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最震驚的要數事件的當事人黎錦江了,他實在想不通姐姐對林道的忠心是哪裏來的。也許林道對她確實寵愛有加,可是自己既然已經劫持了林道,那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放了他姐弟倆都隻有死路一條,姐姐怎麽就不明白這一點呢?  黎錦江不知道的是,錦書對林道早已奉若神明,弟弟犯了這麽大的錯,她雖然不忍心但是林道要殺他她也不會阻止;而且她對林道的人品很有信心,她覺得弟弟是被人蠱惑的,既然現在還沒有鑄成大錯,錦書相信林道知道了內情後不會取他性命。  “黎錦江,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現在放了侯爺,侯爺念在錦夫人的麵子上可以對你從輕發落!”譚宏見黎錦江神色不定,知道他放不下自己姐姐,立刻抓住時機勸降道。  黎錦江聽了這話從掙紮中迴過神來,對著譚宏諷刺一笑,意味不明的對錦書笑道:“阿姐,你要是敢自我了斷,我就讓林道給你陪葬!”  威脅完自己姐姐後,黎錦江不去看錦書震驚的神色,對著在場眾人撂下狠話:“你們都給我聽著!在我通知你們交換人質之前,好好照看我阿姐——我姐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就從太平侯身上割一塊肉!”  他說完便運起輕功劫持著林道往外衝,侯府眾人顧忌主人,不敢阻攔的太厲害,再加上黎錦江身手實在厲害,整個侯府的守衛都被他弄得人仰馬翻,最後竟然還被他帶著人質衝了出去。  ******  荒郊野外的一間破敗的山神廟裏,林道被綁在神像上,黎錦江盤腿坐在鋪團上,正捧著一個碩大的酒壇往喉嚨裏灌酒。  “嘩啦!”一聲清脆的酒壇碎裂聲傳來,林道看了看醉倒在地的黎錦江,小心翼翼的伸長了腳去夠地上的碎瓷片。現在的他雖然被毒封住了內力,但是四肢行動並不受影響,如果能解開束縛,逃走也不是沒有希望。  正當林道終於艱難的夠到一塊碎片時,仿佛醉的不省人事的黎錦江突然抬頭,眼神犀利的看向林道。林道看著他似清醒又似昏沉的表情,心裏一陣緊張。  雖然林道並不怕死,但是世上比死可怕的事還是很多的,此時的黎錦江給他一種分外滲人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心中生出恐懼。  黎錦江用毒蛇一般陰狠的眼神看了看林道,突然起身走到林道身邊,一把攥緊林道的衣領,咬牙切齒的問道:“姓林的,你究竟給我姐灌了什麽迷魂藥?為何她連親弟弟都不認,拚死也要救你的命?”  林道想起錦書決絕的表情心情也很複雜,不過此時顯然不能跟敵人示弱,於是他冷笑道:“你姐隻是比你更懂得是非對錯,不願和你這個亂臣賊子為伍。與本侯何幹?”  “你說誰是亂臣賊子!”黎錦江現在顯然很不清醒,林道的態度更加激怒了他,讓他有些歇斯底裏:“你這個殘暴不仁的畜生居然有臉說我是亂臣賊子!”  黎錦江盛怒之下扯開了綁著林道的繩索,不等林道逃跑一把掐住他的脖頸將他摜在神像上。林道被他掐的差點背過氣去,奮力掙紮反抗,可惜沒了內力的林道對武功登峰造極的黎錦江顯然產生不了任何威脅。  林道的反抗更加激起了歹徒的怒火,失去理智的黎錦江下手更是沒有顧忌,幾下重拳便把林道打的吐血不止,委頓在地再也沒了反抗之力。  黎錦江猶不解氣,上前抓著林道的發髻正要繼續施暴,眼睛卻不由自主的被林道不經意間從扯開的上衣裏袒露的身體吸引。  林道常年在外征戰,身姿挺拔健壯、骨肉勻稱,在平時隻能讓人生出欽慕仰望的感情,這樣一個英武的男人,此時臉色慘白的躺在地上痛苦喘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卻沒來由的讓人生出淩虐的欲望。  黎錦江仿佛被蠱惑一般,伸手摸了把林道滿是冷汗的臉。林道身為將領卻難得生了副讓女人著迷的長相,黎錦江看著他,隻感覺身上冒出一股邪火,上前就開始扒他的衣服。  “住手…你…你幹什麽…”林道一邊咳著血一邊聲音微弱的質問道。黎錦江聽得這話,停下手輕佻的捏住他的下巴,嘲諷道:“侯爺可是用這幅容貌騙的阿姐死心塌地的?恕在下眼拙,竟沒有發覺侯爺是這樣一個妙人…”  “今日機會難得,不如就讓草民也享用一把侯爺讓人魂消色授的身體……”林道驚恐萬狀的看著黎錦江,可惜強弩之末的身體並不能做出任何有力的反抗。  半盞茶後,破敗冷清的山神廟裏傳出一聲嘶啞痛苦的慘嚎,隨後一切轉為平靜。  ******  黎錦江推開獵戶暫居的山間小屋的門,便聽到裏麵傳來陣陣痛苦的咳嗽聲,他連忙關好門幾步走到床邊,伸手便按在了床上那人的手腕上。半晌,黎錦江眉頭緊鎖的收迴手,看著林道蒼白如紙的臉色忍不住心中焦慮。  黎錦江那日衝動之下侮辱了林道,清醒過來時才發現人被他折騰的就剩一口氣了,要不是黎錦江用深厚內力給林道吊命療傷,人險些就救不迴來。  為了給林道養病,黎錦江帶著他找到了一個山間的小屋,給他徹底解了餘毒,又偷偷溜下山去買了些營養的吃食做給他吃,可惜都沒什麽起色。這小屋裏條件簡陋,也不是養病的地方,繼續這麽僵持下去林道熬不了多久就要病死了。  可若是帶著他下山,黎錦江也沒信心避開皇帝和侯府的眼線,若僅僅隻他一人,黎錦江自信皇宮大內也能來去自如,可是帶著個病重的林道,實在太束手束腳,即使是黎錦江也沒信心全身而退,更何況姐姐現在還在侯府……  想來想去沒想到打破僵局的辦法,黎錦江暗歎一聲,從爐子上取下煎好的藥倒在碗裏,用內力降了溫,便扶起林道舀了一勺遞過去:“來,喝藥!”  “滾開!”林道吃力的把頭一扭,避開遞過來的勺子,黎錦江顯然已經習慣了這個待遇,十分幹脆的含了一口藥,一手托住林道的頭便嘴對嘴的喂了進去。  林道照例奮力掙紮無果,等黎錦江意猶未盡的喂完藥,林道已經被嗆的差點背過氣去,被黎錦江拍著背順了好一會氣才緩過來,隨後便繼續背過身去生悶氣。  黎錦江看著他的模樣,心裏忍不住有些好笑,不由調侃道:“你說你,乖乖把藥喝了不就完了,非要跟我對著幹,我喂你又嫌惡心,你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林道聽了這話顯然更憤怒了,黎錦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唿吸急促了很多。本以為他要開口罵人,林道卻把怒氣強壓了下去,可惜他的身體不允許他做這麽傷身的事,他很快便又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  黎錦江見狀連忙給他順氣,同時從後心給他輸了一道真氣溫養身體。不知為什麽,自從和林道做過那種事後,黎錦江對他的敵意似乎就消失了,看到林道現在虛弱的模樣,他心裏隻有心疼和內疚,還有些不可明說的憐惜。  林道這次緩過來後並沒有表現出抗拒,閉著眼安靜的靠在給他莫大羞辱的仇敵懷裏,平靜的說了句:“你殺了我吧。”  黎錦江聽了這話心裏咯噔一聲,忍著強烈的不安陪笑道:“侯爺這是說的什麽話?在下還想用侯爺換迴家姐呢,又怎麽舍得殺害侯爺?”  就算不是為著交換人質,黎錦江現在也不舍得殺林道了。如果不是錦書還在侯府沒有脫離危險,他甚至都想就這麽跟林道過下去。  “我想明白了,你不是蠻夷派來的細作。”林道不管黎錦江,自顧自的繼續說道。經過這麽多事,黎錦江的嫌疑算是差不多洗清了:蠻族的殺手就不可能是他這樣的。  “我抓你們姐弟倆確實是抓錯了——隻是你夜探侯府在先,擄走本侯在後,又自稱是為蠻族效力,本侯不能不為大局考慮,先將你倆抓起來徹查清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林道自說出讓黎錦江殺人的話,對他便沒了那種欲食其肉寢其皮的恨意。  黎錦江聽林道主動認了錯,心裏越發心虛後悔,他當時抓林道確實是太衝動了,態度也太粗暴了,總覺得自己是正義的一方,看林道就像看那些屍位素餐橫征暴斂的蛀蟲貪官。  此時的黎錦江心裏沒來由的一陣不安,還有些莫名的恐慌,忍不住打斷林道插嘴道:“侯爺,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我們之間的仇怨就沒有一點化解的可能嗎?”  林道嘲諷的睨了黎錦江一眼,反問道:“我若說肯與你化幹戈為玉帛,你敢信嗎?”  黎錦江聽了這話一滯,懊惱的垂下頭:確實,這樣的奇恥大辱任何男人都無法忍受,自從自己一時衝動做下那事,他和林道便已是不死不休的仇敵。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讀者“屯糧的倉鼠”灌溉的營養液~第89章 聲名狼藉的將軍(8)“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已經捱不了多少時日了,你挾持我離開已經有三天兩夜,趁著皇上還沒有開始猜忌我,趁早殺了我吧。”  “以你的本事,想要救出你姐怕也不難。你若還有些良心,便把我的屍首丟到侯府門前,好叫皇上知道我林道是被人所殺,不是當了亂臣賊子叛逃別國了,免得他被與我有仇的臣子挑撥,連累侯府上下被抄家滅族…”  “侯爺!草民罪該萬死!”黎錦江聽著林道平靜的安排自己的後事,心中一陣酸楚悔恨,不由自主的放下江湖人自視甚高的驕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深深的低下頭去。  自從遇到林道以後,黎錦江對他的印象便一直在改觀,眼前這個慨然赴死一心為公的將軍,和傳言裏那個荒淫無度碌碌無為的形象顯然相差甚遠。更何況,姐姐拚死也要維護的人,真的會是傳言中那樣不堪嗎?  黎錦江意識到自己好像誤會了什麽,做了無可挽迴的錯事。他內心掙紮一番,堅定的保證道:“侯爺,不論是否能救出家姐,草民一定將侯爺平安送迴侯府!”  至於林道恢複後會不會派出大批人馬追殺自己,黎錦江此時也顧不得了,大不了以後就帶著阿姐隱居深山一輩子不出來了,要他殺了林道,黎錦江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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