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病危,我要請假迴去!”不管tony臉色,沈深收拾東西走人。


    tony臉色不好,但是沒說什麽,沈深應該沒有撒謊,一來她向來誠實,二來沒人會拿這種事情撒謊。


    車子在高速狂奔,她心急如焚。


    進了市區,車多,紅綠燈多,不得不慢下來。沈深不斷換道,想抄近路,在拐彎口的時候,一不小心,跟後麵的直行車輛發生了碰擦。一個不讓一個,就是這個結果。


    對方車主是個中年女人,下車就開始罵:“你長不長眼睛,怎麽開的車!”


    沈深壓住性子,下車看了一眼,不算嚴重,於是拍了照片,跟那女人說:“我全責,這是我的名片,迴頭打電話約時間去定損。”


    “不行,你要是跑了怎麽辦?”女人不同意。


    “不會的,有保險公司付錢,我不會跑。”


    “你嘴巴裏說的我怎麽相信?”


    “那你想怎麽辦?”


    “要不你現在把維修費給我,要不這會兒就去定損。”女人說。


    “我不知道該付你多少錢,而且現在有急事,去不了。”沈深說的是事實,她不想被訛。


    “一千塊好了。”


    沈深搖頭,補個漆而已,不可能用這麽多。


    “哎,你搞搞清楚,是你全責。”女人嗓門大起來。


    “我全責不代表你要多少我就得給多少!”沈深心情也不好。


    “那就去定損!”


    沈深看了眼手表,又看看這個女人,她準備不理她,直接開車走人!


    又一輛車在旁邊停下,車窗放下,是姚遠:“小深?”


    沈深看到救星了,上前跟姚遠解釋,然後問:“你能幫我應付一下嗎,我急著去醫院。”


    “沒問題,來,你開我的車走,這邊我來處理。”姚遠立馬下車。


    “太謝謝了。”沈深沒時間跟他客氣,直接上車離開。


    到醫院的時候,沈深感覺兩腿發軟,看到陸可明,便撲上去問情況。


    “現在算是穩定了,就是人還在昏迷狀態,醫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陸可明萬分自責,早知這樣,就不該把那本筆記本拿迴去。


    “怎麽突然發作了?”沈深跟著陸可明去病房。


    陸可明歎氣:“迴頭跟你細說吧。”


    隔著玻璃,沈深看到沈老先生,躺在那裏,感覺毫無生氣。李女士坐在走廊椅子上,也是目光呆滯。


    “媽?”沈深靠著她坐下,攬過她的肩膀,突然發現李女士已經兩鬢斑白,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


    傍晚,莫一囡過來了:“我在這裏守著,你們先去吃點東西。”


    李女士搖頭。


    “媽,你好歹吃一點。”陸可明勸。


    李女士不語,目光穿過玻璃,隻看著病床上的人。


    “你們先去,迴頭給媽帶點過來。”莫一囡輕聲對陸可明說。


    陸可明點頭,便帶著沈深去吃東西。隨便找了家店,兩人點了客飯。沈深沒胃口,但想著晚上要守夜,還是補充點能量好。


    陸可明低著頭猛扒飯,眼睛紅紅的。


    “哥,到底怎麽了?”沈深不明白,上周日她在家時,還感覺一切都挺正常。


    組織了好幾次語言,陸可明說了唐嵩明的事情。


    沈深瞪大眼睛,李女士跟這


    個唐嵩明有、有親密關係!還是婚後,怎麽可能?


    “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去刨根問底,或許人家想不到把筆記本留給媽;或者若是我沒有拿過去,爸也不會看到;爸不知道,就不會……”陸可明揪頭發,腸子都悔青了。


    沈深在震驚中反應不過來。李女士跟沈老先生結婚這麽多年,李女士從來是理直氣壯的一方,沈老先生隻有暗下跟她這個女兒訴訴苦水,這樣的夫妻關係,居然還有這樣的插曲。


    “爸本來心髒就不好。”陸可明還在自責。


    “哥,你別這樣。”嚴格來說,他也是受害者。


    “要是爸有個三長兩短,我、我……”


    沈深想安慰他,但不知說什麽。


    兩人迴了醫院,李女士坐在那裏的姿勢都沒有變化過。


    莫一囡悄悄告訴陸可明:“我叫了倪醫生過來。”


    陸可明點頭,李女士狀態不對。


    沈深這才知道,自己的母親在看心理醫生。她頹然坐在那裏,不知怎麽想、怎麽辦。


    倪醫生過來後,坐在李女士旁邊,輕輕說了什麽,李女士目光動了動;又聊了一會兒,李女士掉了眼淚。能哭出來是有益處的,總比麵無表情好。


    哭了一會兒,李女士接過倪醫生遞過去的水,喝了兩口,還吃了點東西。陸可明和沈深都鬆了一口氣。


    倪醫生告訴莫一囡他們:“這會兒情緒穩定些了,晚上注意休息,我明天再過來。”她的目光落到沈深臉上,然後對莫一囡說,“你去我那兒拿個東西。”


    莫一囡跟著倪醫生,一直走到一樓。


    “那個小姑娘是李女士的女兒嗎?”倪醫生問。


    莫一囡點頭:“怎麽了?”


    倪醫生想了想,說:“你們最近也要留意她,我看她狀態不大好。”


    莫一囡吃驚。


    倪醫生又說:“也不要太緊張,家裏出事有情緒是正常的,最好別有其它太多刺激,一下子多了,難免受不了。”


    莫一囡返迴,悄悄看看沈深,見她陪著李女士,沒什麽不正常,但還是告訴陸可明。


    陸可明想想,覺得有可能沈深最近工作壓力一直比較大。


    孩子在家,莫一囡得迴去了。陸可明讓李女士和沈深也迴去休息,明早再來,兩人都不願意。


    沈深說:“媽迴去也不放心,你讓她在這裏呆著吧,勉強可以睡,我會照顧她,哥你迴去吧,明天來換我。”


    陸可明看李女士的神情,估計勸了也沒用,囑咐了沈深兩句,就跟莫一囡一同離開。


    沈深陪著李女士,想說點什麽,又不知說什麽。


    姚遠信息進來,告訴沈深車子的事情處理好了,並問她這裏情況。


    沈深道謝,然後告訴他沈老先生還沒醒,她在醫院守著。


    姚遠迴複:不要太擔心,自己注意身體。然後又告訴沈深,車子在4s店,明天他去取,然後開來醫院給她,問需不需要順帶什麽東西?


    沈深道謝:不需要什麽,心意領了。


    姚遠很想去看看沈深,但感覺到對方心情低落,她家裏人也在,這麽晚了自己出現怕不大好。


    結束跟姚遠的溝通,沈深想起桑奇,便打了個電話。


    桑奇還在加班,接到電話便趕到醫院:“怎麽不早告訴我?”桑奇皺眉。


    “我也是下午才迴


    來的,沒顧上。”沈深迴答,看到他過來,還是很欣慰的。


    桑奇跟李女士打招唿,李女士點頭:“這麽晚,辛苦你過來一趟。”


    在開水間,桑奇問原因,沈深搖頭:“受了刺激,等醒了再說吧。”家醜不可外揚,何況是自己的母親。


    “你晚上怎麽睡?醫院裏還有床位嗎?”桑奇問。


    沈深搖頭:“我守夜,迴頭李女士在長椅上將就一下。”


    桑奇就心疼:“要不我來吧,你迴去休息。”


    “謝謝你,但我是女兒,應該的,明早我哥會來。”看看時間,很晚了,沈深對桑奇說,“你迴去吧。”


    “我陪你。”桑奇堅持。


    “迴去吧,醫院裏不讓這麽多人陪床。”


    “沒事,查房時我躲一躲。”


    “聽話,你迴去,明天我去你那兒,你準備點吃的,我吃完好睡一覺。”沈深說。


    桑奇終於點頭同意。


    醫院的夜晚,總是很難熬,看著昏迷的父親,沈深心裏也是很難熬。李女士撐了一天,這會兒睡著了,沈深幫她蓋好,免得空調裏著涼。


    第二天,陸可明早早過來,還帶了早點。


    在水房洗了把臉,沈深喝了點粥,吃了個雞蛋。


    “你們迴去睡覺。”陸可明說。


    “小深,你迴去吧。”李女士依舊不肯離開。


    沈深決定迴去洗個澡,休整一下再來。剛到停車場,就接到陸可明電話,沈老先生醒了!


    李女士趴在床邊,眼淚不住的往下掉:“你嚇死我了,你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


    沈老先生看著李女士,心裏五味陳雜。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李女士哭著說,“但是可明是你的兒子,真的,我有dna鑒定報告,所以我才跑去北京去找王淑雅。”


    沈老先生閉上眼睛。


    “病人需要休息。”醫生提醒。


    李女士“嗚嗚”流淚,拚命壓低聲音。


    沈深跑迴病房,來到床前:“爸!”眼淚也忍不住了。


    沈老先生睜開眼睛,微微點頭,又閉上。


    醫生再次提醒,又囑咐了注意事項。


    “爸爸。”沈深握住沈老先生的手,她後怕,子欲孝而親不在,何等悲哀!


    中午的時候,沈老先生有力氣拍拍沈深的手了。過了危險期,轉移到普通病房,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沈深打了電話給桑奇:“我爸醒了。”


    “那我過來。”


    “沒事,你去上班吧,這裏我和我哥都在,下午莫一囡還有遠山也來。”沈深不想太麻煩桑奇,而且想到姚遠要來還車,怕引起誤會。


    “你晚上守夜嗎?我來陪你。”桑奇說。


    “不用了,真的,謝謝,迴頭我再打電話給你。”沈深說。


    桑奇想著先聽沈深的,正好把手裏的工作清一清,今天晚上一定去陪她。


    下午的時候,姚遠將車子送來醫院,沈深就把姚遠的車鑰匙還給他:“真是太感謝你了。”


    “你爸爸還好嗎?”姚遠問。


    “早上醒了,目前狀態穩定。”


    “那就好。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就告訴我。”姚遠說。


    “已經很謝謝你了。”


    “你自己還好嗎?眼睛紅紅的。”姚遠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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