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請大家喝的是牛欄山二鍋頭。梁惠凱心裏一樂,這家夥狡猾,自己喝茅台、五糧液,請領導喝酒反而低調起來,真能裝!當然這二鍋頭是帶著年份的二鍋頭,喝起來純正、無異味、濃度雖高卻不烈,也算是真正的醇厚綿香。


    歐陽奮發做出一副對二鍋頭情有獨鍾的樣子,說道:“我對二鍋頭有感情,小時候和老爹常喝的就是二鍋頭了。二鍋頭在廣大勞動人民心裏有著不可替代的位置,它不拘泥於場景,無論是在高級酒店還是在家中小酌都合適,所以稱它為‘人間悲歡客’,非常貼切。


    中國有四大烈酒,排名第一的是東北純高粱燒刀子,最高有八十來度,別說喝,有的人聞一聞都受不了。早年間東北人外出打獵,不喝兩口燒刀子酒,真要凍死的!不喝兩口燒刀子酒,狗熊看你一眼,你有膽量問‘你瞅啥’?哪有膽量上去就幹?”


    大家嘿嘿一樂,歐陽大人還挺幽默!楊啟山問:“其他三種烈酒是什麽?”歐陽奮發說:“第二是衡水老白幹,七十來度,喝一口從嗓子燒到胃裏,那才叫爽!第三是蒙古悶倒驢,第四就是二鍋頭了。最好的二鍋頭是哪一種?要取60度以上的,並把它裝壇密封於地下,經過長時間醇化,那樣的酒才好喝,也就是所謂的‘窖酒’了。借花獻佛,感謝秦獄長的二鍋頭!”


    歐陽奮發說的很委婉,表麵上是讚美二鍋頭,其實是表現自己平易近人,不自抬身價。那意思是說,別說二鍋頭,你就是那高粱酒來招待我,我也不嫌棄。秦用忽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給領導耍這小心眼幹嘛?連忙舉起酒杯說:“歡迎領導指導工作,招待不周請多多包涵,這杯酒我幹了,大家隨意。”秦勇幹,陳隊長也陪著幹了,梁惠凱一看,別客氣了,幹吧!一杯酒下去,別說,味道還不錯。


    放下酒杯,歐陽奮發說道:“秦獄長,來的時候和你們領導打招唿了,梁惠凱的事讓你看著處理。畢竟要給十幾個病人治病,而且也不是十天半月能治好的,因為那些後遺症很難纏,不能小覷。你看咱們怎麽做好?是辦個監外執行?還是其他的方案?”


    秦勇那相信梁惠凱會治病?心想,你們想方設法把他弄出去可謂是費勁了心思!雖然和我沒什麽關係,但是監外執行需要由監獄做出書麵證明,報省監獄管理機關批準,我哪能為此作假,承擔責任?說道:“領導,您可能不太清楚監外執行的概念。所謂的監外執行實質上就是保外就醫,梁惠凱這樣體格健壯的人,誰也不會相信他有病啊?事好做,但是不好聽啊。”


    歐陽奮發有些不高興,說道:“那你說該怎麽做好?”秦勇說:“最好的是能辦一個假釋。”歐陽奮發問道:“假釋?怎麽辦?”秦勇說:“我先給你們講講什麽叫假釋。所謂的獲假釋適用於執行一定刑期的犯罪分子。一定刑期是指必須執行原判刑期的二分之一以上,被判處無期徒刑的必須執行十年以上。”


    歐陽奮發更加不高興了,耍我?黑著臉說道:“你這和沒說一樣不是?梁惠凱剛進來,這條件肯定不符合他。”秦勇笑道:“領導,您聽我說完。假釋裏還有這樣的解釋:如果有特殊情況,經最高人民法院核準後,可以不受上述執行刑期的限製。這特殊情況裏有一條——‘罪犯有專門技能,有關單位急需使用。’是不是這條正好適合他?”


    歐陽奮發說:“適合倒是適合,可這也夠麻煩的,還要到高院,層層審批下來半年也過去了。但是病人的病情耽誤不得呀,越拖越嚴重。”秦勇說:“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法院對小梁的量刑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像他這種沒有對社會造成危害的,完全可以判為管製,沒必要進監獄的。”歐陽奮發恨鐵不成鋼,問道:“小梁,當時沒請律師?”


    看來不能把命運交給算命的,就是因為信了什麽“牢獄之災”,便聽之任之了!梁惠凱澀澀一笑說:“沒有。”楊啟山突發奇想:“能不能先辦假釋,迴頭再來住監獄?隻要夠一半的刑期就行唄。”秦勇苦笑道:“法律的事哪能兒戲?”楊啟山尷尬一笑。


    梁惠凱說:“大家別為難。這樣行不,讓他們都來當地的賓館住,我每天由武警押著去給他們治療,這樣符合規定了吧?”秦勇笑道:“這個權力我倒是有,也不用武警押著,給你裝個計時器就行,但是要有相關人員的擔保。”楊啟山馬上說道:“我擔保。”


    歐陽奮發心道,繞這大的圈子幹嘛?這秦勇不老實!可監獄本就是兩級管理單位,又不是歐陽奮發主管,有意見也隻能保留了,說道:“這樣最好。小梁能給患者治病,也算是重大立功表現了,到時候秦獄長高抬貴手,還能減刑呢。”


    一共一年半,減個屁刑?領導真是法盲!秦勇說:“不用我減刑,等小梁夠九個月了,你們按‘專門技能’這一條,配合著辦個假釋就好。”楊啟山說:“這也行。”梁惠凱大喜,舉起酒杯說道:“感謝秦獄長,感謝各位領導,我一定好好表現,不辜負領導們的信任!這樣,我連幹三,以表敬意,你們隨意。”


    秦勇有些疑惑了,領導們煞有其事,好像離了梁惠凱這病就治不了一般。可看著他喝酒如喝水,怎麽看也不像會醫術的人啊?懷疑不懷疑不重要,這些病人都是政法係統的家屬,輕視不得。而且對梁惠凱是好事,喝完這頓酒馬上就處於相對自由的狀態,生活質量也算是有了大的飛躍。


    轉天,一輛中巴拉著滿滿一車人來到了滿縣縣城,一個個拎著大包小包從車上下來了。梁惠凱一看,宋金花也來了,心道,這大姐,湊什麽熱鬧啊?


    宋金花笑吟吟的說道:“你是該感謝我呢,還是埋怨我?”梁惠凱說:“都有吧!這次我可成了你們縣的名人,誰都知道我是個犯人了。”“紙包不住火,遲早會知道的,擔心有什麽用?”宋金花忍不住一樂,輕聲說道:“你個風流鬼!我擔心你再作孽,過來監督你!”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梁惠凱心裏一稟,說道:“姐,告訴她們,有家屬陪著的可以住單間,自己來的最好和別人住一起。”宋金花點點頭說:“應該的!瓜田李下還是注意些好,免得讓人說三道四。哎,誰讓你長得讓人不放心呢,哈哈。”


    宋金花對眾人表達了梁惠凱的意思,多數陪同的人馬上坐上大客返了迴去。把大家安頓好後,梁惠凱挨著房間詢問了大家的病情,目前為止,大多人都已經有股骨頭壞死的症狀,或多或少都有些咳嗽、氣短。有人咳得相對嚴重,梁惠凱聽著難受就采取了一些措施。


    哪知折騰半天收效甚微,梁惠凱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有點逞能了!肺部的損傷是不可逆的,就像吸一顆煙會損傷肺氣泡,被損傷的肺氣泡再也恢複不了一樣。所以這件事必須說明,不能讓大家懷有過高的期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最後好心幹了壞事。


    中午,梁惠凱在酒店給他的患者舉行了“歡迎儀式”,說道:“首先感謝大家對我的信任,我會盡我所能幫助大家。剛才,挨個詢問了大家的病情,輕重不一。大家對戰勝疾病既要有信心,同時又不要對我抱有太大的期望,我畢竟也是個凡人,才疏學淺,知識麵很窄。”


    一位大媽說道:“梁老板別謙虛,宋老師恢複的這麽好,給了我們樹立了很大的信心,我們相信你。”大家馬上起哄,七嘴八舌的說道:“對,我們的病是你治好的,我們相信你!”


    梁惠凱心想,壞了,這還要費一番口舌了!說道:“大家聽我說,事情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麽簡單。宋老師的情況和大家不一樣,因為她是在發病期間得到了很好的控製,後遺症很輕。但是大家的病情控製的較晚,用藥時間過長,造成的傷害就嚴重一些,這是其一。


    其二,大家對病情嚴重程度的認識可能和我正好相反。你們認為肺部問題不大,擔心的是股骨頭壞死,對於我正好擅長治療股骨頭壞死,肺部的病灶反而有難度。有人說股骨頭壞死是‘不死的癌症’,非常可怕,我勸大家不必驚慌,要保持冷靜,客觀正確地認識這個病。


    在我看來,論級別,股骨頭壞死的嚴重程度類似於發生在四肢的粉碎性骨折,低於高血壓、糖尿病、冠心病這些病的危害,遠遠沒有癌症、癱瘓那樣嚴重。隻要大家調整情緒,保持樂觀的心態,積極的治療和康複,嚴格按照‘改善血循,避免負重’的兩個治療原則,不敢說徹底康複,最起碼病情會減輕,肯定不會再發展。”


    有人馬上說道:“這我就放心了!真擔心一天比一天嚴重,到時候生活不能自理,那豈不生不如死?”梁惠凱說:“股骨頭壞死這一塊我敢給大家打包票,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和康複訓練,肯定有效果。但是肺部的問題我就沒那麽大的把握了,大家要有心裏準備。”


    一位大姐說:“總歸比不能走路強。梁老板,你放心,我們完全相信你!”“對,我們相信你!”大家又亂哄哄的說著。得!還是和沒說一樣!梁惠凱有些發愁,隻能一邊治療再慢慢給他們解釋了,說道:“今天下午大家好好休息,我針對每個人的情況,做一份治療方案,咱們明天正式開始治療。”


    吃完飯,梁惠凱剛迴到房間,宋金花就跟了進來,把腳搭在梁惠凱的腿上說道:“你先給姐按按呀。”打心眼裏講,梁惠凱不願意和她多交往,畢竟是有夫之婦。可他對女人一向心軟,不好意思直接拒絕,一邊按著穴位問道:“這一段時間忙什麽呢?”


    宋金花說:“我調到衛生局去了。嘻嘻,這次算是公差,把她們安頓好後過兩天我還要迴去。知道你犯了事,姐擔心死了,正好她們天天打聽你,我就趁機給上級反應,一邊鼓動著她們找領導,這才把你弄出來,不在裏邊受罪就好。”


    梁惠凱說:“謝謝姐!不是你直接找的歐陽?”宋金花說:“這事不用我親自找他,那些人一鬧騰就管用。縣裏的領導找到了市裏,可能是歐陽主動請纓,也算是對你的報答吧。”


    梁惠凱想想說道:“有道理!姐,這一陣兒有事我找你,你別總來我的房間了,對你不好,這些人恐怕都八卦著呢!”宋金花把腳丫子伸到梁惠凱的兩腿之間,揉搓著笑問道:“你不會是討厭姐了吧?嗯,真威風!”梁惠凱心中的熱火瞬間被點燃了,腦子暈暈的,說道:“我擔心歐陽知道了,他不再喜歡你。”


    宋金花嘻嘻一笑,騎到梁惠凱的腿上親了一口說:“在家裏我已經和老崔分居了,歐陽那邊隻是偶爾打打電話,關心一下我的身體,好像更多的是同學之情。姐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過的很愜意。你不要害怕,我不會纏著你,畢竟大你十幾歲,姐還沒這個自知之明?看看姐的身體,是不是恢複的更好了?”


    梁惠凱早沒了思維,鹹豬手一邊迴應著說道:“你想多了,我隻是擔心對你不好,正像你說的,別有什麽瓜田李下之嫌。”宋金花說:“隻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找到女人的快樂。別想那麽多,趁姐青春的尾巴還在,好好愛我!”


    那就不客氣了,梁惠凱順手把她的裙子提了起來。哪知還沒褪下來,就響起了敲門聲,宋金花嚇得提著裙子竄到了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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