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梁惠凱結婚,大家曾張羅著去老家給他撐門麵。但是個個都有生意,來來迴迴的耽誤事,梁惠凱一一謝絕了,不然穆雷也不組織這一場宴席。劉若雁從沒想過要去,可今天不知受了什麽刺激,腦子抽風,冷不丁的說出一句讓自己後怕的話來,不禁懊惱。


    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收不迴來。好在劉若雁大場麵見多了,沒等鍾靈反應過來又說道:“哈哈,我的身份比較複雜。首先和鍾靈是好姐妹,做伴娘最合適不過,但是小梁救過我的命,我一直把他當親弟弟對待,當伴娘又不太合適哈。”


    鍾靈迴過味來了,劉若雁這是說完就後悔!可她的話越說越亂,既然關係這麽好,哪還怎麽拒絕?何況平時待她比親妹妹還親,若是當著眾人拒絕了,以後不免會有裂痕。自己唯一怕的就是她和梁惠凱之間的關係,但是劉若雁要想插進來,早沒她什麽事兒了!而且,自己馬上要結婚,她還能有什麽想法?


    思量清楚,鍾靈說道:“姐要去那是最好,我家沒什麽親戚,你去了我臉上也有光啊。”劉若雁無奈,問道:“你們老家結婚鬧騰嗎?如果鬧騰我可不去,想想就害怕。”


    劉若雁退縮,鍾靈反而更放心,說道:“我們總不在老家,年輕人又都出去打工,沒人鬧的。再說,你像天仙一般耀眼,老家的人見了你別說鬧,恐怕連話都不敢說。”劉若雁笑道:“說的誇張!好吧,我陪你們迴去,順便看一看你們老家的風光。”


    既然劉若雁能做伴娘,那麽她肯定沒結婚!穆武心動了,馬上就想跟著一起去。可他還沒張口,林瀟瀟就在他耳邊嘀嘀咕咕的說道:“你要去,我也去!”穆武氣餒,隻好閉上了嘴。


    接下來拍婚紗照,買鑽戒。老家結婚過程簡單,鍾靈直接把鑽戒戴在了無名指上。心裏美,嘴上卻說道:“沒意思,人家都有求婚的儀式,我就這麽戴在了手上,好像我倒貼一般。”梁惠凱說:“要不咱們去天安門/廣場上,我跪下來向你求婚?”鍾靈笑道:“可行!如果能全國直播更好。”


    忙活了兩天終於出發了。劉若雁想看看老家的風光,唯有武當山了,鍾靈和梁惠凱也沒去過,正好一起朝拜道教聖地。


    奔波一天,傍晚時分趕到了武當山鎮。旅店的旁邊剛剛建起一條仿古建築的步行街。雖然還沒有商鋪入住,已是燈火璀璨。步行街的端頭是玉虛宮,在燈光的襯托下,美麗壯觀。走到玉虛宮的大院,有不少練功的人們,學著道家的唿吸之法,靜動之勢,安逸休閑。


    玉虛宮不用門票,不要門票的地方參觀的人也是寥寥無幾了。穿過大門豁然開朗,像一個偌大的公園。中間是一條筆直的石板道,斑駁殘垣的青石地麵,向人們昭示著輝煌的過去。道路的盡頭是玉虛宮,主殿巍峨雄壯,肅穆莊嚴。


    溜達一圈迴到賓館,要養精蓄銳,為明天爬山做準備。鍾靈裝腔作勢要陪著劉若雁。劉若雁嘲笑道:“你是真心還是假意?”鍾靈笑道:“我自然是真心的,晚上你害怕多不好?”劉若雁說:“好啊,那你陪我吧。”鍾靈說:“行,我拿睡衣去。”劉若雁嗔道:“別裝了,你們新婚燕爾,我卻來當燈泡,不罵我就燒高香了。”鍾靈嘿嘿一樂:“那我陪你一會兒。”


    梁惠凱趁機給王冬冬打電話,問道:“寶貝兒,做什麽呢?”王冬冬說:“別貧了!迴老家就老實點兒,讓鍾靈知道你給我打電話,還不炸鍋了?大婚的日子鬧得不愉快,以後還能讓人信任不?你要對她負責,知道不?再說一遍,我很好!你若是頻頻給我打電話,我反而不好了!”


    被王冬冬教育了一頓,梁惠凱心裏反而輕鬆起來。顧此肯定失彼,安安心心的讓鍾靈開心,才是目前最主要的,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但願車到山前必有路。


    轉天,吃完早點馬上出發。凡是天下美景而又兼具厚重曆史的景點,必為世人心馳神往,趨之若鶩。從鎮裏上山還有一小時多車程,小客車、小轎車絡繹不絕。想來是適逢旅遊旺季,不僅遊客多,更多的是五湖四海來朝聖、燒香還願的信徒。


    一路全是盤山道,綿延向上,看不到盡頭。路窄窄的,有的地方很陡峭,路旁更是懸崖峭壁,欄杆都沒有。梁惠凱的礦山雖然也在山區,論驚險刺激和這兒比起來差遠了。梁惠凱開得慢,然而小客車卻開的很快,經常被超車,尤其恐怖的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還敢超,梁惠凱深深的佩服。


    陽光照耀著山穀,小鳥開始蘇醒,穿行在淡淡的雲霧裏,山風在耳邊唿嘯而過,鍾靈嚇得一個勁讓車速慢點。梁惠凱見劉若雁不言不語,問道:“姐,你不害怕?”劉若雁說:“能不害怕嗎?我若再喊,你還開車嗎?”梁惠凱笑道:“風光盡在險要處,這次肯定不虛此行。”


    鍾靈嘲笑道:“還知道‘風光盡在險要處’?長進了哈!”梁惠凱說:“你也太小看我了!不是說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問題嗎?常和你們這些有知識的人在一起,我也要追求進步不是?”鍾靈笑罵道:“滿瓶不響半瓶咣當,好好開你的車吧!”


    終於到了武當山山腳,一座雄偉磅礴的山門出現在眼前,額枋上寫著“武當山”三個大字。看著這三個剛勁雄渾的大字,驀然間,張無忌施展武當神功“梯雲縱”的畫麵浮現在腦海裏,梁惠凱不禁神往。


    接著乘坐觀光車入山。山路曲折,車窗外林木蔥蘢,水秀山清。女導遊唱起武當山歌,歌聲婉轉,讓人的內心裏清透舒暢,心平氣靜,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太子坡。


    穿過門廊,途經“九曲黃河牆”。陽光下,紅牆翠瓦格外醒目,青石板道古韻悠長。導遊帶著一個小團,梁惠凱他們跟在後邊,聽著導遊講述武當山著名的“上下十八盤”的故事也很有趣,後悔沒請導遊來。


    然後坐纜車到瓊台,沿著依山開鑿的陡峭的青石板路拾級而上,扶著兩旁的鐵索,一步一步終於爬到了金頂。焚香祈禱完畢,站在山頂上極目遠眺,豔陽當空,群山連綿起伏,山間雲霧繚繞,神秘空靈,紫氣氤氳,風雲莫測,令人恍若置身仙境,幾乎就要乘風歸去了。


    下山走的是另一條路,要去看看聞名的紫霄宮。上山容易下山難,鍾靈還好些,畢竟在山裏長大。劉若雁卻感到大腿發緊,小腿發飄,一個趔趄差點沒順著石階滾下去。幸好梁惠凱不少心思飄在他的“香姐”身上,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才沒有翻下山去。


    梁惠凱真想把她背下山,可也隻能想想了,即便是鍾靈沒在眼前,恐怕她也不答應。鍾靈一手拉著劉若雁,一手拉著梁惠凱說:“我也腿軟,咱們拉著手,這樣安全些。”梁惠凱心想,這就是以後他們之間的寫照,和香姐之間的距離就差著鍾靈!


    半山腰,展旗峰下,紫霄福地,與青山常伴,與道法共生,這就是規模宏大、氣勢磅礴的紫霄宮了。這座明代永樂年間興建的皇家道場經曆六百多年風雨洗禮,依然雄偉壯麗。這裏群峰山嶺環繞,鬆林翠柏幽深,環境優雅,氣候宜人,曆來被視為“紫霄福地”。


    跨進大門,迎麵一座宮闕居高淩下,飛簷翹角,金碧輝煌,腳下三級拜台,玉石雕欄。時間讓壁畫褪了顏色,讓宮牆脫皮龜裂,但時間也為這座“雲外清都”孕育出道骨仙風,讓它處處透著曆史的莊嚴厚重和道法的詭譎神秘。


    通往祡霄大殿的台基上,嫋嫋青煙從香爐騰起,悠揚的絲竹道樂和著陰柔清亮的唱經聲從大殿內傳出,隔著喧鬧的人群也聽得清清楚楚。台階的旁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個女道士在發平安符,鍾靈馬上拉著他們湊了過去。


    那女道士眉清目秀清瘦高挑,神態平靜而又祥和。梁惠凱隻覺得有點麵熟,不承想,那女道士驚喜的叫道:“鍾靈,小梁!”我去,這不是那個天煞孤星的邢春花嗎?鍾靈開心的叫道:“春花姐?真的是你?”


    邢春花笑道:“這還有假嗎?走,帶你們坐一會兒。”鍾靈說:“不耽誤你的工作吧?”邢春花說:“沒事,我們還是相對自由的。”梁惠凱心裏暗歎,看來生活真能改變一個人的外貌,過去她總是愁眉苦臉,現在卻變得慈眉善目,可親可近。


    邢春花邊走邊說:“聽說紫霄宮是仿照北京皇城而建的。當年武當山叫做大嶽太和山,這山腰的紫霄殿和山頂的太和殿即是仿北京紫禁城的太和殿同期修建的。據說用的是同一套/圖紙,隻是限於地勢,尺寸規模略為縮小了一點而已。紫霄宮沿著中軸線上分布五級,由下而上依次建龍虎殿、碑亭、十方堂、紫霄大殿、父母殿,逐次升高,兩側設置配房等建築,將紫霄宮分隔為三進院落。”


    幾個人去過紫禁城,倒是覺不出這兒有多恢宏來。邢春花把他們帶到一個小院裏,院中有個八角小亭,去屋裏拿了水壺,沏上茶,說道:“這是我們山上自己種的茶,你們嚐嚐。”


    鍾靈說:“下山時看到了,山上一片片茶園,真是個好地方。對了,你什麽時候來的?”邢春花說:“你們師傅沒說我來這兒了?”梁慧凱說:“沒有,過年後我們也沒迴去。”邢春花說道:“你們走後我又迴家呆了一段時間,感覺那日子實在沒法過,就請你們師傅把我送到這兒。”


    梁惠凱不無遺憾的說道:“其實當初我想讓你跟著我師傅學,這樣對我師傅也有個照顧。但是我師傅那個老頑固,怕影響不好,沒同意。”


    邢春花微笑著說道:“我一個掃帚星,怎麽能再害別人呢?還是來這兒好,與世無爭,日子過得安詳。你不知道,每天除了跪殿誦經,做些雜事,還能挖野菜呢!說真的,這是我這半輩子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


    鍾靈疑惑的問道:“做道士很容易嗎?”邢春花說:“差不多吧。古代為了保證女弟子的人身安全,她們不會時常出現在廟堂中。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武當女弟子不再遮遮掩掩度日,甚至有女道士每天在山上舞文弄劍,成為一道風景。


    而且有不少家長將自己的子女送上武當,鍛煉心智,女性武當弟子早已不是罕見的身份。就這個紫霄宮裏就有很多剛來的年輕小道士,基本都是獨生子女,嬌生慣養,我行我素,平時看到人也從來不打招唿。”


    鍾靈吃驚的說道:“這麽容易?迴頭咱們也來武當山住上一段時間。”劉若雁笑道:“別說,我也有這個想法。不過,咱們現在太年輕了,還是等退休了,每年來山上住幾個月。”


    正聊著天,過來一個中年道長。邢春花連忙站起來,說道:“師傅,這是我們老家來的客人,也是我給您說過的救命恩人。他們和北京的朋友來這兒旅遊,正好遇到了。小梁,鍾靈,這是焦道長,是我的師傅。”梁惠凱和鍾靈連忙打招唿。


    “好!好!年紀輕輕就有善心、有俠義心,真是難得。”說著說著,焦道長的臉色一變,盯著梁惠凱看了一眼說道:“既然咱們有緣,我就直說吧,你今年有牢獄之災!”


    梁慧凱不由得一愣,說道:“道長,我也沒做什麽壞事呀?我做生意向來是遵紀守法的。”邢春花焦急的說道:“師傅,那你給他破解破解吧。”焦道長搖頭說道:“天命不可違!有些事能破解,有些事不能破解。再說,塞翁失馬,焉知禍福?劫難不全是壞事,妄圖逆天改命,反而得不償失。”說完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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