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吳家祠堂,吳崢先讓吳剛帶吳友金夫妻,以及謝妙英到旁邊去安撫一下。一是心中還沒想好該如何處置吳立山,二也是急於想聽聽審問柳超峰的結果。


    弄清楚司馬岑吉出麵調停吳柳之間百年恩怨的目的,以及從柳超峰那裏探聽有關吳繼宗等人的更多消息,才是當務之急。不然困擾心中的諸多疑問,還是得不到絲毫答案。


    跟在寧雲舉身後步入吳家祠堂一側的議事堂,也就是當年把自己打成重傷,吳立山失手摔死奶奶的那間屋子裏,見柳超峰正由四名衙役看守著。


    待寧雲舉坐到上位後,吳崢便坐到其左手下。此時,跟進來侍立於寧雲舉右手邊的鍾離群,向柳超峰喝令道:


    “還不拜見八府巡按寧大人,臨山府學政吳大人?”


    柳超峰不敢怠慢,急忙跪倒在地,向兩人磕頭行禮,口稱:


    “柳林堡裏正,柳氏族人族長,草民柳超峰叩見巡按大人,叩見學政大人。”


    “起來迴話。”


    “謝大人。”


    不同於吳崢曾經先後兩次見過柳超峰,一次是在南溪邊的擂台下,一次是在東山東麓,柳超峰獨鬥吳友仁眾人那次。雖然派出數十名子弟搜捕,柳超峰卻不認識當年的放牛郎吳崢。


    所以應聲站起來之後,不由多看了當年吳柳兩家勢在必得的放牛郎,如今的府學學政吳崢兩眼。


    “鍾離群,你來問。”


    “是。”


    “柳超峰。”


    “草民在。”


    “近來臨山府府尹司馬岑吉可否派人與你聯絡。”


    “迴大人的話,確有此事。”


    “仔細講來。”


    “是。七天前的傍晚,一位自稱是臨山府府衙師爺,名叫趙佗的人,在吳家堡原來私塾先生吳淦的陪伴下進入了柳林堡,並指名道姓要見草民。


    見麵寒暄之後,趙佗把隨身帶來的一封府尹司馬岑吉的信件交給草民,信件中府尹司馬大人的意思非常明白。就是派趙佗前來,在吳淦的協助下,化解吳柳兩家之間的百年恩怨。”


    說著,柳超峰從懷裏取出了司馬岑吉的那封信。經由鍾離群遞到寧雲舉手中。寧雲舉展開仔細看過一遍。又遞給了下手的吳崢。


    “柳林堡柳族義士柳超峰台鑒。”


    僅僅是看了一眼信件的台頭,吳崢就有些驚訝,堂堂五品府尹竟然如此稱唿算不得朝廷命官的裏正,兼柳氏族長的柳超峰,實在是有些反常。


    “偶聞吳柳兩家不睦已達百年之久。學生實是不解。”


    學生?司馬岑吉對柳超峰自稱學生?!


    看到這裏,吳崢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也正側頭看過來的舅舅寧雲舉,同樣從其眼神中看到了一絲不解。


    “吳柳兩家一山之隔,飲食一方水土,實乃鄉梓,本該舊友,卻因祖上之一時不忿而禍及子孫,乃至於百年來兩家子弟鬥毆不斷,傷亡時有。學生忝為臨山之父母官,常憂百姓之憂而夜不成寐。時懷黎庶之苦而晝有所思。


    實不忍吳柳兩家繼為水火,故派先生趙佗前往,吳家堡先生吳淦從旁協助,以解吳家堡與柳林堡百年恩怨為盼。”


    落款是:學生司馬岑吉。時間正是十天之前。


    放下手中的信件,吳崢不難從其中的“偶聞”二字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司馬岑吉事先並不知道吳家堡和柳林堡之間的糾葛,甚至極有可能不知道有這麽兩個堡子的存在。也就是說,他是最近才從投靠到臨山府的羅久天和吳淦口中得知此事。


    “柳當家,趙佗還說過什麽話?”


    吳崢把手中的信件放到身旁的茶幾上,親自開口詢問起來。


    “迴吳大人的話。趙佗與吳淦說來說去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吳柳結束爭鬥,抱成一團,並組成一方堂口。”


    寧雲舉、吳崢都沒有打斷柳超峰的話。而是側耳靜聽。


    “而且許諾草民,隻要放下心中對吳氏族人的恩怨,將來成立的堂口中,會有一個副堂主之位留給柳家。”


    “堂主由何人來做?吳家嗎?”


    “不,吳家也隻是副堂主,至於堂主由何人來做。草民也問過。不過兩人都未曾明確答複,隻說事後自然知曉。”


    “既然是堂口,那麽一定還有上一級組織,又是什麽?”


    “也沒有說,隻是許了草民不少好處。”


    “都有什麽好處?”


    “不納稅,不服勞役,每月都有銀米,而且按照吳柳兩家加入弟子人頭算,人人有份。”


    “還有呢?”


    “沒有了,當晚兩人就離開柳林堡說是來吳家堡等消息。”


    “你是如何答複的?”


    “草民說需要考慮,需要與族人商量。”


    通過上次抓捕吳崢的過程中柳超峰的表現看,此人應該是相當精明之輩。自然,今晚柳超峰的話裏一樣沒有絲毫破綻。所以,寧雲舉與吳崢無不感覺柳超峰說的應該是實話。


    知道在這件事上已經不可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於是吳崢話題一轉問道:


    “柳當家,關於吳繼宗的過往你知道多少?”


    “不知吳大人想了解吳繼宗哪一方麵的過往?”


    “比如他年輕時有沒有外出遊曆,有沒有在外麵拜師,又是拜誰為師等等。”


    “草民對此倒是略知一二。”


    吳崢心中不由一動,馬上追問了一句:


    “柳當家都知道些什麽?”


    “吳繼宗並非出生在吳家堡,而是其父年輕外出遊曆時,於河間府巧合之下被一大戶人家看上,並入贅其家。直到生下吳繼宗兄弟三人後才拖家帶口返迴吳家堡。迴來時,吳繼宗已經五歲了。”


    “柳當家可了解吳繼宗外家的情況?”


    “隻聽說是河間府清河縣人氏,姓崔,是當地的名門望族,其餘不知。”


    清河崔氏?難道是鐵章崔雲四大世家的崔家不成?


    “後來呢?”


    “吳繼宗從小就表現出超乎普通吳家子弟的習武天賦,也被吳家上下視為將來的希望。所以,不論是習武學文,吳家在吳繼宗身上所下功夫可謂是不遺餘力。”


    “來人,看座,上茶。”


    畢竟柳超峰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既然如此配合,不能總讓人站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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