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石師傅切出來的翡翠不規則,與自己想要的形狀有很大差別,所以,這就需要玉雕師來整形。這兒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大廳口就有負責玉石雕刻的師傅,而梁惠凱隻需要做一個壽桃的形狀,要比雕刻各種山水人物簡單,經過打胚、打磨,很快就做好了。


    冰種不是最好的翡翠,但是桃子頂部出現了紅色,身價倍增。路飛不服氣,你倆都買到了好東西,我憑啥不行?又繼續奮戰去了。鍾靈馬上要期末考試,不能陪著他們瞎胡鬧,向店主要了一個錦盒,裝上翡翠先迴家去了。


    路過惠新大街,鍾靈指著沿街的一排底商說道:“你前妻可能就在這兒租的房子。”梁惠凱說:“她還事事都向你匯報?什麽套路?”鍾靈氣惱的說:“我不知道她的腦子怎麽想的,還想著迴家的時候搭咱們的車!那算啥?你拉著我,再帶著前妻一起迴去,讓村裏的人怎麽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三妻四妾呢!”


    梁惠凱心想,我就是三妻四妾也不能要她呀!問道:“那你答應了?”鍾靈說:“我不答應怎麽辦?人家隻說搭車,我還能拒絕?她這兩年鍛煉的臉皮越來越厚,簡直了!”梁惠凱安慰道:“這還真沒法拒絕。不過,通過她認識了穆叔,對我這一生會有很大的影響,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想搭就搭一次吧。”


    一夜無話,轉天鍾靈上學去了,梁惠凱拿了一箱茅台,帶上“桃子”去了穆雷家。走到半路忽然想到,前妻在穆雷家服務呢,是不是躲著點?可已經出來了,再迴去?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


    到了穆雷的別墅,通過院牆的柵欄看到裏邊一個女孩真彎腰澆花。院外百花凋零,院內紅的、黃的朵朵臘梅隆冬綻蕾,鬥寒傲霜。當他敲開院門時,沒想到這女孩竟是昨天晚上遇到的小丫頭,兩人都吃了一驚。那女孩冷眼問道:“你怎麽來我家了?”


    梁惠凱以為自己走錯了,四下看看,沒錯呀!忽地明白了,穆叔家不是雙胞胎嗎?真笨!隻是這世界太小了吧?澀澀一笑說:“我是來找穆叔的。”女孩說道:“我爸爸沒空,他也不見白丁,有事兒你給他打電話。”說著就要關門拒客。


    好歹梁惠凱也上過高中,還知道“白丁”什麽意思,心道,又讓小丫頭鄙視了!不過,他一直自認為是個半文盲,也不怕別人諷刺,笑笑說道:“小穆妹妹,我過去來過,你姐倆上學去了。你們這麽早就放寒假了?還是昨天晚上偷偷摸摸的跑去賭石了?”


    女孩一聽,他還真知道一點,沒準來過。但是對梁惠凱的印象太差,翹著小嘴,不屑的說道:“我說你是孟浪之徒,果不其然!誰是你妹妹?我家的親戚都認識,從沒見過你,別套近乎!”


    看她的樣子很好笑,梁惠凱想逗逗她,說道:“沒辦法呀,套不套近乎已經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了,以後記著要叫我哥。讓我進去吧,讓你看看我昨天的戰果,好像不比你們差。”女孩哪信?看他搬著一箱茅台酒,上邊擺著一個錦盒,問道:“就這個?我能看看嗎?”


    梁惠凱說:“可以呀,不過你要先告訴我,你是穆柔還是穆惠。”她姐倆的名字是聽鍾靈說的。鍾靈在樓上見過她們的獎狀,知道她倆的名字取自《詩經·崧高》:“申伯之德,柔惠且直。”意思是柔和仁惠。梁惠凱心道,一點也不柔和呀?像個小辣椒!


    “想得美!”女孩瞪了梁惠凱一眼。她叫穆惠,是妹妹,心想,既然名字他都知道了,說的應該不假,但是說什麽也不想告訴梁惠凱自己叫什麽。既然有淵源,那就不客氣了,伸手拿過錦盒,打開一看,眼前這個桃形的翡翠如冰般清澈,似玉般溫潤,尤其是在那一抹嫣紅的點綴下,更顯得柔和淡雅,流光溢彩,像極了玉露美人。


    梁惠凱賭石的水平穆惠親眼所見,純粹是狗屁不懂,不假思索的說道:“不用想,肯定不是你這白癡能賭出來的!是花大價錢買的吧?說,費盡心思討好我爸爸,有何企圖?”


    梁惠凱鬱悶,說我白丁我忍,怎麽又成白癡了?說道:“小穆妹妹,你哥我不姓白,既不叫白丁,也不叫白癡,而是姓梁,叫梁惠凱,知道了嗎?這大冷天的你不能讓客人在門口凍著呀!把我放進去吧,不然你會挨罵的。”


    穆惠厲聲說道:“別油嘴滑舌的,我問你有什麽企圖呢!”看她發威的樣子很好笑,梁惠凱逗道:“既然是企圖,當然不能告訴你了,你有鴻儒之才,怎麽能問這麽沒水平的問題呢?”穆惠生氣了,小手指著梁惠凱恨恨的說:“你胡攪蠻纏!就不讓你進。”這時穆雷推開屋門喊道:“小惠,別鬧了,讓小梁進來。”


    穆惠撇撇嘴,剜了梁惠凱一眼嗔道:“臉皮真厚!”把錦盒往酒箱上一放,轉身進去了。梁惠凱哈哈一笑,說道:“穆叔,還是您的寶貝閨女厲害,小小年紀就會賭石!”穆雷笑笑說:“她倆對我的東西都不稀罕,唯獨對翡翠情有獨鍾,就讓她們跟著一個朋友學的。”


    進到家裏,穆雷把兩個閨女都喊道客廳,給梁惠凱做了介紹。梁惠凱腦門直冒汗,忘帶禮物了!尷尬的說道:“我以為兩個妹妹還上學呢,來的匆忙,沒帶禮物,下次一定補上!”


    穆雷說道:“你客氣什麽?她們對什麽都不新鮮,恐怕你送的禮物也不稀罕,還是別費心思了。”梁惠凱笑笑說道:“也是!不過,我這人一向運氣很好,指不定哪天就遇到新鮮的玩意了。”穆惠說:“爸爸,這次他給您帶的禮物還不錯。可惜隻有一個,若是有兩個,我和姐姐就勉為其難的當做見麵禮了。”


    能讓閨女看上眼的一定不錯了,穆雷打開錦盒看看說道:“還真不錯!你買這麽貴重的禮物幹什麽?”穆惠接話道:“爸爸,您從哪兒找的這麽不靠譜的徒弟?不知道他多笨呢,連場口都不知道還敢去賭石,我服了!昨天挑了一塊純石頭,還洋洋自得,就這水平竟然說這是他自己賭石得來的,死要麵子!”


    看梁惠凱一副淡然的神情,穆雷知道梁惠凱沒說假話。在他的印象裏,這小子很神奇,要不是對他還算了解,甚至懷疑他說的都是假話,一笑說道:“既然是賭嘛,什麽可能都有。”穆惠說:“我不信!老梁同誌,我帶你去個大地方,咱們比試比試去?”


    “小惠同學洞察細微,我真的什麽都不懂,確實是憑運氣得來的。但是好運氣不可能總有,所以我認輸。”梁惠凱還想著再讓穆雷指點指點武功呢,哪有空和她們胡鬧去?


    誰知聊了半天,穆雷好像一點都不關心他練功的進展,隻口不提,反倒勸他多接觸接觸賭石,說道:“賭石是個技術活,當然也需要一些運氣的成分,但是相比古玩,翡翠的知識麵窄多了,學起來也容易,有空接觸接觸也不錯。”


    梁惠凱說:“等有機會向兩位大師妹妹學習學習。”穆惠鄙視道:“你什麽都不懂竟然能賭到好東西,靠著運氣就能活著,不用學。再說我們還沒出師呢,哪敢教你這天才?”


    話不投機半句多,不和你說還不行嗎?梁惠凱哈哈一笑,說道:“叔,您也不檢驗一下我的功夫怎麽樣了?”穆雷說道:“學什麽都講天分,武功也一樣,多數人天賦有限,窮極一生也練不出名堂來。聽你的口氣應該是自認我不錯了,那就好。雖說現在的社會練武功沒多大的用處,但是技不壓身,還是學學為好。再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財寶、才華、美貌本身都沒有罪過,然而心術不正的人總是想要摧毀或者搶奪。咱們也算是有錢人,有機會能接觸到高深的功夫也是幸運,自己勤加練習吧。”


    穆柔半天沒說話,忽然插口道:“按過去論,你就是我們的師兄了,對不?等我們高考結束了,陪我們去雲南、緬甸玩?給你一個做保鏢的機會。”穆雷連忙說:“小梁開礦呢,哪有時間陪你們玩?”


    梁惠凱還真心動了,到時候鍾靈放假了,帶著她一起玩玩也行。掙錢就是用來花的,要不掙錢幹嘛?說道:“好主意!我還沒去過雲南,更別說緬甸了。到時候你們嫂子也放假了,咱們一起去,你們賭石,我當護花使者。”


    穆惠說:“帶著你這樣的一個笨蛋有啥意思?”梁惠凱笑道:“你看,從這點講你就不如你姐姐了,人家就能看出我不是笨蛋來。再說術業有專攻,我做保鏢還是稱職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穆惠說完轉身上樓去了。


    正說得熱鬧,劉翠花做完衛生出來了,驚訝的說道:“梁惠凱?你怎麽來了?哦……”梁惠凱說:“忙完了?”劉翠花說道:“對呀。穆先生,小姐,我走了。”穆雷點點頭,穆柔擺擺手:“阿姨再見!”


    “小姐再見!”劉翠花還沒有走出客廳,迴過頭來說道:“梁惠凱,你把我送迴去吧,正好有點事和你商量。”雖然梁惠凱不想送她,但也不好拒絕,那樣劉翠花再來會很沒麵子的,隻好和穆雷告別,說等鍾靈考試完再來。開車上路,梁惠凱問道:“什麽事嗎?”劉翠花說:“我能有什麽事?就是想你了唄。”


    劉翠花已經不是當年的劉翠花,聞著她身上的味道也不一樣了,一定是噴了香水。打扮的也非常時髦,穿著一件米色的羊絨大衣,帶著一頂黑白色的西瓜皮帽子,長筒靴,小包不離手,那像一個保姆?活脫脫的是個貴婦形象!


    但你是前妻,說話也太直接了吧?梁惠凱勸道:“翠花,你能有現在的成績不容易,要珍惜。平時打扮也要注意,什麽身份什麽打扮,千萬不要再做錯事!”


    劉翠花恨恨的掐了梁惠凱胳膊一下,罵道:“你是不是想說我這麽打扮是想勾/引人?狗眼看人低!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都想倒貼;女人有錢有容貌也一樣,男人們就會像狗一樣想跪舔你!你說我現在也不缺錢了,還能去幹那事?”


    梁惠凱澀澀一笑,說:“我不是那意思。”劉翠花諷刺道:“虛偽!你什麽都不懂,你認為的保姆那是最低端的那種。保姆的身份是隨著東家的身份提高而提高,就像開出租的司機永遠是司機,給大領導當司機,處長、局長見了都得捧著、巴結著,一個道理。而且做保姆也能長見識,我給你普及普及。


    我們有個學員,每天下午固定時刻,遛娃的時候包裏塞兩本手繪書,別的保姆遛娃就遛娃了,她遛著遛著坐下來,掏出繪本,跟孩子讀個兩三頁,然後繼續遛。這就是差別,她還時常驕傲的說‘我的東家是大學教授’!


    見過世麵的保姆,就是一個教育實踐專家。她一定是帶小孩上過補習班、去過英語角、陪練過鋼琴、薩克斯、在籃球架下上過籃、在高爾夫場上揮過杆!這樣的保姆,耳濡目染下,她也被熏陶成語數外樣樣精通、音樂繪畫都看得懂,走出家門不怕丟人、走出國門也能為中華保姆代言的優秀人才!”


    梁惠凱被她說的暈暈乎乎,心道,自己還真是白丁俗客了,先前被小丫頭鄙視,現在被劉翠花鄙視,始終脫離不了暴發戶的形象!不過最後一句把他逗樂了,還優秀人才?


    劉翠花卻不願意了,說道:“笑什麽?雖然你現在有錢,你還是傻老帽,狗屁不懂!你知道富人是怎麽生活的嗎?我是幹了這一行,手裏的學員多了,服務的家庭五花八門才逐漸的了解了這個社會。說句直白的,一個家庭綜合實力強不強,主要體現在保姆身上!因此保姆也要武裝自己,不僅是外表還要武裝頭腦,因為越是高單越輕鬆、越掙錢、越長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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