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浮生劫(八阿哥還魂) 作者:焦糖布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胤禩從弘旺嘴裏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連吐槽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他這個女兒比毓秀膽子大多了。想他一個事事本分(?)、小心翼翼(?)的王爺,一個漢軍旗出身的嫻淑福晉,一個從來都不大聲說話的額娘,怎麽就能養出這樣不守婦道的女兒孫女兒來?想來是大格格幼時被老九帶壞的緣故,那時他日忙夜忙,就老九愛帶著老十跑來他府裏蹭吃蹭喝,後來口口聲聲把大侄女兒帶到他府上去感受額娘的溫暖。必定是這樣!於是廉親王把這筆賬算到了心愛弟弟頭上,破天荒兒地寫了一封劈頭蓋臉的罵人長信送去粵海關質問,以泄那本春宮冊子之恨。氣要發,可是寶貝閨女的親事他也不得不過問。最後還是由皇帝下旨,將廉親王長女敕封和碩公主,指給吉特多爾濟塞布騰為福晉,次年完婚。整件事裏得宜最大的竟然是皇帝。胤禩不得已默許了皇帝搶女兒的行徑。他必須為大格格考慮,和碩公主至少能少多些保障,讓大丫頭在塞外孤身一人時有個公主府可以庇護。當然如果他與額駙心意相通誌趣相投,想必一個公主府也管不住這丫頭。何況做皇帝的半個女兒,總有機會能被宣召迴京探視,不至一別經年。皇帝對這件事的結果滿意得好幾天都不分場合不分地點地咧開嘴傻樂。在西暖閣裏那場暢快至極的春風一度,縱是當時死了也甘心!遠在廣東的睿親王收到八哥來信,興衝衝打開一看,隻有一個心聲:完了八哥被四哥帶壞了,罵人都不帶喘氣兒了。第151章 小飛(番外)小飛大名於振飛,這個名字還是治河能臣於成龍給起的。他的前十幾年就像一場夢一樣起伏精彩。想他父母原本是洛陽城中尋常百姓,因為一場大水都去了,隻留下他們兄妹二人躲在米缸裏逃過一劫。可是相依為命的妹妹卻因為朝廷賑災不利被活活餓死,他自那之後,就恨透了朝廷,恨透了滿人。江南兄弟會的胡舵主在一群小叫花子中發現了他,並且收養了他,教他武功,教他為父報仇。原本他以為,他的一生已經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從此應該循著胡舵主為他設定的軌跡前進,最終也坐上舵主的交椅,但是康熙三十八年的一場黃河水災,讓他的生活徹底改了方向。因為他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因為年代久遠,事情經過已經不再清晰。但一些片段仍然曆曆在目,比如那個喬姓的貧家女子臨死前驚恐的一瞥、比如那個人在馬車中與他討價還價的眼神。再往後,他成年初嚐情欲也有了春風一度。一些深埋在記憶裏的些許片段在午夜夢迴時卻日漸清晰起來。某人羞憤欲死的神情、青白皮膚上因為憤怒而泛起的紅色、修長偏瘦的軀幹……不對,這不應該。他不該在懷抱青樓女子耳鬢廝磨的時候想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但是他控製不了。自暴自棄之下他以為,也許自己也是喜好男風的?於是小飛鼓起勇氣,終於去了趟清風館,點了一個麵目還算書生氣的侍兒作陪。當晚他是灰頭土臉逃出清風館的。不過是坦誠相待就讓他開始胃部不適,再往下動作時,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酷刑。究竟是怎麽迴事?小飛迷惑不解,可惜已經沒有人能為他做答。因為他早已身在廣東,有了王府的背後支持,幾年經營下來,儼然一名地道商人。連他自己都快忘了曾經刻苦學藝一心反清複仇的事情。有時他覺得不可思議,若是自己此番行狀被兄弟會的人看見,隻怕會一劍刺來,並破口大罵為何他會成為滿清走狗吧?可是看著百姓們汲汲營營早出晚歸,賺著豐厚的銀子樂嗬嗬的迴家睡熱炕頭,他也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妥。小飛每月都會有一封兩封密信與京城往來,有時是寫在夾層中托商隊轉送,有時是信鴿來往,總之讓人無規律可循。但是新帝登基不到一年,不知從哪日開始,京城送來的書信斷了。於振飛耐心等了一個月,並沒有聽見水患或是道路被衝毀的消息,那麽定然是京城出了事。他身在廣州幾年,心底卻從未忘記自己初來時的目的。既然那人是為了在粵海關留下一條通道,也許他早已料到自己會有出事的一日?於振飛坐不住了,他想起那個人雖然權勢在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心機深沉素有急智,但卻手無縛雞之力,隨便哪個都能製住他。如果真是皇帝對他起了猜忌之心,要關起來下手,他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是以於振飛連夜召來管事囑咐鋪子裏的事情,又說山西有一批貨要談,他需即刻動身北上,快則半月慢則一兩個月便迴來。於振飛到達京城之時,已經熟知廉親王府發生的事情,至少是表麵上大家知道的事情。皇帝果真猜忌王爺,借著睿郡王在廣州與洋人商談的事情趁機打壓,奪了差事也將人禁閉府中思過。於振飛幼時也看過《史記》、《漢書》,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還是懂的。若是原來他還能嘲笑一下滿清韃子自相殘殺、狡猾詭詐,但如今事關那個人,他也沒了心思胡思亂想。一連蹲守了三日,於振飛發覺廉親王府每日都有皇帝的內侍上門,但卻沒有大內兵丁把守,看來隻是軟禁而非明圈。這倒是便宜了他。內家功夫他還沒忘,第四日晚上他終於避過王府守衛,摸到主院書房。“……小飛?”胤禩在書房裏看書看得久了,視力有些模糊,看見眼前陡然出現的人很是不確定。“八爺還記得屬下?”於振飛的反應居然有些生硬,麵前的人差點兒不記得自己了?胤禩長身而起,笑道:“自然記得,你可不是爺的屬下,莫要自輕了去。這個時候你不是該在廣州?聽說那裏囤積物價民怨沸騰。”於振飛看這人自然而然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先前那點不快也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來,坐。”胤禩指了桌前一方椅子:“這兩個月府裏事務忙,也未來得及書信知會,倒讓你擔心了。”於振飛隻想說:這都不是重點好不好?隻是胤禩又道:“你一路上京我自是歡喜,但京城情勢不明,你這次不能久留。在我這裏歇一晚,明日天不亮還是啟程迴去。客房收拾起來會驚動旁人,你不嫌委屈就在在書房裏歪一歪罷。”於振飛也不反駁他,隻問道:“那王爺?”胤禩道:“我習慣晚睡了,不睡也無礙。你若不習慣,我去後院也可。”說罷就要放下書起身。“王爺莫急。”於振飛忙起身攔住胤禩:“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