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聚餐,熟悉的同事,你拉兩個、我拉兩個,攏了不少部門的人,這個培訓部的不知也被誰叫來了。


    人也大方,來了就一起吃飯、唱歌、喝酒,倒也玩得開心。


    一有機會,室友就拉著戴華嬌往人家跟前兒湊,幾次下來,戴華嬌便瞧出來點意思。


    “你男朋友呢?”戴華嬌悄悄提醒室友。


    “他上班呢,你提他做什麽?”室友不理她。


    大家都是明眼人,散場的時候,主動把人湊了一對,戴華嬌躲不掉,因為她們住一塊兒。


    人也挺紳士,把兩位女士送到樓下,便要離開。


    酒壯慫人膽,室友暗戀人家辛苦,這次機會便不想錯過,裝醉拽著人家硬不鬆手。


    沒辦法,男子背著她上樓,又送進房間,然後,然後便沒有出來。


    門是虛掩的,戴華嬌有點尷尬,但總不能自己去給人家關門,隻得趕緊洗漱結束,關進自己房裏。


    好不容易睡著,淩晨時被響動驚醒,外麵有爭吵聲,還有重物掉落的聲音。急急穿上衣服,戴華嬌開門出來,看到兩個男子大打出手,培訓部那同事,還光著屁股!


    戴華嬌趕忙躲進房裏,想想不對,室友哪兒去了?隻得冒著長針眼的風險,出來找人。


    這迴看到室友了,匆忙間套反了衣服,正試圖拉架,但被他男友一把推開:“等會兒找你算賬!”


    室友沒站穩,一頭磕到桌角上,頓時血流如注。


    “流血了!”戴華嬌大喊。


    後來便是混亂,匆匆忙忙送去醫院,室友的額頭縫了兩針。


    兩人分手倒很迅速,室友頭上包著紗布,平靜開口:“你都看到了,我承認喜歡人家,我額頭上的疤痕算是你給的懲罰,咱們兩清。”


    她男朋友張張嘴,最終沒說什麽,轉身離開。之後,戴華嬌再也沒看到他。


    培訓部那男人,當時趁亂逃離,後也辭職了。


    室友為此難過了許久,不久也換了工作。


    隻剩下戴華嬌一個人,她便換了一套一室居的房子,離單位更近,雖然貴了點,但一個人住,自在多了,沒有尷尬。


    春節,借口工作忙,不迴家,沒想到母親找來,更過分的是,拉著她一起去軍區看望“她男朋友”。是的,在母親這裏,她已經是人家女朋友,雖然他們才見過一次,說話不超過十句。


    是個很偏僻的地方,她們在車站等男子來接。母親把她推上車,自己便迴去了。


    戴華嬌不清楚軍隊的職級,這男子有一套獨立的居室,而且不是集體宿舍樓那種,應該職級不低。


    男子把戴華嬌的行禮放進一個房間:“我買了東西,在冰箱,一會兒我迴來做飯。”


    戴華嬌點點頭,心裏正不舒服,也懶得計較。她不知道別人母親什麽樣兒,但把自己女兒賣掉這種事,她母親是做得出來的。


    窗外能看到大山,這是哪兒?


    在客廳,能看到男子的房間,被子疊得很整齊,東西好少的樣子。戴華嬌探頭看了一眼,便轉身去了廚房。


    有點餓,從冰箱裏翻出些食材,她開始做晚飯。常年在外獨立生活,做飯是基本技能,她手藝還不錯,有時候會買好些的食材,做一頓算犒勞自己。


    男子迴來的時候,戴華嬌剛忙完,正在盛飯,看到他,便也幫他盛了一碗。


    兩人默默吃完,戴華嬌便迴房了,關了門,突然想到什麽,又開門,看到男子正站在門外。


    她退後一步,問“那個,這個門,有鑰匙麽?”她擔心從裏麵反鎖沒有用。


    “有。”男子迴答。


    沉默。


    “能不能給我?”戴華嬌隻得自己開口要求。


    “好。”男子爽快同意,迴房,拿來鑰匙。


    “謝謝。”戴華嬌接過後關上門,反鎖,然後安心不少。


    明天就走吧,他應該可以送自己去車站。戴華嬌在心裏打算。


    陌生的地方,有點睡不著,她盡量調整唿吸。


    悉悉索索的聲音,有人在外麵開鎖。她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便去開了門。


    男子站在外麵看她,手裏有鑰匙。


    “還有一套鑰匙?”戴華嬌生氣,又有點想笑。


    男子點點頭。


    “給我!”戴華嬌攤開手心。


    男子就伸手把鑰匙放在她手上。


    然後戴華嬌又關上門,鎖好。


    可沒過多久,又是開鎖聲。


    “你到底有幾套鑰匙!”這迴她真生氣了。


    這迴男子沒有迴答,而是上前一步,抱住她,把她壓在床上。


    摔下的一瞬,腦子微微暈眩,很快又清醒,然後戴華嬌就開始掙紮:“你放開我!”


    男子不聽,粗魯的扯她的衣服。


    “你放開我,不然我就告訴父母!”戴華嬌也是口不擇言,可很快反應過來:不怪人家有這樣的舉動,母親大人親自將她送來的,人家怎麽想?


    她使勁想推開他,手臂亂舞,抓破了他的臉。


    男子微微一愣,然後後退摸自己的臉。


    戴華嬌趁機滾到一邊:“你出去!”


    男子摸到血跡,有些惱怒:“這是我家。”這瘋女人,原以為她隻是意思一下反抗,沒想到玩真的,完全不願意的樣子。


    “那我走!”戴華嬌打開箱子,迅速把自己的東西塞進去,然後穿起衣服,拖著行李箱,披頭撒發就出去了。


    男子沒有阻攔,也沒有說話。


    夜晚很冷,戴華嬌不知道附近哪兒有車,她平靜了一下思緒,努力迴想來時的路,根據模糊的記憶往車站方向走。


    她走了一個晚上,腳上很疼,磨出好幾個血泡。


    男子沒有追來,不知是篤定她找不到交通工具還會迴去,還是就是要她走。


    坐上車,戴華嬌終於哭了。


    母親是第二天來的電話,問她怎麽樣。


    “我當晚就走了。”戴華嬌冷冷迴答,“媽,我死也不會嫁給他的!”


    不等母親迴答,戴華嬌掛了電話,關上手機,把卡拿出來,丟掉。


    當晚,她一個人,去了酒吧。以前跟同事去過幾趟,酒店自己也有酒吧,但她不喜歡喝酒,所以沒什麽興趣。


    在角落裏,她找了個位置,點了一杯雞尾酒,邊喝邊打量四周。周圍有一對一對的,也有一堆一堆的,吧台附近看到有幾個男子,沒有女的。


    鼓足勇氣,她起身,走到吧台邊上。不知道怎麽跟別人搭訕,喝完一杯,旁邊的男子換了一撥,她還沒行動。


    到洗手間,對著鏡子,她看了看自己,然後放下頭發,揉得蓬鬆一些,塗了大紅的口紅,把外套完全脫掉,又把領口向下拉了拉。拾掇完畢,打量了下自己,默默歎了一口氣。


    這迴再次坐到吧台邊,很快吸引了別人的注意,一個男子上前搭訕,問是否可以一起喝一杯。


    “好呀。”戴華嬌故作鎮靜的迴答,衝對方一笑。


    男子試圖聊天,問她的名字。


    “阿嬌。”她迴答。


    “阿嬌。”男子舉杯。


    “要不要換個地方喝?”她想快一點,便主動開口。


    男子毫不驚訝,點頭,隨即帶著她到了旁邊的賓館。


    辦入職手續的時候,戴華嬌避得遠遠的,低著頭,心裏又羞又怕。


    很快,男子拿到房卡,衝她晃了一下:“五樓。”


    “好。”她便跟著。


    進房,她站著,不知該幹什麽。


    “要不要先洗個澡?”男子問她。


    “好。”戴華嬌便脫下大衣,進了浴室。


    好像她洗了許久,男子來敲門,問好了沒有,她才裹著浴衣出來。


    仰麵倒在床上,男子解開浴衣的腰帶時,戴華嬌本能攔了一下,很快放開,任由對方拉開浴衣。


    男子開始撫摸她,她盡量放鬆自己。男子想吻她的嘴,被她避開,對方也不介意,很快找到新的注意點。


    “你快一點。”戴華嬌並不享受這個過程,隻想早點入正題,然後早點結束。


    男子沒說話,便分開她的兩腿。


    疼,很疼!戴華嬌眼淚禁不住流了出來,急忙伸手抹掉。她想報複,報複那男子,報複母親,可她不知怎麽辦,於是便想毀了自己,似乎這樣,心裏能舒服點。


    男子動作越來越快,她的痛苦也越來越厲害。


    事後,她掙紮著起身,盡量忽視雪白床單上的鮮紅,在浴室草草收拾自己,然後就頭也不迴的走了。自始至終,她都沒怎麽看那男子的臉,事後也絲毫迴想不起來,這隻是一件她自殘的工具。


    迴家後,她仔仔細細洗了個澡,然後便倒頭大睡。這一覺,居然睡得無比踏實。


    第二天,利用上班前的時間,她去了理發店,剪掉了蓄了多年的長發,還燙了卷子,整個人煥然一新。


    母親是兩周後找來的,聯係不上,很緊張:“嬌嬌,要是你不喜歡,咱們換人。”


    “媽,我的事以後你別管。”戴華嬌要求,態度堅決。


    母親似乎有點不認識自己女兒,外型變了很多,態度也變了,以前她總透著膽怯,從不敢這麽堅定的對自己說話,還有眼神,似乎透著魚死網破的心思,她有點擔心:“媽媽是為你好,怕你……”


    “我已經有男人了,你再給我安排,我就再去找男人。”戴華嬌平靜訴說,就像說“我吃過飯了”這樣的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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