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飯店出來,田遠征把劉若雁送迴公司,梁惠凱和鍾靈打出租迴家。鍾靈很生氣,拉著臉不說話。當著司機的麵兒,梁慧凱不好意思哄女人,隻好陪著笑臉,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一路上,梁惠凱忐忑不安。雖然剛才沒說什麽過頭的話,但鍾靈還是吃醋了,不小心陪著不行啊,誰讓自己劣跡斑斑呢!


    迴到家中,鍾靈終於爆發了:“你是不是特別盼著把若雁姐的對象搞黃了?說說,是什麽居心?”梁惠凱還真是這麽想的,那假洋鬼子太沒骨氣,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他的香香姐呢?這事還不能否認,那樣更顯得心虛,梁惠凱滿臉通紅,壯著膽子說道:“咱們當然是盼著姐好,找一個門當戶對又帥氣的人。隻是這樣的假洋鬼子和姐的三觀就不合,即便是能走到一起,你說他們會好嗎?我看還是早早散了的好。”


    鍾靈悻悻的說:“你說的倒是冠冕堂皇!但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思想,哪能千篇一律?而且,兩人在一起生活哪能沒有一點矛盾?如果隻是觀念不同,隻要是真愛就會為另一個人改變的,我看你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梁慧凱澀澀說道:“我倒沒想那麽多,隻覺得他不配若雁姐。


    鍾靈氣惱:“你怎麽知道不配?鞋穿在腳上合適與否隻有自己清楚,難道就你好?再說,你沒必要把人家崇洋媚外這件事兒看得太重,這樣的人多去了,誰也沒有因為這事兒打光棍。田遠征如果真的愛若雁姐,我想他也會改變的吧!或許若雁姐也不看重這件事兒,你瞎摻合啥?”


    梁惠凱連忙說:“還是媳婦有見地。放心好了,咱們不總在姐身邊,人微言輕,姐又是個有主意的人,恐怕也不會隻因為這件事兒就把他否定了。好寶貝兒,都是我不好,向你道歉!晚上和路飛他們吃完飯,明天咱們就到山裏避暑去,行不?”


    鍾靈“哼”了一聲不再說話,窩在沙發上生悶氣。鍾靈生氣是因為梁惠凱賊心不死,但是劉若雁做事很有分寸,況且,她也不一定真的喜歡梁惠凱,應該是感恩之心多了一些。發了一通脾氣,讓梁惠凱知道自己不是傻子,以後不要再攪和劉若雁的事兒就達到了目的。


    對付鍾靈,梁惠凱有辦法,連忙蹲下來,像個奴才似的給她捶腿捏背。捏了一會兒,鍾靈有氣無力的說道:“我遲早要被你氣死的。”梁惠凱厚著臉皮說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那咱們就一同去極樂世界?”


    年輕人精力旺盛,睡了一覺便神清氣爽,然後去了江燕的火鍋店。再次見到江燕,梁惠凱差點沒認出來,江燕足足胖了一圈,瓜子臉快變成了圓臉,苗條的腰身也不見了,少了一些靈動,多了些成熟的韻味。


    梁惠凱調侃道:“江姐,難道你們要奉子成婚了?”江燕的臉微微發紅,說道:“你以為我願意呀!他們這一陣兒特忙,訂單也多了,常常出差。好像上市的事兒也有了眉目,天天迎來送往,哪個也得罪不起啊。”梁惠凱說:“這是好事兒啊!我看你們幹脆等公司上市的時候再結婚,來個雙喜臨門!”


    江燕笑笑說:“趙國棟還說等你來了給看個日子呢,你可好,一杆子支到猴年馬月了。”鍾靈笑道:“你們還真信他呀?當真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他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知道?”


    江燕說:“你可不知道,那老哥倆現在誰也不信就信小梁,說是自從小梁給改了風水以後什麽事兒都順利,訂單一個接一個,尤其是公司上市的節奏越來越快,已經過了初審了!”


    鍾靈忍不住一樂,ipo的事兒哪是梁惠凱的功勞?肯定是劉若雁在背後運作的!但是這事兒也不好多說,畢竟自己後來追加了投資,雖說當當初是為了解公司的燃眉之急,也最好不要讓大家心裏產生芥蒂。從包裏拿出一幅手鐲和一個吊墜遞給江燕說:“姐,這是老坑種的中陽綠,喜歡不?”


    江燕自是識貨的人,拿到手裏反複看著,越看越喜歡,開心的說道:“這禮物是不是太貴重了?我都不好意要。”鍾靈說:“大家都有,當然,男士隻有吊墜。”“那我就不客氣了?哈哈。”江燕說著,把吊墜套在脖子上,然後拿著手鐲比劃了一下歎息道:“可惜我現在有點水腫,隻能等以後戴了。”


    梁惠凱說:“江姐,你是不是時常有唿吸不暢的感覺?”江燕說:“是呢,就胖了二十來斤,不至於這樣吧?”梁惠凱說:“你坐好了,一會兒就讓你唿吸順暢、咽喉爽利!”鍾靈就見不得他在女士麵前賣弄,嗔道:“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好意思四處顯擺?”


    這丫頭又吃醋了!梁惠凱尷尬一笑說:“你不能拿老眼光看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瞧好了!”蹲下來,大拇指按在江燕的豐隆上,一邊揉著說道:“古人雲:吾令豐隆乘雲兮。豐隆,是雷神的意思,有如雷神行雨、洗刷大地後的清明之意。按壓豐隆可去除孕媽體內殘留的濕氣,升清陽,減輕水腫,同時健運脾胃。豐隆還是減肥的穴位呢!”


    江燕笑道:“我可不想減肥,要給寶寶充足的營養。嘻嘻,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不簡單。”梁惠凱說:“道家文化是中醫的根,凡是道教人士都會中醫的,當然,我隻是學了一點皮毛。如果你要自己會紮針,沒事兒就往豐隆上紮一針,保證你不會出現水腫的現象。”江燕說:“那還是算了吧,紮針太嚇人。”


    給江燕按完穴位時間還早,閑著沒事兒,鍾靈給江燕講起了緬甸見聞,當然,打槍的事兒就不說了,沒什麽值得炫耀的。直到七點多,說的都快無話可說是,趙國棟和路飛才匆匆趕來。


    梁惠凱給他們一人送了一個觀音吊墜。路飛接過來問道:“這是什麽等級的?”梁惠凱說:“哪有你這樣的人?你也不動動腦子,我送你的還能次了?肯定是玻璃種的。”


    路飛嘿嘿一樂,張開手說:“這就打發了?讓我迴去怎麽交差?”梁惠凱又拿出一副手鐲和一個吊墜,悻悻的說:“誰讓你總把嫂子藏起來?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臉皮有多厚,果然不客氣!”


    路飛得意的把首飾收好,說道:“有啥值得客氣的?作為公司的第三股東,你對公司的事兒不聞不問,還有理了?”梁惠凱說:“不對吧?後來的可都是以我家鍾靈的名義入的股,我還是和江姐一樣,小股東。江姐什麽都不管,你憑什麽說我?”


    路飛笑道:“狡猾!好吧,等弟妹畢業了去公司做財務總監,這是應該的吧?”梁惠凱說:“那得看你給我們開多少工資,少了誰去?”路飛生氣的說:“你真難伺候!”


    鍾靈都快忘了自己已經是公司的股東了,這要是上市成功了,占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也了不得呢!心裏美了起來,謙虛的說道:“路哥開玩笑,我一點經驗都沒有,哪能做財務總監?現在唯一的願望是盼著公司上市成功,我好把抵押的房款還了。”趙國棟大手一揮:“放心,指日可待!”


    路飛說:“或許真的時來運轉了?自從你們加入公司以後,好像幹什麽事都順利了。就拿這次的上市來講,先前爹不親娘不愛的,現在卻說環保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對企業要重點扶持,奇了怪了。不過,我總覺得像是有貴人在幫助咱們一般,不然上市的節奏不會這麽快的。”


    梁惠凱和鍾靈心裏發虛,他們說什麽也不理會,隻顧埋頭吃菜。趙國棟說:“ipo的事兒上邊有人好辦事,但是生意上的事誰也幫不了咱們呀,為什麽也蒸蒸日上?再說,誰會做無名英雄?不可能的,我看還是小梁改風水起了作用。”路飛說:“好吧,反正是好事,來,幹一杯!”


    人逢喜事精神爽,哥仨興致高昂,頻頻舉杯,觥籌交錯。江燕說:“瞅你們,大小也是公司的老板,不能喜形於色啊。”路飛哈哈一笑:“人生得意須盡歡!你隻是看到我們風光的一麵,看不到我們被人當成孫子欺負的時候,難著呢。”江燕說:“我還真沒看出來,找到組織了,訴訴苦?”


    路飛說:“咱們就說喝酒。國人聚會、請人辦事是少不了酒的,你是開飯店的,肯定比誰都明白。然而最頭疼的就是中國的勸酒文化,尤其是這句‘你不喝這杯就是看不起我’,讓人形同綁架,深惡痛絕。此話一出隻有兩個結果,要麽撕破臉,要麽得遂人願,乖乖喝酒。”


    梁惠凱深有感觸,說道:“是呢,尤其是求人辦事的時候,常常有不講理的逼著你喝酒,不喝不行啊。”路飛說:“其實這正說明一個問題,上了酒桌,就是進了權利場。‘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這句話表麵上看著粗俗,其實概括了中國勸酒文化的精髓。”江燕笑道:“說的好像很高深的樣子。”


    路飛笑笑說:“我這也是被逼的總結出來的。先給大家舉兩個古代的例子:三國演義裏有一段很經典,張繡投降曹操,曹操高興,宴請張繡群臣和諸將。曹操怎麽敬酒的?他端著酒杯在前麵敬酒,典韋拿著斧子緊隨其後。曹操向誰敬酒,典韋都舉起斧子,大板斧寒光閃閃,這堪稱史上最強勢勸酒。酒宴自始自終,張繡和他的將帥均不敢仰視,乖乖喝酒。


    第二個例子也非常有名。有個成語叫石崇鬥奢,估計大家都知道,我說的這個例子的主角還是石崇。西晉富豪石崇宴請賓客,常令美女勸酒。如果賓客不喝酒,就把美女殺掉。有個叫王導的人宅心仁厚,雖然不能喝酒,但每次都勉強飲下,每次都大醉。有個叫王敦的卻一點都不給麵子。一次行酒,石崇連殺三個美女王敦還是不喝。王導勸王敦,王敦反而說:‘他殺自家人,關我何事?’


    這兩個故事最能體現勸酒文化的特質,要麽撕破臉,要麽得遂人願,乖乖喝酒。所以,現代酒桌上的邏輯一樣,酒桌不是酒桌,酒桌是權力桌。勸酒是一種展現權力的手段,是一種服從性測試,雖然不會有人在旁邊拿著斧子逼著你喝,但是被勸的人都知道,有些是不能不喝的。你願意喝被勸的這杯酒,代表你認同這個人,願意服從這個人的領導,願意跟他有親密關係。


    像我們在外邊請客就常遇到這種話:‘連幹三杯,這合同就簽了’、‘這事能不能成,得看你能不能喝’、‘關係鐵不鐵,全在酒裏呢’——喝酒關係到‘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它的邏輯看似荒謬,卻大有深意,‘你對我有所求,喝了這杯,我就給你。’既是威逼,也是利誘,一旦你願意接受這個設定,願意把這種傷害權交給對方,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江燕說:“確實不容易!你這話讓我想起那英的歌,那句話怎麽唱的?多麽痛的領悟!看來還真沒少受欺負!既然這樣,就別自己逼自己喝了。”路飛笑道:“還是心疼你家老趙唄?今天不多喝,下限是半斤。”江燕白了他一眼,由他們去了。


    趙國棟說:“等咱們什麽時候能對別人的勸酒說‘不’的時候,那就農奴翻身得解放了。”路飛說:“我看你快了,江燕眼睛一瞪,誰勸酒你也敢不喝。”趙國棟不以為恥,嘿嘿一笑說:“男人嘛,小時候聽媽媽的話,長大了聽老婆的話,老了聽女兒的話,永遠沒錯。”路飛說:“可惜你白白受了幾年洋鬼子的教育,怕老婆的特質一點都沒有改變。”


    從飯店出來,鍾靈說道:“若雁姐幫著公司上市的事,還不如說出來痛快呢,要不好像咋咱們做的不光彩一般。”梁惠凱說:“剛才我也想這事了,你得這麽想,沒有咱們的錢公司的流動資金都是問題,還想接訂單?隻能張開大嘴,麵朝西北!所以,咱們做的堂堂正正,不要有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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