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珂愣愣的將電話遞給林生,一個人走進病房。


    林生聽到那邊沒有掛斷,將電話放在了耳邊。


    “請恕我多言,先生他,其實是愛您的,但正是因為愛您,才會做出這些事來,我希望,你能原諒他。我們現在就在展家的醫院,如果您身體情況允許,我希望您能來看看他。”


    “傑森,你竟敢騙我!”


    “林生?”傑森猛然聽到電話那邊的人變成了林生,被驚到了。


    “你給我等著!”


    林生氣唿唿差點兒摔了電話,敢騙我,長本事了啊!還說在國外出差!你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


    他轉身迴到病房,隔著窗子看到程若珂坐在床上,蜷縮著身體在輕輕抽泣,於是沒有進去,隻守在門外。


    程若珂的眼睛紅紅的,眼淚不停的從眼睛裏湧出來,怎麽止也止不住。


    展勒言,我以為你是全天下最厲害,最聰明的男人,沒想到,你是那個最傻,最笨的。


    不但又傻又笨,還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像你這麽傻這麽笨!我這麽聰明的人都被你騙到了!


    害我對你說了那麽多傷你心的話,你有沒有對我很失望?還是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希望我離你而去,讓你一個人默默死掉嗎?


    你這個大混蛋!展勒言,你是天底下最最最大的大混蛋!


    程若珂哭腫了眼睛,才總算是停下了。


    向玲來的時候,驚訝的捧著程若珂的臉問道:


    “林生,你是怎麽看著若珂的,你看她的眼睛都被蜜蜂蟄了!”


    “你錯怪蜜蜂了……是人咬的。”林生說道。


    程若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見程若珂露出了笑臉,向玲才算是安心了。


    她已經聽林生說了事情的經過,知道小若珂心情不好,想要逗她開心而已。


    “對了,不去找展勒言罵他嗎?”向玲問程若珂。


    “找他?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兒。”


    “他……就在展氏的醫院。”林生還是告訴了她。


    於是程若珂迫不及待的換了衣服,又覺得自己沒什麽起色簡單化了淡淡的妝,才跟著林生向玲一起辦了出院。


    “你既然做了母親,就要有做母親的樣子,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動胎氣,你以為孩子是那麽堅強的嗎?一定要注意!”臨走前醫生對程若珂一再說道,“你這孩子,胎心不太穩,目前還看不出什麽大問題,過一段時間你再來,給孩子做個心髒檢查。”


    心髒檢查?程若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醫生,如果孩子的父親有心髒病的話,會遺傳給孩子嗎?”


    “完全有可能。那你更應該來檢查了。”


    “好的,我知道了。”程若珂憂心忡忡出了醫院。


    寶寶,媽媽希望你是健康的。


    “若珂,一會兒見到展勒言,你一定要狠狠罵他,這個智商高情商低的壞男人,害你這麽傷心,一定不能饒了他!”


    “他智商高是真的,情商也不低。”程若珂反駁道,情商低怎麽會導演了這麽一出精彩的戲,讓她早已成為戲中人卻不自知。


    “呦呦呦,這還維護上了呢,行,你們家展勒言最聰明,是大情聖,行了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程若珂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了。


    “你就是這個意思,不用解釋啦,解釋就是掩飾……”向玲開始笑話她了。


    程若珂在腦海裏想了很多見到展勒言後要說的話,但是當傑森領著她進入展勒言的病房時,她卻一句話說不出來,隻會捂著嘴默默落淚了。


    他怎麽可以瘦成這樣蒼白成這樣憔悴成這樣?


    他該刮胡子了,嘴唇也需要潤一潤,頭發應該剪剪,蓋住了他英俊的眉毛……


    他就這樣安靜睡著的樣子,好像……好像已經離開了……


    程若珂覺得自己的心快要痛的流血了。


    她輕輕走過去,坐在床邊,用手指隔著空氣描摹他的臉龐,就像以前她趁他睡著後做過的無數次一樣。


    林生傑森和向玲見此情景,識趣的走出了病房。


    最後,程若珂的目光落在展勒言幹裂的唇上。


    她俯下身,一下一下輕吻著他的唇瓣,慢慢潤濕。


    隨後,她輕輕躺在了他的旁邊,就這樣靜靜看著展勒言,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其實最傻的人是我,怎麽就沒看出來,你在愛著我……”


    展勒言在睡夢中,似乎挺到了若若的聲音由遠及近,他以為自己又夢到她了,便在夢裏到處尋找她的身影。


    他的濃密的睫毛動了動,換換張開眼睛。


    找到了!


    他的若若就在眼前,正如每次夢中的她,美麗又安靜。


    “若若……”展勒言眼神迷離的看著眼前的程若珂,抬起手輕撫她的秀發,熟悉的香味通過鼻腔傳遞到大腦,思念的味道,讓展勒言紅了眼眶,“今天的夢,好真實……”


    “這不是夢,展勒言,我是來跟你離婚的。”程若珂才明白展勒言處於半清醒狀態,於是起身,正襟危坐看著他。


    展勒言這幾天因為身體原因,總會感覺疲累,這種半夢半醒的狀態越來越多,每次都會夢到程若珂在他身邊,但都是靜靜看著他,或者被他摟在懷裏輕輕親吻。


    所以當程若珂開口說話,他瞬間清醒了。


    “若若!”他喊出她的名字後,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這麽叫,於是立即板起臉,冷著聲音問道,“你來做什麽,傑森,送客!”


    程若珂恨不得抬起手給展勒言一巴掌。


    但是她舍不得。


    傑森聽到先生在叫他,準備推門進去,卻被林生和向玲攔住了。


    “我看你才是真正情商低的那個。”向玲對傑森說,“多跟你家林生學學。”


    你家林生這四個字讓傑森瞬間紅了臉,倒是林生受用的很。


    “我家傑森不是情商低,隻是戶主心切而已!”他也開始維護自己的愛人了。


    向玲仰天暢談,這些被愛情搞得昏頭轉向的人們啊!


    隨即,她的腦海裏突然蹦出了一個小池城,嘿求嘿求的追在她身後,手裏拿著一把刀……


    向玲立即晃了晃腦袋,去旁邊椅子上坐著想事兒去了。


    “傑森!”展勒言越加不想程若珂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於是再次喊傑森進來。


    程若珂就這麽安靜的看著他,不說話,也不阻止。


    由於用力過大,展勒言咳嗽了起來。


    程若珂立即拿過旁邊桌上的水杯,想要為他喝水,展勒言卻緊閉雙唇,偏過了頭。


    程若珂想了想,自己喝了一大口水,雙手扳正展勒言的頭,對準他的嘴巴親了上去。


    展勒言被著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一時失去了思考能力,直到程若珂的舌尖撬開了他的唇瓣,溫水順著喉間流入身體,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他的老婆強吻了。


    “你幹什麽!”展勒言想要推開程若珂,卻想起來她有身孕,隻能雙手捧住她的臉,把人拉離了自己的唇。


    程若珂帶著得逞的笑,擦了擦嘴角。


    “喂你喝毒藥,你死了,我就能繼承你所有的財產,成為a市最有錢的人,說不定過幾年再做些投資,福布斯榜上的女富豪名單裏,就有我的名字了。”


    展勒言偷偷在被子裏掐了自己一下,挺疼的,不是在做夢。


    那眼前這個又是強吻又是說瘋話的女人是怎麽迴事?


    “你有病啊!混出去!”他繼續板著臉,但消瘦的臉讓原有的威嚴降低了幾分,曾經他一開口周圍就低氣壓的情況,也並沒有再出現。


    程若珂莫名覺得心痛。


    “有病的是你吧,明明現在是你躺在病床上。”程若珂拿起旁邊的棉簽,沾了些水,為他潤唇,“展勒言,你好狠的心。”


    程若珂紅著眼睛說道。


    “你完全不顧我的感受,把我騙的團團轉,讓我傷心難過,讓我徹夜難眠,而你,卻躲起來,對我不聞不問,對你自己不管不顧!”


    展勒言輕輕抬手,撫上了程若珂的臉頰。


    “你別碰我!”程若珂賭氣拍掉了展勒言的手,“你都不要我了,還碰我做什麽?”


    展勒言被程若珂這句話逗得哭笑不得。


    “我倒是要問問你,我都不要你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麽?難道等著我挖你的心為我自己續命嗎?還是你自己把心送上門來了?”


    “我的心有主了,誰也挖不走,你別臭美了。”程若珂落著淚,卻笑了。


    展勒言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將程若珂攬入懷中,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許久,他才放開了懷裏的人。


    “再親下去,我就要對你做點兒別的事情了,可惜我現在又什麽也做不了……所以,你還是起來吧……”


    雖然說著是玩笑話,但是程若珂鼻子一酸,又差點哭出來。


    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差到這種程度,頭幾天卻還是跑到醫院看自己……


    她像剛才那樣躺在他旁邊,舉著他變得很瘦的手看。


    “你這個手和我老公的很像,但是比他的要瘦一些,”程若珂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展勒言,我還有兒子和老公要養,我老公身體不好,我要努力賺錢為他看病,所以呢,你放心,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我都不會把心髒挖給你的。”


    展勒言的累突然抑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程若珂,你是上天派來接我離開這裏的天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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