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媳婦愣了一會兒,問道:“那你說怎麽辦?”李師傅說:“你先起來,讓我想想。”兩人起來先摸了摸老高的身子,已經開始發硬,李師傅說:“你去拿一條麻袋,把他裝起來,萬一來人了那就壞事了。”老高媳婦已經沒了思維,機械的去拿了一條麻袋,兩人合力把老高的屍首裝進去。


    李師傅想了半天說道:“一會兒趁著雨大的時候,我去把他扔到河裏。你就對外人說,天氣不好,他的風濕病嚴重了,借著我的摩托去縣城買藥,然而騎摩托的水平不行,掉到河裏淹死了!”


    老高媳婦直愣愣地看著李師傅,看得他有些發毛,說道:“你這麽看著我幹嘛?相信我,不會有事的。”老高媳婦問道:“如果事情敗露了怎麽辦?”李師傅說:“我就說我把他推到了河裏,和你沒關係。”女人咬著牙說道:“好,我就信你一次!”


    然而雨一直淅淅瀝瀝的下著,老高媳婦著急了,問道:“這雨也不大呀,怎麽辦?”老高說:“實在不行等天黑了再去,放心,出了事我肯定全兜著,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直到中午孩子們放學迴來了,老高媳婦才想起還沒做飯,匆匆的煮了幾袋方便麵,打了一堆荷包蛋。孩子們就愛吃方便麵,狼吐虎咽的吃著,等快吃飽了才想起來問道:“我爸爸中午不迴來了?”老高媳婦頓時鼻子發酸,心裏隱隱作痛,說道:“你爸走的時候帶著幹糧,不迴來了。”


    說完,老高媳婦淚水不禁在眼裏打轉,可憐的孩子,他們再也見不到爸爸了!看著若無其事的李師傅,心裏又莫名的驚慌,跟著老李能好嗎?但是事宜如此,隻好硬著頭皮往下走了。


    吃完飯,雨越下越大,電閃雷鳴,天地間像隔著一層紗,迷迷蒙蒙,不一會兒雨如瓢潑一般朝大地傾瀉下來。老高媳婦忍著心中的驚慌,打發著孩子們往學校走了。李師傅讓她找了一根繩子,把麻袋綁好,背著老高也走了,臨出門還不忘說道:“你就放心好了,以後就跟著我過好日子吧!”


    老高媳婦一句話也沒說,她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覺得自己的心裏和外邊的天氣一般模糊一片,又充滿了變數。看著李師傅的背影消失在雨裏,關上門無力的坐在炕沿上,聽著外邊嘩嘩嘩的雨聲恍若隔世。


    李師傅騎上摩托到了拒馬河邊上,找了一處彎道,把老高從麻袋裏弄出來,扔進河裏,然後又把摩托推進河裏,返迴礦山去了。


    梁惠凱能想到是李師傅作的案,村民們也都猜到了,尤其老高的弟弟,他親口告訴哥哥嫂子出軌了,他哥怎麽還會借李師傅的摩托?何況他哥轉天就死了,任憑什麽也不相信是他自己出了車禍,馬上報了案。


    梁惠凱迴到礦山就聽說警察來抓人,結果李師傅跑了!李師傅表麵上鎮靜,其實早做了兩手準備,看到警車從山下開上來,馬上就跑進大山裏去了。警察們哪能追的上他?象征性的找了半天便迴去了。


    警察審了老高媳婦,她死咬著說李師傅和老高一起出的門,但是是不是騎著摩托一起去就不知道了。再說兩個孩子還小,把她抓進去孩子怎麽辦?家裏人也沒有深究,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聽到這事,梁惠凱唏噓不已,想想自己曾經的婚姻,突然有種感悟:夫妻本是同林鳥,在一起過日子其實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鍋碗瓢盤夾擊的生活,最現實,也最平淡不過,有幾對夫妻能說的上是愛的死去活來、海枯石爛、始終如一?


    婚姻,其實是對自己的愛,對自己所愛的人沒有把握的結果。正因為沒有把握,怕自己的愛和所愛的人會變,才不得不有求於以法律的形式約朿愛的雙方,用法律造就的家庭來固定雙方的愛。所以,婚姻不過是一種很有欺騙性的一種形式,因為人人都可以在上帝麵前撒謊!


    想到這些,他突然有種想獨身的念頭。隻是鍾靈已經成了自己的女人,那不就欺騙了她嗎?一時間心裏堵的要命。轉念又想,自己還是個年輕人,怎麽就這麽消極?何況鍾靈怎麽會變心呢?是自己優柔寡斷,腳踩兩隻船,不敢麵對現實而已!心裏又彷徨起來,生活怎麽就不能痛痛快快的呢?


    他鬱悶,金宏泰更鬱悶,礦上不是出英雄就是出命案,烏龍溝金礦也算是出盡了風頭,生氣的對梁惠凱說道:“咱們也不請外人了,這選金還是自己幹吧!”梁惠凱說:“行啊,現在咱們也會幹了,肯定沒問題。我看您也別承包了,若是信任我,我負責管理就好。”


    金宏泰自然相信梁惠凱的人品,但是他不在乎這點利潤,說道:“那怎麽行?我能讓你吃虧?你要是有信心能把活兒接下來你就承包,還按原來的合同執行就好,這樣我還省心呢!”


    梁惠凱搖身一變,成了烏龍溝金礦的“二股東”,成了這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而老高連著得了兩筆意外之財,卻沒想到命喪黃泉,家破人亡,當真是“天道不測,造化弄人,你又從何捉摸呀”!


    不過選金雖然不累,但是綁人,每次處理貴液的時候都要盯在現場,萬一被誰順手牽羊那就損失大了。馮師傅不是梁惠凱的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想必跟著老李這麽多年他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是一把年紀了也不能把他趕走呀,梁惠凱問道:“馮師傅你還想在這兒幹嗎?”


    馮師傅說道:“看你了,你如果用我我就幹,不用我我就走,反正歲數也大了,怎麽都行。”還把皮球踢迴來了,梁惠凱笑笑說:“既然這樣,你還在這兒做事吧,不過你要帶個徒弟,把杜丁國教會了。”


    馮師傅自然知道,梁惠凱這是不信任自己,但是哪又能怎麽樣呢?說道:“這個簡單,也就配藥的時候有點兒技術,聰明的人看看就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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