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娘倆買了過年的新衣,梁惠凱就要該走了。每當這時,他的心裏就不是滋味,尤其是女兒抱著他的腿依依不舍,讓他心裏很難受。隻這一個“編外”的孩子就讓他慚愧不已,再多幾個那還了得?


    告別娘倆,梁惠凱打算先去安撫秦柯南脆弱的心靈,然後直接迴北京。由於梁惠凱不願意在縣城露麵,秦柯南就把他約到了妹妹的山莊。這一年多來,梁惠凱和秦楠楠見麵的次數有限,而且秦楠楠在他落難時去看他,說明她早已經看開了,所以梁惠凱沒有猶豫就去了山莊。


    幾個月不見,發現秦柯南老了很多,梁惠凱笑笑說:“胡子也不刮了,至於的嗎?這還是我印象裏風流倜儻,目空一切的秦柯南嗎?”秦柯南說:“盡說風涼話,這事兒沒擱在你的腦袋上,你不發愁。金礦掙的錢不夠往裏貼的,入不敷出啊!”


    剛說兩句,秦楠楠從樓上下來了。聽到響聲,梁惠凱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就見她披著飄逸的長發,穿著一件乳白色的毛衣,酒紅色的緊身庫,從下往上看滿眼長腿。秦柯南嘲笑道:“嘿、嘿,眼直了!後悔了?後悔也晚了,我妹妹怎麽也不能要二手貨吧?”梁惠凱紅著臉說:“有你這麽當哥的嗎?”


    秦楠楠像是沒聽到一般,坐下來說道:“依我的意思,你們幹脆停了它,先耗他個一年半載的,讓村裏那些刁民看到你們的決心,然後再找機會談判,可能就會好一點。”秦柯南說:“等不起啊!晚開采一天損失的都是錢,等的時間越長越不合適。可再往裏投資,大家都快沒錢了,關鍵是有錢也不想給,心有不甘呀。”


    秦楠楠的頭發潮乎乎的,臉蛋白裏透紅,雖是素顏朝天,卻美豔不可方物。這是剛洗完澡!梁惠凱心裏不禁怦怦直跳,那句話叫女為悅己者容,說她心裏還有自己?一時間不敢再看,轉臉問秦柯南:“以他們現在的胃口,需要多少錢才能擺平?”


    秦柯南說:“最基本的要求必須在縣裏蓋樓,家裏人頭多的論人頭,磚頭多的論磚頭,算下來差不多一口人最少兩套房子。一套按一百平,十五萬不多吧?這就要三個億呀!其他的再給你來點兒什麽幺蛾子,比如安家費,每個人頭上最少十來萬,要命不是?”


    秦楠楠嘟囔著:“早勸你別參與,你們都不聽,騎虎難下了吧?”秦柯南說:“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不說這個了,掃興!大冬天吃火鍋最好不過了,我妹妹這兒有純正的壩上羊肉,秘製菌湯,為了迎接你的到來,可是下了功夫的。”“瞎說啥呢,平時少伺候你了?”秦楠楠瞪了他一眼,到廚房忙活去了


    梁惠凱訕訕一笑說:“我這人不會吃,填飽肚子就好。”秦柯南說:“隻要你不是傻子,就能吃出好來。俗話說‘無雞不鮮,無鴨不香,無骨不濃’,我妹妹吊製白湯時用老母雞、老母鴨、大豬骨頭、鯽魚,熬製了一下午。大老板親自伺候你,麵子夠大!”


    梁惠凱往廚房看了一眼,低聲訓斥道:“別瞎說行不?我無所謂,讓你妹妹多難看?”秦柯南罵道:“你小子就沒良心!我妹妹多好?眼瞎了?”梁惠凱說:“再好我也不能都娶迴家吧?靠譜點行不?”


    秦楠楠生氣的罵道:“我看你就是腦子進水,腦袋長包,豬腦,估計是頭和屁股裝反了!”梁惠凱忍不住一樂,笑罵道:“還有這份閑心?看來是虧的少!”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梁惠凱多日沒有和秦柯南兄妹在一起吃飯,圍在熱氣騰騰的銅鍋旁邊肆無忌憚的大快朵頤,倍感親切。


    喝道興處,秦柯南的嘴又沒譜了,說道:“你小子可以啊,說是住監獄卻一直在外麵飄著,而且礦山還有金宏泰替你打理,有福之人啊!兄弟,說老實話,這半年掙了有七八千萬了吧?”梁慧凱說:“差不多吧,最近這兩個月太瘋狂了,掙了四千多萬!哈哈,離億萬富翁的夢想越來越近了。”


    秦柯南歎口氣說道:“你小子純粹是有狗屎運,我是服了你了。”秦楠楠嗔道:“吃飯呢,能不能文明點?”秦柯南哈哈一笑,又問道:“兜裏有錢了,下一步有什麽目標嗎?”


    梁慧凱愣了愣說:“沒想過,錢在兜裏還沒有捂熱乎呢,先捂幾天再說。”秦柯南腦子裏忽然閃出一個念頭,說道:“要不你也入一股?如果有新生力量進來,我們就能轉開了。”


    梁惠凱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那些朋友我看不上,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是不會和他們摻和在一起的。不過,你要用錢就說話,不收你利息。”秦柯楠笑笑說:“你要借我一個億,咱們就成最大的股東了。”梁慧凱說:“先借五千萬是可以的,那五千萬要等到明年了。”


    秦柯楠隻是隨口說說,但是梁惠凱的性格他是知道的,既然說出口一定不會虛與委蛇。誰能張口就說借你一個億?不論真假,就衝這句話就讓人感動一輩子。秦柯南心裏一熱,說道:“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不會是還惦記著我妹妹吧?”梁惠凱哭笑不得:“你胡說啥呢?喝多了?”


    秦柯南問道:“哪你什麽意思?不怕我賠了?”梁慧凱說:“礦山在那兒擺著呢,你們開不下去總有人能開,有本事的人多的是,我怕啥?”秦柯南說:“也是哈!這麽說我就不用擔心了?”梁惠凱說:“要是拖上十年八年的也夠煩心的。”秦柯南“呸”了一聲說:“你就不能讓我高興一會兒?”


    秦楠楠聽著他倆胡扯,心裏一動。再過個一年半載,梁惠凱就成了當地數得著的有錢人,再加上背後有金宏泰支持,說不定就能把這個銅礦盤下來。如果他們兄妹和梁惠凱聯手,再加上金宏泰,肯定要比這幫烏合之眾厲害。


    這麽一想,秦楠楠的心思活絡起來,接過話說道:“還往裏投什麽錢呀?別總異想天開了,投得越多賠得越多,到此為止吧!”梁惠凱也說道:“楠楠說的有道理,做生意不能賭博,何況現在眼看著就幹不下去,而且你們也沒有好的辦法,就不要折騰了,等等再說吧也好”


    秦克楠尷尬一笑,說道:“就是開個玩笑,這點兒事我還看不出來?來,咱們幹一杯!”秦柯南心裏堵得慌,又被梁惠凱感動的稀裏嘩啦,喝起酒來不管不顧,一口一杯就下去了。不一會兒,半斤酒下肚,人也就醉成了一灘爛泥。


    把秦柯南拖進房間,兩人接著吃。秦楠楠給粱惠凱盛了一碗菌湯說道:“這是我托旅行社從雲南帶迴來的野山菌熬的湯,名字也很有意思,有叫動物名字的,什麽野生羊肚菌、黃牛肝菌、黑雞樅菌,也有像各種植物的,野生鬆茸、野生織金竹蓀、高原姬鬆茸、高原蟲草花等,一共十種,我取名叫雲南十珍山菌潤養湯,你嚐嚐。”


    梁惠凱嚐了嚐,別說,味道特別鮮,說道:“味道不錯,和我北京的一個朋友開的‘香草雲南原生態火鍋店’的味道有一拚!”秦楠楠高興,等他喝完馬上又盛了一碗說道:“愛喝就多喝點。”


    隻剩下兩人吃飯,秦楠楠又是極盡溫柔,梁惠凱不由得放不開手腳了,讓喝就喝,一頓飯下來喝了三四碗。吃完飯,秦楠楠說:“去樓上,我和你談件事兒。”梁惠凱澀澀的說:“有什麽事就在這兒說吧。”秦楠楠瞥了他一眼,不再理會,轉身上了樓。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上過人家的床,在她麵前一輩子都直不起腰來,梁慧凱隻好跟著上了樓。進到房間,秦楠楠把梁惠凱的外套脫了,掛在衣帽鉤上,說道:“坐吧,不會不知道床在哪兒吧?”


    聞著女人身上的香氣,梁惠凱的心不爭氣的躁動起來。暗自深唿吸幾次,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楠楠,我不能再耽誤你,咱倆還是以普通的朋友交往為好啊。”秦楠楠說:“你是不是想多了?我隻是叫你來談個事而已。”梁惠凱老臉一紅說:“那最好,我怕耽誤了你的前程。什麽事兒啊?”


    秦楠楠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梁惠凱對麵說道:“我心裏有個計劃,你聽聽行不?依我看來,我哥他們的銅礦肯定開不下去,他們把事情想簡單了!韓少波的胃口太大,而我哥他們的資金又有限,這是永遠也談不攏的。我為什麽不讓你借給我哥錢,就是想讓他們這個項目黃了,然後你抄底去!當然,你要想帶著我們兄妹玩兒,那更好。”


    梁慧凱說:“我的資金也不夠啊。”秦楠楠“切”了一聲說道:“金宏泰把閨女都白給你了,而且,他還幫你管理礦山,這不是明著把你當女婿了嗎?他當初不參與,我估計是不想和村裏的人鬧僵,如果由你出麵,麵對巨大的利益,你說他能不動心嗎?”梁惠凱說:“有道理!”


    見梁惠凱有意,秦楠楠開心的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咱們有這個心理準備,見機行事就好。”梁惠凱說:“聽你的意思,已經有好主意了?”


    秦楠楠得意一笑說:“這次賠了他們村一千萬,這筆錢一部分給了死者的家屬,也給村民們分了不少。我想,既然是韓少波帶頭的,他應該得到的更多。像他這種混混,有了錢肯定會揮霍,吃喝嫖賭抽一樣也少不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梁慧凱說:“你想從賭場上贏他的錢,讓他欠一屁股債?”


    秦楠楠癡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禁有些恍惚,說道:“真聰明,我就喜歡你這樣!”被女人誇了一句,梁慧凱的腦子暈乎乎的,說道:“這事你可別親自出馬。”秦楠楠笑眯眯的問道:“怎麽,舍不得我?”梁慧凱說:“他就是個混蛋,什麽事都能做出來,你再厲害也是個女孩子,很容易吃虧的。”


    秦楠楠柔柔的說道:“放心吧,賭博又不隻是我們兩個人。再說這種想法是咱們一廂情願,能不能成還兩說著呢。即便是有機會,一開始我不出麵,慢慢的等他上鉤了,再跟他玩兒大的。隻要抓住他的命門,他還不乖乖的?到時候你吃肉給我點兒湯喝就行了。”


    梁惠凱說:“這事兒說說簡單,關鍵是怎麽做的天衣無縫,神不知鬼不覺。”秦楠楠說:“你沒看我都不敢告訴我哥?我都擔心他酒喝多了,一不小心說漏了。”


    梁惠凱點點頭說:“楠楠,什麽事也別強求,行就行,不行拉倒,咱們現在什麽都不缺不是?而且這隻是一種方案,如果等我迴來,收拾他咱們有的是辦法。”秦楠楠說:“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你這一陣不是迴不來嘛,如果有機會,順手把他拿下就省事多了。”


    梁惠凱說:“我知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順其自然就好。”秦楠楠鼻子裏輕輕的哼了一聲,站起來問道:“喝點什麽?茶?還是飲料?”眼前的女人曲線玲瓏,暗香浮動,梁惠凱意亂情迷,不敢再呆下去了,說道:“天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秦楠楠的眼裏閃出一絲失望,說道:“害怕我纏著你?”梁慧凱說:“我什麽也給不了你,你還是像過去那樣決絕點兒好。你不知道,來的時候我閨女想跟著我走,可我就連這點兒小小的願望都滿足不了她,你說我慚愧不?”秦楠楠幽幽的說道:“是啊,你的生活太亂了,不是我想要的。走吧!”


    梁惠凱剛站起來,忽然覺得嘴唇發麻,還沒走到衣帽鉤前,馬上頭暈、惡心。肚子裏如同刀攪,苦笑道:“你不會又給我下藥了吧?”秦楠楠見他滿頭大汗,愣愣的說:“咱們吃的都一樣,胡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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