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董孫氏身有創傷,心有餘悸。齊芝淑和美多留了下來。而董照勇也聯係董旺全,準備去工廠做事。既然自己的要求都被滿足,那他也該履行自己的承諾。


    兩天以後,董照勇在董旺全的安排下進了工廠。他並不完全是學徒工,他還是技師兼把頭樸先生的翻譯。而這個樸先生,正是兩個多月前麵試董照勇的人。


    由於有過在藥房與金先生共事的經曆,董照勇與同是鮮族人的樸先生,很快就熟絡起來。並且,相處的十分融洽。


    董照勇憑著超人的記憶力和理解力,很快就適應了工作環境。並且,及時主動的到缺少人手的工序上幫忙。所以,他成了最受歡迎的人。


    廠子裏的工作環境和衛生條件,都是比較差的。所以,經常有工人生病。這時,董照勇總是積極主動的,頂替到其中重要的崗位上,並且能虛心學習認真做事。


    看著勤奮好學的董照勇,樸先生曾經建議他,先選一個工種進行學習。


    可是董照勇卻說:“我沒有進過工廠,我要先普學一下。隻有這樣,才能了解基本的情況,才能更正確的理解先生的意圖,才能把更準確的指令轉述給工人,工人才能把產品製造的更精良。這是我工作上不可或缺的一個過程。至於以後該學習什麽工種,我會遵從先生的意見。”


    董照勇的話不僅讓樸先生高興,還讓他有一些感動。他高興的是自己沒有看錯人。那次麵試的時候,他就看出了董照勇的聰明智慧。讓他感動的是,董照勇把為他服務放到了首位。


    一個月下來,董照勇基本熟悉了工廠的工作。他除了協助樸先生的工作以外,還認真的向每個環節上的工匠,學習操作技術。由於先天聰慧加上後天勤奮,他進步神速。


    連樸先生都驚唿:“進步太快了,簡直不可思議。”


    如果說,董照勇到工廠裏來做工,有著許多的無奈。那麽現在他努力的學習各種技藝,則是他有了明確的奮鬥目標。既然,武器即值錢又搶手。那他的目標就是:將來自己能獨立的製作或者組裝槍支。這對於普通人來說也許是難事。可是,對於天賦超常的董照勇來說,卻是極有可能達成心願的。但前提是,要有足夠的努力與付出。正是他清醒的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要做到全力以赴。


    廠中工匠,每日六點鍾吹頭遍號,即行集合。六點半鍾吹二遍號, 即行進廠作工。十一點鍾放工吃飯,十二點鍾開工,下午五點半放工。每天要工作十個小時,工作很繁重,可收入卻微薄。


    第一個月試用,工資隻有五元。在樸先生的努力下,自第二個月開始,每月九元。這可是熟練工,就是“長工”的待遇。這對於廠方來說,已是破例了。可是,樸先生卻很不滿意。


    樸先生曾經是國外一個兵工廠的技師,到這裏來時已經講好,廠方為他配置一名翻譯。先前的那名翻譯,對日常常用的韓語,掌握的還可以。可是,對於工廠中的很多技術術語卻不懂。用樸先生的話說:“那個翻譯很不負責任,有些術語他不懂,所以經常和工人胡說八道,時常的出笑話。還不如我自己和工人用手比劃、用筆畫,也比他交代的清楚。你很用心,很聰明,很有責任感,這讓我們大家都很高興。隻是那些人太小氣了,居然隻給九元錢。既然,上次你跟我講好了每月十元,我自己給你補上一元錢好了。我可不想因為一元錢,把你氣走了,有你在,我輕鬆不少。”


    雖然有了樸先生的認可,但是董照勇也不敢自滿。他不斷的向那些技藝精湛的大工匠們學習,而且著重學習每個人的拿手絕活。在讚美他們手藝的同時,也給予了他們應有的尊重。


    一九一三年到來時,董照勇已經在工廠,度過相對平靜的幾個月。期間,董旺全找人暗中教董照勇學習了德語。據董旺全所說,等到二月份時,廠子接下來要生產仿造德國的新槍支,要他注意一下。


    按照董照勇當下的工資,養家是有困難的。但是,他可以在董旺全那裏掙到更多的錢。他把自己掌握的槍械資料,提供給董旺全。由他們小批量製作,然後將質量好的賣給一些小軍閥。其餘的賣給一些地方武裝、民團、甚至是土匪等等。總之,在這種亂世,武器很暢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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