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什麽世子妃就在裏麵,”叫莊鄭的偏將指著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庭院,大聲跟嚴冬盡稟道。


    嚴冬盡看一眼垂著幹枯藤蔓的月門,跟莊鄭道:“將牆推了。”


    院門太小,沒辦法讓兵卒一擁而上,蠻夷又善騎射,從門進院,這是將兵卒當成箭靶送給院裏的蠻夷。


    莊鄭沒多話,馬上就著手安排兵卒推牆。


    一人半高的院牆,很快就被推倒。


    牆倒的同時,院中就有飛箭射出,好幾個兵卒中箭倒地。


    “殺進去!”莊鄭大聲下令道。


    眾人一擁而上,從軍之人都明白,隻要距離近了,弓箭手那就是個擺件了。


    院子裏響起打殺的聲音,嚴冬盡手搭在刀柄上,走進了沒有了院牆的庭院裏,沒關心院中的戰局,嚴冬盡進了院先就將院中的房屋掃了一眼,下令道:“進屋搜。”


    一個渾身是血的蠻夷衝殺到了嚴冬盡的麵前,但沒能到了嚴冬盡的近前,就被嚴冬盡身旁的侍衛攔了下來。


    “不留活口,”嚴冬盡撂下這句話,就院中的正屋走去。


    徐國公主府的這個庭院麵積不小,但房屋不大,隻一間正屋,左右兩側各有兩個廂房,除此之外,庭院裏再無其他建築。


    嚴冬盡到了滴水簷下時,正屋和左邊的兩間廂房已經被兵卒踹開門,進去搜查過了。


    “嚴少爺,這三間屋裏沒人,”帶人搜屋的校尉跑到嚴冬盡跟前稟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正屋右側的兩間廂房上。


    就在嚴冬盡要下令繼續搜屋的時候,右廂房的第一間屋子,屋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孩從房裏跑了出來,邊跑邊喊道:“我不幹了,別殺我,我什麽都不……”


    女孩是往嚴冬盡的身前跑的,但人在半途,就被身後飛出來的羽箭射穿了後心,又被正麵的一個侍衛一刀砍在了脖頸上,這種時候,侍衛們是不可能讓陌生人接近嚴冬盡一步的。


    女孩的屍體倒在地上,血流進院中的積水裏,刹時間就將水麵染紅。


    嚴冬盡抬手往廂房裏一指。


    看見嚴冬盡的這個手勢,兵卒們沒有往屋裏衝,而是讓開了道路,弓箭手在滴水簷外排成了一排,箭尖對著廂房,張弓放箭。


    廂房裏傳出了慘叫聲。


    莊鄭這時提著刀尖滴血的戰刀,走到了嚴冬盡的身旁,跟嚴冬盡道:“二十個蠻夷,全都解決了。”


    嚴冬盡說:“他們的武藝怎麽樣?”


    莊鄭人已到中年,是很穩重的一個人,聽了嚴冬盡的問,莊副將想了一下後才道:“若論單打獨鬥的本事,這些蠻夷還不錯。”


    “可還是死在了弟兄們的手裏,”嚴冬盡挑了嘴角笑道。


    莊鄭也笑了起來。


    行軍打仗從來拚的都不是單打獨鬥的本事,再武藝高強的人,遇上排成戰陣,手握利矛的兵卒也是沒轍的。


    廂房的門這時被兵卒大力地撞了一下,一隊兵卒衝進了右邊第一間的廂房裏。


    “我們進去看看,”嚴冬盡跟莊鄭道。


    廂房裏倒著三具男子的屍體,身上都中了數隻箭,早已經停止了唿吸。


    “人在這裏,”一個兵卒掀開架子床,高聲喊了起來了。


    架子床隻被兵卒掀起抬高了半寸左右,在眾人都往床前來的時候,架子床從下麵被人撞飛,要往上掀床的兵卒在無防備之下,被飛起的床撞跌在了地上。


    剛進廂房的嚴冬盡人還沒站下來,就抬手衝床下放了一隻短弩。


    一個手中握匕首的蠻夷壯漢,喉嚨中弩,半站起的身體又重新倒地。


    莊鄭上前,將橫在地上的架子床一腳踢開。


    女人的尖叫聲,這時在廂房裏響起。


    兩個懷有身孕的女子抱在一起,跪坐在床下的地上。


    “別讓她們尋死,”莊鄭下令道。


    馬上就有兵卒上前,動作粗魯地將兩個女子拉開,分別綁上,布團塞嘴,讓這兩個女子說不了話,也尋不了死。


    “將屋子再搜一遍,”嚴冬盡仍是不放心,跟屋中的兵卒們下令道。


    兵卒們又當著嚴冬盡的麵,將不大的廂房搜了一遍,將牆壁敲開,地磚撬開都看過了,還有兵卒上了房梁,將廂房裏的房梁都仔細地看了一遍。


    嚴冬盡自己站在了一個大衣櫃前,衣櫃裏放著的衣物都被兵卒扒拉到了地上,嚴冬盡將頭探進衣櫃裏看了看,沒發現這衣櫃有什麽問題。等嚴冬盡轉身站下,正想說帶著兩個女去見睿王的時候,他與一個孕婦的目光正好對上了。


    孕婦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的人,皮膚白嫩非常,人也長得很美,目光跟嚴冬盡的撞在一起後,這孕婦慌忙就低下了頭。


    莊鄭走到嚴冬盡身邊問:“屋裏沒人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嚴冬盡轉身又看衣櫃,跟莊副將道:“那個婦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莊副將忙看向了地上的兩個孕婦,就見兩個孕婦都是身體顫抖起來,莊副將這迴也相信,衣櫃裏一定有明堂了。


    嚴冬盡彎手指在衣櫃裏敲了敲,也沒發現有什麽空心的地方。


    “搬開,”後退了一步,嚴冬盡命身旁的兩個兵卒道。


    兩個兵卒上前搬衣櫃,隨著大衣櫃被搬開,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暴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莊鄭親自下了洞口,下一刻就拽著一個半大的小子從地洞裏跳了出來,跟嚴冬盡道:“這小子自盡了。”


    半大少年的咽喉上有一道割傷,血將這少年人的前半邊身體都染紅了,少年圓睜著雙目,死不瞑目的樣子。


    地上的一個孕婦突然就瘋了一般,在地上掙紮著要起身,要往少年這裏來,隻可惜她雙手雙腳都被綁嚴實了,用了全身的力氣掙紮,這位貴婦人也沒能讓自己往前移動半寸。


    “應該是蕭家的什麽人,”嚴冬盡跟莊鄭道。


    莊鄭將手裏的一把短劍拿給嚴冬盡看,說:“這少爺就是用這把劍自盡的。”


    “將屍體也帶上,”嚴冬盡下令:“我們走。”


    “嚴少爺!”一個兵卒在這時喊了起來。


    嚴冬盡看向這個兵卒,又順著這兵卒手指的方向往地上看,就看見方才那個拚命掙紮的婦人身下流出了大灘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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