情迷。


    他使勁的晃晃腦袋,似乎要把迷情的妖精甩出去。可是,事與願違,隨著頭腦的清明,她的音容笑貌越發的清晰起來,白天的一幕幕又呈現在眼前。


    董照勇苦笑了一下,心裏在想:什麽都瞞不了她,她知我、懂我、敬我,應該是我的知音。我真心實意掏心掏肺愛她、寵她,那麽聰明的她豈會不明白?可是她為什麽不接受我呢?


    難道她真的要堅持一夫一妻嗎?不會的。


    自古以來,休妻的七出中,就有妒忌一條。妻子好忌妒,是“亂家”,妻子的忌妒會造成家庭不和,以及“夫為妻綱”的混亂,妻子對丈夫納妾的忌妒有害於家族的延續。


    這些美多不會不知道吧?這應該是女人最起碼的婦德。雖然前年中華民國成立後,法律上確定了一夫一妻製,可是民間一夫多妻依然盛行,即使是地位顯赫、擁護一夫一妻製的公眾人物,也是陽奉陰違的包情人、養外室。更何況她一個小小的女子,那敢以這為擇夫的條件,一定是她拒絕我的借口。


    那一定是她不愛我,那她愛誰呢?


    秦優仕嗎?不像。


    詹國良?那就更不靠譜了。


    還是她爹地身邊那幾個,嚴肅的一張臉像鐵板似得年輕人?


    董照勇背負雙手,仰頭呆呆的望著夜空上那清芒幽幽、柔光普照冰輪,心裏一片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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