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家,湯倩彤追問陳予喬去向,陳予喬隻說加班。


    今天,陳予喬又說加班,湯倩彤忍不住,到單位這裏等他,她明知道等到的機會渺茫,可不這樣,她實在不知怎麽辦。


    看到陳予喬的車進停車場時,湯倩彤看到副駕駛有個女人,穿的衣服跟那日商場裏看到的一樣,一條煙灰色的長裙!陳予喬似乎跟對方很熟,說了什麽,然後下車走了,女子留在車上等他。


    湯倩彤立馬火冒三丈,心想: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可算逮到你了!然後快速上前,拉開車門。


    沈深在裏麵,陳予喬自然沒有鎖車,而且就上下樓一會兒的功夫。沈深閉著眼,湯倩彤突然發難,她毫無防備。


    身上的保險帶沒有解開,湯倩彤憤怒的撕扯,把她按在椅子上,掐住她的脖子。


    “你!”沈深拚命掙紮,無奈她本來就比不上湯倩彤的力氣,又人家站著她坐著,使不上勁兒。


    唿吸困難,有一瞬間,沈深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


    陳予喬從電梯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急忙奔過來,要拉開湯倩彤。


    “別拉我,我要打死這個狐狸精!”


    陳予喬看到湯倩彤卡著沈深的脖子,發現沈深閉了眼睛已經不再掙紮,大驚,用力猛地拉離兩人。


    “你別管我!”湯倩彤還要上前。


    “要死人了!”陳予喬反手甩了她一個耳光。


    湯倩彤這才發現沈深不動了,後退兩步,嚇的坐到地上,嘴裏不知念著什麽。


    陳予喬急忙把沈深抱了下來,開始做人工唿吸。


    每一分鍾,都那麽漫長。


    沈深猛地睜開眼睛,咳嗽了兩聲,終於開始吸氣。


    “怎麽樣!”


    沈深看他的眼神沒有焦距。


    “怎麽樣了啊?”陳予喬也兩腿發軟。


    終於迴過氣來,沈深後怕的看湯倩彤:“她誰啊?”問陳予喬。


    “我妻子。”陳予喬說。


    “哦。”沈深掙紮著想起來。


    陳予喬扶住她。


    “你、你勾引男人,不要臉,死了活該!”湯倩彤也緩過來了。


    “閉嘴!”陳予喬吼她,然後扶沈深上車,自己也上車,不管湯倩彤的哭鬧,絕塵而去。


    帶沈深到了醫院。脖子淤青了,臉上、胸前都有抓傷。清創、消毒,沈深疼得咧嘴。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陳予喬不住抱歉。


    “我的速寫本呢?”


    “哦,在這裏。”


    沈深接過速寫本。


    “我送你迴去吧。”


    這個樣子,怎麽迴家?沈深心裏苦,最近自己真是點兒背,之前被周軍前丈母娘揍,現在又被陳予喬老婆揍。什麽運道!


    “送我去桑靚那兒吧。”她一時想不到其它地方,又不想家人擔心。


    路上,沈深歎了口氣:“挺慶幸的,不是桑靚,她那個瓷娃娃可經不起這麽揍。”


    陳予喬愈發愧疚。


    “你到底想怎麽辦?我知道這話不該我問,之前也跟桑靚說,隻要開心就好,但是,你是怎麽想的呢?”陳予喬的態度是最重要的。


    陳予喬看著前方,專心開車的樣子,實則迴避問題。


    沈深又歎了口氣:“當


    斷則斷,對三人都好。前麵路口調頭吧,我想到另一個地方。”


    算了,不去嚇桑靚了,還是去倪懇那邊吧。


    倪懇看到他們第一眼:“要報警嗎?”


    “不用了。”沈深對陳予喬擺擺手。


    陳予喬再次道歉,然後準備離開,他要好好想想,該如何處理目前的關係。


    “哎,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嗎?我是心理醫生。”倪懇對陳予喬說。


    “……”


    “你別鬧了。”沈深說。


    “我沒鬧啊,看他這樣子,壓力很大啊,別鑽牛角尖,想不開的,跟我聊。”


    “謝謝。”陳予喬不準備看醫生,“我自己能應付。”


    “嗯,不要諱疾忌醫。”


    “不會,那,我先走了。”陳予喬逃也似的離開。


    “看,你把人嚇跑了。”


    “你看看自己的鬼樣子吧,還不知是誰把人嚇跑了呢。”


    “我最近好背,是不是要去拜拜啊?”


    倪懇找出自己的衣服給沈深:“請不要在我這樣一個科學至上的人麵前談迷信活動。”


    “有個心理寄托挺好,幫助緩解壓力之類,你們科學理論不是也證明了其有效性嗎?隻不過這寄托對象是個菩薩。還有個說法,叫啥來著?心理暗示?就是賦予一個動作暗示效應,比如拜一拜,就認為自己運氣好了、事事順利了,這麽想,遇到事情也會往好的方麵思考,然後就認為自己真的順利了,以為菩薩顯靈。”


    “……”倪懇覺得以前跟沈深講多了。


    “怎麽,被我說對了?”


    “不是,就是覺得你野蠻生長,不知怎麽矯正了。”


    “先別管了,我這樣沒法洗澡,幫我打水擦吧。”


    “有多髒?換個衣服得了。”


    “不行,要清理!”


    “我是醫生。”


    “所以?”


    “我不給病人清理身體。”


    “我不是病人,快啦!”


    倪懇沒辦法,自從遇上沈深,她從一個醫生變成朋友,然後變成閨蜜,再變成她的粉絲……好吧,粉絲應該很期待給偶像擦身體吧。


    看著沈深穿上自己的衣服,比自己穿著還好看,倪懇撇撇嘴。


    “怎麽了?不合適?”


    “為什麽你穿什麽都好看?我一直認為是你的衣服剪裁好。”


    “我也有這個感覺。”


    什麽!倪懇也想揍她一頓。


    “我以前看桑靚穿衣服,總覺得她穿什麽都比我好看,哪怕一樣的。”


    原來沈深是這個意思。“她那是底子好。”


    “這麽說我的底子也不錯?”


    “我給你治治吧,過於自信也是一種病。”


    “也許也會有人認為你穿什麽都好看。”


    好吧,不加“也許”兩個字,這話就更好聽了。


    “對了,到底怎麽迴事?”


    真不容易,總算關心正事兒了。沈深把事情跟倪懇講了一遍。


    “認錯人了?那也打得太狠了,對方心裏憋著不少火兒吧。”


    “哎,那會不會去找桑靚麻煩?不瞞你,我本來準備去桑靚那邊,讓她知道當個警示,後來想想還是算了。”


    “你是不是挺希望桑


    靚跟剛才那男人在一起的?”


    “是的,這兩人本來挺好的,非折騰,哎,這故事講起來可長了。”


    倪懇躺在床上聽故事,聽著聽著,睡著了。


    沈深自言自語了一會兒,發現聽眾沒有了,隻得自己去找周公。


    半夜,沈深做噩夢了,夢見又遇上湯倩彤,好像還有周軍的婆婆,兩人張牙舞爪向她伸手,正慌張躲避的時候,現實中一隻手搭到她的肚子上,硬生生把沈深嚇醒了。


    花了好一陣子,終於理清楚,腦子裏在做夢,是虛幻的,實際在自己身上的手是倪懇的,倪懇翻身,無意將手放到她身上。


    “不是我被那兩個瘋狂的女人抓住,嚇死我了!早知應該跟她分床睡。”


    一驚就睡不著了,沈深起來喝水,索性坐在客廳發呆。翻出手機,寫郵件給丁丁,請假,這樣不敢出去見人,希望過兩天狀態好些,手頭一堆事情呢,項目有點難推進,還沒找到原因,更別提解決方案了。


    迷迷糊糊的,在沙發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沈深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動不了了,意識是清醒的,但就是動不了,怎麽迴事!


    自己的思想似乎跟身體隔著什麽,指令傳不過去,張嘴想喊,根本喊不出來。沈深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默默等待,等待恢複知覺。


    是鬼壓床嗎!沈深突然想到,越想越可怕,汗就流下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能感覺到自己的四肢了,沈深急急坐了起來。


    “倪懇!”


    倪懇被叫醒。


    “我被鬼壓床了!”


    “沒有那種事,是你的意識清醒了,但身體還沒有,兩者之間出現延遲。”


    “好可怕!”


    “想通了就不怕了。”


    “不行,你明天一定要陪我去拜拜!”


    兩人對話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第二天,沈深還是硬拉著倪懇要上山拜佛。


    “你這樣子,最好別出門。”


    沈深不理她,翻出她所有的絲巾,找了一條看著順眼的,圍在脖子上,擋住嚇人的淤青。臉上還好,打個粉就行了。收拾妥當,帶上口罩。


    “既然要戴口罩,幹嘛化妝?”


    “既然已經穿了內衣,幹嘛還要穿外衣?”


    “這個比喻不恰當。”


    “你明白意思就好。”


    沈深在廟裏虔誠拜拜的時候,倪懇就在一旁絮叨。


    “哎,你當心點,佛門清淨地,不能亂說,小心菩薩罰你,迴頭你走倒運。”


    倪懇吐吐舌頭,後麵老實很多。


    “你也拜拜吧,來了就來了,不然菩薩一對比,看我這麽虔誠,而你這麽不尊重,太明顯,萬一……”


    “別說了,我不怕。”嘴上這麽說,倪懇還是小心的拜了拜,默念:菩薩見諒,阿彌陀佛。


    “倪懇!”遠處有人叫她。


    倪懇迴頭,是潘登。


    “這麽巧,在這裏碰上了。”潘登語氣裏透著興奮。


    倪懇猜到這小子興奮什麽,自己躲人家很久了。


    “你居然來拜菩薩,太稀罕了!”


    原來因為這個。哎呀,怎麽在偏廟裏碰上這廝,是不是菩薩的懲罰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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