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牌照往迴走,王冬冬主動要開車,梁惠凱也是傻大膽,把方向盤交給了她。結果開到半路王冬冬開不下去了,頭暈腦脹,胳膊僵硬,悻悻地說:“還是坐車好,你開吧。”梁惠凱笑笑說:“在路上開才鍛煉的快呢!不過,你已經很不錯了,能連著開一個多小時,比我初學時強多了。”


    王冬冬嘻嘻一笑說:“我發現一個問題,你比咱們剛見麵時會說了,誇人的小話張口就來。”梁惠凱說:“我一般不誇人,說的都是實話。”王冬冬咯咯直笑。


    迴到縣城,兩人發現一個悲催的事,手機沒信號!王冬冬調侃說,這是花了不到一萬塊錢買了兩個鬧鍾,代價夠高的。梁惠凱卻暗自慶幸,若是天天被她電話唿來喚去也夠棘手的。


    王冬冬的事兒一直讓他狠不下心來,這次在市裏把笑麵虎打了個措手不及,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越來越亂。梁惠凱小心起來,早晚自虐似的練拳,把自己每天累的臭死,這樣午覺就多了起來。


    這天他正睡得香,聽到院裏有人在吵鬧,起來一看,是附近村莊放羊的老高。梁惠聽了一會兒明白了,老高的羊被毒死了兩隻,這事跑不了,肯定是李師傅粗心大意造成的!


    堆浸法提金技術自問世以來以其投資費用低、工藝流程簡單、經濟效益可觀、適用範圍廣的優點,得以迅速發展。但是在這種方法需要劇毒的氰化鈉作為提取原料。氰化鈉是劇毒物質,在使用過程中產生劇毒廢水和含金屬的毒汙水,通常要集中處理,否則就會嚴重汙染環境。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流行的是兩種方法,一是借助加入的化學試劑,比如采用硫酸亞鐵和石灰使廢水中的氰化物沉澱而被除掉;二是自然降解法,通過較長時間的天然的物理、化學、生物作用把廢水中的氰化物去除。


    李師傅他們就是采用的自然降解法。它的優點是不要加入任何化學試劑,成本低,但是時間很長。還有就是環境溫度很重要,在夏季這一過程進行快,而到了冬季反應過程幾乎停止。大的礦山需要容積巨大的尾液池,而他們的礦山小,噴淋又是間歇性的,廢液不是很多,所以就直接排到廢礦堆上。


    放羊的老高找上門來不用說肯定是廢液沒處理好,流到了礦碓外被羊喝了。梁惠凱沒有和當地百姓打交道的經驗,不過這件事是李師傅惹的禍,所以就要他負責。


    梁惠凱安慰道:“高叔,你別著急,說說什麽情況。”老高看來梁惠凱一眼說:“你是開礦的,這事和你沒關係,我要找你們金老板。”梁惠凱說:“我們金總今天正好沒在,有事你先和我說說,我向他反映。放心,這事肯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老高說:“哪能行?這事必須盡快解決,再過兩天你們不認賬怎麽辦?告訴你們金總,要是解決不好我就把全村的人都召集過來,再解決不了我就告你們老板去。”


    梁惠凱心裏一樂,他們村長和村支書都吃著金宏泰的,你能有多大的影響力?但是這些事一定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能因為一件小事陰溝裏翻船,這不是金宏泰的作風。於是說道:“高叔,不要激動,金總什麽人老百姓誰不知道?他啥時候做過坑害老百姓的事?這樣吧,咱們一起去山上看看到底怎麽迴事,我也好給老板匯報不是?”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老高哪會把梁惠凱放在眼裏,氣勢洶洶的說:“這事你管不了,一隻羊賠我一萬,你能做主嗎?看在金總平時客客氣氣的,若是換做別人沒有十萬塊錢這事就別想解決!”


    一隻山羊也就幾百塊錢,張口要一萬也太黑了,平時看著老高笑哈哈的,沒想到遇到事也是一樣。但是當地人和礦山打交道就是這樣,汽車壓壞地堾都敢要二三十萬,這麽說來老高真沒多要。若是一兩千塊錢梁惠凱就做主了,但是兩萬太多了,他做不了主。


    雖說這事是李師傅負責,想來金宏泰肯定也不會答應的,這樣會助長他們的歪風邪氣,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隻會要價越來越離譜。梁惠凱沒辦法,說道:“高叔,外邊挺熱的,你在我屋裏休息一會兒,我去山上看看怎麽迴事。還是那句話,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金總不會讓你吃虧的。”


    安撫了老高,梁惠凱去了山上。這時李師傅正在樹林裏和休班的職工打撲克。下邊鬧翻天了你還和沒事的人一樣,梁惠凱不禁生氣,說道:“李師傅,別玩了,先說正事。”李師傅說道:“等一會兒,我正手順呢。不就是老高的事嗎?別理他。”


    梁惠凱火從心起,我特地來找你,你卻不拿村長當幹部,過去抄起撲克扔了一地。李師傅瞪著眼睛喝道:“小兔子崽子,耍什麽威風?關你屁事!”梁惠凱黑著臉說:“你再罵一句試試!”


    李師傅梗梗著脖子想罵,猶豫了一下還是沒罵出來。梁惠凱鄙視一笑,對著大夥說道:“以後誰也不準和李師傅打撲克,若是讓我看到了,你們就走人!”李師傅不願意了,你是什麽東西,想孤立我?不服勁地說道:“憑什麽呀!”梁惠凱說:“你不是說我管不了你嗎?但是他們歸我管,你還有什麽話說?”


    李師傅悻悻地說道:“算你狠!”梁惠凱說:“李師傅,我尊重你年齡大,但是希望你不要倚老賣老。玩撲克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不能不務正業呀!金總三番五次的交代,一定要注意廢液排放,你怎麽做的?把老百姓的羊毒死了你還理直氣壯、不當迴事,這不是給公司找麻煩嗎?”


    李師傅說:“不就是死了兩隻羊嗎?這事還輪不到你教訓我吧?”梁惠凱冷笑道:“忘了告訴你,這個礦山也歸我管理,包括你!你認為是小事嗎?你現在就去處理,老高在公司鬧事呢!我提醒你,這件事處理不好,影響了公司的生產後果嚴重,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一物降一物,李師傅仗著自己拳大胳膊粗,橫行霸道慣了,一向不把別人看到眼裏。但是對上梁惠凱心裏沒了底氣,被斥責一頓老實了不少,跟著梁惠凱下了山。


    一邊走著李師傅說道:“我不是不當迴事,而是這個老高欺人太甚,張口就要兩萬塊錢,哪有這個道理?再說了,我反複給他說過不要讓羊群過來,誰知一不注意就出了亂子。”


    梁惠凱說:“你給老百姓講道理有用嗎?他就是故意把羊群趕到這兒出了事你也得兜著。但是不管他要多少總要處理的,你不能讓他去公司鬧事呀,難道你想著讓金總給你擦屁股嗎?”李師傅說:“我聽職工說,金總在當地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麽還有人敢訛他?”


    過去兩人很少正麵衝突,簡短的交鋒後梁惠凱知道這家夥就不能給他好臉色,不然就會蹬鼻子上臉,冷笑道:“金總是有威望,但是人家走得是正道,不是玩黑的,所以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就這麽給你說吧,這兒的人還是客氣的,沒給你要二十萬就燒高香吧!金總不在家,這件事一定要處理好,要是惹了亂子恐怕你就在這兒待不下去了。”


    這句話戳中了李師傅的心坎。找一份穩定的、有收益的工作不容易,再說金礦相對要少,堆浸選金又是他賴以生存的技能,所以他更珍惜這份工作了。李師傅馬上說道:“放心吧小梁,這件事我肯定處理好。不就是老高嗎?一會兒看我的。”


    到了公司,李師傅給老高點了一顆煙說道:“老高,這點事兒我就給你處理了,還來公司鬧啥?”老高嚷嚷起來:“放屁!你要是答應我還能來這兒?閑的我?死的又不是你的羊,你不心疼。”


    李師傅嘿嘿一樂說道:“我又不是不賠你,隻是你說的價碼太高了。咱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也算是熟人了不是?平時老哥對你也不差,不能不講仁義不是?”老高不是傻子,聽了很生氣,馬上還擊道:“你這話什麽意思?是說我不仁義嗎?那好,一隻羊兩萬,一分錢都不能少!”


    李師傅登時就火了,吹胡子瞪眼的喝道:“老高,你想錢想瘋了?不要以為你是本地人我就怕你!把我惹急了你一分錢也拿不到!”老高馬上喊道:“你什麽意思?想打人嗎?你打呀?有本事你打!你敢動我一下,沒有十萬塊錢咱就別談!”


    李師傅的二百五勁頭又犯了,把梁惠凱氣的不輕,但是他真沒有處理這些事的經驗,恨恨的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我就看你怎麽作死吧!


    誰知李師傅又是嘿嘿一樂,說道:“老高,你喊啥?咱們好好說話不行?”老高見他不敢動手,馬上來了脾氣,把煙頭往地上一扔,指著李師傅的鼻子說道:“你還有理了?都是我的不是?得,咱倆也不用說了,我和你說不著,還是等著金總迴來再談吧。”


    即便是金宏泰迴來這錢也是李師傅出,因為這此純粹是他的責任,協議裏寫的明明白白。但是李師傅在礦山混跡多年,知道礦山和當地的矛盾解決不好就會有老百姓鬧事,所以就想借機給金宏泰施加壓力共同處理這件事,指望著金宏泰在當地的威望能少出一些。


    這也是他剛來這兒就想知道金宏泰在當地是不是厲害的原因。他本想著耍耍心眼,不成想被梁惠凱嚇唬一通,便沒了底氣,如果金宏泰張口就答應了那豈不虧死了?李師傅表麵上二乎乎的,其實心眼賊多,他隻是以這種不講理的作風先把人嚇唬住,這次對老高的態度也是一樣。


    但是他忘了,老高是奔著錢來的,又是本地人,根本不吃這一套。李師傅馬上換了一副麵孔,笑嘻嘻地說道:“老高,你怎麽能這樣?買東西還講價呢,咱們總的有個來迴不是?來來,再抽個煙消消氣。”老高把臉往旁邊一歪,氣哼哼地說道:“你的破煙我可不敢抽了,有毒怎麽辦?”


    梁惠凱忍不住哈哈一笑,說道:“對呀,有事好好說,爭吵解決不了問題,隻會越來越糟糕。咱們都是鄰居了,抬頭不見低頭見,雙方都過得去就好啊。”老高說道:“小梁說的有道理,我也就是看在金總的麵子上沒多要,換做別人這點錢能交代了?想都別想!”


    李師傅說道:“老高,你看我剛來這兒沒多長時間,你讓我拿兩萬塊錢真是難事,咱再商量商量。”老高說:“這事兒沒得商量,我就沒多要,依著我媳婦最少十萬。”李師傅說:“我一看你在家就是說了算的人,媳婦的話還能當真?”


    老高說道:“小梁在這兒半年多了,你應該知道,我們這兒都是女人當家。”李師傅笑笑說:“不論誰當家,這事我都不會讓你吃虧。這樣,小梁,咱們買點東西去老高家串個門。”


    老高說道:“那沒意義,咱就說錢的事。”李師傅拍著胸脯說道:“錢的事你絕對放心,我少不了你的。咱們這叫不打不成交,也別在這兒說了,幹磨嘴沒意思。老高你一會兒早點把羊趕迴去,我倆去買點禮物,晚上去你家喝酒,這你不會拒絕吧?”


    老高卻馬上拒絕了:“別,我從來不喝酒,而且我媳婦也不會做菜,招待不了你們。”李師傅連抱帶推的把老高弄了出去,一邊說道:“酒菜都是我們準備,一分錢也不用你出。錢的事該怎麽陪你還怎麽陪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


    李師傅力氣大呀,架著老高就出去了。到了院外,李師傅又說道:“老高,我們就在你們村口等著你,等你放羊迴來了上你家喝酒去,這事說定了。”老高無奈地說:“去也行,你必須帶著錢去,今天晚上把事兒辦妥了。”李師傅說:“你就放心去吧,肯定讓你滿意啊。”


    梁惠凱心裏之樂,這個李師傅臉皮真厚,老高明顯不想讓他去家裏,他卻一而再的提起。不過,越是臉皮厚的人越不會吃虧,這樣也好,讓李師傅去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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