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禮走到門口,忍不住迴過頭來想再看看劉若雁一眼,見她眼裏的淚水在打轉兒,怔怔的看著自己,心裏苦澀,一時間百味俱全,歎口氣扭頭出去了。劉若雁擦擦眼淚,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去了對麵的的雅間兒。


    梁惠凱見劉若雁紅著眼睛進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敢說話,拉了一把椅子讓劉若雁坐在身邊。劉若雁苦澀一笑說:“趕緊吃吧,等我飯菜都等涼了。”


    這麽說那個趙學禮走了?沒再舊情複燃就好啊!梁惠凱心情突然放鬆下來,趕緊說:“姐,你也吃。”三人一言不發吃了飯,劉若雁笑著說道:“我把你們的情緒也感染了,吃飯都不痛快。一會兒我準備迴家,你們下一步準備幹什麽?”


    梁惠凱說:“姐,我準備跟著老杜出去打工。”劉若雁問道:“很快就要過年了,你不迴家?”梁惠凱心裏苦啊,有家難迴,澀澀地說:“今年我不打算迴去了,等掙了錢再說。”劉若雁說:“你要不迴家跟著我走吧,我到城裏給你安排個工作。”


    梁惠凱腦子一熱,差點衝口而出說好。轉念又想:香姐這麽說,她家裏肯定很有本事,而自己也就是一個窮小子,和她差距太大了!自己的目標是掙大錢,娶她這樣的女人,一旦跟著她走了,恐怕這目標反而實現不了。更何況現在他不知道媳婦和張春的傷勢怎樣,是活著還是死了,還是到山溝裏躲著好啊。


    梁惠凱一狠心說道:“姐,謝謝你!但是我沒有一技之長,去城裏什麽也幹不了,所以我還是不去了。”劉若雁著急的說道:“在外邊打工多累啊,再說沒有技術可以學,誰也不是天生下來就有本事的!有姐在,你不用擔心。”梁惠凱說:“姐,你先讓我出去闖蕩一年,如果我混不下去了,再找你去。”


    杜丁國馬上意識到,這個劉若雁家裏有本事,心裏替梁惠凱著急,這不是傻小子嗎?跟著去多好,說不定我也能沾沾光呢!勸道:“小梁,我勸你就聽你姐的吧。咱們去礦山打工,那都是體力活,又髒又累還不安全,何況你年齡還小,說不定還影響長身體呢。”


    梁惠凱說:“我一米八的大個子了還長啥?姐,我心意已決。不去闖蕩一下,不知道自己的上限有多高。如果我混得不好,我肯定找你去。”


    好男兒誌在四方。劉若雁見他小小年紀隻有如此決心和認識,還真不簡單。但是外麵的世界哪是那麽好混的?何況他除了長得帥,有情有義有膽識,別的一無所有啊!。不過,讓他受受挫折也好,隻好說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混好了就不找我去了?”


    梁惠凱撓撓腦袋,嘿嘿一笑說:“怎麽會呢?我還答應給你買一輛摩托呢。”劉若雁咯咯直笑,說道:“這事我可記著的啊,你要不給我買摩托我就不出嫁了!”梁惠凱說:“姐,你就放心。我聽老杜說,礦上挺掙錢的,說不定我一兩年就能買得起摩托。”


    劉若雁笑眯眯的說:“那就好啊,別到時候姐嫁不出去了怎麽辦?”梁惠凱脫口而出:“你要嫁不出去了我養你。”說完臉一紅,人家是開玩笑的,自己還當真了。劉若雁頓時俏臉緋紅,當著杜丁國的麵也不好說什麽,一本正經的說:“這才是我的好弟弟,你這話我可是要記一輩子的啊。走,咱們迴賓館吧。”


    迴到賓館,大家收拾行李準備出發。梁惠凱和杜丁國兩手空空也不用收拾,劉若雁說:“小凱,來姐屋裏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梁惠凱進去後,劉若雁拿出一個紙條遞給他說:“把它裝好了,以後有什麽困難,你就按這地址找我去。”梁惠凱看了一眼,上麵寫著:北京市東城區朝陽胡同8號,疑惑的問道:“姐,你不是從西安上的車嗎?”


    劉若雁說:“我是騙我媽媽的,說是迴學校玩兒。這次幸好遇到你了,不然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家裏都沒地找我去。小凱,以後你千萬不要拿我當外人知道不?”梁惠凱說:“我知道了姐。”


    劉若雁又囑咐道:“到哪兒工作了,給我寫個信,把具體地址告訴我,別馬虎知道不?”梁惠凱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抽泣著說:‘我知道了姐。”


    見梁惠凱眼淚出來了,劉若雁鼻子一酸,抬起小手給他擦眼淚說道:“都大小夥子了,哭什麽呀?”梁惠凱“哇”的哭了出來,邊哭邊說:“姐,我舍不得你!”這句話像一股暖流瞬間溫暖了劉若雁的這幾天倍受折磨的心,一時間淚流滿麵,用力抱住梁惠凱嚎啕大哭。


    梁惠凱從媳婦背叛,到救劉若雁,到逃亡過程中的種種不順,到從磚窯裏逃出來,然後大半夜又去救人,全憑著一股不屈的勁頭堅持到現在。可他畢竟是個十八歲的孩子,內心裏卻也恐慌、無助,找不到依靠。劉若燕大半夜裏去找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個根救命稻草,感到了濃濃的真情。


    兩個心靈受到創傷的人暢快淋漓的哭了一場,漸漸的平靜下來。劉若雁把臉貼在梁惠凱的胸上,聽著著他的心跳,感到無比的安逸,感到可以永遠的依靠。而梁惠凱聞著懷裏如茉莉般的花香,感到幸福極了,真想抱一輩子,永遠不分開。


    過了一會兒,劉若雁仰起臉來,見梁惠凱正癡癡的盯著自己,小臉一紅,踮起腳尖兒在梁惠凱的嘴唇上輕輕點了一下,嘻嘻一笑說:“乖弟弟,賞你的!出去吧,姐收拾收拾。”


    梁惠凱被溫潤的嘴唇點了一下,不由得心裏一顫,還沒有來得及體會就被推出了門,舔了舔嘴唇說:“姐,我們在樓下等著你。”


    梁惠凱叫上杜丁國下了樓,問道:“老杜,咱們去哪個方向?”杜丁國說:“太行山麓的南頭邯鄲和北頭的保定都有鐵礦,去哪兒都行。”梁惠凱說:“那咱們就去北邊,順便把我姐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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