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穆武的話,梁惠凱心裏涼了半截。既然把穆武抓了起來,那就是徹底撕破臉皮了,穆敬廷交不交礦山,以後都將勢同水火。沒想到來玩兒一趟,竟然攤上了大事!而且,拖得時間越長,恐怕對他們越不利,梁惠凱問道:“你說他們會不會去偷襲你家的礦山?”


    這是穆武最擔心的事,閉上眼睛不想說話。穆惠說道:“沒準你的小姐姐聽到了消息,擔心你的安危,把你從山上騙了下來。”穆武說:“那又怎樣?如果我的家人受到了傷害,我能苟活嗎?”穆惠歎道:“一對兒苦命的鴛鴦啊。”穆武說:“我本來也沒有答應她,無所謂。”穆惠說:“哥,等這次的事了了去北京玩,讓靈靈姐給你介紹一個漂亮的大學生。”


    梁惠凱心道,這丫頭總是不嫌事大,刀口上撒鹽不是?不過,心更大,被人用槍指著也不害怕。隻是說了半天,鍾靈一直沉默不語,梁惠凱擔心的問道:“沒事吧?”鍾靈忽地滿臉通紅,低聲說:“我內急。”不是被嚇壞了就行,梁惠凱看看穆武,穆武喊道:“喂,我們這幾個女士想上廁所。”


    這兩個獨立軍忽然來了興致,走到近前,看著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越看越喜歡。大個子拍拍胸脯,指指屋外,一臉猥瑣的說道:“我陪著你們去。”話沒聽懂,但是手勢看明白了,隻是讓他們陪著,那豈不是羊入虎口?鍾靈不敢去,大個子奸笑著,伸手就要抓住她。


    梁惠凱生氣,假設鍾靈被褥,即便是自己活著迴去那還有什麽意思?站起來擋在了他們中間。大個子惱怒,用槍指著梁惠凱的腦門喝道:“讓開!”梁惠凱怒目圓睜,毫不退讓。大個子氣壞了,掉過搶,用槍托猛地懟在梁惠凱的小肚子上。梁惠凱氣沉丹田,生生的挨了一下。


    大個子看著梁惠凱紋絲不動,咦了一聲道:“小夥子骨頭還挺硬哈!”掄起槍又要打。穆武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機不可失,輕聲喝道:“動手!”飛起一腳踢在矮個子的太陽穴上,矮個子沒來得及叫一聲就栽在地上。竹製的地板也有好處,一百多斤重的人摔在上麵顫悠一下便沒了動靜。


    聽到穆武的喊聲,梁慧凱拚著肩膀挨了一槍托,抬腳狠狠的踢在大個子的下巴上。大個猝防不及被踢個正著,不知道把下巴踢碎了,還是頸椎錯位了,隻聽嘎嘣一聲脆響,直挺挺的摔在地上。擔心他喊出聲來,梁慧凱不敢疏忽,縱身一跳,踩在他的咽喉上!見大個子眼睛睜的大大的,瞳孔渙散,梁惠凱心裏一震,這就殺人了?


    穆武聽了聽外邊沒什麽動靜,輕聲喊道:“愣什麽呢?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要講仁慈,趕緊過來給我解開。”梁慧凱心裏惴惴不安,走過去問道:“怎麽解?”穆武說:“用嘴咬啊!這還用我教你?”梁慧凱心說,你小子太會使喚人了,怎麽不幫我解開呀?我肩膀還受傷了呢!隻是眼前沒功夫打嘴仗,趕緊蹲在他身後,用牙齒咬著繩子,一點一點解開了。


    穆武走到大個子獨立軍身旁,從他腰上拽出一把造型怪異的軍刀。軍刀彎彎的,呈狗腿子的形狀,泛著寒光。看著就鋒利無比。穆武把軍刀插在梁慧凱雙拳中間,輕輕一挑繩子就斷了,然後把軍刀塞給梁慧凱,抄起一把槍,迅速從各個門窗後往院子裏偵查了一番。梁惠凱把三個女孩子的繩子挑開,鍾靈著急麻慌的鑽進裏屋去了。解手也傳染,穆柔穆惠跟著跑了進去。


    穆武說:“外邊一共四個士兵,咱們來的大門口有兩個,對麵的吊腳樓上邊有兩個值守,要先把他們解決掉,咱們才好逃走。”梁慧凱想想說道:“你善於打槍,在這兒保護她們,我去把幾個人收拾掉。”穆武說道:“對麵的吊腳樓裏估計有十幾個獨立軍,很危險的。我會說當地話,還是我去吧。”


    成敗在此一舉,梁慧凱說道:“這兒的情況你熟悉,所以必須你坐鎮。”然後把大個子的衣服扒了,勉勉強強的穿在身上,帶上帽子,把廓二喀軍刀插在腰上,背上槍準備出去。


    迴頭看了一眼鍾靈,見女人眼裏閃著淚花,梁惠凱鼻子酸酸的,說不定就會陰陽相隔了!強笑道:“放心,師傅從沒說過我今年有劫難,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好了!”


    鍾靈生怕自己哭出來,咬著嘴唇說道:“我們都需要你,一定要小心!”穆柔說道:“我爸爸讓你保護我們的,你不會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吧?”穆惠說:“別把人丟在國外,要做個英雄,我也好給同學們吹噓吹噓!”梁慧凱舉起手和她們一一對了一掌說道:“你們就等著勝利的消息吧!”


    要解決門口的兩個獨立軍,首先要把對麵吊腳樓那兩個先除掉。克欽邦山區的吊腳樓大都不挨著,一是地廣人稀,隨便蓋房子。二是,房子都是用竹子做的,擔心起火後火燒連營,所以都是稀稀疏疏的。對梁慧凱他們有利的是,剛才的打鬥誰也沒注意;不利的是,從這棟房子到另外一棟相距二十來米,雖然這兒沒有電燈,但是他們手裏的礦燈也夠亮的,照到人身上清清楚楚,很難不被發現。


    梁慧凱小心翼翼的下了樓,沒想到前腳剛落地就引起了對麵人的注意,一道燈光照了過來。幸好他有心裏準備,趕緊背對著他們,退下褲子開始撒尿,嘴裏還吹著口哨——“啊,再見吧朋友”!然而心裏卻是“怦怦”直跳,雙腿忍不住有些打顫,真擔心他們問一句,或者“咣”的一槍,見馬克思去了!


    屋裏的幾個人趴在窗後往外看,正好看個滿眼!女孩子羞得紅了臉,緊張的氣氛頓時變得滑稽起來。穆惠扭迴頭嗔道:“靈靈姐,你家的男人太沒素質了!”穆柔說:“別瞎說,情不得已。”鍾靈訕訕一笑,心裏暗罵,這混蛋,太不講究了!


    那邊用礦燈晃了一下,見梁慧凱穿著軍裝,背著槍,也沒在意。還沒有撒完尿,四周又變得影影綽綽,隻有對麵的吊腳樓裏透著微弱的燈光,隱隱聽著裏邊的吆喝聲,好像是在喝酒。這個民族的人真能喝,都喝醉才好呢!梁慧凱穩穩心神,瞅著坡跟的一片芭蕉,四腳著地爬了過去,然後貼著芭蕉匍匐到吊腳樓前。


    緬甸的吊腳樓下是空的,老百姓用來養家禽,這兒的卻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屋裏觥籌交錯,吵鬧聲聽得清清楚楚,聽聲音應該有人喝多了。梁慧凱的膽子漸漸地大了起來,直起腰貼著柱子探出腦袋,見兩人正在無聊的靠在牆上抽煙。於是,轉移到房子的對角,扒著柱子竄上去,然後貼著牆,躡手躡腳的到了牆角。


    梁惠凱沒有一擊斃命的把握,猶豫著怎麽動手。等了一會兒,見兩人還在一起,心說,不能再等了,必須速戰速決!深深的唿吸幾口,右手握著軍刀,刀背貼著手臂,轉過身大搖大擺都走了過去。剛走兩步,站崗的人就發現了,一道燈光射了過來,梁惠凱抬起左手擋住臉,腳下卻不停,徑直走了過去。


    那人也沒太在意,還以為是他們的人出來小便。哪知還沒有收起礦燈,梁惠凱一個箭步就從兩人身旁閃過,同時揮動右臂,軍刀沿著他們的喉嚨劃了過去!梁惠凱聽到了血液從他們脖子裏噴出來的聲音,哎,又殺人了!現在來不及感慨,一手抓著一個,輕輕的放到,繳了搶,拿著礦燈返迴了吊腳樓。


    穆武誇道:“不錯,天生的殺手!”梁惠凱說:“我這是開了殺戒,多了一重罪孽!”穆武說道:“不殺他們,你的女人就會受到傷害,別假惺惺的了!你們三個人在屋裏等著,我倆先去把門口的人解決了。”


    看到梁惠凱輕輕鬆鬆的迴來了,幾個女孩子的膽子也大了,穆惠、穆柔拿起槍,像模像樣的給他們把風。穆武、梁惠凱打開礦燈,若無其事的往門口走去。走到近前,穆武說:“換崗了,你們迴去休息吧。”一人說:“今天換的早哈。”穆武說:“再不迴去他們都喝醉了,誰陪你們玩?”那人嘿嘿一樂:“謝了!”


    梁惠凱扭頭看了穆武一眼,穆武心領神會,兩人同時往前跨了一步,揮起手中的軍刀斬斷了他們的喉嚨。把兩個獨立軍拖到一邊,梁惠凱問:“下一步怎麽辦?”穆武問道:“你媳婦會打槍嗎?”梁惠凱說:“她們上大學軍訓時打過搶,但是說不上會。”穆武說道:“那就好!”


    兩個人貓著腰跑迴去,穆武說道:“看到沒,一共四個窗戶,你們一人把著一個,我從正門進去,咱們同時開火。這幫人經常打仗,兇殘至極,不要有絲毫的同情心。”梁惠凱問道:“非要把他們一網打盡嗎?”穆武說:“不打死他們咱們怎麽走?沒汽車鑰匙啊!就咱倆都好說,但是帶著她們三個,一定要下手狠,不能有婦人之仁,不然就害了自己,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去。快點動手,不能被他們占了先機。”


    別看穆惠吵吵的兇,真要拿起槍來對著敵人,緊張的心不比鍾靈和穆柔好多少。穆武看她們有些害怕,說道:“咱們隻能甕中捉鱉,必須把他們消滅在屋裏,一旦有人跑出來,咱們可能就不是對手,知道嗎?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為了自己能活著,隻能把敵人殺死!走!”


    穆武提著槍跑了過去,梁惠凱在每人的後背上推了一掌,鼓勵道:“跟上,咱們一起戰鬥!”穆武站在門口,等他們都就位,打個手勢闖了進去,趁他們愣神間,舉著槍一通掃射。屋裏亂作一團,有人當場被擊斃,有人提起槍就要反擊,有人嚇得趴在地上,有人就想跳窗逃走,不成想窗戶上也是槍聲大作。


    連著殺了幾個人,梁惠凱早沒了恐懼感,冷靜地對著人群掃射。不過,幾個女孩子就差事了,蹲在那兒純粹是亂打一氣。但是五杆搶對著裏邊十幾個人,水平再差,很快沒幾個人活著了。


    有的老兵經驗豐富,馬上能感知到那兒是突破口,突然間有人一躍而起,從穆柔的窗口跳了出來。梁惠凱不敢大意,一直注意著身邊的情況,不等他落地,迴身就是一槍,打在他的肩膀上。穆柔迴過神來,抬肘打在他的襠部,那人慘叫著摔了下去。


    梁惠凱又往那人身上補了幾搶,再看屋裏的人都已經躺在地上,掀開窗戶竹簾跳了進去。穆武在每人身上補了一槍,指揮者梁惠凱把能拿走的槍支彈藥都背上,自己挨著摸了半天才找出車鑰匙。地板上全是血,濃濃的血腥味熏得人直惡心,拿上車鑰匙趕緊從屋裏出來。


    等兩人出來,卻見穆柔和鍾靈蹲在那兒在哇哇直吐。穆武說道:“還是穆惠妹妹厲害。”穆惠哇的一聲噴了出來,呸了幾口說道:“太血腥了,估計一個月吃不下去飯。”穆武笑道:“從今以後,你們就是勇敢的戰士了!”


    開上軍車往迴返,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看著天空中繁星點點,梁惠凱忽然感慨萬千,沒想到自己也有舉槍殺人的這一天。從腰裏拿出寒光閃閃的軍刀,問道:“這是什麽刀?”


    穆武說:“尼泊爾的廓爾喀軍刀,被認為是世界上最符合力學原理的刀具。你看它刀身彎曲,方便刺殺,上方重量稍大是為了在揮刀時更加輕鬆;刀身兩側各帶有一個血槽,刺入敵人身體內部後,血液將從此處崩出,刀口無法愈合,即便當場無法擊殺,也會大量失血休克而死。


    尼泊爾男子的成人禮都是用廓爾喀軍刀一刀砍下牛頭,否則視為懦弱。據說,由於它獨特的造型,非常容易刺入敵人體內,但敵人又不會感覺到太痛苦就會癱軟而死。所以這種刀又被稱為‘仁慈之刀’。”梁惠凱一樂,說道:“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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