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養心殿越來越遠,裴質忽然迴了神。他不能這麽被抱走,渣皇帝說不要他這隻鵝,就能不要了?裴質猛然飛起,從越竟手裏掙脫,一路跌跌撞撞奔著寢宮跑去。宮人們都要去追,越竟卻抬手製止。“陛下有旨……”宮人們還要追。越竟笑:“它有病,你敢碰?”一句話,宮人們紛紛後退。裴質飛快地跑迴寢宮,不等殷瑜反應,一巴掌拍掉殷瑜臉上的麵紗。他看見那張臉,僵住了。殷瑜的下半張臉像是沉澱了墨汁,皮膚皸裂,像是一處幹裂的黑土地。“你別看,朕不好看。”殷瑜趕緊轉身。裴質飛到他肩膀上,氣道:“都什麽時候了,還管好不好看?讓我看看你中的毒?”“別碰!”殷瑜急忙打開裴質的嘴。裴質不依不饒地纏上去,見殷瑜實在不配合,拿了顆雷將所有人定住,包括殷瑜。他爬到殷瑜胸口,仰頭去細看殷瑜的臉。皮膚失水,臉部聚集毒氣,喉結紅腫,脖子粗了不少。他用嘴掰開殷瑜的唇,看了看舌苔,果然呈黃色。“你中了血鼠疫,這是一種靠□□滲透皮膚傳播的瘟疫。”裴質看了看周圍的宮人,都沒什麽事,他分析說,“你從我身體裏拔、出來那根針,就必然會感染了。”那針雖然極細,但拔、出來也帶了裴質的血。殷瑜神色焦急,裴質知道他擔心自己,趕緊說:“你放心,我病好了,就再也不會感染這種瘟疫了。”殷瑜神色放鬆不少。眼看著一刻鍾也要到了,裴質又用了一顆雷,要二人溝通無礙。這樣,殷瑜不但能聽懂裴質的“嘎嘎”叫,也能在定住身的情況下,開口說話。“朕已然移情別戀,你趕緊走!”裴質一翅膀拍他腦袋上:“還瘋是不是?你是不是怕自己沒得救了,怕我傷心,所以要打發我走?”“不是。”殷瑜還在嘴硬。“這個有救,我有法子!”看著裴質充滿希望的豆子眼,殷瑜不想他再白忙活,終於坦白:“朕問過禦醫,朕中毒已深,藥石無醫了。”“普通藥材不行,但我們有神仙水。你不是也靠神仙水,把我救活了嗎?”殷瑜看他一眼,沒說話。裴質湊過去問:“是不是為了救我,都用完了?”殷瑜神色倔強地側過頭。“就一點都沒給自己留?”裴質問,蒸他可是用了一大鍋!殷瑜還是不發一言。這傻皇帝!裴質心裏暖洋洋的,湊過去對著殷瑜黑漆漆的臉頰啄了一口,嘎嘎笑:“神仙水,你沒有,但是我有啊。”殷瑜神色灰暗:“朕不是你這隻鵝,朕需要特別多的神仙水,你哪有那麽多……”話還未說完,殷瑜已經被營養液的小山淹沒了。裴質樂的“嘎嘎”叫:“管夠!”係統突然開口:“我發現,你做事是摳,但唯獨對殷瑜,從來都很大方。”那當然。裴質心道,攢這麽多寶貝,不都是為了殷瑜嗎?“雖然讀者大大給了許多,但這些用完,你就真沒了,再想湊夠一千瓶給病毒,可就很難了。”那他就不能知道這個世界更多的事了。裴質有些失望,但不後悔,不管什麽,都沒有他們家殷瑜重要。*殷瑜泡在熱乎乎的營養液裏,隻覺得通體舒泰,隻是裂開的皮膚微微有些刺痛。除此之外,搓衣板跪的時間長了,膝蓋真的很痛!不就是嘴欠說了幾句娶妻納妾的話,就讓他跪著治病?“朕的身體有些虛弱,皇後,你看看,差不多行了。”殷瑜求饒。裴質嚴肅搖頭:“我可沒看出來你哪兒虛弱了。我中了毒,都昏迷了,你倒好,還這麽有精神?”“朕也不知道朕是怎麽迴事?”裴質道:“或許與我常給你喝神仙水有關。”殷瑜點頭,他試圖起身,又被裴質一翅膀拍迴去了。殷瑜突然笑了:“你說你想變迴本體,需要跟朕發生點什麽?”“對,你願意了?”“你到水裏來,朕試一試。”裴質興奮地跳起來,飛到浴桶內,蹲坐在水麵上,害羞地看了眼殷瑜,羞答答地轉身,將身體背對著殷瑜。“我都不太懂,你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