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勤人員也茫然地望向四周,「先不管了,繼續拍攝。」


    唯有鄭西一臉高深莫測,「太奇妙了!人傑地靈!你們今天是遇到了神仙,都好好開開眼。」


    眾人:「???」


    自從上一次詭異的宣傳,鄭老師的畫風就不太對。


    杜瑤走到那條幽深的巷子邊上,根本不敢進去,風颳在裏麵如同鬼哭狼嚎,若有若無,能聞到一股來自於動物的氣息,仔細分辨又無影無蹤。


    「快點,都踩過點了,怕個啥?」後勤人員毫不在意。


    別人看到他偷偷往後退兩步。


    杜瑤瞧了瞧巷子口的攝像頭,把心放進肚子裏。


    一鼓作氣踩在黃土路上,所幸不是直播,臉上的僵硬都可以剪輯掉。


    「看來這真是一群被社會遺忘的孩子呢,餘老師能在這種環境下辛勤教學,很值得人敬佩。」杜瑤走了很久才看到一扇搖搖欲墜的黑色鐵門,從外麵的一些條件裏麵半新不舊的建築。


    杜瑤心中想的則是:在這種地方不可能誕生好吃的東西,又是個賣情懷的吧……算了,強行吹吧。


    在杜瑤後麵的鄭西臉色雖然淡然,背在後麵的雙手早已激動得顫抖。


    我又來了!再吃一次小食堂的菜,能否把將軍肚變成八塊腹肌。


    大家都懷著各自的心思敲響了鐵門,傳達室霧蒙蒙的窗子被拉開,一個滿臉皺紋,身材精瘦的老人探出頭。


    「你們是電視台的人?」老人用極為沙啞的聲音說。


    杜瑤親切道:「老先生說得不錯,請問老先生是一直在這所學校擔任保安嗎?」


    這老爺爺怕不是風一吹就要抖三抖,當保安還是算了吧。


    老爺爺眯起眼睛,指著鄭西:「我認識你,你來過這裏。」


    杜瑤立刻把視線落在鄭西身上,攝像師也調轉鏡頭。


    鄭西驚喜,「對!」


    老爺爺笑了:「當時我還想把你拉進傳達室給你烤烤火,隻大褲衩子多冷呦。」


    杜瑤:「大褲衩子?」


    鄭西倒吸一口涼氣,「……我沒有,真的沒有,想來是老人看錯了。」


    老爺爺:「我絕對不會看錯。」一雙眼睛明亮有神。


    杜瑤笑道:「看鄭老師這段時間容光煥發,整個人都年輕了十幾歲呢。」


    鄭西:「那可不。事不宜遲,趕緊進去吧!」


    按照流程,杜瑤還需要在大鐵門口逼逼一大段話,吊足期待感了才會推門而入。


    考慮到網上的討論熱度很大,杜瑤決定破例一次,幹淨利落的踏入地上鋪著青石小磚的學校。


    背對著鐵門,麵朝的是一塊當做屏風的大石頭,繞過石頭左邊是木頭建築的教學平房,右邊則是磚瓦結構的辦公區域,中間是用黃土敲成的操場。


    整個建築雖然不能和城市裏那些智能化的教學設施相比,但是也高出了不正規特殊教育學校一大截。


    至少這裏的醫療可以得到保障,雖然有校醫和無校醫無甚區別。


    誰讓他們好得快呢……


    黃景坐在房頂上,懷裏強行按著一直白色的長毛貓,白貓極其不願被禁錮著,揮動尖尖的小爪子,對著黃景帥的慘絕人寰的臉就是一頓抓。


    黃景捂著臉笑了:「我家小寶貝真健康。」


    葉白:「嗬……」


    黃景:「我家貓貓今天也很可愛。」


    葉白:「喵呀!」給爺滾。


    黃景露出包容又疼痛的笑容,又是可以吸貓的快樂一天。


    鄭西小聲對杜瑤道:「你馬上採訪的時候用詞注意一點,這孩子智力障礙。」


    黃景:「我感覺有人偷偷罵我。」


    杜瑤露出明了的表情,對房頂上的黃景招招手,「小同學快下來,上麵危險。」


    黃景聽說今天有人要來拍攝,好不容易在這些人來之前把農活做完,正坐在屋頂上和葉白調情(並不是)不情不願挪了挪屁/股,一躍而下。


    他本人不覺得臉疼,隻是拍攝的眾人都嚇了一跳,特別是攝像大哥,趕緊把攝像頭對準了渾身是血,臉色麻木(不)的俊秀小夥子。


    杜瑤一個美食節目的記者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張了張嘴,趕緊跑上去用外套包住黃景裸露在手臂上和肩膀上的奇怪傷口。


    臉上是貓咪的抓痕,那身上呢?!


    杜瑤立刻就腦補出,所有學生和老師都欺負智障兒童的校園暴力慘劇。


    杜瑤眼眶濕潤。


    黃景迷惑的對著鏡頭,「你們都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顏值很好,可惜是個傻的。


    杜瑤斟酌開口:「你不疼嗎?」


    黃景:「習慣了,不疼。」


    他們想要抱住想要逃走的葉白,「小白白,你說對不對呀?我最喜歡你了。」


    杜瑤:智障少年也有心,被欺負後忍氣吞聲,滿腹的委屈,隻能對一隻脾氣不好的野貓訴說,我真的是來拍美食節目的嗎?


    黃景:「……」你們為什麽要用如此同情的目光看著我?沒見過單身狗?


    因為節目講究一個真實性,餘詩行被安排在辦公室裏,她等了許久,才等到滿臉複雜的拍攝人員和主持人。


    鄭西嘆氣:「隻有在這種地方烹飪的美食才有靈魂。「


    杜瑤避開攝像頭小聲懟迴去:「是被人欺負出來的靈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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