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秦玉堂開口說道:“這次還要多謝姚姑娘相助,那,我就先告辭了。”


    聽到秦玉堂要走,姚瑾萱說道:“秦公子先別急,我先去看看外麵有沒有人。”


    姚瑾萱來到門口,打開門後向外看了看,卻看到有一隊家丁在院子裏巡邏,然後便關上了房門。


    秦玉堂問道:“姚姑娘,外麵怎麽樣,我能出去嗎?”


    姚瑾萱搖了下頭:“外麵有人巡視,要是秦公子出去的話,肯定會被發現的。”


    秦玉堂有些焦急:“這可怎麽辦呢?”


    姚瑾萱也沒有辦法,隻好說道:“看來今晚秦公子是出不去了,隻能在等等了。”


    秦玉堂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自己被困在這裏,也不知道白虎寨怎麽樣了,還有妹妹的身體有沒有好一點,還好有柳大夫留在山寨照顧著,隻是秦玉堂心裏還是很擔心。


    看著秦玉堂焦急的樣子,姚瑾萱說道:“秦公子也別太著急,肯定會有辦法的。”


    雖然姚瑾萱這麽說,秦玉堂還是平靜不下來,房間裏一時安靜了下來。冬天的夜晚,外麵萬籟寂靜,今晚連風都沒有,一切靜的有些出奇,房間裏的兩人,甚至能聽到彼此唿吸的聲音。


    秦玉堂坐在凳子上發呆,姚瑾萱坐在床邊,不時地看著秦玉堂,一副小女兒家的模樣,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到現在想起來,心裏還久久不能平靜下來。特別是剛才,想起來更是滿臉羞愧。


    秦玉堂想的卻不是剛才的事情,現在,被困在這裏,心裏想的都是白虎寨的事情,還有自己的妹妹,現在客棧的店小二應該已經把藥材送到了白虎寨,現在還缺自己手上的這支鹿茸,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自己還在信上說,要是早的話,今天晚上就能迴去,最遲是明天早晨。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今晚是迴不去咯,明天也很難說,要是自己一直不能迴去,山寨裏的人難免起疑,要是他們在貿然下山來找自己,那可麻煩了。


    想到這裏,心裏一陣歎氣。姚瑾萱看著秦玉堂歎息,說道:“秦公子,你在想什麽呢?”


    秦玉堂看了看姚瑾萱,輕輕說道:“沒什麽,就是想一些山寨裏麵的事情,現在也不知道湘兒怎麽樣了,病情有沒有發作。雖然有柳大夫陪著她,可是我還是不太放心。”


    姚瑾萱安慰道:“秦公子別太擔心了,既然有柳大夫在,秦姑娘肯定會沒事的。”


    秦玉堂朝她微微笑了笑,又呆坐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姚瑾萱說道:“其實我挺羨慕秦姑娘的,有秦公子這樣一個哥哥,為了自己,甚至連命都不顧了。”


    姚瑾萱這麽一說,秦玉堂有些驚訝,說道:“湘兒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從小就失去爹娘,又得了這樣的疾病,這些年來,一直生活在痛苦和折磨之中,爹娘臨終前,曾要我好好照顧湘兒,所以,就算我自己的命不要了,也不會讓湘兒受到傷害。”


    說到這個話題,秦玉堂的語氣變得傷感了起來,話語中充滿了對妹妹的疼愛。姚瑾萱靜靜的聽著秦玉堂說著秦湘的事情,對於她這些年的遭遇,心裏也充滿了同情。同情之餘,又有些羨慕她能有這麽好的一個哥哥,為了給自己治病,甚至冒著生命危險,偷偷跑到這裏來找鹿茸,要是能有一個人肯為自己這麽做,那不知道會有多麽的幸福。


    過了一會兒,姚瑾萱突然說道:“秦公子,那日你和我爹換人的時候,我爹突然反悔,殺了你的兄弟,你本來能殺了我的,為什麽又突然出手就救了我呢?”


    姚瑾萱這麽一問,倒把秦玉堂有些問住了,秦玉堂看著姚瑾萱,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從來都不會濫殺無辜,當日,其實並不管姚姑娘的事,那是我和你爹之間的恩怨,而且我看到姚姑娘一個弱女子麵對那些殺手,不忍心姚姑娘受到傷害,所以才出手相救。”


    姚瑾萱又問道:“那秦公子就不擔心因為我,被抓住嗎?”


    秦玉堂笑了一下,說道:“抓住就抓住,反正我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隻是姚姑娘本來是無關之人,我當日綁住姚姑娘,也是沒事其他的辦法了,所以雖然我綁了姑娘,但是絕不會讓姑娘受到傷害的。”


    秦玉堂將當日心中所想說了出來,綁女人的事情,以前從來都沒有做過,那日也是為了救自己的兄弟,才隻好打破自己的規矩。


    姚瑾萱聽在心裏,卻感覺暖暖的,眼前的這個人,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要不是當日他出手,恐怕自己早就命喪黃泉了。


    那日之後,姚瑾萱的心裏便對秦玉堂有些崇拜起來,自己看書上寫的那些俠客,不都是武功高強、濟貧扶弱嗎。不知不覺,姚瑾萱便把對書上那些俠客的想象,都轉移到了秦玉堂的身上,也就是從那日之後,秦玉堂的身影便留在了姚瑾萱的心裏。


    今日,看著心裏的那個人就坐在自己的眼前,姚瑾萱顯得很害羞,開始一點點的表達自己的心意。


    “秦公子,你出去之後,以後有什麽打算嗎?”


    秦玉堂說道:“要是能離開,我就得趕緊迴去,現在山寨還有好多的事情在等著我處理。以後,”秦玉堂看著姚瑾萱,突然停了下來,想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以後,繼續帶領山寨的兄弟們除惡揚善。”


    本來後麵還有一句話,那就是“殺盡天下的貪官惡匪。”但是一想到姚瑾萱的父親姚通就是一個貪官,到嘴邊的話又給咽迴去了


    姚瑾萱也是聰明之人,心裏也隱約猜到了秦玉堂想要說的,但是並沒有說出來,說起來自己是秦玉堂仇人的女兒,雖然兩人之間有恩情交際,但是在兩人之間,總是隔著一層關係,讓兩人是友又是敵,關係糾纏不清。


    姚瑾萱想到了這些,卻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內心,想試著遠離秦玉堂,卻發現越遠離,心裏就越是想念,十六的年紀,青春的幻想總是要比理智狂熱許多。


    夜漸漸深了,房間裏也開始冷了下來。姚瑾萱穿的單薄,便想著躺倒床上暖和一下,然後說道:“秦公子,也已經深了,我看秦公子穿的單薄,我去給秦公子拿一床被子吧。”


    姚瑾萱這麽一說,秦玉堂才感覺有些冷,便感謝的點了點頭:“那就麻煩姚姑娘了。”


    姚瑾萱走到衣櫃前,衣櫃很大,裏麵一半放衣服,一半放一些被子,但是基本上一大半都是姚瑾萱的衣服給占了。


    姚瑾萱從衣櫃裏麵拿出一床被子,被子也是用棉花和絲綢製成,被麵上還繡著一隻五彩豔麗的孔雀,質地白淨,一看就給人很暖和的感覺。


    姚瑾萱抱著被子來到秦玉堂麵前,秦玉堂也趕緊站了起來,隻是剛一站,秦玉堂便覺得膝蓋處一疼,不由得喊了一聲,用手摸了摸膝蓋處。


    姚瑾萱趕緊問道:“秦公子,你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姚瑾萱把被子放在床上,然後去看秦玉堂的傷勢。秦玉堂把褲腳提了一下,直到現在,才發現在膝蓋處已經紫黑了一小片,甚至還有一些紅色血絲要滲透出來。


    姚瑾萱吃驚的說道:“秦公子,你怎麽傷的這麽厲害,我去給你拿一些藥吧。”


    秦玉堂婉拒道:“不用了,這點傷沒什麽了,隻是擦破了一點皮,不礙事的,休息兩天就好了。”


    姚瑾萱的臉上有些擔心,接著說道:“秦公子,那,今天晚上,你就在床上睡吧,這個床挺大的,足夠兩個人睡了。”


    秦玉堂一聽,心裏就像被電了一下似得,一臉驚詫,趕緊說道:“姚姑娘,這可萬萬使不得,這是姑娘的床,我怎麽能在上麵睡呢,我在地上睡就行了。”


    姚瑾萱擔心秦玉堂膝蓋上的傷,要是讓他在地上睡,心裏總有些過意不去,又說道:“秦公子,這麽冷的天,你要是誰在地上,很容易著涼的,現在你的膝蓋又受傷,誰在地上對傷不好,秦公子還是睡在床上吧。”


    秦玉堂可不敢那樣做,這要是傳出去,自己倒沒有什麽,姚瑾萱的名聲可就壞了,無論姚瑾萱怎麽說,秦玉堂就是不願睡在床上。


    最後秦玉堂說道:“姚姑娘,這樣實在不妥,這太有損姑娘的名聲了,我睡地上就行了。”


    看到秦玉堂這麽堅持,姚瑾萱也沒有再說什麽,隻好同意了,然後姚瑾萱又把衣櫃裏麵被子都拿了出來,結果隻有一件薄的,一件半厚的,這這被子都是天熱的時候蓋得,冬天的時候,根本就不管用,但也比沒有的好。


    把被子都拿出來後,姚瑾萱便全都撲在了地上,鋪好後,姚瑾萱用手摸了摸,還是覺得有些單薄,然後說道:“秦公子,這是所有的被子了,但是還是有些薄,秦公子將就一下吧。”


    秦玉堂謝道:“這樣就已經很好了,多謝姚姑娘了。”


    收拾好之後,也到了該睡覺的時間,姚瑾萱上了床,用大厚被子緊緊地裹著自己,隻把一個腦袋露了出來,然後看著秦玉堂。


    秦玉堂脫了鞋子,然後便直接躺在了被子上,上麵就蓋了一床被子,雖然房間裏麵又暖爐,但是就這樣睡在地上,秦玉堂還是感覺有些冷,但是也隻能強忍著過一夜了,還好平時的時候一直習武,身體強壯,這樣過一夜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熄燈之後,房間裏頓時暗了下來,外麵的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正好照在秦玉堂的身上。


    秦玉堂用被子緊緊地裹著自己,雖然身體強壯,但是也禁不住這樣的冬夜。剛才自己也隻是故意做出很堅強的樣子,現在秦玉堂甚至有些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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