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凱把自己知道的手段都用上了,像火針術,過去隻見師傅用過。張老道用火針多是治療腰疼,梁惠凱親眼見過火針的神奇之處。農村人體力勞動繁重,有的則是房事不加節製,導致腰疼是常事,嚴重的甚至走路都是問題,被張老道在腰上紮幾針馬上見效,可謂立竿見影。


    他用火針來疏通背部的幾條經脈則是舉一反三。火針最大的特點是通過刺激局部邪氣所犯之處,直接激發經氣,鼓舞氣血運行,以熱引熱,行氣散毒,起到溫通陽氣,溫經散寒,活血通絡,扶正祛邪的功效。宋金花現在邪氣過盛,真陰欲竭,陽氣虛脫,百脈不通,道理是一樣的,就拿她當小白鼠做實驗。


    等艾草燃為灰燼,把針一一拔掉,在她後背上蓋了一條毛巾,然後大拇指點在肺腧上。宋金花身子不由的一顫,梁惠凱問:“什麽感覺?”宋金花說:“好像一股電流從後背直達屁股上。”


    聽著宋金花的唿吸不再那麽急促,咳嗽聲也不再歇斯底裏,梁惠凱暗自得意,都有點深深的佩服自己了!或許自己就是行醫的天才?哈哈!開心的說道:“姐,這說明你的膀胱經疏通了,好事!”


    宋金花更是眉歡眼笑,說道:“不用說我也知道變好了,感覺胸裏不怎麽憋悶了,不再像狗一樣喘氣,真沒想到姐的小命兒會犯到你的手裏,哈哈!”梁惠凱笑道:“那就好,我接著給你點按一遍,你忍著點。”


    別說這點兒刺激了,如果能治好就是挨一刀也願意,宋金花痛並快樂著,說道:“也不是我說初戀好,歐陽奮發還時不時的打電話問問我的病情呢,而崔大福想起來了才打個電話,有時候兩三天打一個,倒像是應付公事。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兒,歐陽已經提副書/記了!現在叫市/委常委、副書/記、組織部部長,是市常委裏最年輕的幹部。”


    梁惠凱心想,你該給你老情人說說,以後不要再提拔崔大福。可這話也說不出口啊!隨口說道:“恭喜了!”宋金花哈哈一笑:“你恭喜我幹嘛?我就給你說一件事實而已。”梁惠凱笑道:“如果崔大福再惹你,讓歐陽奮發收拾他。”宋金花說:“還用他出手?你就把他揍了,哈哈哈!”


    笑著笑著宋金花的眼淚出來了,轉而抽泣不止,斷斷續續的說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幫著崔大福越爬越高,兩人的感情卻越來越淡,甚至還不如一個外人。這場大病徹底讓我看清了他的本質,你能冒著被我傳染的風險來給我治病,他卻不願意多看我一眼,而且來後不分青紅皂白就要給我定一個蕩/婦的罪名!他這麽做無非是想以後在家裏不受約束,為他在外邊鬼混找理由,我還得為他做牛做馬,太可笑了!”


    梁惠凱和劉翠花有過一段婚姻,雖然日子不長,但卻是刻骨銘心,所以對婚姻也算有一點兒體會。夫妻之間隻要一心一意過日子,很少去在意對方的人品,愛占小便宜會認為是聰明;摳門會認為是節儉;對外人睚眥必報會沾沾自喜的認為從不吃虧;順手牽羊也不認為是偷竊的行為,等等,皆是如此。不過,一旦兩口子反目成仇,對方會把這些“特質”成倍的施加給自己,好像這時才認清對方的真實麵目。


    梁惠凱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摸著良心說,這事兒也不能全怪崔大福,或許是宋金花親手埋葬了他們的婚姻。假如他們還在鎮上工作,可能就不會發生這一切,隻是崔大福有了權勢以後,也有機會把自己吃人不吐骨頭的惡劣本性無限放大。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這麽看來,還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


    宋金花喜憂參半,而梁惠凱卻收獲滿滿,不僅自己的火針術得到了驗證,並且能夠熟練應用了。而且看樣子王冬冬馬上就能康複,心中更是豁然開朗。當然,最開心的是暴揍了崔大福幾拳,算是出了口惡氣。想必這事兒會像風一般在當地傳開吧?最起碼醫院的醫生護士會很快就知道,梁惠凱想想都能笑醒。


    給宋金花治療結束,就想再給王冬冬她們也紮一遍火針,梁惠凱迫不及待的出了病房。走在樓道裏,聽著其他病房裏咳聲不斷,梁惠凱忽然覺得有點納悶。朱院長和黎主任出去後卻再也沒有出現,讓他很意外。他認為,既然自己的方法行之有效,醫院應該請他去給其他病人治療才對,不能隻為宋金花一人服務吧?但是醫院不出麵,他也不好意思主動請纓,畢竟要得到官方的許可才行。


    迴到房間,王冬冬和莎莎正在玩釣魚撲克。梁慧凱說:“你倆別玩兒了,再給你們紮一遍火針,鞏固鞏固。”莎莎問道:“什麽時火針?”梁惠凱說:“顧名思義,把針燒紅了,紮進皮膚裏。”莎莎吃驚的說道:“那不紮壞了?”梁慧凱說:“有我家冬冬在,我能舍得紮壞嗎?問的問題有點幼稚。”


    莎莎切了一聲說道:“你才幼稚呢!先給你家冬冬紮,我看看怎麽迴事。”梁慧凱忍不住一笑:“誰要再說莎莎傻,我跟誰急!”莎莎生氣的說道:“我看你就想罵我傻,先跟你自己急吧!”“聽不出好賴話兒來。”梁惠凱尷尬一笑,也覺得自己的話是有點兒傷人,嘟囔了一句,讓王冬冬脫掉上衣,趴在床上。


    等王冬冬準備好,梁惠凱點著酒精棉,把針燒紅後在先兩個肺腧上各紮了一針。紮兩針後,針尖就沒了溫度,要接著重新燒。莎莎瞪大了眼睛,見王冬冬的皮膚沒有什麽變化,頓時放下心來,說道:“我負責烤,你負責紮針。”


    梁惠凱誇道:“有眼力勁兒!孺子可教。”莎莎笑嘻嘻的說道:“要不你開個針灸館,我給你當助手?”梁慧凱說:“用不起!”莎莎嗔道:“瞅你那小氣樣兒?一點兒都不大方!冬冬怎麽就喜歡你呢?”梁惠凱說:“你的意思是冬冬沒眼光唄?”莎莎急道:“胡扯!是你欺騙性太強!”


    王冬冬斥責道:“你總氣莎莎幹嘛?專心紮針!”梁惠凱哈哈一笑,不論莎莎再說什麽也不搭話了。有人負責烤針,紮起來就快多了,不一會兒把王冬冬背部的幾條經脈紮了一遍,然後問道:“莎莎同誌,你還紮嗎?”莎莎說:“你總是問些白癡的問題!扭過去,別迴頭!”


    莎莎終於找迴了場子,脫著衣服還忍不住咯咯之笑。梁惠凱說:“快樂往往是建立在別人痛苦的基礎上,這話不假。”莎莎笑道:“誰讓你們總欺負我呢?”


    梁惠凱一樂,擋在兩人中間,幫著王冬冬穿衣服。心情舒暢,看著王冬冬玲瓏剔透的身子不禁有些衝動,伸手捏了一下“大冬瓜”。王冬冬嚇了一跳,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這下不放心了,以防春光外泄,幫著莎莎把身子堵嚴實才讓梁惠凱轉過身去。梁惠凱心想,我早見過了,何況她比你的差遠了,我沒興趣!


    給莎莎紮完火針,梁惠凱問道:“有什麽感覺?”莎莎說:“沒啥感覺呀!也不覺得疼痛。”梁惠凱說:“我是說前後對比。”莎莎想想說道:“好像也沒有什麽感覺,一樣。”


    梁惠凱不禁有些失望。王冬冬安慰道:“這說明我們可能痊愈了!你說呢,莎莎?”莎莎說:“我看也是!現在胸不疼了,不咳嗽了,不發燒了,感覺不到一點有病的跡象,咱們去拍個片?”


    王冬冬不禁有些興奮,應道:“好啊,咱們讓黎主任開個單子。”莎莎說:“都認識,不用那麽麻煩。”王冬冬說道:“那是過去。現在人家見了咱們就像瘟神一般,肯定不給好臉子看!”


    莎莎心裏咯噔一下,憂心忡忡的說道:“你說咱們病好了,會不會還有人歧視咱們?”王冬冬說:”你想多了吧?病好後反而有了抗體,百毒不侵,怕啥?”梁惠凱也安慰道:“別人怎麽看不要緊,隻要家人能接受你們就好。”莎莎歎了口氣,伸手按了唿叫鈴。


    時湘君“噠、噠、噠”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問道:“怎麽了?”王冬冬說:“我們想拍個片子看看肺部的狀況。”時湘君舒了口氣說道:“我現在膽子特別小,受不了一點刺激,你們別嚇唬我好不?個個歡蹦亂跳的,按什麽唿叫鈴?”


    王冬冬她們去了放射科,梁惠凱跑了兩趟把樓上樓下的垃圾袋扔到了垃圾池裏。幾天沒注意,院牆根的丁香花已經盛開,紫色的、紅色的,一簇簇、一團團盡情綻放,芳香四溢。花池裏的月季花更是五顏六色,白的似雪,黃的似金,粉的似霞,紅的似火,鮮豔奪目,爭奇鬥豔。


    夏天已經來了!唿吸著新鮮空氣,梁惠凱忽然想家了,給鍾靈、爸媽都打了一通電話。老家沒有聽說有人被傳染,但是也設了路卡。鍾靈更是閑的沒事兒做,天天在家窩著,大宅門、青河絕戀、春光燦爛豬八戒、大明宮詞、少年包青天……,熱播過的電視劇挨個看。最後給張老道講了自己的治療心得,張老道卻不置可否,讓梁惠凱很是不滿,你就不會誇我幾句?


    憤憤不平的迴到病房,卻見王冬冬和莎莎麵色凝重,傻傻的坐在床上。梁惠凱吃了一驚,問道:“怎麽樣了?”王冬冬說:“等結果呢。”梁惠凱鬆了口氣,說道:“等結果這麽嚴肅幹什麽?嚇我一跳!”王冬冬說:“緊張啊!誰都像你沒心沒肺的?”


    也是!梁惠凱想調節調節氣氛,可兩個女孩兒誰都沒心思搭理他,隻好傻傻的陪著。過了一會兒,樓道裏傳來風風火火的腳步聲,時湘君推門進來了!幾個人頓時都緊張的盯著她,莎莎馬上問道:“有結果了?”時湘君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莎莎泄氣了,沮喪的說道:“還沒好唄!”


    梁惠凱哈哈一笑:“你怎麽就總往壞處想呢?放心,肯定好啦!”莎莎登時又燃起了希望,眼放光芒,問道:“你怎麽這麽肯定?”梁惠凱說:“聽香香的腳步聲就知道了。如果沒好,她的腳步聲會沉重,頂多是正常的步頻。可她一路小跑著過來,肯定是心情激動才會這樣的。”


    真聰明!時湘君再也繃不住了,哈哈一些,開心的叫道:“恭喜你們!你們逃出生天啦!”莎莎和王冬冬大喜過望,噌地從床上蹦了下來,又跳又叫:“我們活過來了!我們要出院了!我們勝利了!”


    梁惠凱看著王冬冬胸前上上下下抖個不停,不禁眼暈,真怕甩掉了。時湘君輕聲誇道:“你真厲害!”梁惠凱目不轉睛的盯著王冬冬說道:“略懂,略懂!”時湘君撲哧一笑。


    跳著跳著,莎莎嗚嗚的哭了起來。莎莎喜極而泣,王冬冬也跟著淚如泉湧。雖然梁惠凱的到來,給了她們信心和希望,但是內心裏的壓抑、恐懼卻一直揮之不去,這一刻終於完全釋放了!


    王冬冬撕掉口罩,扔在地上,摘下梁惠凱臉上的防護罩,不管不顧狠狠的親了上去。眼淚流進了兩人的嘴裏,苦中帶甜,一切語言都是多餘的,這一刻,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兩人吻得忘乎所以,莎莎眼熱,也把口罩扔了,擦擦眼淚說道:“冬冬,借你的老公讓我抱抱行嗎?”王冬冬小臉一紅,推開梁惠凱,氣喘籲籲的說道:“你隨便——不行,誰也不能抱!”


    莎莎嘲笑道:“真小氣!我就是想感謝一下他而已。”王冬冬說:“那也不行,抱抱我就行了。”莎莎說道:“抱你有什麽意思?同性相斥好不!”說完,兩人哈哈大笑!


    時湘君這才看清楚梁惠凱那張俊朗的臉,心裏不禁一顫,真帥氣!要不王冬冬怎麽會被迷得五迷三道?唉,好男人都是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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