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可蕭錯心裏到底不平,傅縈是他心的心尖兒,平日裏自個兒都舍不得說一句重話,生怕她不開心,竭力的在哄著她的。他總是想著她遠嫁而來,背井離鄉著實不易,整日裏蕭錯都恨不能將最好的一切都呈在她麵前,又哪裏會傷害她絲毫?


    龐家母女可倒好,做不成一樁婚事,便能在外頭傳人的謠言,難道別人家的女兒就不是人?如此可見,龐家母女品性是有多麽低劣,也多虧得他根本就看不上她。


    阿圓與阿徹行禮退下,瞧蕭錯輕手輕腳蟄足進了門都是歎息了一聲。


    阿圓滿眼羨慕和祝福:“王爺和王妃要是能永遠都這樣就好了。”


    阿徹卻哼道:“你懂什麽。若是王爺一直都將心拴在王妃身上而不去建功立業,那這一輩子可不就荒廢了?”


    “過自個兒覺得快樂的日子怎能叫荒廢?難道將自己變成個機器,前前後後都為了他人的眼光而活就不是荒廢?那才是天大的冒傻氣呢。”


    “你……”阿徹瞪阿圓,一句婦人之見就在嘴邊,可是那樣太傷人自尊,阿徹就隻大巴掌捏了阿圓的臉一把:“我看你也是見識夠短了,王爺那樣英明決斷才華橫溢的人若是隻想著女人,那也太過與暴殄天物了。男子漢大丈夫,生而就該建功立業。”


    “男子漢就不是人了?”阿圓嗤之以鼻:“是人就有追求快樂的權力,王爺隻是看開了那些世間煩擾和功名罷了,那些身外之物,隻有蠢材才會在意。”


    “你說誰蠢材呢。”


    “我又沒說你,你急什麽!”


    ……


    二人論著論著。話題就從蕭錯身上轉移到到底誰是蠢材上去了。


    傅縈對外頭的事情卻是全然不知。一覺醒來,瞧見蕭錯正背對著自己靠坐在床畔,背影寬肩窄腰,背脊挺直,很是漂亮。


    傅縈禁不住多看了一會兒,不自禁的靠近他身畔,伸臂環住他的腰。


    蕭錯早在她唿吸變化時就知道她醒了。想瞧瞧她想做什麽。是以一直沒動,待到她像是柔軟的小動物一般環著他的腰,貼近他身畔時。蕭錯心下酥|軟熨帖,拉著她的手將她抻到神前來,讓她枕著自己的大|腿,長發披散了滿膝。垂委在拔步床邊的腳踏上。


    大掌順著她的長發,低笑道:“餓了嗎?”


    “又不是豬。怎麽會睡醒了就餓。”傅縈聲音有初醒時的沙啞,又軟又嬌,就想她此刻的模樣。


    蕭錯爽朗一笑,索性躺下。拉著她趴在自己身上,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壓著她的臀。


    “你這麽笨。可不就是一隻小豬嗎,我今兒打算親自下廚。你想吃點什麽,我去預備啊。”


    “不要,君子遠庖廚,男人家的沒事下廚做什麽。”傅縈又閉上眼,半睡半醒的道:“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預備啊,免得吳嬤嬤整日裏說我這些年白學了那麽些來,到了你麵前一樣兒都沒用上。”


    “誰說的。”蕭錯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你做的點心我就吃了,還有,我還吃你了,又香又軟,讓人食髓知味。”話音落在二人的唇|舌之中。


    他們兩個都是新手,可蕭錯明顯是個聰明學生,隻靠著靈活的一吻,就將舌尖點過她口腔中敏感的牙齦幾處,又麻又癢的舒服觸感讓傅縈禁不住呻|吟出聲,雙臂不自禁纏在他脖頸。


    蕭錯仿佛得了鼓舞,更加賣力的取|悅他,將自個兒偷偷研究的那些個《鴛鴦圖譜》《花營錦陣》等書上的學問都用在了她的身上,直撩|撥的二人都氣喘不已,衣衫漸敞。


    他在軍中兩年,從起初的不習慣,到後來習慣了軍中那些大老粗開口就來的黃段子,那些人也常有去嫖賭的,閑聊之間若不說夜禦幾女都不算是好漢。


    是以蕭錯在傅縈身上,秉承了他打仗時的戰略方針,細心耐性,攻城略地,間或還會問一些粗野撩人卻不下|賤的情話,言語刺激更是讓人動情不已,直讓她小貓似的委屈哭叫他的名字才滿足她。


    纏|綿過後,她白玉般的肌膚上還有餘韻方休的淡淡紅暈,與蕭錯古銅色的結實肌理挨在一處就顯得更為白|皙。


    蕭錯手掌在被子下作亂,口中卻問她:“晚上想吃什麽?”


    “什麽,什麽都不想吃。”


    “那怎麽辦?若是餓了呢?”


    “不餓……”


    “真是奇了,你還是我家小笨蛋嗎?竟然開口說不餓!不成,我一定要驗明正身,可不要叫人將我那傻媳婦兒給掉包了。”話音放落,已吮|吻上她敏感的端點,引來又一番交纏。


    如此一來果真就沒吃晚飯。二人都是累極了索性相擁而眠。


    左右蕭錯交了權,又無官職,做個王爺吃俸祿做米蟲,帶著媳婦想法子傳承子嗣就是了,他私下裏覺得,這樣反而還能叫許多人放心。


    這般陶醉的日子便過去了一個月。


    到了六月初十,送嫁的衛將軍便率餘下的送嫁隊伍迴國去了。


    傅縈和蕭錯喬莊成尋常的傅家公子和夫人,分別帶了帷帽站在路旁酒肆的二樓扶欄往下瞧。


    傅縈從前對東盛談不上多有感情,隻是如今站在陌生的過度,看著那些穿著熟悉甲胄的人緩緩離開,將她留在了異國他鄉,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零落的悵然。


    從此山高路遠,在想聯絡東盛,怕來往信函都要經過上位者的眼才行。


    正惆悵著,微涼的手就被握住了。


    傅縈抬頭,擱著帷帽上的白紗,看向一旁已摘了帷帽的蕭錯。


    “怎麽不戴了?”傅縈好笑的問。


    “戴著這鬼東西悶得慌,我看你也不要戴了。”


    “也不知是誰說出門必須要戴著的。”


    蕭錯隨手摘了傅縈的帷帽丟給身後的阿圓和綠竹。


    拉著傅縈的手就往樓下走去:“這會兒也沒事做,我帶你去遊湖吧。”


    “遊湖?”


    “今兒天氣好,我讓他們去買一些你愛吃的帶著路上吃。咱們去千秋湖逛逛,租一艘畫舫也似的,你若不怕的話,咱們還可以租一艘小船泛舟湖上,那才別有一番滋味兒呢。”


    傅縈被說的躍躍欲試。仿佛晶亮的眸子這一瞬都被點亮了。


    蕭錯不用等她的迴答,隻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喜歡,便迴頭吩咐阿圓去辦事。


    阿圓跟著蕭錯久了。做事也利落。不多時就已預備好了點心酒水,命暗衛裝扮做隨行的小廝和車夫,將外表撲通內裏華麗的馬車趕了來。


    蕭錯拉著傅縈的手下樓。


    因他們來時戴著帷帽遮住臉。樓中之人方才都沒瞧見他們,這會兒卻是親眼看著天人之姿的兩人攜手而來,隻要見著的人沒有不愣神恍惚的。


    待他們除了酒肆的門,暗中也不知是誰斥了一聲。“狐媚!”


    那是個男子的聲音,底氣十足。語氣很是忿恨。


    又有人低聲勸阻。


    可人多口雜,一人勸阻之聲被許多議論壓了下去。


    “原來那個就是東盛的公主啊?也難怪迷住了王爺。”


    “我瞧倒不然,許是還有什麽魅惑的功夫吧?”


    “東盛人不安好心,竟弄個什麽公主來消磨咱們王爺的意誌。”


    “據說也不是個真公主。隻不過是為了和親夠得上身份隨意封的。”


    ……


    蕭錯這廂緊忙扶著傅縈上車,可那些輿論的言語卻仿佛被風吹來無孔不入,他恨不能去宰了那些胡亂嚼舌根的人。


    “縈縈。你……”


    傅縈笑容如常,“上來啊。”


    蕭錯見她麵色不便。遲疑的上了馬車,在她身畔坐下,吩咐人啟程去千秋湖。


    待到馬車啟程,將一切議論都拋在身後,蕭錯才小心翼翼的將人抱在腿上摟著,仔細打量她的神色:“外頭的人什麽都不懂,且有人故意為之,你是不要動氣,也不要介懷。”


    傅縈低頭,仿佛委屈的不能忍受。


    蕭錯著了急,搖晃著她:“好縈縈,咱們不氣,這件事是我的不是,早先就該先擺平了的,隻是我想看看幕後之人到底要做什麽,就遲遲都沒下手,想不到這樣的話竟然傳了月餘還沒消呢,且還許多人說的都不同……”


    見他緊張的都出了汗,傅縈終於忍不住笑噗嗤笑了。


    “逗你呢。”


    “啊?”蕭錯傻眼。


    “我怎麽會為了一些外人說的話生氣?他們又不是我的親人,我哪裏會在乎。再說他們不喜歡我,我也瞧他們不順眼,恰好是想看兩眼互不幹擾最妙。我心裏眼裏就隻有那麽幾個人,容不下更多了,有誰故意散步流言,愛怎麽說都成,反正我又不會少塊肉。”


    見她如此豁達,蕭錯先是呆愣,隨後便歡喜的叫道:“好縈縈,你真是我的寶。才剛瞧你不開心,我都嚇壞了。”


    傅縈摟著他的脖頸也禁不住笑:“你不是要看看幕後之人要做什麽嗎?現在有結果了嗎?”


    蕭錯搖頭,“並沒瞧出什麽來,許是龐家的女眷想出的損人不利己的招數。原本不大的事,在他們一鬧下來,龐小姐現在都是風口浪尖的人物了,人人都知道她想嫁給我嫁不成就成了怨婦。”


    “可我覺著事情沒那麽簡單。”傅縈笑道:“我與龐小姐已經有月餘不見,就算開罪過,有過流言,一個月時間也足夠平息下去了,可是從方才的清醒來看,根本就不是那麽一迴事。也就是說幕後必然有人操縱此事。針對我一個小國來的名不正言不順的公主有什麽用呢?”


    傅縈拿起一片雪花糖含著,品著那淡淡的香甜的味道,“人人都知道我那個公主的身份是怎麽來的,不過是為了配得上你臨時受封,真正若有一日,就算是真正的公主都可以舍棄,何況是我?相信有些腦子的人就隻道這個道理,用一個月的時間傳一個針對我這樣的人的謠言,你說地方是不是已經閑著實在沒事做了?”


    蕭錯方才不過是想敷衍過去,不想將外頭的事情與她細說。可是他什麽都不講她卻能自己想到這一層,蕭錯就覺得若是再繼續小瞧她倒也說不過去了。


    誰說她隻會吃和睡來著?畢竟也是後宅中磋磨出的人。


    蕭錯便道:“罷了,其實那些散布謠言的人我倒是查到了一些線索,隻不過對方的身份隻是尋常平民百姓,又沒有做過什麽罔顧法紀的事,我就算是要拿人都沒辦法拿。”


    傅縈自嘲一笑:“這麽說我還得感激他們,沒將我宣傳成過街老鼠。”


    蕭錯點了下她的臉蛋,隨即歎著氣將人摟在懷中:“到底還是沒能將你徹底的保護起來,才剛也怪我。”


    “你不說,我就不問,可也不代表我就什麽都不知道。”傅縈笑道:“而且你也太小瞧我了。我這一輩子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包括名聲,破罐子破摔的事情我做的難道少了?我要的隻是我在乎的人平安便是了。其餘的都無所謂。所以你往後真的可以不用刻意隱瞞我這些。”


    “是。我知道了。”蕭錯親吻她的額頭。


    馬車緩緩停下時,周圍已經沒有了那些喧囂,撩起車簾,蕭錯先輕快躍下,又迴身將傅縈抱了下來。


    望著眼前開闊的視野,傅縈禁不住深吸了口氣。


    唿吸之間都是淡淡的青草香,天空碧藍如洗,遠山蔥鬱,兩岸樹木茂盛,柳葉隨風擺動,千秋湖的水麵上有淡淡的波紋反射粼粼波光,三兩艘畫舫遠遠地漂在水麵上。


    蕭錯笑著拉了傅縈的手,吩咐綠竹提著食盒跟上,就一同下了青石磚鋪就的台階。


    阿圓已經吩咐人預備妥當了一艘二層的畫舫,笑道:“王爺,王妃,臨時預備的許有不道之處,還請您諒解。”


    蕭錯笑道:“你做的極好,迴頭去領賞。”


    “多謝王爺。”阿圓行禮,就帶著暗衛和婢女們到了外頭。


    畫舫上有船工唿喝做事。傅縈望著窗外波光粼粼的睡眠,在開闊的視野之下,心情也豁然開朗。


    “這地兒好極了,怎麽才想起帶我來?”


    蕭錯將果盤推給她,遞給她個小巧的銀叉,笑道:“從前之將你往又吃的地方帶,哪裏想到你會喜歡千秋胡這種沒小吃的地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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