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女兒的莫母,抱給莫紫兩床棉被,一床被莫紫蓋在身上,另外一床則輕手輕腳圍在了吳崢腰際。


    每前行兩三裏地,莫紫就會下車把留在雪地上的車轍印記用積雪掩蓋住。即便翟素麗身上有傷,每次都會堅持下車來幫忙。一路行進,見東方天際已是露出魚肚白,雖然吳崢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不過莫紫還是偷偷長出一口氣。


    不管怎麽說,一夜總算平安無事的過去。雖然擔心路麵不平,擔心馬車顛簸而影響到吳崢,莫紫讓馬車放慢了速度,不過一夜下來,還是遠離八義集接近七十裏路。再者,白天總比夜晚要安全得多。莫紫始終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放鬆了。


    當然,馬車拉著床,床上坐著人的奇異景象勢必會引起路人的好奇,隻是此時的莫紫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因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也不再下車掩蓋車轍,莫紫一顆心全部係在依然閉眼打坐的吳崢身上。


    到早飯時間,一行人來到一處小鎮子上準備打尖的時候,莫紫突然看到吳崢臉上正在一滴滴滾落豆大的汗珠。


    急忙拿走圍在吳崢腰際的棉被,這才發現,吳崢身上的衣服也都已被汗水濕透了。


    “這是怎麽迴事?”


    莫紫可不相信吳崢是因為太熱才會流這麽多汗水。夜裏的氣溫足以滴水成冰,即便莫紫運行真炁禦寒,手腳還是被凍得有些麻木。


    盡管不明白吳崢體內究竟發生了什麽,同樣修煉內力的莫紫卻隱約猜到,肯定是發生了什麽意外情況。不然,僅僅是恢複真炁,絕不會出現如此現象。


    不敢打擾吳崢的莫紫,甚至都沒有下車吃飯,一邊吃著莫母送上來的早餐,一邊緊盯著吳崢身體上的變化。


    好在流汗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不過兩刻鍾不到便停止了。吳崢的臉色在流汗之後,看起來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原本內力耗盡之時,可是一臉的蒼白,現在多少能看到一絲血色了。


    “妹妹,吳公子沒事吧?”


    聽到翟素麗和蘇小妹滿是擔憂的詢問聲,莫紫沒有底氣地迴答說:


    “應該沒事吧,現在比之前看起來好了許多的樣子。”


    等到下午,已經過去一日一夜,整整十二個時辰之後,吳崢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即便是莫紫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不同於莫紫眾人的焦急和擔憂,此時吳崢的感覺卻是非常美妙。


    當上中下三股融合後的真炁,在體內十二正經,奇經八脈,陰陽二維,陰陽二蹺中徹底運行一周,並重歸於下丹田之後,隨同留在那裏,由六百八十六字經文形成的黑色遊魚一起緩緩旋轉起來,一種難以言狀的感覺頓時充斥吳崢的心頭。


    之所以說是心頭,是因為吳崢都不知道,開始感覺與肉身分離的,先是附著到刻有《黃庭外景玉經》金箔上,繼而帶動經文遊動起來,並最終形成一條黑色遊魚的意識,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迴歸了,再也沒有了那種陌生的分離之感。


    不過,由於自己的意識之前始終跟隨黑色遊魚,繼而跟隨真炁再一次於全身經脈髒器中遊走一周,不同於上一次在金陵鐵府是處於昏迷狀態中,這一次可是完全清醒的,所以吳崢得以清晰地遍覽身體所有的組織器官。


    現在的奇妙之處在於,不論吳崢的意識想到身體的哪個部位,都會由下丹田中分出一縷真炁,可以說意到氣到,兩者之間根本就不分先後。


    如同,如同吳崢的意識已經與體內真炁融為一體,意識所到之處,自然也就會有真炁注入。


    比如吳崢想到自己的手指,想到大拇指上的商陽穴,同時就會有真炁集中於此。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想要通過商陽穴外放真氣時,還要刻意去默運真炁,而且還要捺一下大拇指。現在隻需意識到了,一切就都準備好了。


    比如耳朵,隻需心中念頭一動,耳鼓內就會有真炁出現,以至於吳崢能夠聽到平時無論如何都難以察覺的極其細微的聲音。從而使吳崢的聽力比起原來,高了十倍不止。


    甚至,吳崢感覺身上的每一根汗毛,每一個毛孔的感知都增強了十倍不止。


    徜徉在如此美妙的感覺中,已經醒來的吳崢,卻遲遲沒有睜開眼睛。他要默想遍身體上的所有組織器官之後,才打算睜開眼睛,把測試變化之後的視力究竟會增強多少放到最後體驗。


    突然,吳崢由馬車行走在厚厚積雪中發出的咯吱咯吱聲響,以及寒風吹過路邊光禿禿樹枝發出的尖銳哨音中,分辨出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第一次運用變得極為敏銳的聽力,吳崢一時分辨不出距離有多遠。不過,他能聽出來腳步聲正是由馬車身後傳來,而且不是一人,而是有三人之多。


    依然沒有睜眼,雖然聽腳步聲來得非常迅疾,而且已經聽出來是兩人在前,一人不即不離保持著一定距離綴在兩人身後。


    不到二十個唿吸,前麵的兩人已是繞到自己所乘坐的馬車前攔住了去路,而後麵一人也擋在了馬車後退的路線上。


    “你們是什麽人,要做什麽?!”


    莫紫的聲音。


    “不關你的事,我們隻要這個人。小姑娘最好是識相一些,快點離開這裏。不然休怪我們手中刀劍無眼。”


    竟然是個極為熟悉的聲音,略微一想,吳崢就知道說話之人是誰了。正是八月十五夜裏,在金陵鐵府會客廳中見到的,坐於廬山居士江南燕柳如霜下首,那位六十多歲須發斑白,後來聽鐵凝說是章家旁支庶出,吏部侍郎章幾道的堂侄,章小歐的庶兄章存義。


    另外兩人是誰?吳崢還是沒有睜眼,他想聽聽章存義接下來還要說什麽話。顯然從他的話語中能夠聽出來,並不願意對莫紫動手。聯想昨天的崔健一行,似乎也不想得罪莫紫,不想得罪莫家。他們究竟是忌憚什麽?不會是因為活閻羅莫問天的緣故吧?


    吳崢想了想,還是馬上否定了這個答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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