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浮生劫(八阿哥還魂) 作者:焦糖布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爹——爹爹——”“去……”喬老爹費力的掀了掀眼皮,努力抬手摸了摸小祿的頭頂,用盡了力氣道:“去找大爺……他會照顧……”“爹!”小祿驚恐得看著自己爹爹突然歪倒的頭,嚇得淒聲慘叫:“不要啊——小祿隻要和爹爹在一起……”……第27章 針鋒先說胤禛這頭,在他與喬老頭分手不久之後,便遇上了折返迴來的安徽州府派出的暗訪密探。原來在胤禩昏迷的頭三天的時候,暗訪衙役早就查訪過了這片區域,跑到前頭去了——就這麽生生錯過了。這些衙役裝扮的暗探見過胤禩,卻沒見過胤禛,因此一開始相互試探費了些功夫,幸而陳璜機警,讓出來暗訪的安徽府探子與隨同胤禛而來的侍衛留下了聯絡暗號,因此等到胤禛聯係上大內侍衛之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等他興衝衝的帶著侍衛等迴到草棚之時,正看見黑暗中,鍋碗瓢盆七零八落散落一地,瘦弱的女孩正撫屍痛哭。且不說胤禛這頭如何心急如焚兼暴跳如雷,先迴到胤禩這邊。胤禩被人蒙了雙眼,半拖半拽地進了一處宅子,胤禩聽著聲音耳邊人聲吵雜,間或夾雜著跑堂報單子的吆喝聲,似乎空氣中也浮動著若有若無馥鬱的脂粉香味,似乎是青樓楚館一類的地方。排除立場問題,胤禩暗自點點頭,心到這反賊倒也不全是草包,這種花街柳巷人來人往,想要藏過生麵孔正是再合適不過了。何況人牙子做買賣不少是坑來的騙去的,許多新來的姑娘自是不願的,被綁著架著捆著來的也不稀奇——因此他這樣被人架著拖進側門,即便有人看見了也多半不會放在心上。好手段呐。被搜走身上的所有信物,胤禩被人推入一間柴房一般的暗窖,之後那三人便落了鎖離去。胤禩心知很快便會有人來‘提審’他,如今他舊傷未愈,為了應付接下來的局麵,還得抓緊時間養精蓄銳才好。事實上那三人之中,年長的兩人自去向分舵主匯報今日的‘大收獲’,他們自然不會放心隻留胤禩一人,便將小飛留了下來,在暗處監視那人。約莫三炷香時間之後,那名被喚做‘二哥’的人折返迴來,好笑的看著躲在暗處窺視著屋裏的少年,上前拍拍少年的肩膀——“鄭二哥!嚇死我了,下迴先出點聲不行麽?”小飛迴頭抱怨道。那鄭二哥,也就是之前絳紅色衣服的人笑笑不說話,隻朝柴房努努嘴,道:“他如何?”小飛聳聳肩,道:“狗韃子故作鎮靜罷了,一迴來就躺著休息起來,什麽都沒做。”那張還沒完全長開的年輕麵孔上,明白地寫著‘我好想看他驚慌失措跪地求饒但是卻什麽都沒看見所以我很失望’。那鄭二哥笑了笑,倒是有些‘書生劍客’的風姿,對小飛道:“胡舵主要見咱們的客人,你把他帶出來吧。”小飛興奮起來,就要去開門,又聽鄭二哥道:“韃子狡猾,小心別著了他的道兒。”小飛不服氣的白了鄭二哥一眼,道:“就憑他?”胤禩在屋裏也很鬱悶,這些人當他是死人呐,隔著一層窗戶紙說話這麽大聲,生怕他聽不見似的。雖然他修養好,但總歸是做過王爺的人,生殺予奪沾過人血,想做掉誰還不是他一句話兒的事,上輩子加這輩子,除了老爺子、老四和毓秀,他還真沒在別人手裏吃過鱉,如今虎落平陽,被人這麽說也難免不會上火。不過會叫的狗別咬人,胤禩冷冷笑笑:一群難成大氣的烏合之眾,還不值得他發火。那名喚作小飛的少年進了柴房,正要說話,便見胤禩翻身坐起,伸手彈了彈衣袍上的灰塵,似笑非笑得掃了他一眼。小飛心中越發不快起來,這人真是絲毫沒有階下囚的自覺——就這麽不把他們江南兄弟會放在眼裏!如此自大狂傲的人,哼,總有一天要看著這人跪地求饒不可。小飛不客氣的用劍敲敲胤禩的肩,下巴往門外一指,似乎連話都不肯多說一句的樣子。……胤禩被鄭二哥與小飛‘扶著’穿過一道走廊,又過了兩個暗門,最後才來到一間早已坐了四、五個人的屋子裏,看來應該是這麽管事的頭目了。廳堂正中供奉著關公木像,正位上一左一右兩把交椅,隻有右邊坐了人,依次往下兩邊各排了兩把椅子。鄭二哥到場之後,與眾人見禮之後,便徑自走到右方第二把空椅上坐下;之前那個動手殺掉喬老爹的‘五哥’也在場,坐在末位上;小飛沒有位置,用劍抵住胤禩的脖子站在他身後。在胤禩不著痕跡的打量在座諸人的同時,在場眾人也在打量著他。為首的男人約莫五十歲上下,還算沉穩老道,見胤禩進來之後眼中精光一閃。那叫做五哥的人見胤禩進來,立即喝道:“狗韃子,還不快拜見舵主!”說著便起身朝胤禩幾步靠近,抬腳就要踹胤禩的膝蓋——胤禩眉目一沉,低喝一聲:“放肆!”說罷一記淩厲的眼光便掃了過來:“他不配。”前世裏多年浸淫出來的戾氣抖漲,饒是那五哥是個粗人,也為胤禩狠戾之意震懾,虛抬起的右腳居然遲疑了片刻,然而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想到眼前這人必定是虛弱不堪的,否則怎麽會這麽容易的讓兄弟們幾個擒住,連半分掙紮也沒有過。想到自己居然當著兄弟們的麵,被他方才一句話震住了,這簡直就是恥辱中的恥辱,頓時惱羞成怒起來,於是正要抬腳踹倒胤禩——“老五!休得無禮。”這時坐在上位的五十歲男子終於發話了。胤禩心中冷笑兩聲,這是聯合起來想給自己下馬威麽。哼,算他製止的快,堂堂皇子豈是這群烏合之眾可以欺侮的,若是剛才那一腳踢下來,就算魚死網破也斷不能讓這群人侮了去。那為首的男子笑著對胤禩道:“我這兄弟為人最是直爽,還請這位阿哥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不知這位阿哥排行……”說到這裏,他故意將語調拖得長長的,狀似詢問的看向胤禩。胤禩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壞到極點的念頭,還沒在腦中細想便挑眉道:“四。”為首的男子驚訝至極,他隻聽說‘皇八子’代天巡守在此,沒想到還有一個麽?不過方才胤禩那身戾氣確實陰了一把在座眾人。江南兄弟會的人謀劃挾持胤禩已久,自然打聽過胤禩的習性喜好,知道他最是隨和溫雅——方才胤禩那通發作,哪裏有半點溫和的意思在裏麵?說起來,皇四子似乎倒是個眾所周知的冷麵貝勒……也不是說不過去。心下雖疑,胡舵主口中倒是順水推舟道:“原來是四貝勒,久仰久仰。在下隻聽說八貝勒在安徽賑災,卻不知四貝勒何時也來到此地?”胤禩收起了平素溫和的臉,一臉冷然,如同冰錐子一般的目光掃過為首之人,緩緩吐出幾個字來:“怎麽,皇上派本阿哥賑災,是不是也要經過你們首肯才可?”為首的男子尷尬了一瞬,旋即恢複成了之前胸有成竹的模樣,道:“四貝勒說笑了,滿漢雖不兩立,但賑災卻是積德行善的一舉,我胡奇峰自然代替江南百姓領了這份情。”說罷朝著京城的方向抱了一個拳。胤禩冷笑:“隻怕百姓們卻不稀罕你帶他們領的這份情。”這群人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胡奇峰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卻硬生生的壓下了,沉了語氣,問道:“四貝勒似乎對胡某很不滿,不知四貝勒可知我們漢人一句老話‘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時在一邊已經忍耐很久的老五終於爆發了,嚷道:“大哥,和狗韃子說這麽多做什麽,直接砍了看狗皇帝還敢不敢派貪官來魚肉鄉裏!”胤禩心中一動,不過麵上仍然冷得掉冰渣子:“我愛新覺羅氏馬上得天下,流過血流過汗,當今皇上更是文治武功,誅殺鼇拜,滅葛爾丹。哼,我們滿人殺的是奸臣,叛賊,不像你們漢人,殺的都是貧苦百姓。”見胡奇峰露出一絲疑惑來,胤禩轉頭看向老五,道:“你空有一身武藝,不去誅殺貪官,卻對著手無寸鐵的老人和女子下手,說到底,不過是怕殺了朝廷官員自己脫不了身,而那百姓卻不敢找你尋仇——若這就是你們的‘義’,我們滿人才不稀罕!”胡奇峰聽出胤禩話中必有緣故,狐疑的看向老五,正見老五漲紅了一張臉,額頭青筋突起,似乎……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也說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