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他在用最後的力氣堅持,如果現在停下來休息,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力氣再背起她繼續前行。


    程若珂伸出手,幫展勒言擦去額頭和鬢角的汗水,隨後,趴在他的後背上,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


    “知道就好。”展勒言不客氣的迴應道,“連我的車一並,給你記在賬上,迴去以後慢慢還。”


    看吧,對展勒言來說,溫柔就像流行,轉瞬而逝了。


    “我又不是還不起,好歹我也是瑞士小有名氣的設計師,光米蘭秀場展出的那幾件婚紗,償還你的跑車綽綽有餘了。”程若珂為了自己的麵子,隻能也學著展勒言的高傲樣子,吹噓一把了。


    雖然她根本不知道她那些衣服能賣出多少錢。


    “哦?可你現在是在中國,沒人認識你這個‘知名設計師’,你不過是我的一個傭人而已。”展勒言不忘提醒程若珂這個事實。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苦盡甘來,炙手可熱了,你最好對我好一點,說不定我還能給你簽個名,或者設計一件衣服,等我以後成了大設計師,再想求我可沒那麽容易。”


    “程大設計師,你覺得,你的名氣會大過香奈兒,阿瑪尼和普拉達嗎?”展勒言毫不客氣的打臉。


    程若珂啞口無言。


    見程若珂沒能迴答,展勒言輕笑。


    “沒有信心,難成大事。”他說。


    程若珂一愣,他這是在教訓還是教導?


    “你說的這些都是最頂尖的品牌,經曆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才有今天的成績,而我,不過是隻參加過一場米蘭婚紗秀的新人,你讓我的信心從哪來?”


    展勒言低低笑出了聲。


    “那,剛才是誰大言不慚要給我設計服裝,還要給我簽名?”


    “我……我不過是說說而已……”原來他是在這兒等著自己呢,程若珂對展勒言這張嘴,完全沒轍。


    他是不是談判談的太多了,嘴上永遠不吃虧。


    “既然說了,就要做到,如果可能,我願意為你提供條件。”隻要你留在中國。


    “我……我在瑞士……”


    “到了。”展勒言打斷了程若珂的話,他一點都不想聽她接下來要說的。


    程若珂一抬頭,看到前麵不遠處兩個大紅燈籠掛在一個房子的屋簷下,四處安靜的隻有幾聲狗叫。


    隨著他們的靠近,狗叫的越來越離開,漸漸的,延伸幾百米的地方,都亮起了燈。


    原來這是一個村子,一個小漁村。


    “我覺得……這裏有點兒眼熟。”程若珂在腦子裏翻找著關於這個地方的記憶。


    “的確眼熟。”展勒言徑直背著她朝那個掛著紅燈籠的房子走過去。


    “這不是……農家院!”程若珂驚訝的喊道。


    “看出來了。”


    門口掛著牌子呢,漁村農家院,這是以前淩梵曾經帶程若珂來過的地方。


    不過他們都是從大路走,從來沒有從村子背麵來過,所以根本沒想到他們會來到這裏。


    “叩叩……”展勒言叩響了房子的木門。


    裏麵的人早就被狗吠聲吵醒了,又聽到院子裏有走路聲,自然是精神的很,因此一聽到敲門聲,就警惕的問道:“誰呀!”


    聲音很熟悉,飯店老板,淩梵的朋友。


    “展勒言。”展勒言低聲迴應。


    裏麵的人發出一聲“咦”,滿是疑惑之意。


    當然是該疑惑的,現在可是淩晨兩點多,任誰都會疑惑。


    門被打開了一個縫隙,小齊借著月光,看到外麵站著一個男人,他背上背著的……


    “鬼呀……”


    小齊嚇得大喊一聲,碰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在外麵的程若珂也被嚇了一大跳,轉身往自己的身後看去。


    “鬼……在哪裏呀……”她顫抖著問展勒言。


    “不就在我背上麽……”展勒言說著又去敲門。


    程若珂第一反應是從展勒言的後背上下來,可是突然意識到,他的背上,那不就是她自己嗎?


    怎麽她就成了鬼了?


    “小齊,開門!”展勒言吃了閉門羹,自然開心不到哪去。


    “我……我哥不在這裏,嫂子,你還是走吧……”裏麵傳來小齊斷斷續續的聲音。


    程若珂終於明白了。


    原來,他把自己當成了雯雯。


    “小齊,我是若珂啊,程若珂,我來過你這裏的,和淩梵一起。”程若珂從展勒言的後背上下來,被他一跳一跳的走到門口,再次敲響了木門。


    小齊聽到程若珂的聲音,再次來到門口,這次,他直接打開了門。


    “你是程若珂?你是……展先生?”他的表情從驚恐變成了驚訝,“可是大半夜的,你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這麽狼狽?”


    “你能讓我們先進去再說嗎!”展勒言的情緒看起來糟透了。


    “哦哦,快進來,外麵露水重,容易生病。”小齊把兩人引入屋子,打開了房間的燈。


    露水算什麽,江水都浸泡過了……


    程若珂心道。


    等倆人進了屋,小齊才發現他們渾身都是濕漉漉的,於是趕緊去煮了兩碗薑茶端出來。


    “快喝了吧,小心感冒,你們這是怎麽搞的,怎麽成這樣子了?”小齊看著狼狽不堪的兩個人,好奇不已。


    “說來話長。”


    程若珂端著熱熱的薑湯喝了一口,頓時覺得熱氣充滿了四肢百骸,再一轉頭,卻看到展勒言依舊那麽坐著,動都沒動那碗薑湯一下。


    “你怎麽不喝?”她問展勒言。


    展勒言低頭嫌棄的看了眼桌子上的碗,不說話。


    “你不會不愛喝吧?怕薑的味道?”


    “恩。”展勒言臉上帶著一絲難堪,轉過了頭。


    程若珂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哈,難得你展大總裁也有怕的東西,但是……不喝會感冒的,你最好還是喝一點。”她勸說道。


    “對呀展先生,我特意放了些去除味道的紅糖,你多少喝一點,預防感冒。”


    展勒言低頭嗅了嗅那碗薑湯,還是端起來,小小喝了一口,但很快就放下,臉上的表情像是吃了黃連。


    “有那麽難喝嗎?我倒是覺得挺好喝的,多暖和。”程若珂自顧自喝著。


    展勒言幹脆起身,朝櫃台走過去。


    “醫藥箱還是放在這裏嗎?”他問。


    以前不知道多少次,他和池城在這個小店裏,幫淩梵處理那些不知道哪來的傷口。


    “在,還在的。”小齊點頭。


    果然,展勒言在櫃台下的抽屜裏找到了醫藥箱。


    程若珂還在喝湯,展勒言徑直走過來,坐在她對麵的凳子上,抬起了她一條腿放在自己腿上。


    “你……你幹嘛!”程若珂半碗薑湯都驚得潑灑在了地上。


    展勒言從醫藥箱裏拿出消毒水和棉棒,自顧自為程若珂腿上的傷口消毒,消毒之後,又用創可貼將那些細小的傷口一一貼好。


    然後換另一條腿。


    小齊看傻了眼。


    以前幫淩梵的時候可是沒見過展先生這麽安靜又溫柔,哪次不是把淩梵罵的狗血淋頭才罷休。


    “幫忙收拾一間屋子吧。”見小齊朝這邊看,展勒言身體向左側傾了傾,以擋住他的視線。


    畢竟,程若珂的小腿很美。


    傷口都處理完了,他又找到紅花油,為她摩擦腳腕的紅腫。


    “痛痛痛痛……”程若珂疼的一把抓住了展勒言的手腕。


    熱辣辣的感覺順著皮膚進入傷處,又痛又麻的感覺讓她有些難以忍受。


    “忍著點。”展勒言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不盡快吧傷處的淤青和紅腫揉開,會留下後遺症。


    所以程若珂越是喊痛,展勒言手上的力道就越重。


    等他結束了‘治療’,展勒言抬起頭,發現程若珂已經疼的落了淚。


    “起來活動一下。”他試圖拉著她雙腳落地。


    程若珂被展勒言不知‘憐香惜玉’的做法氣到,一腳踹了出去,甩開了他的手。


    “不用你管我!”她委屈的轉過了頭,用瑟瑟發抖的後背朝著他坐著。


    正好小齊從後麵的臥室裏出來,看到程若珂對展勒言發脾氣。


    他以為展勒言會大發雷霆的甩手走人。


    但是他卻大跌眼鏡。


    展勒言不但沒有起身離開,還把程若珂直接一個公主抱,強行抱緊了懷裏。


    “哪間?”他冷著臉問小齊。


    “這……這間……”


    看到展勒言那張黑的簡直能下出雨的臉,小齊為程若珂的安危捏了一把汗。


    他引著展勒言去了後院一間客房。


    裏麵倒是幹淨整潔,看起來經常打掃。


    “展先生,您……得輕著點兒,程小姐她有傷呢。”小齊想要為程若珂說話。


    “出去。”昏黃的燈光將展勒言臉上本就深邃的五官映照的更多了一絲暗黑氣質。


    小齊啥也沒敢再說,立即退了出去,還不忘從外麵把門關上。


    見展勒言一步步靠近,程若珂轉身從床的另一頭跳到了地上。


    “你……你……你要幹啥!”她不過是因為疼踢了他一腳而已,難道要被他揍嗎?


    隨即,程若珂突然發現一件事,她的腳腕沒那麽疼了!


    “咦?”她驚奇的活動了一下腳腕,果然不那麽疼了。


    “難道不應該在踹我那一腳的時候就發現你已經好了嗎!”展勒言站在床對麵,滿臉寫著‘向我道歉’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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