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淩氏特意讓廚房做了些流雲平日愛吃的菜，著人送到清風苑，說是難得得空陪流雲一起用晚膳，流雲知道之後也不多話，便讓小廚房也不用準備晚飯了，等著淩氏一起過來吃飯。
沒想到的是，三位夫人是一起過來的，流雲心下冷笑，倒是難得見她們這般團結，看來今日這一頓該是鴻門宴了，還是送上門的鴻門宴，連拒絕都拒絕不了。
“瀾姨特意讓廚房做了些有營養的菜，這段日子你懷著孕，瀾姨也一直沒時間過來多照顧你，曄兒他們也離開了那麽久了……”說到這裏，像是觸及了什麽傷心事，淩氏幽幽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他們在京城裏怎麽樣了，能不能吃上一口熱飯。”
流雲微微一笑，語帶安慰：“瀾姨放心，爹爹和夫君他們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會有驚無險，度過此劫的。”
眾人一陣沉默，白若煙的視線始終落在流雲的臉上，見她恬靜而淡漠的神情，心下疑惑她這是真傻還是裝傻，她們三人此番前來，難道她還看不出她們在打什麽主意？
其實若煙並不討厭流雲，雖說她之前也給了她不少難堪，但這些都是次要的。她的兒子如今正得皇恩，又是東方家唯一一個為官的兒子，日後前途也是無可限量，雖說東方曄是世襲侯爺，但是以他的身子和如今這個身份低微的正妻，日後的情形倒也未必能說得好。
原本她還擔心以淩瀾的眼光，必定會為東方曄擇一門極好的親事，不說如今一門心思想嫁給東方曄的楊馨，就說當初的蘇婉，那也是將門蘇家的千金，若是東方曄得了妻子娘家的支持，再加上又是嫡出，自己得到世襲候位倒也算了，日後他的嫡子隻怕亦要繼續世襲候位，那麽她的兒子便是永世不得翻身，而她也永遠都將是二側室。
卻沒想到老天幫忙，皇上將一個商賈之女賜婚給了東方曄，沒了妻室娘家的輔佐，東方曄難成大器，縱然日後有了嫡子，外祖家也不過是一介商賈，雖說皇上賞了個官做做，到底不如真正的名門世家。
閑話家常幾句之後，淩瀾便單刀直入地切入了主題，也不等流雲詢問便繼續說道，“白日裏楊小姐的話你也聽到了，瀾姨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畢竟，曄兒是你的夫君，隻是瀾姨希望你能多為侯府也為曄兒著想。”
綿中帶針的話語，將流雲推到了風口浪尖，白氏和上官氏紛紛抬起眼望著流雲，像是在等待著她的什麽決定似的。
“妾身不太明白瀾姨的意思，如今不是還沒定案麽，再說楊小姐也說了，楊大人會為侯爺求情的。”流雲柳眉微蹙，眸中湧起迷茫，像是不懂淩氏的意思似的，無辜而又單純地望著她，“妾身知道這幾日瀾姨和幾位姨娘心裏擔心，妾身同樣也是憂心忡忡，所以瀾姨放心好了，若是需要錢財打通關係，妾身定然不會推卸，怎麽說妾身也是侯府的少夫人。”
這麽一番搶白，讓淩氏微微一怔，她說的話和淩氏想說的完全不同，淩氏張了張口，實在不解流雲是怎麽會以為她想說的是讓她拿出銀子救人的。
“瀾姨放心好了，妾身的娘家雖說不是什麽名門望族，但是若要錢財銀兩的話還是沒有二話的，瀾姨隻管去疏通就好。”流雲鄭重其事地注視著淩瀾，一臉的認真堅決。
她這番話，讓淩瀾有一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她明明要說的是讓楊馨嫁給東方曄的事，為什麽會變成用錢財去疏通關係？
“少夫人誤會了，你瀾姨的意思是，請楊小姐幫忙，讓太後娘娘未侯爺求情。”最後還是上官氏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幫忙說道。
這麽直白的話，流雲也不好意思再裝傻充愣，隻見她麵上一窒，旋即咬了咬唇，低聲說道：“原來，瀾姨是這個意思。”
看到流雲的眼中閃爍著委屈的光芒，淩氏卻是硬著心腸說道：“瀾姨知道你和曄兒伉儷情深，隻是你不止是曄兒的妻子，也是我們侯府的少夫人，如今的情勢你也很清楚，白日裏你也是在場的，如今京城裏鬧得天翻地覆，侯爺又被關了起來，能救侯爺的隻怕也隻有太後娘娘了。”
“可是，楊小姐不是說，侯爺是忠心耿耿的人，不會做犯上作亂的事麽？”流雲眉頭緊鎖，不明所以地問道。
這一問，卻是把淩氏給問住了。
“流雲啊，許多事你不明白，朝廷裏並沒有那麽多是非對錯，侯爺對朝廷自然是忠心不二，但是侯爺早年間得先帝器重，被許多人眼紅，如今侯爺迴京遭人陷害設計，怕是無法為自己辯白。”淩氏想了許久，才說了這麽一番模棱兩可的話，她見流雲又想說話，連忙掐住話頭繼續道，“我們都是侯府的女人，如今侯府有難，我們自然該為侯府做些什麽，你說是與不是？”
白氏的視線始終未曾離開過流雲，她總覺得這個被東方曄捧在掌心的女子不會這麽容易被人左右，其實她的私心裏是希望流雲不肯讓出正室之位的，但是另一方麵她又希望楊馨能說動太後娘娘為侯爺說情，畢竟沒了侯府，自然也就沒了她這個側夫人，也沒了東方霖的仕途。
“所以，瀾姨的意思，是讓夫君納楊小姐為妾麽？”她微微垂下眼瞼，似有幾分敢怒不敢言的委屈，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夫君若是知道自己被這樣犧牲，一定會很難過的。”
“犧牲？”淩氏瞪眼，聲音都拔高了些許，“怎麽能說是犧牲？楊家大小姐下嫁，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的福分，楊家是什麽人，單單一個楊太後就能讓楊家屹立不倒，楊大人得皇上器重，楊家子嗣皆為朝廷效力，若是我們東方家能和楊家結親，那是天大的好事。”
沉默不語的白氏微微蹙眉，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可是又一時間說不上哪裏不對。
忽然，她陡然想到哪裏不對勁了。
淩氏什麽時候說要讓東方曄納楊馨為妾了？她們的目的明明是要讓流雲主動讓出正妻之位，堂堂楊家大小姐怎麽可能為人侍妾？
這個沐家嫡女，可真是……厲害的角色。
白氏心底暗忖，今兒這事怕是沒想象中那麽容易辦得成的了。
沒想到的是，三位夫人是一起過來的，流雲心下冷笑，倒是難得見她們這般團結，看來今日這一頓該是鴻門宴了，還是送上門的鴻門宴，連拒絕都拒絕不了。
“瀾姨特意讓廚房做了些有營養的菜，這段日子你懷著孕，瀾姨也一直沒時間過來多照顧你，曄兒他們也離開了那麽久了……”說到這裏，像是觸及了什麽傷心事，淩氏幽幽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他們在京城裏怎麽樣了，能不能吃上一口熱飯。”
流雲微微一笑，語帶安慰：“瀾姨放心，爹爹和夫君他們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會有驚無險，度過此劫的。”
眾人一陣沉默，白若煙的視線始終落在流雲的臉上，見她恬靜而淡漠的神情，心下疑惑她這是真傻還是裝傻，她們三人此番前來，難道她還看不出她們在打什麽主意？
其實若煙並不討厭流雲，雖說她之前也給了她不少難堪，但這些都是次要的。她的兒子如今正得皇恩，又是東方家唯一一個為官的兒子，日後前途也是無可限量，雖說東方曄是世襲侯爺，但是以他的身子和如今這個身份低微的正妻，日後的情形倒也未必能說得好。
原本她還擔心以淩瀾的眼光，必定會為東方曄擇一門極好的親事，不說如今一門心思想嫁給東方曄的楊馨，就說當初的蘇婉，那也是將門蘇家的千金，若是東方曄得了妻子娘家的支持，再加上又是嫡出，自己得到世襲候位倒也算了，日後他的嫡子隻怕亦要繼續世襲候位，那麽她的兒子便是永世不得翻身，而她也永遠都將是二側室。
卻沒想到老天幫忙，皇上將一個商賈之女賜婚給了東方曄，沒了妻室娘家的輔佐，東方曄難成大器，縱然日後有了嫡子，外祖家也不過是一介商賈，雖說皇上賞了個官做做，到底不如真正的名門世家。
閑話家常幾句之後，淩瀾便單刀直入地切入了主題，也不等流雲詢問便繼續說道，“白日裏楊小姐的話你也聽到了，瀾姨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畢竟，曄兒是你的夫君，隻是瀾姨希望你能多為侯府也為曄兒著想。”
綿中帶針的話語，將流雲推到了風口浪尖，白氏和上官氏紛紛抬起眼望著流雲，像是在等待著她的什麽決定似的。
“妾身不太明白瀾姨的意思，如今不是還沒定案麽，再說楊小姐也說了，楊大人會為侯爺求情的。”流雲柳眉微蹙，眸中湧起迷茫，像是不懂淩氏的意思似的，無辜而又單純地望著她，“妾身知道這幾日瀾姨和幾位姨娘心裏擔心，妾身同樣也是憂心忡忡，所以瀾姨放心好了，若是需要錢財打通關係，妾身定然不會推卸，怎麽說妾身也是侯府的少夫人。”
這麽一番搶白，讓淩氏微微一怔，她說的話和淩氏想說的完全不同，淩氏張了張口，實在不解流雲是怎麽會以為她想說的是讓她拿出銀子救人的。
“瀾姨放心好了，妾身的娘家雖說不是什麽名門望族，但是若要錢財銀兩的話還是沒有二話的，瀾姨隻管去疏通就好。”流雲鄭重其事地注視著淩瀾，一臉的認真堅決。
她這番話，讓淩瀾有一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她明明要說的是讓楊馨嫁給東方曄的事，為什麽會變成用錢財去疏通關係？
“少夫人誤會了，你瀾姨的意思是，請楊小姐幫忙，讓太後娘娘未侯爺求情。”最後還是上官氏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幫忙說道。
這麽直白的話，流雲也不好意思再裝傻充愣，隻見她麵上一窒，旋即咬了咬唇，低聲說道：“原來，瀾姨是這個意思。”
看到流雲的眼中閃爍著委屈的光芒，淩氏卻是硬著心腸說道：“瀾姨知道你和曄兒伉儷情深，隻是你不止是曄兒的妻子，也是我們侯府的少夫人，如今的情勢你也很清楚，白日裏你也是在場的，如今京城裏鬧得天翻地覆，侯爺又被關了起來，能救侯爺的隻怕也隻有太後娘娘了。”
“可是，楊小姐不是說，侯爺是忠心耿耿的人，不會做犯上作亂的事麽？”流雲眉頭緊鎖，不明所以地問道。
這一問，卻是把淩氏給問住了。
“流雲啊，許多事你不明白，朝廷裏並沒有那麽多是非對錯，侯爺對朝廷自然是忠心不二，但是侯爺早年間得先帝器重，被許多人眼紅，如今侯爺迴京遭人陷害設計，怕是無法為自己辯白。”淩氏想了許久，才說了這麽一番模棱兩可的話，她見流雲又想說話，連忙掐住話頭繼續道，“我們都是侯府的女人，如今侯府有難，我們自然該為侯府做些什麽，你說是與不是？”
白氏的視線始終未曾離開過流雲，她總覺得這個被東方曄捧在掌心的女子不會這麽容易被人左右，其實她的私心裏是希望流雲不肯讓出正室之位的，但是另一方麵她又希望楊馨能說動太後娘娘為侯爺說情，畢竟沒了侯府，自然也就沒了她這個側夫人，也沒了東方霖的仕途。
“所以，瀾姨的意思，是讓夫君納楊小姐為妾麽？”她微微垂下眼瞼，似有幾分敢怒不敢言的委屈，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夫君若是知道自己被這樣犧牲，一定會很難過的。”
“犧牲？”淩氏瞪眼，聲音都拔高了些許，“怎麽能說是犧牲？楊家大小姐下嫁，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的福分，楊家是什麽人，單單一個楊太後就能讓楊家屹立不倒，楊大人得皇上器重，楊家子嗣皆為朝廷效力，若是我們東方家能和楊家結親，那是天大的好事。”
沉默不語的白氏微微蹙眉，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可是又一時間說不上哪裏不對。
忽然，她陡然想到哪裏不對勁了。
淩氏什麽時候說要讓東方曄納楊馨為妾了？她們的目的明明是要讓流雲主動讓出正妻之位，堂堂楊家大小姐怎麽可能為人侍妾？
這個沐家嫡女，可真是……厲害的角色。
白氏心底暗忖，今兒這事怕是沒想象中那麽容易辦得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