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質:“……”褲子都脫了,你說先睡?*第二日,殷瑜罷了早朝,一大早帶著皇後去南山普渡寺上香。這裏是皇家寺廟,隻有宗室才能來,所以基本沒什麽人,比較冷清。兩人在正殿上了香,殷瑜喊了個小師父:“皇後沒來過這裏,師父帶他去轉轉。”又對裴質道,“後山風景不錯,許多猴子不怕人的,你肯定喜歡,過去看看吧,朕在這裏跟方丈說幾句話。”裴質一聽便知道,這是打發他走呢。他乖乖跟著大師出去,又立刻隱身迴來。大殿中,殷瑜果然在跟方丈說話,宮人和師父們都退到了院裏。“您的意思是,皇後有可能是神仙下凡?”裴質:“……”皇帝你腦洞越開越大了。方丈明顯也不信,卻也不好直說,隻拐彎抹角提醒:“仙人也有許多事情要忙,不會輕易下到凡間。即便下來了,要麽托生為帝王,要麽轉成造福一方百姓的好官,怎麽會變成皇後娘娘?”“可他真的變衣裳了?朕當時以為自己是摸錯了,可是朕想了一夜,就算朕摸到的不是他的袖口,那繡花的紋路也不對。”殷瑜皺著眉分析,“皇後不是神仙下凡,還能是妖魔鬼怪不成?”裴質雖然很擔心被拆穿,但是他被殷瑜分析時的認真神色給逗笑了。方丈道:“也不大可能。方才貧僧見了皇後娘娘,紫氣纏身,是個有功德之人,不會是妖魔鬼怪。”“朕知道他不是。他若是,又怎麽敢來寺廟?”殷瑜道,“所以他隻能是神仙下凡了。方丈師父,你看能不能給朕一些法寶,讓朕能看見他的真身。”真身都出來了?裴質從供台上摸了個果脯,嚼著吃。方丈搖頭。殷瑜又把宮裏諸妃五官有相似的事情說了,發愁道:“而且他們從不一起出現,朕懷疑他們就是一個人。宮裏,隻有盧選侍或許不是他的分、身。”見方丈仍不肯賜法寶,殷瑜又道:“朕必須要見到他的真身,否則朕一會以為後宮諸妃暗通款曲,一會又覺得他們彼此不合互相算計,一會又覺得他們是一個人,為他們操碎了心。索性讓朕看看他們到底是不是,朕日後也好不再胡思亂想。”“陛下,他們若是一人,即便容貌可易,他們的親人也能分辨的出來。陛下若有疑心,不妨讓他們各自家人入宮見一見。”方丈提議。殷瑜道:“皇後與德妃的家人時常入宮,沒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那陛下就放寬心吧,不會是陛下想的那樣。”方丈道。“可朕……算了。”殷瑜雙手合十,向方丈行了個禮。他的感覺很強烈,但沒有人信他,反而都來說服他。也是,他自己都找不出理由來相信自己的話。“陛下慢行。不管事實如何,貧僧這裏有一手串,可震懾妖邪,陛下可帶著防身。”方丈取下自己的手串送與殷瑜。殷瑜的手抬起,頓了頓,又放下了。“算了,萬一他真是妖魔鬼怪,這東西傷了他怎麽辦?”裴質鼻子一酸,低著頭無聲地笑。“係統,我想把事實告訴他。”000尖叫:“你瘋了吧。你告訴他事實,就等於破壞規則,那麽這個任務就結束了,不但你會失去十億大獎,殷瑜也會被你害死。你不但不能說,還要千方百計地瞞著。”“殷瑜憑什麽受我拖累?”000道:“這就是規則,他既然接受了我們的幫助,也必然會受到我們的懲罰。從你穿越到這裏來的那一刻,你們二人的命運就綁定在一起了。少年,呸,中年人,這就是命運啊,接受他吧。”裴質氣地一腳將蒲團踢開,什麽狗屁命運。“瞞著他對你也好。”000道,“你千萬不要陷入他的深情裏,別忘了,他是沒有感情的男主。既然有這樣的設定,那就一定有原因的。他現在對你越好,你被拆穿後,他就越有可能翻臉無情,什麽站籠啊,炮烙啊,五馬分屍啊,淩遲處死啊,都有可能往你身上招唿。”“不可能。”這點,裴質還是有信心的。他見殷瑜出門往後山去了,便趕緊迴去。他走之後,一直在門口默默念經的方丈突然睜開眼睛,將被他踢到一旁的蒲團撿起來,放到原位。無論什麽,假的就是假的,長久不了,遲早還是要換迴真的來。*後山。裴質跟著小師父爬到了半山腰,在一處山溪旁抓魚。殷瑜過去時,裴質的褲腳袖口全濕了,還是一條魚都沒抓到。殷瑜隨便幾網兜下去,就撈了幾條大魚。兩人想著小師父在場,沒敢直接烤了吃,隻留了一條給宮人拿著,其餘他放生了。後山的猴子確實不少,他們抓魚時,猴子三三兩兩坐在溪邊的大石頭上捉虱子曬太陽,十分愜意。“其實當個猴子也不錯,隻要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是人是猴又如何?”裴質接過宮人手裏的糕點,喂給這些猴子。殷瑜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怕這些猴子沒有輕重,再傷了裴質。“陛下知道孫悟空嗎?”裴質話裏有話地問。殷瑜搖頭。裴質道:“孫悟空是戰鬥佛,有七十二變的本事,他拔下一根頭發,就可以變出一隻猴子。他很厲害,曾經大鬧過天宮。”見殷瑜興致勃勃地聽著,裴質又繼續說道:“但是有一日,觀音菩薩給了他一個緊箍咒,他若不聽話,他的師父隻要一念咒,他就會痛不欲生。人人都說,孫悟空是被緊箍咒給製住了,其實不然,孫悟空大可在他師父念咒前,一棒子將他師父打死,豈不自由?真正困住他的,其實是感情。”所以不用胡思亂想了,他是神仙也好,是妖魔鬼怪也罷,他已經被這個叫殷瑜的人給困住了。殷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兩人在南山玩了一日,迴宮後裴質累的不輕,很快沉睡過去。第二日醒的晚了,裴質坐起來時,殷瑜已經去上早朝了。平時,宮人隻要一聽到屋裏的動靜,都早早過來服侍他起床。今日卻都躲在門外,誰也不進來。裴質也不是個懶人,自己穿了衣裳和鞋,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透透氣。他一推開窗戶,風陣陣吹來,他隻覺得——頭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