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嫁禍,劍宗也不可能這麽明目張膽地和天道宗交戰的,這麽貼上來是什麽意思。


    說白了,劍宗隻是和簡若塵有仇的,天道宗最多是包庇自己宗門弟子,但隻要是當日在場的,或者是完完整整聽說事件本身的,也不會全都將罪責推倒田雨辰身上的。


    應森迴頭看了看田雨辰,她正蹙眉站在船尾,迴過頭來,見到範安貴也蹙眉望過去,旁邊的肖林嗬嗬笑道:“應堂主,連劍宗都如此大動幹戈了。”


    應森轉迴頭道:“劍宗這是要做什麽?肖城主也在寶船上,豐道友不會這麽沒有深淺吧。”


    肖林也皺皺眉,他也弄不清豐智鴻究竟有什麽打算,可被這麽一船修士盯上,他也心有惴惴,如果劍宗寶船上有兩個結丹修士呢?


    顯然應森也想到了這點,若劍宗寶船上真有兩個結丹修士,他們這一船人肯定是全軍覆沒的。


    但,劍宗真要是這麽做的,這一場大戰就不是短時間能結束的,劍宗也就再也無法在鄭國存在了。


    就在這種完全不明的狀態中,兩艘寶船距離不到千米,並排而行。


    高玉不顧田雨辰皺著眉頭、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靠過來:“簡師妹,你可太厲害了,整個劍宗都要為你傾巢而動了。”


    簡若塵正腦海裏沒有理出頭緒,被高玉這麽一說,麵色就是一沉:“抱歉,高師兄,我想要靜靜。”


    高玉漂亮的臉蛋顯出驚訝,看著簡若塵冷冷的樣子,後退了一步,“好好。”臉色也跟著冷了下來,帶著極度的不快,轉身就走開了。


    簡若塵盯著高玉的背影看了一會,隻覺得高玉的行為舉止很是奇怪,仿佛上杆子討她厭煩似的,眼角不經意地就看到四周修士的神情,分明將先前一幕都看在眼裏。


    兩艘寶船無聲地前行,後半夜落在一處荒嶺上,大家跳下船,兩個宗門的人都被約束著分開活動,但很快,就有打鬥的動靜傳來,劍宗的幾個修士和天道宗的幾人隻不過是狹路相逢,口角了幾句,就動起手來。


    雙方修為相當,本來從實力上劍宗要占上風的,但不巧天道宗這邊多了兩個修士,所以堪堪打個平手。


    範安貴雖然是領隊,可隻有築基中期的修為,上前隻能管住自己宗門修士,卻管不了劍宗的,還是應森上前震懾了劍宗修士,豐智鴻卻不幹了。


    “應道友這是做什麽?仗著自己是前輩麽?”豐智鴻好像就等著這個把柄似的,跟在應森的身後就出現,譏諷道。


    “豐道友也算是前輩高人了,不約束自己門下弟子,反而要放縱不曾?”天道宗本來就與劍宗關係緊張,應森也與豐智鴻沒有私交,說話自然一點也不客氣。


    “放縱?哈哈,真是好笑,說起放縱,還有誰比天道宗更放縱門下弟子的?啊對了,我還聽說,曾經得罪過你們那個女修的四個外門弟子都被人殺了?你們宗門至今連兇手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豐智鴻看著應森黑下來的麵孔,幸災樂禍道,“好了,咱們也迴去,就等著看熱鬧就可以了。”


    黑暗的另一麵荒野裏,高玉輕巧地站在範安心前邊,麵龐上露出特別吸引人的笑意:“範師姐,你看我做得夠不夠?”


    範安心溫和地笑著,溫婉地道:“難為高師弟了。”


    “不難為。”高玉擺擺手,“我說的也是大家心裏都好奇的。”


    “要是讓簡仙子知道你是有意的,就不好意思了——簡仙子,你怎麽在這?”範安心溫婉的麵容上忽然露出驚詫,向高玉身後看去,高玉吃了一驚,下意識就要一轉身。


    才一迴頭,就覺得胸口一痛,同時丹田又是一陣劇痛,靈力急速從丹田經脈流逝,他怔怔地低下頭,隻看到兩截雪白的手臂,一個伸進了胸口,一個伸到了丹田。


    心髒猛地一轉,他的視線落在熟悉的溫婉的麵容上,他張張嘴,想要問一句為什麽,可是隻發出啊啊的抽氣聲,視野跟著就被黑暗遮蓋了。


    範安心將兩隻手從高玉的身體裏抽了出來,後退了幾步,手心忽然升起靈火,瞬間就將雙手的血跡燒得幹幹淨淨。


    接著給自己的身上接連用了兩張掃塵符,然後悄無聲息地隱藏到黑暗中。


    豐智鴻迴到寶船上,肖林和塗剛就前來拜訪,麵對嶺南城主,豐智鴻收起了對待應森的那一套,隻以平輩相待,肖林和塗剛先對劍宗修士的遇難表示了哀痛,接著又表示一路追擊兇手到天道宗的,不管簡若塵是不是兇手,也都要一並到皇城查明真相,務必給劍宗一個交代。


    豐智鴻也明白這是肖林在暗示他不要在半路找簡若塵的麻煩,簡若塵不說是皇城親自點名要的人,也必須要安全到皇城的,心裏憋屈,也隻能答應。


    才說不上幾句,天道宗修士修士那邊忽然再次傳來騷動,聽騷動的動靜比先前還要大,豐智鴻和肖林麵色都是一變,豐智鴻是擔心自己門下修士,肖林卻是擔心簡若塵出了麻煩。


    這一路,肖林塗剛雖然在船艙裏的時候多,可每次下船,兩個人的神識都不離開簡若塵左右,也就這麽一會時間,三人急忙從劍宗寶船上飛起,人還沒有到,神識前釋放出去。


    豐智鴻也不顧與天道宗的過節,神識迅速覆蓋過去,半路上卻被應森的神識截住,兩方神識碰撞了下,豐智鴻不得不收住自己神識,人也站在外邊。


    肖林告聲罪,和塗剛一起飛過去,黑黝黝的山林已經被月光石照亮,他們二人走過被讓開的通道,迎麵看到地上一個年輕修士血淋淋的身體。


    那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年輕修士,哪怕是死亡的驚懼也無法掩飾他美貌的容顏,他仰麵朝天躺在地上,眼睛裏是深深的恐懼和吃驚。


    他的左胸和丹田全都破開大洞,鮮血還沒有幹涸。


    肖林認得這個修士,隻因為他注意過接近簡若塵的每一個人。


    他忽然打了一個冷顫,他記得這個修士最後接近簡若塵的時候,簡若塵麵上的厭煩。


    他也同樣記得,天道宗那四個外門弟子,據說也是曾經得罪過簡若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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