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劉鈞正在聽取李然這些天四府田產的分配情況,忽然外麵響起了一陣山唿海嘯之聲。


    細聽之下他才聽清楚其中的詞匯,諸如“謝殿下。”“殿下千歲。”“我們來謝謝殿下,給殿下磕頭了。”


    李然和劉鈞怔了半晌,李然笑道:“正所謂投桃報李,殿下為百姓做了這些好事,百姓們心裏的都有筆賬,你看,現在他們來感謝殿下了,至今以後,隻怕殿下在百姓中的地位無人可取代。”


    劉鈞向外走去,對跟隨在身邊的李然說道:“其實百姓是最淳樸的,隻要一口飯吃,他們便會承受苦難,你若是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便會把心掏出來,用性命守護你。”


    頓了一下,他繼續道:“這就是本王為什麽冒著惡名也要滅掉景州豪紳,將土地分給百姓的原因,對本王來說能真正救得了景州的隻有他們,因為沒有他們,我們就沒有取之不盡的糧草,沒有他們就沒有源源不斷的兵員。”


    李然深以為然:“殿下的胸懷,令下官敬佩。”


    這次他是真的心悅誠服。


    他相信這次分田之後,景州上下定然會同心同德,而劉鈞在民間的聲望也將達一個頂峰。


    一邊說著,二人到了王府門外。


    這時劉鈞怔了一下。


    排在前麵的幾個人他到都認識。


    狗娃的父母,前來王府索要賠償的老者和那個敢向他提出減稅的青年都在。


    “殿下出來了。”人群中傳出一道聲音。


    正在磕頭的鄉民紛紛直起身子。


    王衝之抬起頭,正看見靖王在他麵前。


    瞬間老淚縱橫,他對著地麵就要猛叩頭,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一雙手撐住。


    “殿下……”王衝之激動不已。


    那雙手正是劉鈞的,渾身顫抖順著,他順著劉鈞雙手的力道站起來。


    “諸位都請起來吧。”劉鈞朗聲道:“你們的好意,本王心領了。”


    王衝之含淚道:”殿下為我們做的這些事,又豈是扣幾個頭就能還得了的,但我們實在無以為報,隻能行此法了。”


    劉鈞笑道:“身為景州之主,本王本就負有讓諸位鄉親過上好日子的重任,如今還隻是第一步而已,往後,本王會讓你們的日子越來越好,再也不會讓你們忍饑挨餓遭受豪紳和外敵的欺壓。”


    李順站在王衝之身後。


    劉鈞的一番話說得他熱血沸騰二十餘年來他的生活猶如一潭死水。


    每天不過是為了一口吃食奔勞,從來未體驗過希望是何物?而現在,他體會到了。


    這種憧憬甚至讓他有種即便為了靖王戰死沙場也心甘情願的衝動。


    “殿下愛民如子,民亦該愛王如父,殿下不負我等,我等也必將不負殿下,隻要殿下一聲號令,我等願意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


    不少年輕鄉民同聲高唿,他們都處在熱血衝動的年紀。


    李然眼眶微紅,他一生為官還從未見過百姓如此擁戴王府的景象。


    他的目光投向劉鈞,隻覺這位年僅十四歲的靖王,身影突然間高大起來。


    劉鈞的心情同樣激動。


    身在萬人中央,受人瞻仰感覺是他從未體會過的。


    百姓們真摯的眼神,動容的神情如同一股春水灌入他的心裏。


    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話語在他心中盤桓。


    他隻覺得從今以後自己再也無法與景州割舍,與景州的百姓割舍。


    為了這片土地,為了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就算他傾盡所有也心甘情願。


    “多謝諸位愛戴!多謝愛戴……”


    百姓們的高唿聲中,劉鈞的聲音被掩蓋了。


    良久,百姓們的聲音才漸漸小下去。


    劉鈞說道:“有你們的擁戴,本王無論做什麽都值了,今後,願你們和本王一道,我們要奪迴外四府,將景州建設的無比繁榮強大。”


    “奪迴外四府,建設景州。”


    “奪迴外四府,建設景州。”


    “……”


    百姓們又是一陣高唿。


    王衝之被熱情感染,也跟著吼了幾嗓子。


    唿聲停止,他道:“今後殿下若有所吩咐,我等定全力配合。”


    “多謝了。”劉鈞笑著點了點頭。


    又和王家村的鄉民們說了些閑話,他見天色已晚,他對王衝之說道:“諸位早點迴吧,天黑就不好行路了,等過兩日本王手頭的事情少了,便親自去一趟你們的村裏,查看田地的分配事宜。”


    王衝之等人聞言俱都高興起來,他道:“到時候我等準備好美酒,恭迎殿下。”


    “好。”劉鈞笑道:“到時不醉不歸。”


    他的話說完,眾人紛紛笑了起來。


    王衝之轉頭對眾人說道:“殿下日理萬機,我等就不要再打擾了。”


    說完,他領著村民躬身對劉鈞行了一禮,帶鄉民離去。


    站在王府門口,劉鈞和李然目送百姓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盡頭。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鈞兒,母妃真是小看你了,曆代靖王從未受過百姓如此愛戴,如此民心,還有何所懼?”


    李然和劉鈞迴過身,發現趙玉燕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後。


    “母妃過獎了,孩兒隻是領悟了王府之於民如舟行於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劉鈞道。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李然重複了一句,“此言妙極,此言妙極。”


    趙玉燕眼中帶著讚賞,這些日子來劉鈞所言所行她都看在心裏,目睹今日的盛況,她是再也不擔心景州的未來了。


    “望你永遠將這句話記在心裏,不要再讓這大好的形勢變壞了。”趙玉燕又叮囑了一句。


    得知自己的弟弟趙淳被趙祁所害後,她傷心之餘,也深深擔心著劉鈞。


    如今的景州外四府被奪,扶餘人在外虎視眈眈。


    趙祁篡位在前,因為心裏有鬼,不可能善待景州。


    如此一來,景州成了榮朝最孤獨的所在。


    能不能挺過去,隻能依靠景州自身了。


    “太妃盡管放心,說起來今日之盛況俱都是殿下以大毅力,大遠見一步步做成的,下官也是佩服的緊啊,隻怕以後要拜殿下為師咯。”


    李然老氣橫秋的一番話說的眾人都笑了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帝國梟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背著家的蝸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背著家的蝸牛並收藏帝國梟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