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十三針”由道教祖師張爺天師所創,曾經是道家的不傳之秘,專治百邪顛狂之症。梁惠凱的師傅為了治療毒癮,以此為基礎上增加了一些穴位,為的是在達到鎮靜驅邪的同時,養心安神、疏肝理氣、平衡陰陽。


    “百邪顛狂所為病,針有十三穴須認,凡針之體先鬼宮,次針鬼信無不應。”梁惠凱在老家抽出幾天專門跟著師傅學習鬼門十三針,幾句口訣還是能記下來的。隻是學習的時候隻在自己身上紮過,這次要在別人身上試了,心裏微微有些緊張,默念了一遍口訣:


    “一一從頭逐一求,男從左起女從右。一針人中鬼宮停,左邊下針右出針;第二手大指甲下,名鬼信刺三分深;三針足大指甲下,名曰鬼壘入二分……”


    秦楠楠看梁惠凱提著針猶豫不決,嘲笑道:“你不會是在思索怎麽治療吧?你兩人都是奇才,一個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就敢出來糊弄人;一個就敢讓治,不拿自己的命當迴事,一對兒奇葩!”


    鬼門十三針不是紮在臉上,就是紮在手腳、身上,沒有要害的地方,梁惠凱倒也不怕。聽了她的諷刺,也懶得理她,深吸一口氣,逐一紮了下去。


    一針接一針紮在身上,強烈的針感傳來,像被電流擊中一般不斷的刺激著秦柯南的神經,身子也跟著一緊一緊的。不知道是對梁惠凱信心不足有點擔心,還是針紮的有些疼,秦柯南安靜下來了,緊張地看著梁惠凱往自己臉上、身上插了一根又一根銀針。


    秦楠楠見哥哥不再打噴嚏、哈欠,心道,這就見效了?瞪圓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當梁惠凱紮到地第一針時,下不去手了,歌訣曰:“十一陰下縫三壯,女玉門頭為鬼藏。”說的是這第十一針要紮在男女最隱私的地方,雖然沒有把秦楠楠當女人,但她畢竟是女人呀!


    梁惠凱頭說:“屋裏如果有女性就暫時迴避一下。”秦楠楠“呸”了一聲,轉身去了客廳。秦柯南為妹妹打抱不平,罵道:“對女孩子也這麽狠,你就是個魔鬼!我妹妹長這麽大還沒有受過委屈呢,你就等著她報複吧。”


    梁惠凱蠻橫的說道:“別吹牛了,一個女流之輩能有什麽本事?不能怪我,你妹妹是我唯一看到就生氣的女人,心裏竟然生不起一絲憐香惜玉之心!你迴去警告她,把我惹急了,別怪我不丈夫,打女人。”


    秦柯南恨恨的說:“打女人算什麽本事?你要是敢打楠楠我也和你沒完!”梁惠凱哭笑不得,說道:“你這是什麽邏輯?你的意思是我隻能等著她報複,還不能還手?”心裏生氣,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大了一些,秦柯南感到一股電流從兩腿之間向全身放射狀的四散開來,不由得“哎呦”一聲。


    會陰穴可是要穴,梁惠凱也是一驚,心虛的訓斥道:“別再廢話,紮死你別怪我學藝不精。”針感過後,秦柯南感到小肚子裏暖洋洋的,嘿嘿一樂說道:“手重點沒事兒,我不怕。”


    梁惠凱一看,倆人說說話也好,最起碼能分散他的注意力,說道:“還有十多針,其他的地方無所謂,但是我從沒有在腦袋上紮過,心裏沒把握,隻能點按。紮針疼一下,點按疼的時間要長。”秦柯南說:“比犯了癮好受就行。咦!你別說,這半天沒什麽症狀,效果還不錯!”


    這時十三針已經紮完了,梁惠凱迅速地在秦柯南的合穀、大陵、神門、陽陵泉、太衝行針,又在心、肝、口、腦點、耳朵上施以耳針,一邊說道:“有效果就好。你要樹立信心,因為中醫特別講醫患之間的互動關係,患者對醫生信任,更有助於病情的改善。現在開始按你腦袋上的穴位,手法輕重你要及時說。”然後在他百會、上星、太陽、印堂諸處點按,這些地方他真不敢紮,紮不好會要人命的。


    一頓操作下來,梁慧凱竟然出了一身汗,第一次糊弄人,還真有點緊張!依次把針拔下來,秦柯南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咋這麽困呢?”這是好事啊,說明他心神安定!梁惠凱滿心歡喜,信心大增,說道:“還沒完事呢!你躺下我再給你按會兒腦袋上的穴位。”


    等秦柯南躺好,梁惠凱沿著百會、四聰、太陽、印堂,由重到輕慢慢揉按著,不一會兒秦柯南打起了小唿嚕,睡著了!沒想到第一次治療就見效,梁惠凱有點兒小傲嬌,哥真是天才,學啥像啥!洋洋自得的去了客廳,卻見秦楠楠還在,心道,這小妞是關心她哥呀,還是關心我?


    道不同不相為謀,梁惠凱目不斜視給自己接了杯水,要去陽台上透口氣。秦楠楠問道:“我哥怎麽樣了?”梁惠凱忍不住內心的驕傲,說道:“睡著了,你看看去!”


    秦楠楠將信將疑地到臥室一看,果然睡著了!心想,這混蛋還真有一把刷子!關上臥室的門,追到陽台上,像個小迷妹一樣一臉興奮的說道:“哇,你太厲害了!帥呆了,酷斃了,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秦楠楠估計不會撒嬌,或者說不會誇人,她的話怎麽聽怎麽別扭。梁慧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聽她的聲音實在不暢快,水也不喝了,站起來說道:“給我安排個住處吧。”秦楠楠一副開心的樣子說:“好啊,你就住旁邊那棟別墅,我給你開門去。”


    秦楠楠把梁凱帶進去,親自沏了茶水,然後又去端了一盤水果,嘻嘻一笑說道:“咱倆也不知道誰大,我哥叫你小梁,我也叫你小梁吧,你先休息一會兒,一會兒飯就來了。”梁惠凱說:“謝謝,忙你的吧。”秦楠楠說聲拜拜,如風擺楊柳,扭動著腰肢出了門。


    假如不看她那張濃妝豔抹的臉,從身後看青春洋溢,倒也讓人遐想無限。梁慧凱心想,說好的還要報複,這就轉性了?秦柯南隻是暫時睡著了而已,以後什麽樣我也不知道,離治好恐怕還差得遠呢,現在崇拜我會讓你失望的。不會是哥長得帥,想泡我吧?哈哈!隻是看著你這身打扮我心裏就不舒服,聽你說話更假,反胃!以後還是不見為妙,不過,總歸比兩人見麵就掐好。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秦楠楠親自給梁惠凱端來了飯菜,一碗米飯,一份小雞燉蘑菇,聞著味道還不錯。秦楠楠親自來伺候,讓梁慧凱有些不知道怎麽好了,問道:“你哥醒了嗎?”秦楠楠說:“沒呢,睡著正香呢!沒想到你出手不凡,立竿見影,我為我先前的話道歉,希望你別介意啊!”


    秦楠楠熾熱的目光盯得梁惠凱渾身不自在,連忙說道:“客氣!我也沒經驗,不知道他這種狀態能堅持多長時間,以後再犯的頻率又多快。”秦楠楠臉上一直掛著微笑,說道:“已經很不錯了,最起碼看到了希望。米飯夠不?不夠我再給你來一份。”


    不夠也得說夠啊!秦楠楠熱情的有點過分,梁慧凱不適應,連忙說:“夠了,夠了。”誰知秦楠楠拉把凳子坐在了他的對麵,梁惠凱真受不了了,說道:‘你忙去吧。”秦楠楠說:“沒事,你吃你的,吃完了我再給你收走。”


    伸手不打笑臉人,梁慧凱澀澀一笑說:“關鍵是你在這兒坐著我吃不下去。”秦楠楠咯咯直笑,花枝亂顫,伸出纖纖小手點著梁惠凱說:“你這人有意思,還害羞了?哈哈!行,你吃你的,我看會兒電視。”


    等她坐到一邊,梁慧凱狼吞虎咽,不一會兒就吃完了,把湯也喝的幹幹淨淨。心想,這下你可以走了吧?秦楠楠笑眯眯的問道:“好吃嗎?這可是我親手給你做的。”


    吃的太快了,沒品出什麽味來,梁惠凱說:“不錯!我這人吃啥都行。”說著說著,忽然覺得不對了,腦子裏閃過飯店吃飯時常說的嗑來:在飯店吃飯,惹誰也不能惹服務員,她若是受了委屈,往飯菜裏給你吐上一口,吃了都不知道。梁惠凱的心裏忽然覺得不好起來,這家夥不會往菜裏吐口水了吧?


    秦楠楠熱情的有點過頭,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麽一想,梁惠凱就覺得有些反胃,看著秦楠楠的笑也變得陰險起來,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越想越覺得惡心。忽然肚子裏一陣絞痛,下意識地用手捂了一下肚子,緊接著肚子裏咕嚕一聲,更加反胃了,忍不住就要吐出來。梁惠凱覺得不妙,這是要上吐下瀉的節奏!


    當著一個女人去蹲廁所有點兒不雅觀,雖然從心裏沒把秦楠楠當女人,梁惠凱還是說道:“你先走吧,我一會看看你哥去。”秦楠楠的笑意更濃了,眼波流轉,秋波閃閃,嬌滴滴的說道:“小梁,我也沒事,一會兒陪著你去。”


    秦楠楠的眼神別說是秋波,就是閃出電波梁惠凱也接收不到了,肚子裏越來越疼,疼的額頭上冒出汗來。想攆她走,隻是胃裏忽然又是一陣翻滾,感覺剛吃下去的東西馬上就到了嗓子眼。這可好,趕她走的話也說不出來了,捂著嘴一陣風似的竄到廁所,抱著馬桶一陣狂吐,把膽汁都吐了出來。剛漱了漱口,肚子裏又是一陣絞痛,馬上憋不住了,連忙推掉褲子蹲了下來。


    大珠小珠落玉盤,一通狂瀉,腸子都要拉出來了。終於舒服一些,梁惠凱才有功夫想這是怎麽迴事,從記事開始好像還沒有得過腸炎,從來沒有水土不服這一說,琢磨著,早上吃的也正常呀,難道真的是秦楠楠做了手腳?假如是,這麽快就見到效果,這浪蹄子得往飯裏下了多少藥?


    梁惠凱那個恨呀,陰溝裏翻船了!心道,咱們第一次過招算是戰平,以後再惹我,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不知道秦楠楠走了沒有,不能讓敵人看到自己垂頭喪氣的樣子,梁惠凱挺直了腰杆,推門出去了,就見秦楠楠得意的看著他,臉上的笑意比花還燦爛,眼睫毛都要掉下來了。


    梁惠凱肚子裏隱隱作痛,恨恨的想,浪蹄子,你就得意吧,下次別犯到我手裏!卻是一臉微笑,說道:“你還沒走?”秦楠楠咯咯一笑說:“等你呢!你這是怎麽了?聽你哇哇直吐,難不成是懷孕了?哈哈哈哈!”秦楠楠越說越得意,覺得自己的話有創意,忍不住哈哈大笑,前仰後合,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梁惠凱氣壞了,反唇相譏道:“你對妊娠反應很敏感,是不是有過懷孕的經曆?那可不好,要注意影響,不然以後嫁不出去怎麽辦?”秦楠楠忽地站直了,眼角還掛著淚,卻是漲紅了臉,怒目相向,罵道:“一個老爺們說話這麽刻薄,比女人的嘴還惡毒,算什麽東西!”


    梁惠凱說:“我幫你哥治病,你卻恩將仇報,對你這樣的人我一點同情心、憐憫之心都不會有。罵你是輕的,不打你是你幸運……”


    說著話肚子又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鑽心的疼痛跟著襲來。梁惠凱惱恨,指著秦楠楠的腦門斥責道:“小太妹,今天咱們算是一比一打個平手,希望不要有下次!”話沒說完,又匆匆的跑到廁所去了。秦楠楠恨恨的罵道:“怎麽不拉死你?敢和我鬥,還威脅我,你死定了!”


    一下午梁惠凱就沒有走出別墅,往廁所跑了十多次,最後嘴唇幹裂,皮膚也像是抽吧了,腰也直不起來了,再這樣下去馬上就要虛脫了,隻好硬撐著開車去了醫院。


    王冬冬見梁惠凱扶著牆來了,嚇了一跳,問道:“你這是怎麽了?”梁惠凱有氣無力的說:“急性腸炎,趕緊給我輸液。”王冬冬來不及問,把他扶到病床上,匆匆忙忙的去取藥。等她迴來時,梁惠凱已經迷迷糊糊一點力氣都沒了,紮針也沒反應了,隻是象征性的翻了翻眼皮,心裏一鬆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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