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村鐵礦徹底關門了,礦山的設備都是秦柯南的,不用梁惠凱操心。職工們就地解散,但是張輝怎麽辦?梁惠凱問他:“小輝,你是迴家呀,還是想幹點別的什麽?”張輝說:“哥,我想跟著你幹。”


    梁惠凱有些發愁,張輝願意跟著自己,那是因為工作輕鬆,錢還不少掙,假如安排他去淸渣,恐怕早走了。但是,誰讓他是自己的小老鄉呢,不照顧也不行啊,想想說道:“小輝,你先迴家,去學一個駕駛本,等明年開春再來,行不?”


    張輝一聽就高興了,早盼著摸摸方向盤,看來這願望以後要實現了!開開心心的迴老家去了。打發走了張輝,礦山上就剩下梁惠凱一個人。這個地方以後再也不會來了,心頭不由的襲來一縷不可名狀的落寞,畢竟這兒才是自己真正的事業。梁惠凱戀戀不舍,坐在沙發上,沏了壺茶,準備喝最後一杯就走。


    剛倒上茶,聽到院裏有汽車響聲,梁惠凱以為是秦柯南來了,也沒有當迴事。又拿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茶,不料想站在麵前的卻是一雙黑色的高跟鞋。梁惠凱抬頭一看,蘇倩倩!澀澀的問道:“你怎麽來了?”蘇倩倩麵無表情的說道:“還認識我呢?”


    梁惠凱驚疑不定,不知道她來這兒幹什麽,說道:“看你說的,坐吧,喝口水。”蘇倩倩繞過茶幾,一屁股坐在梁惠凱身邊,揪著他的耳朵,把他的臉扯到麵前,杏目圓睜,斥責道:“我這一輩子都讓你毀了,說吧,怎麽辦?”


    看她一副生氣的樣子,梁惠凱心想,難道秦柯南說的是真的?不管如何你已經出嫁了,還能讓我來負責?你可是坑了我不少錢呢。可兩人畢竟有過一段露水情緣,梁惠凱狠不下心來,柔聲說道:“倩倩,到底怎麽了?你說說,看我能幫你什麽。”


    蘇倩倩委屈的淚水頓時在眼裏打起轉來,咬了咬嘴唇,忽地抱著梁惠凱的脖子痛哭起來。梁惠凱心道,不用想,肯定是婚後的生活不如意!但是你已經是有夫之婦了,有委屈我也幫不了啊!


    梁惠凱抱也不是,推開也不是,任由她發泄了一陣,說道:“別哭了,鼻子都蹭到我脖子裏了。”蘇倩倩噗嗤一笑,在梁惠凱的肩膀上蹭了蹭眼淚,呸了一聲說道:“你天天和冬冬過著神仙般的日子,我卻在地獄裏生活,太狠心了!”


    望著近在咫尺梨花帶雨的臉龐,眼眶通紅的樣子我見猶憐,梁惠凱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問道:“你們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怎麽這樣了?陳富春先前不是對你百依百順的嗎?”


    蘇倩倩恨恨的說:“他得了到我就不是百依百順了!那句話怎麽說的?‘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說的就是這種人!你看看他把我打成什麽樣了。”蘇倩倩說著,解開棉衣的扣子,把毛衣撩到脖子上,白皙的肌膚上青一片紫一片,袒露在梁惠凱麵前,觸目驚心!


    梁惠凱心疼的說道:“他怎麽能這樣?太禽獸了!”蘇倩倩又站起來,褪下褲子,大腿上、屁股上也是傷痕累累,哭哭啼啼的說道:“你說,你讓我怎麽活?”梁惠凱心裏恨極了,一個老爺們折騰女人幹什麽?難不成這混蛋有心裏疾病?可自己一個外人怎麽管?


    空有一身狠勁卻無處使,梁惠凱悻悻的幫她穿好衣服,說道:“我也想揍他,可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我也插不了手啊?而且,一旦我出現,你們的生活會更亂了。”


    蘇倩倩不管不顧的坐到梁惠凱的懷裏,抱著他親了又親才說道:“過去我不明白‘曾經滄海難為水’是什麽意思,可是結婚之後我就明白了,他哪有你好?每次弄得我上不上下不下的,心裏煩躁。也怪我,一次沒理他,兩人就發生了衝突,你知道這混蛋怎麽罵的?說:我不嫌棄你是二手貨,你還嫌棄我了?氣得我當時就扇了他一耳光,罵道:又不是我追的你,是你死氣白咧的追我,不想過就離婚!


    這可好,打起來了。可我哪能打過他?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吵架他就動手。我一看,這日子沒法過了,就要和他離婚。他卻威脅說,隻要離婚,就把我家人都殺了!不論他是威脅還是真的敢做,我也不敢離呀,你也知道,那混蛋就是個二百五!”說著說著又哭起來。


    梁惠凱心有戚戚,抽張紙巾幫她擦擦淚,問道:“你找我想怎麽做?”蘇倩倩抽泣著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心裏憋悶無處訴說。要不你幫我把他趕走,以後我就跟著你,什麽名分都不要,行不?”梁惠凱安慰道:“你先別這麽想,咱們再想想辦法。”蘇倩倩生氣的問道:“你能有什麽辦法?還是你也嫌棄我?”


    梁惠凱連忙說道:“我怎麽會嫌棄你呢?你想,我就是有這心也沒有那賊膽呀?紙是包不住火的,鍾靈遲早要知道,到時候怎麽辦?”蘇倩倩氣的擰著梁惠凱的嘴唇罵道:“放屁!你怎麽天天和冬冬在一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醫院對麵租了房子?”


    一句話說的梁惠凱老臉通紅,否認道:“別瞎說,人家冬冬天天迴家住。”蘇倩倩嗤之以鼻,質問道:“騙我幹什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冬冬是天天迴家,可是迴家之前你們幹什麽了?中午幹什麽了?你們中午在一起吃飯,下班她去那兒洗澡,你以為我不知道?”


    梁惠凱頓時語結,我、你、我的說不出個一二三來。蘇倩倩得意的說道:“一次我感冒,去找冬冬開藥,不成想看到你的車在醫院對麵停著。當時我就納悶,你又來醫院幹什麽?難道和冬冬公開了?開完藥我沒走,偷偷的躲在一邊看著,果然見冬冬鑽到小巷子裏去了。後來我特地趕到下班的時候觀察了幾次,才知道你金屋藏嬌!人贓俱獲,還有什麽話說的?”


    見梁惠凱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蘇倩倩又說道:“人家冬冬的家世那麽好都心甘情願的做你的小情人,我們家沒身份沒地位的怕啥?我也想跟著你,答應我好不?”


    梁惠凱哪敢答應?王冬冬一個人都無法解決,再來一個那豈不亂套了?連忙說:“這有什麽好比的?而且古人講,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你倆已經結婚了,我哪能做拆散你們婚姻的事?”


    蘇倩倩恨恨的說:“難道你就忍心我天天生不如死?”梁惠凱一臉尷尬,說道:“他這麽對你,確實不是一個老爺們做的事!你讓我想想,怎麽樣才能解決這件事。”這話說的輕巧,但是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何況他本身就是陳富春懷疑、嫉恨的對象,怎麽解決?梁惠凱越想越頭疼。


    蘇倩倩看著眉頭緊蹙的男人,怎麽看怎麽讓人心動,不由得迴想起讓她心醉神迷的時光,身子漸漸的熱了起來,輕輕的揉動著腰肢,咬著梁惠凱的耳朵,糯糯的說:“老公,可伶可憐你的女人,再愛她一次。”


    梁惠凱心裏一顫,看著曾經的女人,麵若桃花,美豔不可方物,不禁迷茫起來。蘇倩倩伸出丁香小舌,塞到男人的嘴裏,忘情的親著……


    忽然,窗外又傳來汽車的轟鳴,緊接著嘎吱一聲停了下來。梁惠凱一驚,趕緊把蘇倩倩推開,站起來往外一看,陳富春的桑塔納停到了院子裏!差點被抓了現行!梁惠凱嚇了一跳,端著茶杯坐到了辦公桌後,一時間,心裏狂跳不已。


    還沒等梁惠凱想明白怎麽應對,陳富春推門進來了,冷眼打量著他倆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麽?你不會告訴我,倩倩還有工資沒領的吧?”


    梁惠凱就是這毛病,吃軟不吃硬,看著他盛氣淩人的樣子,頓時冷靜下來了,說道:“你就是來問這個?有什麽話就說吧,憋在心裏難受。”陳富春罵道:“你真不要臉,偷別人的媳婦還這麽理直氣壯!我早就懷疑你倆有問題,果不其然,竟然跑這麽遠來幽會,今天咱們新仇舊恨一起算!”


    又沒抓到現行,怕什麽?梁惠凱心裏一虛,說道:“小陳,說話注意點。第一,你該感謝我,不然你早被秦柯南吃的連骨頭都剩不下;第二,我倆關係很正常,所謂的舊恨是你心胸狹隘,所謂的新仇都是你臆想的。我倆就在這兒,堂堂正正,你怎麽胡說八道,汙蔑自己的女人呢?”


    哀莫大於心死,蘇倩倩對陳富春隻有恨,而且,她已經快被陳富春打的有了心理陰影,所以見他突然來了,心裏悲哀,這次迴去又挨揍了!但是見梁惠凱的口氣硬了起來,心裏暗自高興,這才是我喜歡的男人!哼,打起來才好呢!找個舒服的姿勢,往沙發上一靠,閉目養神,愛幹嘛幹嘛去吧!


    陳富春看著兩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都快被氣炸了!想上去動手打人,但是在梁惠凱手上吃過虧,知道他的厲害,忍了忍還是沒敢衝動,惡狠狠的說道:“姓梁的,你不要仗著自己拳頭大、胳膊粗就欺負人,把我惹急了,也照樣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梁慧凱諷刺道:“死無葬身之地?你是電影看多了吧?說句好聽的,你這人忘恩負義,混淆是非!說句難聽的,叫什麽、什麽狼?”蘇倩倩接過話說道:“沒文化真可怕!那句話叫‘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蘇倩倩破罐子破摔,反正迴去也是挨打,幹脆把水攪渾,什麽難聽就說什麽吧。


    爭執了幾句,梁慧凱已經鬆弛下來,越說越理直氣壯:“對,得誌便猖狂,說的就是你。小蘇過去跟著我幹過一段時間,你不是不知道,既然你懷疑她和我關係好,那你追她幹什麽?追到手了,反而耍起不要臉來,天天打女人,你算是個男人嗎?”


    捉奸不成,反被兩人同時罵,這可把陳富春激怒了,氣得直哆嗦,不敢打梁惠凱可是敢打蘇倩倩的,罵道:“你這不要臉的東西,果然向著你的老情人!今天我就打死你!”說著就往前湊。梁惠凱悶聲喝道:“住手!打女人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你衝我來。”從辦公桌前繞過去,站在了陳富春的對麵。


    陳富春氣瘋了,也開始犯渾了,忘了眼前的男人惹不起,發狂一般一拳打向梁惠凱的臉。梁惠凱伸手一擋,順勢掐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就把他提了起來。陳富春雙手雙腳在空中無力的掙紮著,不一會兒臉憋的通紅,像麵條一樣垂了下來。


    恰恰這時秦柯南推門進來了,驚訝的看了他們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熱鬧,熱鬧!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出戲真好看!你們繼續,別理我。”蘇倩倩眼皮都沒抬一下,心想,今天真丟人,這三個男人都和自己有一段瓜葛,沒想到齊聚一堂了!


    梁慧凱手一鬆,陳富春撲通就摔在地上,唿哧唿哧的大口喘氣。秦柯南說:“怎麽不打了?沒事,我看戲可以花錢,這點錢我還是掏得起的。”梁惠凱尷尬的說道:“你說這混蛋是不是不講理?他竟然懷疑之前蘇倩倩和我關係好,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這事兒?”


    秦克楠不嫌事兒大,說道:“我知道什麽?我覺得他說的可能是對的,要不蘇倩倩和我談著對象好好的,怎麽就突然吹了?對,肯定是你搞的鬼!我說你為什麽死命幫著蘇倩倩,非得讓我少要五十萬,原來有這層關係在裏麵。梁慧凱呀梁慧凱,妄我對你那麽信任,原來你是個偽君子!小陳,咱倆都是受害者,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要不咱倆聯手,和梁慧凱鬥一鬥?”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看到秦柯南,陳富春的手腳就疼,襠就疼,恨不得咬碎鋼牙,打不過梁惠凱,還打不過你個病癆鬼?也不答話,掙紮著站起來,忽地一拳打在秦柯南的心窩上,秦柯南“嗷”的一聲慘叫,摔在了地上。陳富春還要上去踩兩腳,被梁惠凱捏著脖頸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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