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無情地“傷害”他:“本來他隻為你臉盲擔心,你說完頭發那句話,他還要為你的智商擔憂!”殷瑜臉盲,雖然活的諸多艱難,可還是一路披荊斬棘坐上帝位,這要換上裴質,估計活不過三歲就讓人給弄死了。裴質尷尬地笑笑,忽然想,若他像是病毒說的那樣,其實一直是有臉盲症的,那依他的智商,又沒有金手指,是如何活下來的?他父母離異,各自成立家庭,他打小沒人照顧,在各家來迴混口飯吃。尤其上了高中,就完全沒人搭理了,若再加上臉盲的毛病,他是如何活下來的?靠臉盲的自己活著,根本不可能?裴質想的認真,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畫麵——有人站在他的前麵,背影模糊,卻高大挺拔。他對那個背影,忽然有種想要擁抱上去的感覺。刺客很快被清除幹淨,裴質也跟著殷瑜退到了安全地帶。地動來臨,雖然大地震得每個人都白了臉,可傷亡比之前大為減少。地動過後,上至官員,下至百姓,都很快恢複過來,又滿載希望和信心重新建設家園。迴到行宮,殷瑜忙的連口水都喝不上,卻還是不放心裴質,在自己身後放了屏風,讓裴質躺到屏風後歇息。太子和豬老大也被抱了過來,有孩子陪著,裴質的心情果然好了不少。裴質一邊盤著豬老大,一邊陷入沉思。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走,臉盲症這一項就已經讓他方寸大亂。他以前還覺得自己對殷瑜的身體每一寸都非常熟悉,絕對有信心能將人認出來。可真到要緊關頭,心一亂,他就慌了,看誰都像是他們家殷瑜。他根本就戰勝不了臉盲症!可他真的有臉盲症?“係統,我想迴去,迴到我原來的世界看看。”000沉默片刻,說:“其實你的任務早就完成了,你隨時可以走。”“我知道。”殷瑜的快樂值早就保持在很高的一個數值了,後來係統幹脆都不報了。任務已經完成,隻是裴質不想再迴去了。裴質問:“我發現我對很多事情記憶特別模糊。我想迴去看一看,然後就迴來。”“你想迴去看什麽?”係統隨口問,“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臉盲?”“我方才想了想,我發現我竟然沒有想起一個熟悉的人的模樣,甚至包括我的爸媽,養育我的外婆。”裴質強行壓製自己的情緒,忍著難受,故作平靜地說,“除此之外,我還發現那個世界沒有一個讓我掛念的人,我真的是一個人生活太久了,連個親人朋友都沒有。”趴在他身邊的殷湛忽然扭過小腦袋,小手在他頭上拍了拍,奶聲奶氣道:“父後,你情緒很不穩定,你需要睡一會。”“不,我……”裴質還想說什麽,可殷湛的小手仿佛有魔力似的,他張嘴要說的話變成了一個哈欠,隨後就沉睡過去。聽到動靜的殷瑜走過來看了一眼,給裴質往肚皮上搭了個薄被,又給豬老大和殷湛拿了點心,讓他倆不許搗亂。殷瑜再迴到前麵,餘杭知府已經嚇得渾身仿佛水洗了一般,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道:“那刺客就是在曲山落草為寇的馬匪,原來不過是生活在碼頭的賤民。”“賤民?”殷瑜冷笑,“賤民會直接來刺殺朕,而且地動之際不慌著逃命,非要至朕於死地?”那知府呐呐不敢言。殷瑜讓他們退下,隻留了他從皇城帶來的心腹說話。眾人都在猜測刺客的來曆,唯有楚門庭上前,輕聲歎了一句:“自從陛下迎娶皇後,與以前大不同了。”“怎麽不同?”楚門庭迴頭看了眾人一眼,殷瑜擺手,眾人魚貫而出,屋裏隻留下殷瑜和楚門庭兩人。“陛下以前……”楚門庭先告了個罪,這才又接著說,“頗有些冷心冷肺,不隻對別人,對自己也是,遇到刺客別說躲,甚至恨不得直接往刺客的刀上撞!”楚門庭繼續道:“不瞞陛下,臣與裴大禦史他們一直在暗中猜測,陛下是否不知何為‘情’?”“直到皇後入宮,陛下處理朝政用心了許多,很多事情也都像大家一樣會笑會怒會傷感,最重要的是,知道保重自己的龍體了。”殷瑜聽他說一番話,心裏也是感慨頗深。他原來隻覺得人生無趣,無論他怎麽努力,逼迫自己與其他人接觸,他還是感覺與別人親近不起來。就好像他獨自在海上前行,他努力想要滑到眾人身邊,但無論他怎麽努力,都始終與別人上不了同一條船。直到裴質從天而降!裴質不安分,這個船蹦蹦,那個船跳跳,最終直接跳到了他心裏來。“皇後,他是極好的。”殷瑜聲音裏帶著無限的寵溺。楚門庭點頭,皇後是他會效忠的主子。“陛下,臣想自請去西北邊境。若蕩平西北流寇,還請陛下開恩,把臣的弟弟放出宮。”殷瑜沒有貿然答應,他擔心後宮那些人,對於裴質來說,是不是還有用。這邊君臣商量正事,屏風後裴質慢慢進入到了夢鄉。這是病毒用地雷給他換來的夢。熟悉的教學樓,破舊的桌子上,“裴質”腦袋枕在胳膊上發著呆。下課鈴聲響起,他慢吞吞進了廁所。剛掏出來卷子,正要看,突然聽有人敲門。那人的聲音很熟悉,還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我喜歡你,裴質,我超級喜歡你!”裴質頓住。“我是真的喜歡你,他們都說你不懂什麽是感情,但是我覺得你懂!你若肯接受我,我一定好好愛你!”裴質低頭看卷子,並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