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岩聽到這話抬起頭來,給了問話的老郭一個嘲諷的笑:“還能為什麽?為了錢唄!”  雖然被林道找到發現的時候怕的不行,真的進了審訊室薛岩反倒不怕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沒殺人沒放火,最多也就進去關幾年,稽查官還能把他吃了?  “給我態度端正點!”老郭被他的表情弄得窩火無比,嚴肅的警告道,隨即又問道:“怎麽犯的案?把作案經過都詳細交代了!”  事到如今薛岩也不隱瞞,十分坦率的把作案手法都說了,老郭等林道都記錄完畢,便繼續問道:“還犯了什麽案?怎麽犯的?都一塊招了吧!你就算不說你的同夥也會說,現在坦白還能給你從寬處理!”  薛岩聽了這話還是一臉漫不經心的表情,流裏流氣的說道:“還犯了什麽案?那可多了…我得好好想想…”  這人歪著頭想了想,突然詭異一笑道:“想起來了:老子四年前還偷過一個肥羊,那肥羊可肥了,居然在保險櫃裏放了五十多萬現金,幹了那票以後老子足足半年都沒做活……”  不等老郭繼續問,薛岩突然嚴肅了臉道:“長官,我要檢舉揭發!”  林道聽了這話,心裏油然而生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薛岩接著說道:“那個報案的沈群,他原本也是我的人,那次就是他打開了保險櫃!”  薛岩隨即又惱怒道:“老子原本還想把他提拔成心腹,足足分了他十萬…誰知這小子貪心不足,把剩下那四十多萬也黑吃黑了,找機會就給我溜號……”  “薛岩,你知不知道誣告陷害是要罪加一等的?你給我想清楚了再說!”林道聽到這裏哪裏還能淡定,立刻厲聲警告道。老郭見了他的態度,連忙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冷靜,不要把主觀好惡代入工作中。  林道這才收斂了憤怒,麵沉如水的坐在一邊,低著頭不看薛岩那張可惡的臉,薛岩卻一臉委屈的看著老郭:“這位長官,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誣告陷害。”  這人說完又繼續添油加醋道:“長官,你別以為那沈群是什麽好東西,他不過是因為點背碰上我了,怕我報複他才會報案的——這小子報了案以後還想敲詐我呢,我也是一時生氣,才讓輝子動刀子收拾他……”  “你…”林道再也聽不下去,霍然站起身來,老郭連忙喝止他:“林子,坐下!”  林道深吸了口氣,悶聲道:“我和沈群是朋友,按理應該迴避——我還是出去吧?”老郭聽了這話也點點頭道:“也好,你出去換席斌進來吧。”  林道點點頭出去了,叫了席斌進來替他審訊薛岩,隨後便去了沈群住院的醫院。林道這個行為其實已經有些涉嫌瀆職了,不過他此時心急如焚,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對於沈群會做出那些事,他心裏是不信的。  “薛岩說的是不是真的?”林道把薛岩的話都跟沈群複述了一遍,便直截了當的問道。沈群原本見林道來看自己還很高興,聽了這話也嚴肅了臉,問道:“林長官,你信我嗎?”  林道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我信。隻要是你說的,我就信!”沈群心裏一暖,也不隱瞞,將當年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林道。  四年前,沈群還是個沒成年的半大孩子,雖然行竊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每次的數額卻從來沒有超過幾百塊。和薛岩的那次合夥也是被逼無奈——沈群不小心聽到了這幫人的計劃,這才被迫跟他們一起行動。  至於主動撬保險櫃也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免得過後被他們當成廢物滅口了。果然,那次得手後,薛岩看到了沈群的潛力,給他分了一萬。沈群一門心思想擺脫他們,找了個機會便溜走了,臨走時也沒敢帶走分得的贓款。  “這麽說來,你應該算是被脅迫犯罪的。”林道聽了這話便心中有數了,心裏盤算著給沈群脫罪的辦法。他壓根就沒想過沈群會騙他。  “你放心,隻要你是被冤枉的,我一定幫你洗刷冤屈!”林道臨走時看著沈群鄭重的保證道,沈群眼睛紅紅的,釋然的笑著道:“林長官,這事說來也沒有證據——實在不行您就別管我了,別再因為我的事連累了你!”  “別胡說!”林道不高興的板起臉訓斥道:“要相信稽查官,相信法律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判決!”  林道迴稽查所查看了審訊記錄後,便徑直去找稽查隊長兼副所長郝仁義,直截了當的對他說:“郝隊,這個薛岩明顯就是誣告!他開始說‘得手以後足足半年沒有再作案’,後麵又說沈群卷走了全部的贓款——如果他真的被沈群黑吃黑了,怎麽可能忍住半年都不犯案?明顯前後供述不一致!”  郝仁義眼神複雜的看著他,不置可否的說道:“就算薛岩誣告了沈群,他四年前和薛岩合夥入室盜竊的事也是確有其事——這點所有人的供述都是一致的。他們都是分開審問的,總不可能有對口供的機會吧?”  “郝隊,沈群四年前才十六歲,還是未成年人,就算犯罪也應該減輕刑罰。”林道說著,又咬咬牙說出了從沈群口中聽到的證詞:“而且,我去醫院問過他了,當時是因為他偶然聽到了這幫人的計劃,才不得不被他們裹挾著入室盜竊,屬於脅從犯,按照法律應該減輕或者免除處罰…”  “林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像一個稽查官嗎?”郝仁義怒氣衝衝的拍了下桌子,訓斥道:“在案件事實尚不清楚的時候,私自去接觸案件的嫌疑人,對嫌疑人的話偏聽偏信,這是你一個稽查官該幹的事嗎?”  林道被罵的低下頭,虛心認錯:“郝隊,這次是我違反了紀律,您處分我吧!”隨即又不死心的繼續說道:“可是我相信沈群是無辜的,隻要追查下去一定可以證明這一點!”  郝隊聽了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懷疑的看了看林道的表情,不放心的問道:“林道,你可別因為沈群犯了錯誤——不管你和他是什麽關係,你身為稽查官的職業操守不能丟!”  林道聽了這話也嚴肅了表情,鄭重的保證道:“郝隊,您放心!如果沈群真的犯了事,我一定會秉公辦事,不會包庇他的!”  得了林道保證,郝隊略微放下心來,不耐煩的揮揮手道:“行了,這事你就別摻和了!念在你是初犯,下去給我寫份檢查,你泄露案情的事就算過去了——這段時間我暫時停你的職,在家給我好好反省!”  “郝隊…”林道還想說什麽,郝隊吹胡子瞪眼的瞪著他:“怎麽,信不過我怕我給你整出冤假錯案來?沈群要是真沒什麽,我自然會還他清白!”  林道聽了這話才算放了點心,隻是想到沈群的傷,仍忍不住擔心的問道:“郝隊,沈群現在還在醫院養傷,如果要訊問他的話…”  “你已經停職了,這事不是你能管的!”郝隊氣得要命,毫不客氣的噴他,見林道眼巴巴的看過來,隻好保證道:“放心!我不會因為嫌犯的幾句話就把他抓來,就算問話也會顧及他的傷勢!”  林道聽了郝隊的保證,這才起身告辭。郝隊看著他的背影,眼裏有著深切的憂慮:林道為了那個沈群這麽不遺餘力,這倆人該不會…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險,郝隊連忙揮退了心裏的胡思亂想,轉而投入工作中。第11章 稽查官與小偷(10)沈群的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了。薛岩攀咬沈群畢竟是臨時起意,他的謊言根本經不起推敲,很快就被稽查人員識破了,沈群因為犯案時未成年,再加上是脅從犯,被免除了處罰。  隻是沈群沒事了,林道的停職一時半會卻還恢複不了,郝隊長也想晾一晾這個混小子,嚇嚇他,免得他下次又行差踏錯——換了是以前的林道,郝隊完全不擔心,但是現在這個林道卻實在不好說,簡直有點被沈群衝昏頭腦的意思。  ******  “該換藥了!”林道拿著幹淨的紗布和傷藥,對著沙發上坐著的沈群說。沈群聽了這話,臉立刻紅了,結結巴巴的說:“林長官…我自己來吧!你忙你的去…”  “褲子脫了,躺好!”林道一點不聽他的意見,板著臉命令道。沈群聽了這話立刻乖乖的褪下寬鬆的休閑褲,露出白嫩嫩的大長腿。  林道用給零件刷漆一般的表情給沈群換了藥,然後拍拍他的小腿示意他起身穿好褲子,便轉身離開了,把被他的動作弄得臉紅心跳想入非非的沈群晾在了原地。沈群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失落的輕輕歎了口氣。  林道一開始主動提出給沈群換藥的時候,沈群還有些隱秘的竊喜和期盼,畢竟他的傷並不重,傷口的位置也不影響他自己換藥,林道卻非要自告奮勇的幫他換藥,這讓沈群懷疑林長官也對自己有了想法。  可是林道最近的表現又讓他覺得自己想多了:如果真喜歡自己,看著喜歡的人裸露身體怎麽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哪怕他對自己沒意思,但凡他是個同性戀,看見同性的身體也不會無動於衷。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經曆了這一劫後沈群因禍得福的住進了林道的家——為了方便就近照顧沈群,某種意義上也算是達成了同居的成就了……雖然這種成就完全沒有什麽卵用!  沈群不知道的是,林道對他毫無反應才是最大的反常。性別男愛好女的直男,隻要是那方麵沒有缺陷的,在小便的時候完全不會顧忌旁邊便池的同伴在看著,互相調侃比大小那是常有的事。  林道如果真的隻把他當成好哥們,他應該壞笑著摸摸他的鳥,開玩笑的問他那方麵還行不行?有沒有被這次的意外嚇得陽痿了?  ——作為一個習慣了獨來獨往且興趣特殊的同性戀,沈群注定無法以直男的思維去思考問題,所以這個真相他恐怕是無從得知了。  沈群在心灰意冷的確認林長官對自己沒意思後,當天晚上就做了個夢。他夢到自己被一起犯過事的同夥糾纏,硬拉著他重操舊業,正在他兩難之際林道從天而降,把那幾個同夥嚇跑了。  林道把他帶迴家後便生氣的質問道:“你又和這幫人混在一起!”  沈群連忙喊冤:“我可沒有!你別冤枉我,我是想做良民來著,是這幫人不放過我啊!”  林道聽了這話臉色便緩和了,還反過來安慰他:“這些人逼你犯罪?你別怕,我會幫你徹底擺脫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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