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眾人便紛紛離開太白山,分頭而去。臨別之際,自然免不了一番叮嚀囑托,特別是晚上有了進一步親熱的鐵凝。雖沒有流露出過於的小女兒之態,不過眼眶中的淚水幾次都要掉下來。


    互道珍重之後,早已被莫紫裝扮成一位三十歲出頭的文弱書生的吳崢,帶領著依然女裝的雲嵐和歐陽琴心,以及自我打扮成小廝長隨模樣的莫紫,下山後,便折而向正北行進,直奔並州府而去。


    不論要不要有所建樹,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若是能掌握一支軍隊,都將是上上之選,何況心中還牽掛著大舅父寧雲衝,以及兩位表哥寧天賜和寧天寶的安危。


    第一站就選擇並州府的原因,除上之外,吳崢還想由並州東行前往順天府一探究竟。對於突然銷聲匿跡的太師柳史青,吳崢同樣非常納悶。


    沿途所見無非是流離失所,扶老攜幼的難民。本就貧瘠的晉西北大地上的貧民百姓,突遭離亂,更是無以為生,雖還沒到餓殍遍野的情況,不過麵黃肌瘦,滿麵菜色之人還是隨處可見。這不能不讓吳崢大動惻隱之心,尤其是雲嵐。


    “公子,難怪有句俗話叫‘寧為平安狗莫做亂世人’。”


    說著眼睛裏已是熱淚盈眶。為了不暴露吳崢的身份,這是早就商量好的,一律以“公子”稱之。


    “雲姐姐說的是,這樣的景象,以前隻在書本上看到過。”


    作為出身於歐陽世家的歐陽琴心,從小衣食無憂的她,自然體會不到貧民的疾苦。


    “公子,小姐,看看天色不早,是不是快一點趕路,不然就要錯過宿頭了。”


    常年行走在江湖的莫紫,對眼前的景象並不陌生。雖然沒有如今的規模,但是各種各樣的貧困疾苦,她都曾耳聞目睹過。再加上終於得到吳崢的認可,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和吳崢走在一起,所以並沒有表現出如雲嵐和歐陽琴心那樣的悲觀情緒。


    四人之中,若是單論走路,怕是非雲嵐莫屬。走了沒幾天,吳崢就發現了。每天首現疲態的是歐陽琴心,其次是莫紫,卻始終沒有發現雲嵐有疲累之態。


    當吳崢疑惑的目光再次注視到自己身上,尤其是雙腿上時,雲嵐俏臉微紅,輕聲說:“公子,山門陣法中有類似神行術的陣法,當年公子也應該翻到過吧?”


    “神行術,好像沒有看到。”


    吳崢還是相信自己的記憶力,隻是怎麽想都沒想起來。


    “名稱並非‘神行術’,而是叫‘逆五行陰陽疊步陣’,也叫‘陰陽馬’。”


    經雲嵐提醒,吳崢果然記得曾經見過這個名字。


    “妹妹,這個陣法難道是專為增加行走速度的?”


    “嗯,不僅可以增加行走速度,還可以起到輕身的作用。所以,一旦發動,即便日行千裏,人也不會感覺過分勞累。”


    “雲姐姐,你怎麽才說?我也要學。”


    “嗬嗬,莫紫妹妹現學可是來不及了。一個簡易陣法最多可以帶五人前行,也可以製作成符籙,綁在雙腳腳腕處單獨行走。妹妹喜歡哪一樣?”


    “我?公子呢?”


    以莫紫的鬼機靈哪裏想不到雲嵐的用意,所以急忙轉頭去征詢吳崢的意思。


    “既然可以帶五人,我們隻有四人,就不要再製作符籙了吧。”


    莫紫聞言,上前就拉住了吳崢的一隻胳膊,不過被歐陽琴心一雙看似充滿天真的眼睛在身上一掃,馬上就撅著嘴鬆開了手。以她小廝的打扮,拉著公子的胳膊的確是與身份不符。


    雲嵐笑著上前挎上吳崢的右臂,而歐陽琴心則大大方方地挎住了吳崢的左臂。莫紫隻好噘著嘴站在吳崢身後。隨著雲嵐一聲嬌笑,三人頓覺耳畔生風,行走速度加快了兩倍不止。


    最為奇特的是,雲嵐的陣法已經修煉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無人的時候便全力運行,有人的時候則恢複正常。如此一來,不到太陽落山,一行四人已是進入了一座名為“三寶”的縣城。距離並州府也不過還有不到五百裏的路程了。


    三寶縣城因地處偏僻,本就城小人少,再加上賈奕篡權帶來的動蕩,稍顯蕭條是很正常的現象。可是,當吳崢四人進入城中之後卻發現城裏空空的,幾乎看不到人。尤其是,家家戶戶門前都掛著白幡,像是剛剛死了人的樣子。


    “公子,怎麽會這樣?”


    明顯感覺到歐陽琴心主動向自己身上靠了靠。


    “你們等在這裏,我找戶人家打聽打聽。”


    的確很不正常,百姓因為害怕戰亂逃離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何以到處都是在喪禮上才能看到的白幡呢?


    連走了三四戶人家,才終於找到一對年過六旬的老夫妻。


    “爺爺,奶奶。”


    “年輕人是不是餓了?廚下有米有菜,自己動手做去吧。”


    見老夫妻病懨懨地坐在門前的台階上,說話也是有氣無力,吳崢急忙解釋並詢問道:


    “老人家,我不是來找吃的。是見城中到處都是白幡,所以前來問個究竟。”


    “你不是本地人?”


    “我是臨山府人,因要到並州府尋親,故此路過此地。”


    “年輕人千萬不要再往北走了,快快掉頭迴去吧。”


    “爺爺,這是為何?”


    “你不是看到了嗎,到處都是白幡。由此向北發生了瘟疫,十成人已經去了五成,又有三成逃走了,隻剩下像我們這樣的老弱病殘走又走不了,隻能留下來等死。”


    “瘟疫,是何症狀?”


    “怎麽,莫非年輕人還是個郎中?”


    “不滿兩位老人家,學生的確是郎中。”


    半信不信地盯著吳崢看了一會,老人才開口說:


    “得病之人初始毫無所覺,既不疼也不癢,隻是一晝夜之後,人就變得毫無力氣,到最後連說話喝水的力氣也沒有了,隻能慢慢等死。”


    本就吞噬了神醫鞠隱的神魂,而且吸收了他絕大部分記憶,吳崢馬上就從得來的記憶中搜索到了相關的病症。


    “莫非是心癱之症?”


    “呀,先生果然是神醫。曾經有郎中診斷出此瘟疫的病由,的確是因心癱引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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