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堂語重心長的說道“湘兒,大哥,也是為了你好,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直纏著大哥的小妹妹了,現在,你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湘兒,你有你的生活,你是不能一直待在大哥身邊的。”


    秦湘反問道:“為什麽啊,湘兒隻想陪在大哥身邊,永遠和大哥在一起。湘兒會聽大哥的話的。”


    “湘兒!”


    看到妹妹這個樣子,秦玉堂的語氣加重了一些,自己的這個妹妹從小就依賴自己,現在,還是這個樣子,這讓秦玉堂有些擔心,現在自己已經娶親,而卻很快也會有自己的孩子,是不可能一直陪著妹妹的。


    “湘兒,你聽大哥一句,你已經長大了,是不能在一直待在大哥身邊的,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但是你放心,等你嫁人之後,大哥還是會保護你、照顧你的。”


    秦湘轉過身,背對著秦玉堂,眼裏再次流下了淚水。


    春天的風從遠處吹來,帶著陽光的溫暖,但是依然吹不散秦湘心裏的憂愁。秦玉堂站在秦湘的身邊,陪著她,勸著她,希望能化解她心裏過度依賴。


    就這樣在後山待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秦湘才稍稍好了一些。隨後兩人離開後山,秦玉堂便帶著姚瑾萱和秦湘下山,正好也讓秦湘散散心。


    一路上,秦湘都默默地一個人看著外麵,秦玉堂和姚瑾萱跟她說話,秦湘也隻是應和一聲。這讓姚瑾萱有些不太安心,想多勸說幾句,也被秦玉堂所阻止。


    幾人來到城裏,便直接去了縣衙,想找陸俊生和柳芷柔他們說說話。


    到了縣衙,卻被告知,陸俊生和柳芷柔昨天已經離開縣衙,迴家了。


    聽沈明軒說過之後,才知道,原來昨天陸俊生接到家裏來的信,說是陸俊生的父親病重,怕是不行了,所以想在見陸俊生一麵。


    陸俊生接到這封信,便趕緊收拾東西,準備迴家,柳芷柔也擔心陸父的身體,便陪著陸俊生一起迴去,出來這麽長時間,還沒有迴去過,這次正好也迴家看一看。


    怕路上不安全,便由周英陪著他們一起迴去,其他人便全都留在了縣衙。


    迴去的路上,陸俊生他們也看到了外麵是多麽的動亂,幾百裏的田野上,一片荒涼,有時候走上好幾天,連一個村子也難以看到,荒涼的路上,偶爾也能看到死在路邊的人,有餓死的,也有被人殺死的,兵荒馬亂的年代,民不聊生。


    走了半個多月,三人終於迴到了家。當陸俊生一路迴家裏的時候,卻發現還是晚了一步,家裏已經掛起了白綾,房間裏還有一口棺材。兩天前,陸父病重,還是沒有能撐到陸俊生迴來,便撒手而歸。


    看到父親病逝,陸俊生心痛萬分,來到父親的棺材前,“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忍不住悲痛喊道:“爹,爹,俊生不孝,俊生來晚了,爹,爹!”


    柳芷柔也在一邊跪了下來,她現在是陸俊生的未婚妻,也應該過來吊孝。


    周英也給陸父上了香,隨後便站在一邊,哀聲歎息著。


    柳芷柔的父母也來到了這裏,柳芷柔吊孝之後便來到父母身邊。


    柳芷柔母親看到自己一直念念想著的女兒,一下子便將她抱在懷裏:“芷柔啊,你終於迴來了,娘好想你啊。”


    和父母久別重逢,柳芷柔也流下了淚,在外麵的這些時間,柳芷柔才明白能和家人在一起,是多麽的幸福。


    柳芷柔的父親身為大夫,這次沒有救迴親家的性命,也非常自責,他自己也盡了最大的努力,想了各種方法,卻依然沒有把病治好。陸俊生父親得的是瘧疾,這樣的病,如果患了,那可以說基本上就沒有救了,而且家裏的條件又簡陋,沒有名貴的藥材,就算柳芷柔父親醫術高明,也是束手無策。


    陸俊生父親去世七天後,便準備下葬,柳芷柔也穿上孝衣,和陸俊生一起,為陸父送行。


    將父親安葬好了之後,陸俊生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連話也不願意說了,柳芷柔便陪著陸俊生,和他一起度過這段悲痛的時期。


    陸俊生和柳芷柔已經訂婚了很長的時間,兩家也準備讓兩人早點成親,但是陸父突然去世,讓兩家的願望落了空,按照他們這裏的習俗,如果父母去世,子女在三年之內是不能成親的。


    如今,陸俊生和柳芷柔成親的想法也不能如願了。這讓兩家人都很失落,但是禮法規矩不可違,兩人也隻能放棄成親的打算。


    村口的大柳樹下,柳芷柔和陸俊生並肩而立,兩人看著天邊的晚霞,說著彼此的心裏話。


    父親的去世,讓陸俊生三年之內不能娶親,也就是說,之後的三年,柳芷柔是需要等待的。如果柳芷柔要嫁人,那就隻能和陸俊生解除婚約,嫁給他人,當然,柳芷柔是不可能這麽做的。


    柳芷柔不在乎等上三年,但是陸俊生卻覺得對她很是虧欠,現在正是兩人談婚論嫁最好的時候,三年之後,柳芷柔也步入雙十之年,這樣的年紀成親,已經是很晚的了。


    晚風漸起,村民也陸續迴家,陸俊生也準備送柳芷柔迴去。柳芷柔暫時還不想迴去,隨後來到柳樹的前麵,看著樹身上刻著的那幾個字,那是當初兩人刻下的誓言,過了這麽長時間,已經深深地印在樹身之上。


    陸俊生也走了過來,看了一會兒上麵的幾個字,說道:“芷柔,這是當初咱們一起刻的,你看,現在更加的清晰了。”


    柳芷柔輕輕笑了笑:“是啊,當初刻這些字的時候的場景,我現在還清楚的記得,永遠也不會忘的。”


    陸俊生聽後,心裏暖暖的:“芷柔,讓你等上三年時間,苦了你了。”


    柳芷柔轉身看著陸俊生:“俊生哥,我不苦的,三年很快就會過去了,等三年之後,咱們就能真正的在一起了。”


    陸俊生會心一笑,將柳芷柔擁入懷中,這份等待,這份守護,陸俊生倍感珍惜。


    將柳芷柔送迴家之後,陸俊生便迴到了自己的家,周英也住在了陸俊生的家裏。


    這次迴來,陸俊生也沒有打算待太長時間,那邊還有好多的事情姚處理,而且官員迴家探親,也是有規定的,在規定的時間之內,必須迴到自己的崗位。


    在家裏待著十天的時間,這十天裏,陸俊生也沒有閑下來,一有時間,便幫著家裏幹活,柳芷柔也經常過來看望陸俊生和他的母親。


    很快,便到了該迴去的時候了。


    迴去的這天,陸俊生的母親非常舍不得這個唯一的兒子,給他準備了好多的東西。柳芷柔的父母也是一樣,同樣舍不得這個女兒,但他們還有自己的事情,就算不舍,也隻能把這份感情藏在心裏。


    兩家父母一直送了他們很遠,才依依不舍的目送著他們漸行漸遠,這次離開,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次相見。


    迴去的路上,又走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三人在終於迴到縣衙。


    剛一到縣衙,一連串的事情便朝著陸俊生壓了過來,郭林身為這裏最大的官,卻什麽都不管,所以大大小小的事情便全都落在了陸俊生這個縣令的頭上,陸俊生迴家的這段時間,這裏又出了各種各樣的事情,沈明軒雖然暫時代替陸俊生處理,但是他畢竟不是朝廷官員,手裏又沒有權利,所以很多事情處理起來非常麻煩。


    陸俊生剛一坐下,沈明軒便拿著好多的狀紙走了過來,一件一件的向他稟報。陸俊生也顧不得休息,開始處理了起來。


    突然,陸俊生看到一份狀紙,便停了下來。


    這是一份血書,狀紙的開頭,便是一個很大的“冤”字,然後便是講述了冤情,字數雖然不說,但是陸俊生卻看得字字紮心。


    看完之後,陸俊生放下手裏的狀紙,問道:“這樁案子到底是怎麽迴事?”


    沈明軒說道:“陸大人,這份狀紙是五天前送來的,說是一個女子因為沒有成親,便懷有了身孕,他的父親為此大動肝火,要把她和她的未婚夫全都浸豬籠,但是那女子卻失口否認沒有和他的未婚夫做床幃之事,這份狀紙便是那女子所寫,想要請求大人放了他的未婚夫。”


    陸俊生越聽越不解:“你不是說那女子已經懷有身孕了嗎,怎麽又否認沒有做床幃之事呢?”


    沈明軒說道:“我們也覺得很奇怪,便問她是怎麽迴事,但是那女子就是閉口不說,也不說懷的是誰的孩子,我們也沒有辦法,她的父親是一族的族長,除了這樣的事情,自然覺得家族蒙羞,便將她關了起來,準備把她浸豬籠,已洗刷家族的羞恥,兒那女子的未婚夫也因為通奸之罪,一起準備被浸豬籠。”


    “這就更加奇怪了,如果那女子真的和她的未婚夫行了夫妻之事,這確實有違禮法,但是如果因為這就浸豬籠的話,那也太過嚴重了,還有,那女子為什麽不承認呢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呢?”


    陸俊生現在是一肚子的疑問,沈明軒也不知道這裏麵到底是什麽原因,也無法迴答,陸俊生又仔細看了看這份狀紙,決定親自去見見這個女子,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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