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寧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不過，梁惠凱的信條裏不存在這句話，因為他就是在和“小人”的鬥爭中成長起來的。但是對於這個有潑婦屬性的女人，而且是個小老百姓，梁惠凱還是不願意和她一般見識，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幫幫她也無所謂。
但是李秀蓮想借機往身上貼那就不對了，還自認為比他的女人漂亮，臉皮有點厚。梁惠凱拒絕了李秀蓮，本以為她會生氣，哪知她咯咯一笑，一雙美眸含情脈脈，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問道：“你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句話怎麽來的嗎？”梁惠凱搖頭說不知道。
李秀蓮忍不住又是一笑，說道：“我看過故事會，這句話出自清代的紅頂商人胡雪岩之口。胡雪岩的朋友犯事了，打算跑路，隻好把自己漂亮的妻子交給胡雪岩幫忙照看。但是又擔心胡雪岩趁機霸占了自己媳婦，便旁敲側擊，希望他不要對自己的女人有非分之想。胡雪岩信誓旦旦的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如果有非分之想，自己就不姓胡了。’你猜最後怎麽樣了？”
既然她問，那肯定是窩邊草被吃了，梁惠凱說：“我又不是胡雪岩，哪知道他要幹什麽？”李秀蓮嫵媚一笑：“你們男人還不都是一個貨色？胡雪岩照顧他朋友的妻子，眉來眼去，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產生了火花，毫不客氣的將他朋友的妻子納為小妾，而他當時說的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句話也成了經典名言。後來別人就給填了下一句：‘窩邊有草何必滿山跑’？哈哈哈。”
梁惠凱冷著臉說道：“朋友妻不可戲！在我看來，胡雪岩就是一個卑鄙小人。”畢竟李秀蓮也算是得到了好處，所以梁惠凱拉下臉來，她還是有點害怕，嘀嘀咕咕的說道：“我隻是講個故事而已，你黑著臉幹什麽？趙小軍又不是你朋友，哪有什麽朋友妻不可戲？他這人我都看不上，去年我被金莽嚇昏了，他卻棄我而逃，沒和他離婚就不錯了！”
梁惠凱說：“這些和我沒關係。不過，認識你這麽長時間，知道你是個好母親，所以勸你一句。你們村這麽小，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會流言滿天飛，還是不要做什麽出格的事兒，免的孩子臉上不好看。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該你發財時擋都擋不住。行了，我要下山了。”
梁惠凱說別人時義正言辭，然而心裏卻是悲哀，別的女人可以不管，但是冬冬怎麽辦？離結婚的日子越來越近，心裏也越來越不安，真是個難解的結！
日子還得過，簡單的事處理完了，下一步就要和鎮裏的領導，還有李家村前沿路的幾個村莊的“幹部們”親近親近，免得他們找麻煩。上次送石子隻是四五天的時間，以後運沙子可就天天從村裏過了，指不定會發生什麽意外，不能臨時抱佛腳。
這些“幹部們”還好說，容易打發，而鎮裏的領導就有點麻煩。最好的策略是從上向下認識，請縣裏的一個領導和他們一起吃頓飯，以後的路就好走了。為這點兒小事去找林海不值得，最好的人選就是崔大福，他在這兒當過鎮長。悲催的是，剛剛和他發生了不快，恐怕他不給你搗亂就不錯了。
一路上梁惠凱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最後決定先去問問宋金花，探聽一下崔大福對他有多大的成見。電話就不打了，萬一崔大福有翻手機的毛病，再多出一些是非來，那就對不起宋金花了。於是開車到中學門口，等著宋金花放學。
下課鈴聲響了，孩子們蜂擁而出，吵吵鬧鬧好不熱鬧。梁惠凱生怕錯過，扒著腦袋往裏看。不一會兒，宋金花出來了，不用細看一眼就會發現。宋金花一頭秀發盤在腦後像一朵盛開的黑牡丹，穿著一身藕色的羊絨大衣，皮膚白皙，相貌端莊，看起來雍容華貴。加上身材高挑，走在人群中大有鶴立雞群之感。梁惠凱從不敢這麽認真的看過她，不由得感慨不已，這女人還真是風韻猶存，要不然歐陽奮發一直念念不忘呢！
宋金花上了車，抿著嘴，笑吟吟的斜眼瞅著梁惠凱，看得梁惠凱心裏發慌，說道：“你這麽看我幹嘛？”宋金花忍不住咯咯一笑說：“你小子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怎麽敢偷偷來找我？”梁惠凱發動車子，說道：“我是擔心你受了委屈，特地過來看看。”宋金花說：“難道我受了委屈，你還準備替我報仇不成？”
梁惠凱尷尬一笑：“那倒不敢。不過，看你神采奕奕，相比是你把他治服了吧？”宋金花歎口氣說：“治服談不上。人家官越大越有資本，姐年齡越大越不值錢，等到人老色衰，沒準就被打入冷宮了。不過，生活在不如意也不能讓別人看，別人隻會看笑話。”
或許這就是中年女人的悲哀吧？梁惠凱說：“姐的性格真好！”宋金花說：“別拍馬屁，你來就是這事？”梁惠凱心虛的說道：“對呀，我真擔心你受了委屈。”
宋金花笑笑說：“我總結，兩口子的感情分幾個階段。剛開始時如膠似漆，仿佛女人就是自己的一切，容不得別人侵犯；隨著年齡的增長，事業的成功，慢慢的媳婦就變得可有可無，女人如衣裳，也正是這個階段的寫照。反過來講，這個時候還對老婆嚴防死守，生怕老婆跟別人跑了的，大都是一些沒本事的人；等年齡再老些，什麽事也就看開了，隻要能過得下去，都會湊合著過。你就放心好了，雖然現在我就像一件衣裳，但是他為了自己的前途，也不敢把我怎麽樣。”
梁惠凱說：“沒事就好啊。”宋金花咯咯一笑：“謝謝你關心姐，真是個乖弟弟！事情已經擺到明麵上了，那還怕啥？他若是敢欺負你，姐收拾他。實在不行，我找我同學。”
這話聽聽就好，真有事能找她嗎？那豈不是越幫越亂？梁惠凱打算去冒一次險，直接找崔大福，看看他什麽表現。如果崔大福拒絕幫他，說明崔大福真的心存芥蒂了。
轉天一大早，梁惠凱就等在崔大福的辦公室門口。崔大福來後，不冷不熱的問道：“有什麽急事？”梁惠凱說：“急事倒沒有，一點小事。”崔大福推門就進去了，沒說讓梁惠凱進，也沒說不讓進。梁惠凱厚著臉皮跟了進去，說道：“是這樣的，我準備請銀山鎮的領導們吃頓飯，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參加。”
崔大福坐到老板椅上，來迴轉動著，盯著梁惠凱說：“你什麽意思？想借我狐假虎威？”梁惠凱氣急，我就是有這意思你也沒必要說出來呀？太傷人了！這也印證了崔大福真的記恨了。崔大福並沒有變，梁惠凱第一次和他見麵就被諷刺一頓，這是又迴到當初的狀態了。心裏感慨，這世界變化真快呀！
既然這樣，怕也沒用了，梁惠凱說：“領導看問題就是深刻！我還真有點兒想狐假虎威的意思。但是也有另一層意思，你是從銀山鎮出來的，有句話叫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迴去和老部下們敘敘舊，不是也挺好嗎？”崔大福說：“你倒是會安排，遺憾的是我這人不愛顯擺，所謂的衣錦還鄉都是不自信的人才會那麽做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梁惠凱知道，崔大福需要仰視歐陽奮發，所以能夠忍受歐陽奮發給他批發綠帽子。但是崔大福是俯視他，所以不允許他和宋金花之間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地方，哪怕隻是曖昧也不行。既然矛盾不可調和，那就走吧，梁惠凱說：“領導的水平就是高。你忙，我不打擾你了。”
誰知還沒走到門口，崔大福說：“脾氣挺大哈！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這樣吧，今天晚上你把他們喊到白石賓館，我陪你們坐一會兒。”
梁惠凱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的。或許是自己表現的坦坦蕩蕩、不亢不卑，消除了他的懷疑？這家夥心思太深了！但是他既然說了，也隻能照辦，不鬧僵不是更好嗎？於是開車去了銀山鎮。
銀山鎮要比走馬驛鎮富裕多了，嶄新的三層辦公大樓很是氣派。鎮裏的一二把手分別叫宋國強和葉偉高，都沒有見過麵。第一次去拜訪不能空手，從車裏拿了四條中華，先敲開了宋國強的門。
梁惠凱做了自我介紹，宋國強說：“原來你就是梁惠凱，很年輕的嘛。”梁惠凱尷尬一笑說：“沒想到您還知道我的名字，看來我真是失禮了。不好意思，早想來拜訪您，可是找不到一個契機。今天正好遇到崔縣/長，張羅著大家一塊吃頓飯，不知道您今晚上有沒有時間。”
宋國強說：“應該沒什麽事兒。”梁惠凱說：“那好，我就定了。頭次來拜訪您，不知道您有什麽愛好，隻帶了兩條煙，您別嫌棄，有情後補。”一邊說著，從包裏拿出兩條煙放到了他的辦公桌上。
宋國強說：“我不抽煙，你還是給別人抽吧。”梁慧凱說：“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您要不抽就送給別人。今天算是認識了，以後我會常來打擾您的。”宋國強笑笑說：“那就謝了。領導沒說晚上都叫上誰？”崔大福當然沒說，梁慧凱瞎編唄，說：“還有葉鎮長，一會兒我通知他去。”
和宋國強閑聊幾句，梁慧凱又去葉偉高那兒轉了一圈，沒想到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字。轉念一想，或許是因為自己和裴振群鬥，早已惡名在外了吧？看來也是好事，梁惠凱對以後和他們打交道充滿了信心。
晚上，三人早早到了白石賓館，卻不知崔大福在忙什麽，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梁慧凱隻好給他打電話。沒想到打了半天，一直沒人接，心裏不禁犯嘀咕，他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故意放鴿子？這就有點太陰險了吧？宋國強見狀說：“我打一個試試。”
不成想一打就通了。宋國強說：“領導，我們等著你呢，什麽時候能來？”崔大福問：“等我做什麽呀？”宋國強疑惑的說：“不是和梁老板在一塊吃飯嗎？”崔大福哦了一聲說道：“我忘了！你們吃吧，今天晚上有事，我就不過去了。”
梁惠凱心裏那個恨哪，他這是故意的！這麽大的領導至於動這麽小的心思嗎？好在崔大福沒說沒這迴事，不然的話真要接過電話臭罵他一頓不可！就這已經夠丟人的了，梁惠凱心想，你不就是想讓我難堪嗎？我今天非得用錢把他們砸服了不可！說道：“他不來正好，咱們能放的開。”
崔大福不來，飯局的氣氛就有點冷。梁惠凱知道，一般來講正負班長的關係都一般，所以才無話可說，看來這場酒局太失敗了！既然崔大福成心讓他難堪，宋國強和葉偉高就會懷疑他倆人之間的關係，那就沒必要在臉上貼金了。
梁惠凱心裏生氣，開始編排崔大福的不是，真真假假的說：“他不來，看來還是記我的仇了。當初我辦證的時候，材料在他那裏壓了很長時間，我便直接找林海把事情辦了下來。估計是他嫌我越級辦事吧。”
宋國強和葉偉高不能評論領導的長短，隻是笑笑沒說話。梁慧凱接著說道：“我隻是擔心，因為我影響了你們和他之間的關係，那我就是罪人了。”宋國強說：“這不應該，你就放心好了，領導不是小肚雞腸的人。”
這還不是小肚雞腸？梁慧凱說：“這次把沒把事辦好，我心裏過意不去。一會兒走的時候，每個領導送份小禮物，表達我的歉意，希望你們能原諒我辦事不周。”
葉偉高安慰道：“你真的想多了，沒那麽複雜，領導可能就是忘了。”梁惠凱說：“或許是吧，我沒有你們對他認識的深刻。不論怎樣，隻要不影響你們就好。
但是李秀蓮想借機往身上貼那就不對了，還自認為比他的女人漂亮，臉皮有點厚。梁惠凱拒絕了李秀蓮，本以為她會生氣，哪知她咯咯一笑，一雙美眸含情脈脈，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問道：“你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句話怎麽來的嗎？”梁惠凱搖頭說不知道。
李秀蓮忍不住又是一笑，說道：“我看過故事會，這句話出自清代的紅頂商人胡雪岩之口。胡雪岩的朋友犯事了，打算跑路，隻好把自己漂亮的妻子交給胡雪岩幫忙照看。但是又擔心胡雪岩趁機霸占了自己媳婦，便旁敲側擊，希望他不要對自己的女人有非分之想。胡雪岩信誓旦旦的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如果有非分之想，自己就不姓胡了。’你猜最後怎麽樣了？”
既然她問，那肯定是窩邊草被吃了，梁惠凱說：“我又不是胡雪岩，哪知道他要幹什麽？”李秀蓮嫵媚一笑：“你們男人還不都是一個貨色？胡雪岩照顧他朋友的妻子，眉來眼去，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產生了火花，毫不客氣的將他朋友的妻子納為小妾，而他當時說的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句話也成了經典名言。後來別人就給填了下一句：‘窩邊有草何必滿山跑’？哈哈哈。”
梁惠凱冷著臉說道：“朋友妻不可戲！在我看來，胡雪岩就是一個卑鄙小人。”畢竟李秀蓮也算是得到了好處，所以梁惠凱拉下臉來，她還是有點害怕，嘀嘀咕咕的說道：“我隻是講個故事而已，你黑著臉幹什麽？趙小軍又不是你朋友，哪有什麽朋友妻不可戲？他這人我都看不上，去年我被金莽嚇昏了，他卻棄我而逃，沒和他離婚就不錯了！”
梁惠凱說：“這些和我沒關係。不過，認識你這麽長時間，知道你是個好母親，所以勸你一句。你們村這麽小，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會流言滿天飛，還是不要做什麽出格的事兒，免的孩子臉上不好看。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該你發財時擋都擋不住。行了，我要下山了。”
梁惠凱說別人時義正言辭，然而心裏卻是悲哀，別的女人可以不管，但是冬冬怎麽辦？離結婚的日子越來越近，心裏也越來越不安，真是個難解的結！
日子還得過，簡單的事處理完了，下一步就要和鎮裏的領導，還有李家村前沿路的幾個村莊的“幹部們”親近親近，免得他們找麻煩。上次送石子隻是四五天的時間，以後運沙子可就天天從村裏過了，指不定會發生什麽意外，不能臨時抱佛腳。
這些“幹部們”還好說，容易打發，而鎮裏的領導就有點麻煩。最好的策略是從上向下認識，請縣裏的一個領導和他們一起吃頓飯，以後的路就好走了。為這點兒小事去找林海不值得，最好的人選就是崔大福，他在這兒當過鎮長。悲催的是，剛剛和他發生了不快，恐怕他不給你搗亂就不錯了。
一路上梁惠凱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最後決定先去問問宋金花，探聽一下崔大福對他有多大的成見。電話就不打了，萬一崔大福有翻手機的毛病，再多出一些是非來，那就對不起宋金花了。於是開車到中學門口，等著宋金花放學。
下課鈴聲響了，孩子們蜂擁而出，吵吵鬧鬧好不熱鬧。梁惠凱生怕錯過，扒著腦袋往裏看。不一會兒，宋金花出來了，不用細看一眼就會發現。宋金花一頭秀發盤在腦後像一朵盛開的黑牡丹，穿著一身藕色的羊絨大衣，皮膚白皙，相貌端莊，看起來雍容華貴。加上身材高挑，走在人群中大有鶴立雞群之感。梁惠凱從不敢這麽認真的看過她，不由得感慨不已，這女人還真是風韻猶存，要不然歐陽奮發一直念念不忘呢！
宋金花上了車，抿著嘴，笑吟吟的斜眼瞅著梁惠凱，看得梁惠凱心裏發慌，說道：“你這麽看我幹嘛？”宋金花忍不住咯咯一笑說：“你小子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怎麽敢偷偷來找我？”梁惠凱發動車子，說道：“我是擔心你受了委屈，特地過來看看。”宋金花說：“難道我受了委屈，你還準備替我報仇不成？”
梁惠凱尷尬一笑：“那倒不敢。不過，看你神采奕奕，相比是你把他治服了吧？”宋金花歎口氣說：“治服談不上。人家官越大越有資本，姐年齡越大越不值錢，等到人老色衰，沒準就被打入冷宮了。不過，生活在不如意也不能讓別人看，別人隻會看笑話。”
或許這就是中年女人的悲哀吧？梁惠凱說：“姐的性格真好！”宋金花說：“別拍馬屁，你來就是這事？”梁惠凱心虛的說道：“對呀，我真擔心你受了委屈。”
宋金花笑笑說：“我總結，兩口子的感情分幾個階段。剛開始時如膠似漆，仿佛女人就是自己的一切，容不得別人侵犯；隨著年齡的增長，事業的成功，慢慢的媳婦就變得可有可無，女人如衣裳，也正是這個階段的寫照。反過來講，這個時候還對老婆嚴防死守，生怕老婆跟別人跑了的，大都是一些沒本事的人；等年齡再老些，什麽事也就看開了，隻要能過得下去，都會湊合著過。你就放心好了，雖然現在我就像一件衣裳，但是他為了自己的前途，也不敢把我怎麽樣。”
梁惠凱說：“沒事就好啊。”宋金花咯咯一笑：“謝謝你關心姐，真是個乖弟弟！事情已經擺到明麵上了，那還怕啥？他若是敢欺負你，姐收拾他。實在不行，我找我同學。”
這話聽聽就好，真有事能找她嗎？那豈不是越幫越亂？梁惠凱打算去冒一次險，直接找崔大福，看看他什麽表現。如果崔大福拒絕幫他，說明崔大福真的心存芥蒂了。
轉天一大早，梁惠凱就等在崔大福的辦公室門口。崔大福來後，不冷不熱的問道：“有什麽急事？”梁惠凱說：“急事倒沒有，一點小事。”崔大福推門就進去了，沒說讓梁惠凱進，也沒說不讓進。梁惠凱厚著臉皮跟了進去，說道：“是這樣的，我準備請銀山鎮的領導們吃頓飯，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參加。”
崔大福坐到老板椅上，來迴轉動著，盯著梁惠凱說：“你什麽意思？想借我狐假虎威？”梁惠凱氣急，我就是有這意思你也沒必要說出來呀？太傷人了！這也印證了崔大福真的記恨了。崔大福並沒有變，梁惠凱第一次和他見麵就被諷刺一頓，這是又迴到當初的狀態了。心裏感慨，這世界變化真快呀！
既然這樣，怕也沒用了，梁惠凱說：“領導看問題就是深刻！我還真有點兒想狐假虎威的意思。但是也有另一層意思，你是從銀山鎮出來的，有句話叫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迴去和老部下們敘敘舊，不是也挺好嗎？”崔大福說：“你倒是會安排，遺憾的是我這人不愛顯擺，所謂的衣錦還鄉都是不自信的人才會那麽做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梁惠凱知道，崔大福需要仰視歐陽奮發，所以能夠忍受歐陽奮發給他批發綠帽子。但是崔大福是俯視他，所以不允許他和宋金花之間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地方，哪怕隻是曖昧也不行。既然矛盾不可調和，那就走吧，梁惠凱說：“領導的水平就是高。你忙，我不打擾你了。”
誰知還沒走到門口，崔大福說：“脾氣挺大哈！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這樣吧，今天晚上你把他們喊到白石賓館，我陪你們坐一會兒。”
梁惠凱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的。或許是自己表現的坦坦蕩蕩、不亢不卑，消除了他的懷疑？這家夥心思太深了！但是他既然說了，也隻能照辦，不鬧僵不是更好嗎？於是開車去了銀山鎮。
銀山鎮要比走馬驛鎮富裕多了，嶄新的三層辦公大樓很是氣派。鎮裏的一二把手分別叫宋國強和葉偉高，都沒有見過麵。第一次去拜訪不能空手，從車裏拿了四條中華，先敲開了宋國強的門。
梁惠凱做了自我介紹，宋國強說：“原來你就是梁惠凱，很年輕的嘛。”梁惠凱尷尬一笑說：“沒想到您還知道我的名字，看來我真是失禮了。不好意思，早想來拜訪您，可是找不到一個契機。今天正好遇到崔縣/長，張羅著大家一塊吃頓飯，不知道您今晚上有沒有時間。”
宋國強說：“應該沒什麽事兒。”梁惠凱說：“那好，我就定了。頭次來拜訪您，不知道您有什麽愛好，隻帶了兩條煙，您別嫌棄，有情後補。”一邊說著，從包裏拿出兩條煙放到了他的辦公桌上。
宋國強說：“我不抽煙，你還是給別人抽吧。”梁慧凱說：“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您要不抽就送給別人。今天算是認識了，以後我會常來打擾您的。”宋國強笑笑說：“那就謝了。領導沒說晚上都叫上誰？”崔大福當然沒說，梁慧凱瞎編唄，說：“還有葉鎮長，一會兒我通知他去。”
和宋國強閑聊幾句，梁慧凱又去葉偉高那兒轉了一圈，沒想到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字。轉念一想，或許是因為自己和裴振群鬥，早已惡名在外了吧？看來也是好事，梁惠凱對以後和他們打交道充滿了信心。
晚上，三人早早到了白石賓館，卻不知崔大福在忙什麽，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梁慧凱隻好給他打電話。沒想到打了半天，一直沒人接，心裏不禁犯嘀咕，他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故意放鴿子？這就有點太陰險了吧？宋國強見狀說：“我打一個試試。”
不成想一打就通了。宋國強說：“領導，我們等著你呢，什麽時候能來？”崔大福問：“等我做什麽呀？”宋國強疑惑的說：“不是和梁老板在一塊吃飯嗎？”崔大福哦了一聲說道：“我忘了！你們吃吧，今天晚上有事，我就不過去了。”
梁惠凱心裏那個恨哪，他這是故意的！這麽大的領導至於動這麽小的心思嗎？好在崔大福沒說沒這迴事，不然的話真要接過電話臭罵他一頓不可！就這已經夠丟人的了，梁惠凱心想，你不就是想讓我難堪嗎？我今天非得用錢把他們砸服了不可！說道：“他不來正好，咱們能放的開。”
崔大福不來，飯局的氣氛就有點冷。梁惠凱知道，一般來講正負班長的關係都一般，所以才無話可說，看來這場酒局太失敗了！既然崔大福成心讓他難堪，宋國強和葉偉高就會懷疑他倆人之間的關係，那就沒必要在臉上貼金了。
梁惠凱心裏生氣，開始編排崔大福的不是，真真假假的說：“他不來，看來還是記我的仇了。當初我辦證的時候，材料在他那裏壓了很長時間，我便直接找林海把事情辦了下來。估計是他嫌我越級辦事吧。”
宋國強和葉偉高不能評論領導的長短，隻是笑笑沒說話。梁慧凱接著說道：“我隻是擔心，因為我影響了你們和他之間的關係，那我就是罪人了。”宋國強說：“這不應該，你就放心好了，領導不是小肚雞腸的人。”
這還不是小肚雞腸？梁慧凱說：“這次把沒把事辦好，我心裏過意不去。一會兒走的時候，每個領導送份小禮物，表達我的歉意，希望你們能原諒我辦事不周。”
葉偉高安慰道：“你真的想多了，沒那麽複雜，領導可能就是忘了。”梁惠凱說：“或許是吧，我沒有你們對他認識的深刻。不論怎樣，隻要不影響你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