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王常春處吃飯,秦柯南當然不會點什麽好菜,隻是給每道菜胡編亂造了一個好的寓意,哄得王常春開心就好。隻是菜已經上好了,桌上還沒酒,而且秦柯南也不張羅著吃飯,王常春疑惑的問道:“還有別人嗎?”秦柯南看看手表說道:“我讓人拿酒去了,應該來了。”


    話音剛落,梁惠凱提著一壺自釀的梨酒推門進來了。王常春側臉一看,臉上登時沒了笑容,上當了!但是現在想走也走不了,坐在那裏不敢稍動。梁慧凱裝模作樣的說:“我以為你請誰呢,原來是請王常春呀!我倆可是熟人,對不,哥們?”王常春澀澀一笑說:“是的,是的,老熟人了。”


    梁惠凱把酒壺放到桌上,又說道:“你可有口福了,我這是原漿酒,別人還舍不得給他們喝呢!既然湊到一起了,今天咱們不醉不休。”王常春眼睛一亮,心道,什麽酒都無所謂,老子還沒遇到過比我能喝的呢,把你灌醉了我就跑!謙恭的說:“謝謝!謝謝!”


    酒宴開始,梁惠凱也不多說話,隻負責給大家倒酒,沒事兒時手裏玩著一支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酒過三巡,秦柯南說道:“頭迴生二迴熟,過去咱倆不認識,現在也認識了,而且也算投緣,咱們再說說錢的事兒?”王常春怯怯的看了梁惠凱一眼,梁慧凱說:“你們談,和我沒關係,我隻是陪著喝酒。”


    王常春現在是騎虎難下,心想,出錢應該是秦柯南,和梁惠凱沒多大關係,或許他真的不管?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實在可惜,於是壯著膽子說道:“秦老板,隻要你按我說的做,以後村裏的事我都給你包了,保證以後沒人敢找你鬧事兒去。”


    秦柯南扳著指頭說道:“哥們兒,我給你算筆賬。按你的意思每家每戶給四百塊錢,這樣就四萬多,然後再給你兩萬,建水池還得兩萬,這樣下來一共要八萬多塊錢吧?關鍵是現在我還沒投產,光出不進,日子也沒法過呀!你看,能不能少點?”


    王常春又看了梁惠凱一眼,見他隻顧低著腦袋玩筆,狠狠心說道:“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我可是冒著一定的風險,假如傳出去了,我在村裏可就徹底臭了!所以兩萬塊錢我真沒多要,還是看著梁老板麵子上,要不我都不能管這事兒。”


    梁慧凱抬起頭來,盯著他冷冰冰的說道:“是嗎?這麽說我的麵子還不小?王常春,怎麽說你好呢?你純屬是記吃不記打!知道你現在實在幹什麽嗎?你這叫刀口舔血、火中取栗啊!你以為這份錢是那麽好掙的嗎?就你這點本事也敢在我們秦老板麵前耍大刀?怎麽死的你都不知道!”


    梁惠凱突然發飆,王常春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梁老板,這事我不管了行嗎?”梁惠凱說:“你這是猴子的臉,說變就變?想幹嘛就幹嘛?”舉著手裏的筆又問道:“知道這叫什麽嗎?”王常春疑惑的說:“不是筆嗎?”梁惠凱撇撇嘴說:“是筆,但是它叫錄音筆。你先別著急做決定,我給你放一段錄音聽聽。”


    沒見識你就得交學費,王常春這才知道,梁惠凱手裏拿的是傳說中的錄音筆!見梁惠凱在筆上一按,他和秦柯南的對話清清楚楚的傳了出來。這下王常春有點傻眼,如果老百姓知道了,肯定會戳自己的脊梁骨!轉念一想,去他奶奶的,名聲臭就臭吧,反正自己也沒有多好的名聲。隻是你們這麽整我,太不地道了,兔子急了還上樹,把我逼急了,這事大不了我不管,背後鼓搗老百姓找你們鬧去!


    看著王常春目光躲閃,肯定沒想什麽好事,梁惠凱說道:“這件事如果讓老百姓知道了,倒不是什麽大事,大不了以後你說什麽大家都不信了。但是,我如果給派出所打個招唿,你這可就嚴重了,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嗎?敲詐勒索!”


    王常春有點傻眼!本想著最多讓梁惠凱揍一頓,沒想到變成了敲詐勒索,將信將疑的說道:“我這是為村民爭取利益,怎麽能叫敲詐勒索呢?你別嚇唬我,我的膽子雖不大,但是道理還是懂的。”


    梁慧凱說:“是啊,本來沒事,你還能借此在村裏樹立威信。但是你卻貪心不足,非要兩萬塊錢才能了事,這樣你的罪過就大了!剛才我問了一個朋友,他告訴我敲詐勒索數額較大或者多次敲詐勒索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並罰款;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你知道這‘數額較大’怎麽定義的嗎?告訴你吧,一千塊錢以上就叫數額較大,你這都勒索兩萬了,是不是該叫數額巨大?可惜呀,誰讓你動了貪念呢?你的貪婪注定要把你送進去。秦老板,剩下的事兒你做主,是報警還是想幹別的,你選吧。”


    秦柯南都沒想到梁惠凱來這一手,登時樂了,裝模作樣的歎口氣說道:“王常春,你有點欺人太甚了!都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可是你竟然帶著村民上我那兒鬧事兒去,這還不算,竟然借機敲詐勒索,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你走吧,咱們還是法庭上見!”


    王常春害怕了,哭喪著臉說道:“秦老板,梁老板,給錢的事兒好像是你們說的吧?怎麽就成了敲詐勒索?”秦柯南一樂說道:“你要是沒聽清,咱們再放放錄音?”王常春心裏把他倆的祖宗八代都招唿了一遍,但是也無濟於事了,哀求道:“兩位老板,我錯了,你們饒過我這一次吧!”


    秦柯南得意的說道:“像你這種沒信用的人,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雖然饒了你還夠不上放虎歸山,但是就像癩蛤蟆趴在腳麵上,不咬人膈應人,以後還會給我找麻煩。我這人有個特點,落井下石是我的拿手好戲,對待敵人就像寒冬一樣殘酷無情!告訴你,犯到我手裏你就別想翻身了!”


    沒想到秦柯南更難說話,王常春隻好向梁惠凱哀求道:“梁老板,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再給我一次機會行不?”梁惠凱斜著眼問道:“不是我給不給你機會,而是看你怎麽表現!說,這件事準備怎麽處理?”


    王常春連忙說道:“我迴去勸勸老百姓,不讓他們再鬧事了行不?”梁惠凱問道:“如果老百姓還鬧呢?”王常春尷尬一笑說道:“兩位老板,這件事兒已經起來了,即便是我不鬧,他們也會鬧的,要想按下去恐怕你們多少還得出點。我打個保票,四百塊錢肯定給你擺平了!”


    梁慧凱問道:“你還單獨要錢嗎?”王常春低眉臊眼的說道:“我哪敢再要啊!”梁慧凱說:“不行,你必須得要!說吧,想要多少?”不要還不行?王常春不知道梁惠凱什麽意思,試探著說道:“我真的不要了,你們請我吃這頓飯就好了。”


    胡蘿卜加大棒的政策要貫徹好,凡事不能做的太絕,還得給他一點好處。見他徹底服了,梁惠凱哈哈一笑說:“這樣,我給做主了,隻要你能把這件事辦好,給你兩千塊錢。你知道什麽意思嗎?”王常春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喪氣,雖然與心理預期差距很大,但是有總比沒有強,想了想說:“我不知道。”


    梁惠凱罵道:“真是豬腦!因為一千塊錢就夠量刑了!所以我給你兩千,讓你以後永遠記著,你敲詐了我們兩千塊錢!隻要你以後不再鬧事,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王常春連忙說道:“放心,我以後再也不鬧事了!”


    梁惠凱給他倒滿酒,兩人幹了一杯,又訓斥道:“你說我們秦老板能在乎這點錢?但是什麽事都要講規矩,一隻雞二十塊錢,你非得要兩千,是不是就過分了?”王常春登時老臉通紅,不敢說話。梁惠凱接著說道:“你欺負我還有情可原,但是秦老板就是你們當地人,在眾多的買家競爭中能得到這座礦山,你說能是一般人嗎?你想從他身上拔幾根毛下來,純粹是虎口拔須,不知死活!”


    秦柯南不願意了,說道:“我聽著這句話怎麽就別扭呢!”梁惠凱說:“你這人聽不懂好賴話,嘿嘿!既然王常春答應幫你辦好了,先把錢給他。”秦柯南數了兩千塊錢給了王常春,說道:“別總想著靠山吃山,靠礦吃礦,那要看你的牙齒好不好。這次給你一個生路,是我不想欺負你,下次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王常春那是兩個老狐狸的對手?被收拾的服服帖帖。臨走時,梁惠凱讓秦柯南給他買了一箱老白汾,打了一輛出租車送了迴去。秦柯南不解的問道:“為什麽給他買酒?”


    梁惠凱說:“這家夥搬著一箱酒迴去是不是很顯眼?有了好酒是不是會嘚瑟?慢慢的老百姓就會猜測,為什麽從八百砍到了四百?不用想,王常春得到了好處!所以,不用咱們宣傳他的名聲很快就會臭了,以後他再張羅事就會打折扣的。”


    秦柯南怔怔的看著梁惠凱說道:“我收迴我過去說過的話,不同意我妹妹追你了。你這人小心思太多,我妹妹不是你的對手,被你賣了還替你數錢。如果你的心腸壞,肯定會是一個大惡人!”梁惠凱尷尬一笑說道:“那最好了!所以你別惹我!滾,以後離我遠點。”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這天礦上來了三戶人家,男女老少一共二十來口人,說是他們的房屋因為山上放炮被震裂了!秦柯南鬱悶極了,問梁惠凱:“咱們一起去看看?”


    把老百姓的房子震裂了,這事總要賠錢吧?梁惠凱不想管,也沒法管,說道:“我幫你了你也不說好,陪著你看看行,但是你別指望我,我可不沒招,總不能耍二百五吧?”秦柯南犯了梁惠凱依賴症,威脅道:“你不管我,這礦山我不管了,給我妹妹經營!”梁惠凱恨恨的說:“還是你狠!”


    兩人跟著三戶人家挨著看了看,差點沒把秦柯南氣死!原來這幾處房子都是老房子,早已不住人了,有一家甚至還是土坯房。房子是裂了,最嚴重的裂縫長二十來公分,寬度不超過一公分,隻是這裂痕到底是什麽時候產生的,誰能說清楚?


    更氣人的是,老百姓們不需要他進行修補,要什麽呢?經濟賠償,一間房屋兩萬塊錢!如果真的要進行修補的話也可以,但是修補的時候房屋周圍不能落下一粒沙子,屋子裏麵不能留下一個腳印——純粹訛錢來了!


    井口已經打了二十多米深,井下放炮能有多少振動?井口的活動板房都好好的,能震到山下?今天這事,明天那事,說不定以後誰家窗戶的玻璃壞了也要讓賠償,口子越開越大!秦柯南不想賠錢,把梁惠凱拉倒一邊,恨聲說道:“他奶奶的,反正也隻有兩三戶,我看找幾個人收拾他們幾次,一個個的都老實了。”


    隻有幾戶就好解決多了,梁惠凱說:“不能總想著以暴力解決問題,那是下策!即便是老百姓怕了你,但是他們以後總暗地裏使壞怎麽辦?不說別的,沒事往馬路上扔些釘子,把車胎紮了也夠煩人的。”


    秦柯南問:“那你說怎麽辦?”梁惠凱說:“好辦,你讓他們告你去!他們理虧肯定不告,這樣還會來鬧事。然後你給鄉裏領導打電話,讓派出所過來維持秩序,我相信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挺不住了,這時候你再象征性的做一些賠償,就把事兒了了。”


    秦柯南說:“好主意!隻是我一分錢都不想出,那樣以後什麽事都會來找我,我又不是他們的親爹。”梁惠凱一樂說道:“那你看著辦吧。”


    剛說完,看到王常春在牆角閃了一下,梁惠凱喊道:“王常春,你給我過來!”王常春心裏著惱,我這是湊什麽熱鬧呀!乖乖的走過來,連忙解釋:“兩位老板,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梁惠凱罵道:“心虛了?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說完,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王常春一個狗啃屎撲在地上。


    兩人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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