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出了暖閣,白龗臉上陰雲不散。剛出宮門就撞到了進宮的李炅。李炅一直專注著白龗,好久目光才轉到小栓子身上。他驚訝得指著小栓子半天才道,「你是個女的?」


    「正是,將軍!」小栓子笑嘻嘻道。


    「你這個小騙子!」李炅抬腳就要踢。


    小栓子一步竄到白龗身後,繼續說,「明明是您眼拙,怎麽卻說我是騙子?」


    「好啊!竟然敢頂嘴了!看我不揍死你!」李炅有點氣急敗壞,但並沒有真動氣的樣子。


    「夠了,」白龗打斷他們,又認真地對李炅說,「你若能幫太皇找到一個好先生,白龗就感激萬分了。」


    「你啊,就是放不下那個樂不思蜀的小笨蛋,」李炅一臉不願意·。


    「閉嘴!」


    李炅拉住她的衣領,不顧旁邊的耳目,一把把她拉到身前。「做了我的妻子,還敢這麽對我無理。」


    白龗麵色鐵青地和他僵持了半響,最後垂下眼簾,沒有說什麽。


    李炅不打算放過她,逼道,「叫我‘夫君’。」


    「還沒有拜堂,就不是。」白龗迴道。


    ☆、13. 不再快樂


    大婚沒過幾天,李炅就開始想方設法把小栓子遷出府去。小栓子一萬個不願意,但是最後還是被李炅算計了。最後讓白龗動搖的理由是要小栓子去先皇身邊,明著是做侍女,但暗裏保護小先皇。


    那天小栓子拉著白龗的袖子,死活不肯上路。


    「快走!還有一個時辰就過了進宮的時辰了!」李炅不耐煩地催促道。


    「我不去,不去!你就是要拆散我和姐姐!」


    「你這個丫頭不怕死嗎?怎麽當小子的時候那麽聽話,一下子成了丫頭就瘋了!」李炅像玩老鷹捉小雞一樣圍著白龗抓小栓子。小栓子竄來竄去地東躲西藏。


    「小元,你忘了姐姐託付你的任務了嗎?」白龗輕聲道,「怎麽剛答應就拋在腦後了?」


    小栓子不情願地停下了腳步,沉著臉嘟噥著,「自然沒有忘!我這不是捨不得姐姐嗎!」


    「你什麽時候學會撒嬌了,啊?」李炅指著她的鼻子道,沒想到她立刻毀了一個鬼臉。「真是反了!」


    「小元,」白龗彎下身來,麵對著小栓子仔細的頂住道。「你一定要好好地保護好陛下,片刻也不能怠慢。你可懂得?」


    「嗯!」小栓子雖然不開心,但還是認真地點頭。「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如果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您放心!就按說好了的方法去做!」


    --


    眼看著小栓子跟著宮裏來接人的嬤嬤一轉消失在門外,李炅斜眼看了看白龗。


    「我沒想到,你對那個丫頭會那麽用心。」


    白龗淡薄的嘴唇微微地笑了笑,又恢復了以往的嚴肅。


    你經常對她笑,李炅心裏酸醋地想著,又何曾對我有半點溫度?為什麽?以前我們那麽好,真的就再也會不去了嗎?


    他圈住了白龗的腰,嗅著她發間的清香,問道「你什麽時候可以從新快活起來?」


    白龗沒有迴答,也沒有推開他。李炅知道,在某個很久不見陽光的角落裏,她還記得自己是個女人。記得他們還是孩子的時候,有一次白龗的母親當著下人的麵,在院子裏指著白龗嗎她不守婦道,不如娼妓,甚至不如畜生。當時麵對劈頭蓋臉的斥責,白龗麵無表情的站在眾目睽睽之下,好似身處無人之境。當時李炅何嚐不羨慕她的氣概。迴頭想來,那是何等傷害!


    「今天晴朗,正適合打獵。」


    李炅發現打獵是他和白龗最默契的時光。因為兩人可以沉默地在郊外奔馳。在馬背上的她也迴復了幾分昔日的光彩。張弓搭箭的她,和往日的將軍並無差別。她依然那麽燦爛、那麽矯健和奔放。李炅希望很快辭去自己的軍職,和白龗一起離開人間煙火。


    但是,他明白。唯一將白龗留在自己身邊的是她那顆忠誠的心。如果沒有小天皇的安危做限製,白龗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傍晚的光將草原鋪上了一層紅紗。遍地的蟈蟈不聽地叫。白龗跳下馬來,遮眼觀看日落的紅光。


    李炅看著看著,天就漸漸地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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