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淘來的寶貝放到車上,順便看了一眼花盆的足底,落款赫然寫著“蝸居老人”!果然是官窯的,梁惠凱興奮的差點沒笑出豬叫聲來,以至於自己都深深的佩服自己。


    去銀行轉完帳,梁惠凱心想,今天王冬冬受了氣,必須要替她找迴場子來,就是拚著讓秦楠楠傷心也要讓王冬冬高興,不然迴去恐怕要哄好幾天。反正秦楠楠臉皮厚,反正已經對不起她了,再傷一次也不多,說道:“楠楠,我們要走了,你是和他們在這兒玩,還是跟我們走?”


    秦楠楠不情不願的說道:“冬冬,好不容易出來了,和大家吃頓飯,熱鬧熱鬧唄?”王冬冬不好拒絕,看了梁惠凱一眼。梁惠凱說:“冬冬必須迴去,太晚了她媽媽會擔心的!你和他們一起玩吧。”秦楠楠白了他一眼說:“人家大都帶著家屬來的,你想讓我當燈泡啊?”梁惠凱說:“你跟著我們不也是燈泡嗎?”


    這句話差點沒把秦楠楠氣爆了,若不是旁邊有人,非要撓梁惠凱不可!惡狠狠的說道:“我不僅要當你們的燈泡,還要把你們攪黃——欺負人家小姑娘,你是個人嗎?”梁惠凱澀澀一笑說:“那好吧,咱們走。”和江懷德打聲招唿,不顧他的挽留開車就走。


    雖然秦楠楠決定和梁惠凱分手了,而且也是這麽做的,可看到梁惠凱總偏向王冬冬,她發現自己還是吃醋,這一關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過去,心裏既難過又沮喪,酸溜溜的問道:“今天發財了吧?”


    梁慧凱說:“托你的福,今天發大財了。既然咱們一起來的,見者有份。”秦楠楠哪還感興趣?說道:“別賄賂我,沒用,我隻想把你的醜事都說給冬冬聽,讓冬冬徹底對你失望、厭惡,然後甩了你。”


    秦楠楠嘴上說得兇,但是一直沒提他們兩人之間的餿事而,梁惠凱放心不少,厚著臉皮幹笑一聲說:“你真的不要?,別後悔啊!我兩萬塊錢買的那件叫窯變釉杏圓貫耳尊,最少能值一百多萬,本打算送你的你卻不要,太可惜了。”秦楠楠詫異,問道:“就那個不倫不類的東西這麽值錢?蒙誰呢?”


    梁惠凱說道:“不懂了吧?為什麽叫窯變釉?顧名思義,是器物在燒製過程中,窯火導致釉流淌,出現了意想不到的釉色變化。明代之前,人們無法預測窯變的發生,因此窯變被認為是‘怪胎’,視為不祥,統統銷毀。後來人們發現窯變釉變化多端,或如燦爛雲霞,或如春花秋雲,或如大海怒濤,或如萬馬奔騰,漸漸的被視為藝術瓷釉,為人們所喜歡,也因此開始人為配置釉料,控製火候,慢慢的掌握了窯變的規律。”


    梁惠凱侃侃而談,本想轉移她倆的注意力,免得秦楠楠戰鬥不止。哪知適得其反,他表現的越優秀,秦楠楠心裏越難受,生氣的說道:“老娘我不缺錢!再好的東西我也看不上,更看不起你這個渣男,不把你的醜陋麵目揭穿了,我心裏不平衡!”


    “哈哈!”梁慧凱故作鎮靜,調侃道:“你這麽說好像咱倆之間有多大的仇恨一般,會讓冬冬懷疑我把你禍害了。”秦楠楠怒道:“你就把我禍害了!不要臉的東西,說你是現代版的陳世美,那是高看你,你沒人家的文化,我看你活脫脫的就是現代版的西門慶!”


    真是不作不死!梁慧凱老臉通紅,訕訕一笑說:“你就使勁編排我的不是吧!如果能讓冬冬對我由愛轉恨,最後離開我,我還要感謝你。如果真是那樣,等你結婚的時候送你一件寶貝!看到這個珠寶玉石盆景了嗎?你們猜它最貴的是什麽?花盆!那是正兒八經的乾隆官窯瓷掐絲琺琅,沒有幾百萬想都別想。”


    秦楠楠說完有點兒後悔,也太口不擇言了!好在梁惠凱把話圓了迴來,悻悻的說道:“說的跟真的一樣,其實你就是個無賴!”梁惠凱說:“我肯定不是好人。不過,以後勸你們離江懷德遠一點兒,他更陰,這次賣古玩應該是他們做的套。”秦楠楠一愣,問道:“怎麽會呢?你不是從他那兒發財了嗎?”


    終於把話題引開了!梁慧凱鬆了口氣,說道:“那是他們水平不行,看不出真假來。你的那幾個哥們兒買的古董都是假的,尤其潘少峰那混蛋,他的梅瓶假的不能再假,八十萬打了水漂!不過,即便是真的也不能隨便買梅瓶,因為明代以後梅瓶都是陪葬品,冥器。也幸好是假的,不然放在他家裏,說不得招邪呢。”


    王冬冬憋了半天終於插上嘴了,問道:“你怎麽那麽恨他呀?他說了一句話你就扇了人家一個耳光,一點麵子都不給?”梁慧凱說:“不是我脾氣暴,而是上次去昆侖山就是他設的局,差點沒把我的小命丟了,打他一巴掌也解不了恨。”王冬冬更疑惑了:“他害你幹什麽?無冤無仇的。”


    越解釋越亂了!梁惠凱幹笑一聲說:“紅顏禍水,當真不假啊!你不知道呢,潘少峰不僅想追求秦楠楠,還想奪她們的家產。他害我不是目的,主要是想害秦柯南,捎帶腳的把我也坑了。”


    王冬冬問道:“楠楠姐,是這樣的嗎?”秦楠楠說:“差不多吧!那次探險都是潘少峰出的主意,他規劃的路線,前因後果一一驗證後,十有八九是他幹的。但都是猜測,拿他沒辦法呀。”王冬冬感慨不已,說道:“這人咋都這麽複雜?殺人的心都有?若不是發生在身邊真不敢相信。”


    秦楠楠說:“冬冬,姐告訴你,梁惠凱更壞,你要警惕呀。”王冬冬說:“楠楠姐,別把我當傻子,我看你對他是由愛生恨,可又拖泥帶水、藕斷絲連吧?”秦楠楠小臉一紅說:“錯了!我已經半年多沒和他聯係,這樣的渣男我怎麽能喜歡?姐勸你千萬別犯傻了,吃虧的都是女人。”


    王冬冬苦笑道:“不論怎樣,你也不用勸我,我心裏什麽都清楚。今天的局麵都是我造成的,我就是喜歡他,而且這一輩子恐怕也找不到對我這麽好的男人,我這麽喜歡的男人。”秦楠楠鬱悶不已,說道:“你怎麽就執迷不悟呢?為這樣的一個渣男不值得!”


    梁惠凱感動的想哭,真想從此和王冬冬浪跡天涯。把車停到路邊,腦袋探後去說:“冬冬,過來。”王冬冬一臉疑惑:“幹什麽?”梁惠凱伸手攬過她的腦袋親了上去!王冬冬大羞,推開梁惠凱嗔道:“幹什麽呢?別鬧。”心裏卻是暖洋洋的,他還是愛我多!


    秦楠楠氣急敗壞,還真變成燈泡了!看他們秀恩愛實在心煩,把梁惠凱攆到後座,自己開上車風馳電掣往迴趕。山高路險,坡陡彎多,秦楠楠發起瘋來,車子甩來甩去驚險不斷,把王冬冬嚇得直求饒:“楠楠姐,咱慢點開行不?”秦楠楠嘲笑道:“小妞,知道什麽叫車震嗎?姐給你們創造個機會。”


    太不要臉了!王冬冬敗退,趴在梁惠凱懷裏摟著他的腰才感到心安。聽著男人的心跳,感受著男人身上傳來的溫度,王冬冬滿肚子委屈漸漸的消融了,身心也放鬆下來,疲憊感隨之湧了上來,不一會兒睡著了。秦楠楠嘲笑道:“看著挺聰明的,咋就跟小白癡一樣,這麽迷戀你?”


    梁惠凱說:“你以為我心裏高興啊?她越這樣我越感到罪孽深重。”秦楠楠鄙視道:“滿嘴仁義道德,聽著好像很有良心一樣!不要總用道德的嘴臉來掩蓋你虛偽的內心,其實你最卑鄙、最壞。”梁慧凱說:“也幸好你看清了我的本質,為自己感到驕傲吧。”秦楠楠啐了一口罵道:“太無恥了!牆都不服就服你。”


    話不投機三句多,一路狂奔迴到縣城,分道揚鑣。把王冬冬送迴家,梁惠凱說:“寶貝兒,把這個翡翠竹和田玉山盆景送給你媽媽吧。”王冬冬嘻嘻一笑說:“想討好你丈母娘啊?她老人家立場堅定,才不吃你這一套呢。留著吧,這麽貴重的寶貝放在家裏也不放心呀。”


    梁惠凱說:“試試吧,沒準你媽媽喜歡呢!她若是不喜歡,你就放在自己的書桌上,每天對著美麗的事物,心情也美好。”王冬冬想想說:“要不迴去試試?沒準媽媽喜歡呢。”梁惠凱說:“其實,你媽媽喜不喜歡倒是其次,我隻圖個心安。”王冬冬說:“我看你是壞事做多了!不想給我解釋解釋秦楠楠是怎麽迴事嗎?”


    梁惠凱真真假假的說道:“這件事兒你不用想都明白!你知道,老公我帥的掉渣,秦楠楠犯了花癡,可她哪能和你相比呢?被我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結果呢,她心懷恨意,總編排我的不是,就這。”


    “就這?呸!誰信呢?”王冬冬擰著梁惠凱的耳朵說道:“你就編吧!今天沒時間,那天抽時間我再好好審審你!”梁惠凱賤笑道:“輕點!寶貝兒,咱們吻別吧?”王冬冬罵道:“滾!”看看街上沒人,親了梁惠凱一口,搬著花盆迴到家裏。


    媽媽已經做好了飯菜等著她迴來,見她搬著盆景進來,笑道:“怎麽還熱愛生活了?”王冬冬把花盆放在茶幾上問道:“漂亮不?”媽媽說:“漂亮!怎麽像假的?這是石頭的?不對……”


    王冬冬的小心肝通通直跳,小臉紅撲撲的,說道:“媽媽,這叫翡翠竹和田玉山盆景!竹子、竹葉都是翡翠做的,這兩塊石頭是和田玉。”媽媽驚道:“這要多少錢呀!”王冬冬說:“更值錢的是花盆,叫清乾隆掐絲琺琅景泰藍方盆。下邊有底款:‘蝸居老人’,是乾隆的景德鎮督陶官,就是說,這是官窯的作品!”


    媽媽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了,歎口氣說道:“又是他給你的?”王冬冬澀澀說道:“算是吧,我們一起去順平縣的一個大地主家淘的寶。他在北京拜一位收藏家為師父,懂得不少,這應該是真的。”


    媽媽說道:“就看這翡翠和玉石就知道是好東西,但是多好的東西能比得上你的青春嗎?能買得下你的未來嗎?”王冬冬頓時泄了氣,低聲說道:“不能。”


    從王冬冬進得門來,爸爸就知道,這又是梁惠凱送的!一年多來,梁惠凱就是他們家的禁忌,誰也不曾提起。可是梁惠凱的手筆越來越大,閨女深陷其中,執迷不悟,不僅老媽擔心,老爸更是擔心。


    既然又提起來了,那就說說吧,死馬權當活馬醫。爸爸琢磨了一下語言說道:“你喜歡讀佛經,就該知道寒山與拾得的一段著名的對話。昔日寒山問拾得曰:‘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之乎?拾得雲:隻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我借用這句話,如果他真的喜歡你、深愛你,而不能擁有你,就應該謗你、欺你、辱你、笑你、輕你、賤你、惡你、騙你!如果你真的愛他,就應該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所以,以你們目前的狀況,我覺得你們隻是相互迷戀而不是真愛!”


    媽媽說道:“你爸爸說的對!你們學過辛棄疾的詩詞,裏邊有一句:‘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是啊,你們懂什麽叫愛情,什麽叫婚姻嗎?不懂!愛情是總希望找到最好的男人,而婚姻哪能是完美的?你想象中的男人,卻不一定是好的伴侶。”


    王冬冬訕訕說道:“你們都成哲人了!既然你們不喜歡,我放到我的桌子上。”說著,端起花盆就要走。看著女兒落寞的神情,老爸又擔心說狠了,連忙說道:“你送我們也不是一件兩件了,放這兒吧,我們都喜歡。隻是以後什麽東西也別往家裏帶了,免得大家又討論他,惹得都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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